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保護傘
“公公小的李進忠，你就叫小的小李子就好，聽聞公公的名聲，小的就過來拜訪了，還了些小禮物不成敬意，還希望公公不要拒絕。”
孫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受到手中一大卷紙的感覺，這觸感實在是熟悉不過，憑借觸感他就知道裏麵有多少錢了。
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你過來找雜家是想要辦什麽事情，你莫不是不知道雜家年紀已高，想要靠雜家辦事還不如去其他公公那邊問問都可能比我的好。”
深熟人心的李進忠知道，答應的越痛快的辦事越不靠譜，隻有那種說話比較妥當的人才比較靠譜，前麵的孫暹正是這種人。
雖然麵前的住處看起來好像不怎麽樣，略微之處還可以看到蜘蛛網還有青苔。
“公公說笑了，這些其實都是小的孝敬你的，公公不用擔心小的會害了公公。”
見李進忠給他的銀鈔全部收進口袋，孫暹才眨著眼睛道：“這可是你說的，如果要雜家替你辦事可就沒門了。”
雖然是如此調笑，孫暹看這個年輕人很有機靈的頭腦，自己已經年紀過高，如果趁現在的時間捧起來一個，那麽自己的晚年也不用太擔心了。
“公公，其實小的是有點小忙需要你幫助，小的是甲子庫的李進忠，想要借公公的威名。”李進忠知道想要別人幫忙，最好還是說實話。
明朝裏麵的太監那個不是人精，自己還是盡快成長到可以接觸到一些皇子的地方，以他的記憶力想要知道以後的皇帝是誰還不是輕輕鬆鬆的。
不過萬曆這個朝代的話，好像還有十幾年多，不過未來的泰昌帝已經出生了，不過不得寵，活的也短命，但是自己現在巴結上他們，以後的日子就簡單多了。
“威名，我已經老了可沒有什麽威名，不過甲子庫倒是一個好地方，你應該是內府的吧！”
送了那麽多錢過來，孫暹也和李進忠多說了幾句。
“小的是外麵！”
“嗯？”如此便讓孫暹感覺奇怪，他可知道外麵的小太監可撈不到那麽多錢，這個小太監莫不是和自己開玩笑。
“小的，雜家年紀雖然大了也不是你可以說笑的，你如果不說的話雜家可不客氣的。”
這宮裏麵的太監都想著往上麵爬，所以步步都有可能出陷阱，一著不慎可以那宮井裏麵便會多出一個屍體。
“公公是如此的。”
在李進忠和孫暹在聊天的時候，小桂子和那些分到好處的小太監聚在一起，跪在一個年長的太監麵前。
一頭綁起來的束發，身上的衣服也比他們多了些光彩，是宮內的一個小黃門，那官職也不是他們這些小太監可以惹得。
周圍還站著這個小黃門手下的太監虎視眈眈地望著這些跪在麵前太監們。
張忠豎著蘭花指，在自己這邊小太監的簇擁下，便開口說道：“雜家可是聽說你們這些小太監長本事了是不是，敢公然地在府庫門口敲詐，今天必須好好懲罰一下你們這些新人才懂得什麽是規矩。”
他話音剛落，他身邊一起屬於內府的太監便抓住了一個小太監，將他摁在一個椅子上麵，還有幾個太監不知道從哪裏拿來幾個厚重的木板。
那木板看著打下去就很疼，還有明朝的太監一般都會被陛下拍過去打朝臣的廷杖。
因為李進忠的這種行為，害得他們收到手裏麵的好處少了很多。
“小張子！”
幾個同伴看著小張子就要被拔掉褲子，那黑漆漆的板子就要落到他們同伴的屁股上麵，看那個架勢一下打下去，那不得好幾天不能動彈。
“等等。”突然來的聲音讓張忠轉過身子去看，就發現了孫暹帶著一個小太監過來。
小桂子他們則是激動的不得了，心裏麵佩服小李子的先見之明，搬來了一個大救星。
孫暹屬於司禮監的隨筆太監，照理說是有資格管理這邊的，並且品級比起小黃門也高了不少。
張忠立刻沒有了在小桂子等人麵前高高在上的態度，而是像小桂子見到他一樣的態度麵對著孫暹。
“不知道孫公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有什麽指教嘛？”
甲子庫這邊四處空曠，那漢白石鋪墊的地麵看起來就更加明顯，侍衛也都是在外麵，裏麵幾乎全部是太監們。
孫暹看著那板子就要落下去的畫麵，語氣奇怪地說道：“這可不知道小張子你在這邊幹嘛？”
“孫公公，私底下有些不聽話的太監，好好懲罰一下。”張忠曖昧地說道，雖然孫暹現在勢力慢慢下降，也不是到了他可以踩的地步。
“哦，張公公好大的威風啊！竟然都可以隨便懲罰手下的小太監，不知道是誰給你的權利。”
孫暹已經答應李進忠，看他那麽機靈，以後那上麵的幾位說不定就有他，太監們和太監們的相處方式不是拉攏就是狠踩，踩到對方翻不起身子為止，他就絕對好好幫助李進忠，留下一個人緣。
張忠一時語噎，看孫暹這態勢好像是來找麻煩的，李進忠就看著好戲。
“孫公公……”
孫暹揮手根本不聽張忠狡辯什麽：“不要叫了孫某可承受不起你的稱呼，張公公現在就有那麽大的威風，不知道以後做到雜家這個位置，不知道還能有沒有其他人。”
如此誅心的言語已經嚇壞了張忠，連連跪下磕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威風，他底下的太監們也是氣勢弱下。
“孫公公，小的我知道錯了，還請公公原諒我一次。”
那磕頭在石板上麵，聲音還挺響的，孫暹等待了一會見張忠的頭上有些發紅才道：“停下來吧！”
張忠才鬆了一口氣，自己這次算是沒事了。
小桂子等太監都想要知道孫公公會怎麽處理張忠，這次有了孫公公出麵以後他們在府庫外麵的油水也更加好撈了。
心裏麵漸漸把李進忠當成主心骨了。
“小李子過來，把他給我壓上去，打！”
李進忠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孫暹看自己的眼神，瞬間明白這是把自己和他牢牢固定在一起，要知道太監們可是非常記仇的。
今天自己打了他，如果哪天孫暹失勢的話，自己也落不到好，沒有辦法自己選擇的路就要自己走完他。
張忠還有手下的太監看著這個麵目陌生的太監，這個好像也是新來的，原來是他去叫孫暹過來的。
李進忠雖然已經閹割了，可是自己之前還是習武過，被打不敢還手還是因為怕報複，怕鬥不過他們。
押上張忠實在輕鬆，原來那被押在椅子上麵的小張子已經被換下來，快速提上被扒下的褲子。
張忠則是被扒了褲子，之前那厚重的木板被李進忠拿過來，那起來還有些順手。
“這次給你長下教訓，沒有我喊停你不許停。”
“啪”李進忠可沒有打過木板，一下下去可是用自己最大的力氣，那聲音響的讓不少太監聽見這聲音麵容都有些變白。
張忠抓著椅子上麵的手也因為疼痛而抓住椅子裏麵而白的發青。
孫暹明顯也沒有料到，如果按照李進忠這種手法不用幾下張忠就沒命了，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他稍微懲罰一下是沒有什麽問題。
如果真的鬧出人命，他運氣好可能可以提早退休，趕忙喝住了李進忠：“好了好了。”又望了張忠一樣：“這次是雜家給你的教訓，知道在宮裏麵，你沒有想象中權利那麽大。”
“小的懂了。”張忠感覺屁股後麵已經熟了一樣，陣陣的發疼，有些酥麻。
他被下麵幾個太監攙扶地準備回去敷藥去，而孫暹望了一樣周圍對他有些害怕的太監，又朝李進忠道：“雜家這次可幫助了你一個大忙，不過你也知道現在已經和雜家捆綁在一起，你會後悔嘛？”
說完便要離開，他現在有了這筆錢也可以上下打點一下，在宮裏麵你有錢就是財神爺，很少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錦衣衛對於外麵官員的監管可能比較嚴，可是對於宮內，他們可沒有如此精細的能量。
“小的怎麽會後悔，孫公公走好。”
等孫暹走後，一堆小太監聚在李進忠身邊歡呼，更加的是那個小張子，直接拉住李進忠的手，嚇了李進忠一跳。
“小李子今天我這條命算是你救的，以後有什麽吩咐我一定會去完成的。”
原來是這樣，李進忠剛剛想叉了，以為宮裏麵的太監還有如此的取向。
“小事們各位，以後讓我們一起發財。”
如此一來真正奠定了這個團夥裏麵李進忠的主體地位。
而孫暹也真正成為了他們的保護傘，隻要他沒有失勢，張忠就絕對不敢動他們。
……
孫暹把李進忠孝敬自己的錢拿去再孝敬司禮監的四品少監，那些人收了他的好處，果然比起之前的態度都好了許多。
讓他看見了自己再進一步的希望，而他這個希望就是李進忠。
而有了保護傘的李進忠第二天就收到了張忠給他報的一個紅包，送過來的意思是想要和他緩解一些之前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