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於楠再見
衛驍澈用力睜大了眼睛，將那些在眼眶裏還沒有流出來的淚又憋了回去，然後慢慢的抬起了頭，說道：
“我沒哭，你別廢話了～”
於楠的確沒有再說什麽了，隻是用力扯出了一個笑容～
衛驍澈捂在於楠肚子上的手，感覺到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了，衛驍澈剛想叫他，就聽到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
“於楠！於楠！你聽，聽到了嗎？救護車來了！！！你有救了！你有救了！”
於楠聽到他的聲音，努力的將馬上要閉上的雙眼睜開，明明什麽都沒有聽到，但還是說著：
“嗯？.……嗯，聽到了～”
衛驍澈聽著他幾乎沒比呼吸聲大多少的聲音，還有他那雙明明盯著自己，但是卻好像在盯著別的東西的眼睛，便連忙拍了兩下他的臉說道：
“你清醒點！不許睡！聽到沒！！！”
“嗬～這回……這回好像真的要走了！”
“你閉嘴！！！不會的！我嫂子回來了，你忘了嗎？她很厲害的～他能救你一回，就能救第二回！”
於楠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繼續說道：
“媽媽～媽媽以後又弟弟陪著了，於瘋子也有～也有徐偉那個臭小子了，你和鄒微也好好的，可是.……可是安寧以後～以後要怎麽辦啊？”
“.……於楠？救護車已經到了！於楠你看著我～你看著我！！！”
衛驍澈的聲音幾乎是咆哮出來的，剛從車上下來的衛驍霖在樓下都聽的一清二楚的，反而在他身邊的於楠沒有什麽反應～
於楠知道他在自己的麵前，可是怎麽看也看不清，放在他手上的手指輕輕動了動說道：
“兄弟～小心沽～成～”
於楠說完手便慢慢的從他的手上滑了下去，衛驍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然後便聽到他說道：
“好像再聽.……安寧，和我.……發發……脾.……氣.……啊～”
衛驍澈在抬頭的時候，於楠的眼神已經訂住了，肚子也不再因為呼吸而起伏了～
“於楠？……你別鬧了！真別鬧了！！！”
衛驍澈沒有等來任何回應，而這回眼眶中的眼淚直接決了堤～
好像就是短短的一瞬間，他感覺這個世界上好像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東西了，他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就連自己什麽時候被趕過來的衛驍霖從他身邊拽走都沒有察覺到～
等他在反應過來的時候，耳邊便響起了嘈雜的聲音，看到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在於楠的身邊搶救著他，看著他被抬上了擔架，抬下了樓～
衛驍澈旁若無人的甩開了自己的手臂，跟了上去，衛驍霖連忙拽住了他大喊道：
“衛驍澈！！！你冷靜點！”
衛驍澈慢慢的回過了頭，語氣中滿是疲憊的叫了聲：
“哥～”
衛驍霖從上來之後把他拽起來之後，一直都在叫他的名字，這是他給他的唯一一句回應～衛驍霖像是哄孩子一樣預期輕柔的說道：
“他的狀況.……他的狀況不太好，你跟著他們走也沒什麽用，隻會耽誤他們救治～我帶你去醫院！”
衛驍霖說完把現場交給了小張，便和他們下了樓～
他們的車一路上一直跟在救護車的後麵，一路上救護車的鳴笛聲不絕於耳，衛驍澈也是第一次發現，這個聲音竟然這麽吵～
衛驍霖看著衛驍澈的眼睛從上車開始就一直盯著前麵的救護車，一刻都沒有離開過，也知道他們兩個是這麽多年的好朋友，便安慰道：
“我已經和你嫂子打過招呼了，她已經在醫院那邊等著了～”
“嗯～”
衛驍澈什麽都沒有說，就這麽機械的回答了一聲，就好像什麽都沒有聽見一樣，就好像無論衛驍霖說什麽，他都會這麽回答一樣～
正如衛驍霖說的那樣，救護車到的時候，許醫生就在醫院急診門口等著他們～
進到醫院了麵，燈火通明的，衛驍澈才看到了滿身是血，臉色蒼白的於楠，他和醫生護士們把他一起推進了急診室，看著推著的把手從手中慢慢滑走，看著急診室的門慢慢的關了起來，而他也被擋在了外麵～
未下車直接坐在了急診室門口的長椅上，雖然畫麵上看著挺大定的，但卻在心裏麵不停的重複著：
「沒事的～沒事的～肯定會沒事的～」
衛驍澈慢慢的伸展開了自己的雙手，上麵全都是於楠的血～
衛驍霖看著他的樣子，想到同事和他說過，上次他和於楠被送進去的時候，他就是滿手是血的坐在地上，直到醫生出來說他們沒事了，他才有了反應～
衛驍霖叫住了一名護士，要了一包濕巾～坐在了他的身邊，幫他把手上的血跡一點點的擦掉～
衛驍澈就這麽任由他擦掉了手上的血跡，可是這邊手上的血跡還沒有擦完，急診室的門就帶開了……
微笑策連忙站了起來，衝上前問道：
“於楠怎麽樣？”
許雯摘下了口罩，看了他身後的衛驍霖一眼，然後說道：
“他是血過多，已經走了～”
“.……”
衛驍澈滿心期待的問，卻聽到了這麽個答案，與其說會讓他感到意外，但好像，剛剛在天台上的時候，他看到於楠的眼神漸漸凝固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了吧～
與其說他在急救室門外等到一個結果，不如說他們是在等一個奇跡，等許醫生能讓於楠起死回生的奇跡～……
衛驍澈並沒有進去看於楠最後一眼，也沒有哭，因為於楠是非正常死亡，而且這件事情上不明確，按照規定，於楠的屍體得到家屬同意，是要被送到法醫那裏的～
衛驍澈聽著他們處理著相關事宜，直接走進了樓梯間～
在樓梯間門關上的一瞬間，瞬間覺得這個世界終於安靜了，他從口袋裏麵拿出了於楠的手機，
於楠的手機沒有密碼，一打開就看到了他和安寧的照片，那張照片還是今年年中日畢業的時候，他和安寧照的照片～
他記得當時那天因為要給安寧一個驚喜，所以安寧懷裏抱著的話，他是鄒微幫他買好送過來的～
在樓梯間門關上的一瞬間，瞬間覺得這個世界終於安靜了，他從口袋裏麵拿出了於楠的手機，
於楠的手機沒有密碼，一打開就看到了他和安寧的照片，那張照片還是今年年中日畢業的時候，他和安寧照的照片～
他記得當時那天因為要給安寧一個驚喜，所以安寧懷裏抱著的話，他是鄒微幫他買好送過來的～
衛驍澈想到這些，直接熄掉了手機屏幕，然後將麵露難色的趴在了膝蓋上.……
衛驍霖辦完手續什麽的，才發現衛驍澈不見了，和護士打聽了一下，才找到了他，本想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可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他坐在走廊裏麵，放在門把手上麵的手便鬆開了～
和於楠曾經在一起的畫麵，一一從衛驍澈的腦中閃過，想著他門兩個第一次在教導處見麵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是絕對沒有想到過，就那麽一個玩世不恭的人，竟然能成為自己的好朋友，
那次他在商場裏麵救他的時候，他還偏偏要裝作一副「我又沒讓你幫我」的樣子，還有之後每一次他都要約在他家的火鍋店裏給他補習功課，每次回家之後，身上都是一股火鍋味～
還有上次他被肖永長綁架的時候，肖永長為了讓自己變成殺人犯，不惜挑釁自己的時候，他明明已經受了重傷，卻還是拚命的阻止自己……
想到這裏，未小車便想起了今天在電話裏聽到的內容，他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和肖永長那件案子有關的，或者說隻和自己父母的死有關，
可是此時的他根本就不能思考了，滿腦子裏麵都是於楠死的時候的畫麵，還有.……他要怎麽把這件事情告訴他的家人～
衛驍澈打開了於楠的手機，打開了通訊錄，看著上麵“於瘋子”的備注，猶豫了半天還是撥了過去～
“嘟～嘟～嘟～”
今天是國慶節～於曉雅也是上班這麽久了，難得一見放了個長假，想著鄒微正好好不在，正好可以和徐偉兩個過一下二人世界，剛到餐廳，菜還沒上齊呢，就接到了電話，
於曉雅一看是於楠打來的，接通了電話，沒好氣的說道：
“找姐姐我幹嘛啊？姐姐約會呢～今天沒空搭理你～”
衛驍澈聽到於曉雅的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煙消雲散，內心掙紮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於曉雅聽到了電話那邊的歎息聲，想到了上次於楠出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景，便瞬間正經了起來，整個人直接站了起來，徐偉見狀嚇了一跳，隨後便聽到她問道：
“你是誰？”
衛驍澈的聲音在電話那邊漸尖想起說道：
“曉雅，於楠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