269、聊聊雲瀟。
沈如知不死心，又打了個電話過去。
但是雲瀟已經不接了。
二夫人依舊怨恨，神色一眼可見。
連續兩個電話都沒人接後，沈如知憤憤放下手機。但想了想，還是拿起來刪除了和雲瀟的通話記錄。
不管有沒有用。
她一點都不希望讓傅薄俞知道，雲瀟有打電話過來問他的情況。
傅薄俞出事的消息她們還瞞著傅家眾人。
眼見探視時間要到，傅念陽離開前悄悄拍了張傅薄俞的照片。
今天這種情況，沈如知無論如何都是要留下來的。
二夫人和傅念陽也沒有多勸，坐車回了傅家。
回程的路上，傅念陽猶豫著開了口，“媽，哥和那個雲瀟……”
“住嘴！”二夫人曆聲打斷了她，“不要在我麵前提那個賤人。”
在傅念陽有限的所知裏麵，知道雲瀟應該是他們的人，同時也知道，這枚棋子叛變了，和她大哥產生了感情。
但她此前並不清楚，雲瀟和傅薄俞的關係。
傅念陽若有所思不再開口，倒是二夫人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好，放緩了聲音道：“陽陽，媽媽隻是生氣。”
“我知道的，媽你不要放在心上。”
傅念陽這幾年都在國外，難得回來一趟，二夫人其實並不舍得凶她。
回到各自房間後，傅念陽拿著手機猶豫了一會，還是給剛剛那個號碼發了條短信。
短信內容隻有一張照片，是傅薄俞的。
雲瀟剛剛打掃完客廳，清洗了半天血跡，眼下浴室還是紅紅一片。
但她不敢太過勞累，打掃完客廳後就坐下休息了。
隻是還沒休息多久，就看到了這條信息。
照片中，傅薄俞頭部纏著厚厚的紗布，英俊的麵容毫無血色，蒼白到讓人心頭發涼。
他就那麽躺著，是她這麽多年來從沒見過的虛弱與無助。
在她的潛意識裏，如果傅亦行是無所無能的神，那麽傅薄俞就是無所不為的惡魔，同樣操控著一切。
見這短信變成已讀，傅念陽緩了兩分鍾，將電話撥了過去。
等了約莫半分鍾，那頭終於接起了電話。
大概是因為這張照片，雲瀟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你好，你是雲瀟嗎？”
傅念陽先出聲。
電話那頭年輕的女聲讓雲瀟怔了怔，“你好。”她遲疑了兩秒，又慢慢問道，“你哥情況怎麽樣了？”
傅念陽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是我？”
雲瀟沉默了一會，答：“我聽過你和你哥打電話。”
那時候她還‘深愛’傅薄俞，他妹妹的聲音，她下意識記在了心上。
就因為聽過，所以對方就記住了她的聲音？
傅念陽還是個未經世事的小女生，有時候並不能一瞬間領悟其中的緣由，但多少清楚，這意味著她二哥和雲瀟之間，確實存在了某種微妙關係。
她有些頭疼。
“你和我哥——”
“你哥怎麽樣了？”雲瀟打斷了她的問題，並不想再談這些。
傅念陽明白她的用意，沒有再繼續說。
“我哥他……”她頓了頓，語氣有些低落，“醫生說他失血過多，傷的又是頭部，很有可能引發其他並發症。現在他還昏迷不醒，一旦出現其他狀況，就要馬上轉重症病房，最差的結果是腦死亡，永遠都醒不過了。”
傅念陽的話，無異於一道驚雷，轟隆隆地在雲瀟腦海中炸開。
腦死亡。
永遠都醒不過來。
雲瀟無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腦海中一片空白。
過了許久，她才幹澀開了口，“我……”
吐出這一個字之後，她也不知該說什麽。
傅念陽注意著她的語氣，低低道，“明天一早，我和我媽會再去醫院。”
雲瀟咬了咬唇，愧疚道了歉。
“對不起……”
這一聲道歉，是承認了對傅薄俞的傷害。
傅念陽皺了皺眉，“你應該早些勸哥哥去醫院的。”
雲瀟不想多解釋，隻能再次道歉。
“我很抱歉……”她猶豫了兩秒，又接著開口道：“你哥接下來如果有什麽狀況，可不可以麻煩你告訴我。”
傅念陽應下，在對方道了謝後，掛斷了電話。
雲瀟拿著電話呆坐了一會，然後上網看了看新聞。
傅家遺產白天形成的熱度，現在已經有些下來了。
她找了一圈，沒看到傅薄俞受傷的新聞，想來應該是將消息壓下去了。
其他雜亂的消息很多，她根本沒心思看，便退出了微博。
房子和手機號碼都是傅薄俞提供的，回來的路線也是對方安排過找的監控盲區。傅亦行想要在茫茫的B市找到她，並不容易。
她不打算再見他，走到這一步了，她相信就此結束兩人的關係是最好的結局。
冷靜下來之後，她也清楚的知道，傅薄俞說的沒錯。
她還需要他。
至少，她需要他幫忙將她送出國。
永遠永遠和這裏斷開聯係。
沈如知守了一夜，傅薄俞卻沒有醒。
出了這種事，雖然回了家，但因著一直在等醫院的好消息，所以都沒怎麽休息。
二夫人和傅念陽到醫院時，大家都是濃濃的失望和焦慮。
沈如知聯係了醫生，醫生也表示眼下沒有其他辦法，隻能等待病人自己蘇醒。
傅念陽沒告訴其他人她聯係了雲瀟的事，一直等到下午，她收到了雲瀟的短信。
——你哥怎麽樣了？
傅念陽想了想，回了信息。
——沒醒。嚴重了。
這五個字，讓雲瀟心底多了一層恐慌。
她想起了雲潛。
這麽多年了，他也沒有醒來。
傅薄俞會不會變成另一個雲潛？
她依舊恨他們，可如果她將傅薄俞傷成植物人，不也和他們成了一類人？
雲瀟拿著手機，換做是昨天，她根本沒想過在離開前，還會發生這些事端。
手機再次彈出提示音，她迅速打開看了看，卻是來自微信。
喬喬還在發消息給她，雲瀟不敢看，直接退出了微信賬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傅薄俞的情況依舊沒有進展。
沈如知想再留一夜，卻被傅念陽勸回去了。
她想留下，想趁著大家都不在，和她哥聊聊雲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