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當年往事
趙芷是拓跋媛的閨中密友。
當年拓跋媛尚且不是追名逐利的苗疆聖女候選人,也不是所謂暗部的首領,隻是一名無依無靠的孤女。
在某次宴會上,拓跋媛被人明嘲暗諷,是趙芷挺身而出為她說了幾句公道話。
從此後,兩人便一見如故成為了好友。
那個時候,趙芷的父親還是長老會中的一員,有疼寵她的哥哥,感情甚篤的未婚夫,又多了惺惺相惜的閨中密友,趙芷隻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後來她聽說拓跋媛遇到了一名風度翩翩男子,心中雖然為好友高興,也擔心拓跋媛會被人欺騙,不由得多提醒了兩句。
不曾想,拓跋媛沒有因為她的提醒而高興,反而因此對她疏遠了不少。
趙芷自是傷心,可沒過幾天拓跋媛自己就找上門來道了歉,說自己是一時心情不好錯怪了她。
趙芷原諒了拓跋媛,兩人的關係還是不如之前那般親密了。
後來沒過多久,趙芷就聽拓跋媛說起那名男子向她求親,想帶她離開苗疆。
趙芷有了前車之鑒,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讓拓跋媛自己考慮清楚。
原本趙芷以為拓跋媛當真會如她所說嫁給那名男子,誰知她居然參加了苗疆聖女選拔。
趙芷問起,拓跋媛語焉不詳隻說苗疆聖女是自己終生所願,和那名男子已經分開。
可趙芷還偶然遇見過她滿心歡喜的出門,似是和人有約。
此時的趙芷已經和拓跋媛漸漸疏遠,並沒有多問。
拓跋媛的聖女選拔失敗了。
不僅如此,她還用苗疆禁術害死了一名姑娘。
趙芷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大吃了一驚,還沒來得及繼續了解,拓跋媛就神情淒惶的悄悄找到了她。
拓跋媛說自己隻是一時失手,現在意識到了錯誤,想要去找族長自首。
她一個人很害怕,懇求趙芷讓她在家中住一晚,第二天一早陪她一起去自首。
趙芷心軟,見拓跋媛似是真的有所悔改,便答應了她的請求。
殊不知,這將是她一輩子最後悔的事。
是她親手將毀了她全家的惡魔放進了家中。
順利進入趙家的拓跋媛趁著夜色,給所有人都下了毒,還裏應外合偷走了她父親書房內的機密消息,甚至搬空了趙家的庫房。
趙芷的父親也在毫無防備的情況被拓跋媛殺死。
至於趙芷,幸而她身邊的丫鬟忠心,拚死將她送出了府。
倉惶之下,趙芷找到了自己的未婚夫。
可她沒想到的是,未婚夫身邊也被安插了人,兩人一路逃亡,逃到了邊境小城。
兩人原本打算將消息傳遞回去,卻被後續追來的人捉了個正著。
生死關頭,未婚夫使計讓追殺的人以為兩人都墜崖身亡,用生命救下了趙芷。
傷痕累累的趙芷在巷子裏昏迷,被吳庸救下。
醒來後,她便失去了記憶,成為了藥穀中的趙大娘。
回憶起當年的往事,趙芷淚流滿麵。
這麽多年來,她一次次午夜夢回時蘇醒,想到因為自己一個決定失去性命的家人,用生命救下自己的未婚夫,每一次都恨不得掐死自己。
可她卻不能這麽做!
若她真的死了,他們的犧牲也就白費了。
“恢複記憶後,我曾試著打探苗疆的消息。那時候我才知道,拓跋媛已經建立了圖索暗部,甚至在苗疆有了一席之地。要殺她,絕非一件容易的事。”
趙芷死死抓著椅子的把手,關節處泛出青白,似是隻有這樣她才能支撐下去。
她恨不得將拓跋媛手刃,可一個是圖索暗部的首領,一個是孤女,別說殺拓跋媛,隻怕沒靠近她就被人發現捉起來。
蘇悅沒想到中間還有這樣曲折的糾葛,拓跋媛當真是蛇蠍心性,就連待自己如親姐妹的密友都能害到如此地步。
“現在她死了,當真是大快人心!隻可惜…”趙芷說得憤恨,眼淚卻從未止歇。
拓跋媛死了,她的家人,未婚夫卻都回不來了。
蘇悅抿了抿唇,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安慰對方。
“拓跋媛的變化會不會和那位男子有關?”蘇悅輕聲問。
根據趙芷所說,拓跋媛之前雖然頗有心計,卻遠遠沒有後來那般心狠手辣。
況且,她當時還是被苗疆通緝的罪犯,後來如何有實力殺了趙府上下還搬走了他們的庫房?
勢必有人在背後支持。
蘇悅覺得那個男人有很大的嫌疑。
趙芷順著蘇悅的話回想片刻,竟然覺得她說的非常有道理。
“你這麽說起來,我也覺得奇怪。那名男子我曾遠遠見過,確實一表人才,看上去頗為貴氣。可拓跋媛從未當眾公布過他的姓名和身份,就連當初說要成婚,也隻說是自己的情郎。”
現在看起來,對方隱瞞的也太深刻了些。
“情郎?”蘇悅頓時變得有些興奮,她目光灼灼的看著趙芷,“你說你曾經見到這位情郎?”
趙芷不知蘇悅為什麽突然變得如此興奮,她有些猶豫:“我隻是遠遠看過他的側臉,沒近距離見過。”
“沒關係。”蘇悅趕緊讓殷明找來了紙和炭筆。
趙芷看著蘇悅的動作,雖然不明所以還是認真配合了她。
蘇悅一邊畫畫,一邊低聲詢問關於對方外貌的問題。
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但趙芷仍舊對拓跋媛和她身邊的人印象深刻,竟是將問題一一答了出來。
過了一會,蘇悅才將手中的畫展示在趙芷麵前。
趙芷倒吸了一口冷氣。
“就是他!我就算死也不會記錯的!”趙芷恨聲說道。
一旁的殷明也覺得驚訝,他見過畫功好的人畫畫栩栩如生,卻沒見過有人用這樣的方式畫出畫來。
蘇悅小心的將畫收起,神情嚴肅的看著趙芷:“若是你想回到苗疆去,我可以幫你。”
既然拓跋媛已死,趙芷就算回到苗疆也不會有什麽危險了。
趙芷隻是猶豫了片刻,便搖了搖頭:“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我已經習慣了。”
更重要的是她放不下那幾個孩子。
蘇悅見她確實沒有這些想法,也沒再多說,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