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被殺。
對方的話讓雲瀟整顆心都沉了沉。
傅念莉這狀態分明沒有死心，而且似乎陷得更深了。
她的執念她的偏激似乎已經成了死結。
雲瀟很意外這種結果，因為對方再一次提到她母親的死時，語氣似乎要比之前更怨毒許多。
這是為什麽？
她心中一動，假裝擰眉勸道：“莉莉，傅太太的死是自殺，你上次不也說了嗎？你媽媽是自殺的。”
“自殺？”抽著煙的傅念莉一頓，聲音立刻尖銳了起來，“自殺？真是自殺我媽的脖子上怎麽可能留有指印！我媽又為什麽那麽著急將她下葬！她是被人害死的！”
“你知道我這幾天有多恨嗎？”對方瞪圓了眼，眸光裏滿是沉甸甸的仇恨，“要不是我媽家的財力，我爸怎麽可能會有今天！當年我媽生下我哥才多久，林繪月那個賤人就挺著大肚子進門了。最可恨的是我哥，他明明什麽都知道，竟然還這麽紈絝，隻知道花天酒地一無是處！”
雲瀟怔愣在原地，此時此刻仿佛被掐了脖子的那個是自己。
對方的意思是，傅太太是被林繪月掐死的，但老傅為了幫林繪月而隱瞞了真相？
最重要的是，傅亦行早就知道這些？
“說不出話了吧！”傅念莉輕輕笑了起來，莫名讓雲瀟一陣毛骨悚然。
“別因為我不知道這次雲家為什麽能查出這麽多，我媽的賬還有我的，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對方冷然擱下這麽一句，便踩滅了煙頭漠然出了房間。
雲瀟心思沉重在原地坐了一會，不多久才看向了地上的煙頭。
傅念莉之前是不抽煙的！
關在派出所期間，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不多久，老傅見了屋。
裏頭的煙味還沒消散，老傅下意識擰了擰眉，開了口，“莉莉抽的？”他知道雲瀟不抽煙，那麽隻能是傅念莉。
雲瀟見狀從容笑了笑，替對方遮掩：“莉莉性子那麽傲，不借助點別的手段，也很難將感謝的話說出口的。”
這話是在告訴老傅，對方已經乖乖致謝了。
老傅聞言果然臉色略略轉好，沒有再多提煙的事。
傅家在經過這一段的風波後，終於進入了難得的緩和期。雲致悠沒有再作死，傅念莉也變得很低調，全家隻有三太太最高興，笑容滿麵。因為眼下已是農曆十二月上旬，三少很快就可以放寒假回家。
雲瀟一直表現的若無其事，心裏卻一直在數著日子。
離和傅薄俞約定的半個月時間已經越來越近，她知道這事有可能很棘手，否則對方也不會如此從容不迫。
那晚後，傅亦行又過了不歸家的日子。直到第四天，他才再度潛進了她的屋。
也許是習慣了他陪睡的日子，這幾天他不在，她竟是睡得不太好。即便是睡著了，也很容易驚醒。所以傅亦行一開門進來，她就立刻睜開了眼，條件反射般去判斷是不是對方來了。
雲瀟很害怕對方再冒險摸進來，但同時又下意識期待對方出現。
直到熟悉的味道縈繞她周圍，雲瀟這才矛盾地皺起眉，無聲看著來人。
大少已經很熟練的上了床，然後鑽進被子，仿佛這本該就是他們倆的床一樣。
“想我了是不是？”他壓低了聲，語氣玩味。
雲瀟盡管很害怕老傅醒來，但好歹已經有一次經驗了，倒沒有太慌張，還能冷靜翻了翻白眼。
大少見狀勾了勾唇，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有進步。”
雲瀟不是他，眼下發生了這麽多事，根本笑不出來。
“莉莉回來後，你有找機會和她談談嗎？”她問。一想到那天的對話，她便沒辦法安心。
傅亦行看著她，故意把話說得很曖昧，“難得見到我，你確定要把時間浪費在別的女人身上？”
“不要鬧。”她輕輕捶了他一下，根本笑不出來，“莉莉的狀態不對。”
“怎麽？”他終於認真了一點，沒再油嘴滑舌。
雲瀟皺了皺眉，拉高被子將自己徹底裹在被子裏。大少見狀便順勢將對方抱緊，一同躲了進去。
她沒心思在意眼下的親昵，猶豫了半晌低低開了口，“她說……你們母親不是自殺的，而是被二太太掐死的。她說，你一直都知道這件事。”
此言一出，她便敏感地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一僵，有一瞬間的緊繃。
雲瀟不傻，見他如此反應便明白，傅念莉說的是實話。
一瞬間，她對傅亦行的愧疚更深。
“對不起。”她伸手抱住對方的腰，不自覺地加重了力氣。
在答應傅薄俞時，她完全沒想過傅家的背後還有這等瓜葛，更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這等深醜。
如果真的是林繪月殺了正室，那她再幫著傅薄俞，那便更是助紂為虐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少沉沉開了口，“不是。”
他的否認讓雲瀟微微一怔，而後滿心苦澀。
他並不願意將實情告訴她，這是否意味著，他也還沒有真正將她當做他信任的人？
被子裏漆黑一片，一時間雲瀟竟是覺得悶得透不過氣。正當她想要鑽出被子的時候，對方又沉沉開了口，“我媽確實是被人害死的，但真凶是誰我還不能肯定。”
雲瀟聞言愣了愣，之後一個迅速閃過的猜測，讓她難以置信地徹底僵住了身子。
傅念莉說凶手是林繪月，是老傅包庇了她。
可傅亦行卻說不能肯定，這是否意味著，凶手其實還有可能是傅恒？
聯想到老傅責罰五太太時的決絕，以及他對自己的動手時的暴戾，大少的猜測其實並非沒有可能。
縱使對方完全沒有提及，雲瀟此刻也明白了過來。
為什麽他要假扮成一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大少形象，因為他想查清當年他母親被害的真相。
這個發現讓雲瀟心頭一淩，忽然換了話題。
“我爸媽的事，有眉目了嗎？”
這似乎同樣不是一個讓大少高興的話題，傅亦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想聽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