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曲涵再見
杜浩初也順著護欄往下看了一眼，看著下麵明明有很多雜草，曲涵卻不偏不倚的掉在了那唯一的一塊水泥地上～
他看著沽成脖子和腦門上的青筋暴起，淚水也順著臉頰流了出來，整個人都在顫抖著，
杜浩初看著下麵的屍體，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灰塵，這次他沒有笑，隻是淡淡的對沽成說道：
“你現在應該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沽成聽到他的話，慢慢握緊了伸在欄杆外麵的手，慢慢的轉過頭來，用他那雙通紅的雙眼盯著杜浩初，
是的，他現在知道了他的感受，而且他也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麽的想殺一個人……
沽成盯了他幾秒，連忙站了起來，一個拳頭就掄了過去，這次下手要比上次的巴掌中多了，杜浩初不僅一個沒站住摔在了地上，而且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感覺嘴裏麵滿是血腥的味道～
沽成這一拳頭用了十乘十的力氣，他自己打完之後，都晃了一下，沽成站穩之後，本想說什麽話，但卻發現自己怎麽都說不出來，
沽成深呼吸了幾口氣，盡量讓自己鎮定一點，過了半天才勉強說出了第一句話～
“你～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她！！！”
杜浩初慢慢的站了起來，嘴裏麵的血沒有被他吐出來，反而咽了下去，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說道：
“因為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讓他活著離開這裏！我就是要她死在你麵前，就像畢方死在我麵前一樣～”
沽成聽到他的話，直接撿起了地上的槍，衝到他的麵前，一手抓著他的衣領，一手用槍口抵著他的頭，但也隻是這樣，-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做～
杜浩初麵對這樣的情形，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膽怯，反而微微一笑問道：
“怎麽？哥～你這是準備要傻了我給他報仇嗎？”
“.……”
沽成看著他淡定的樣子，用力將手槍的槍口往他的太陽穴處懟了懟，食指也慢慢的扣動了扳機～
杜浩初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臉上盡是滿足的表情，就好像等這一刻等了很久的樣子～
沽成的手在顫抖著，明明扣動扳機就是勾勾手指那麽簡單，但是此時此刻，他卻覺得好像有幾千斤的力量附著在扳機上和自己抗衡～
沽成就這樣掙紮了很久，最終還是在最後一刻鬆開了手指，然後重重的把他往後一推，手中的槍也隨意的掉在了地上.……
杜浩初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沽成心灰意冷的站在那裏，他看著掉落在他身邊的手槍，不禁搖了搖頭說道：
“咱們兩個，誰都殺不了誰……”
沽成聽到他的話什麽都沒有說，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就這麽一瞬間，他想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當天晚上自己要是沒有說殺畢方的話，那或許結果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如果當時是畢方殺了自己，那或許曲涵會不會就不會死，杜浩初會不會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沽成連看都沒有看他，慢慢的轉過身準備下去去找曲涵，可當他轉過身準備邁出步子的一瞬間，身後的杜浩初又叫住了他：
“哥！！！下輩子要是再見到我，就別救我了～”
說實話，沽成再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麵也感到後悔了，自己當年為什麽要把他撿回來呢，原本想好好照顧他，讓他可以活成一個正常人，可是當初的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還是活成了他的樣子.……
沽成我進的拳頭慢慢的鬆開了，然後就這麽背對著他說道：
“你走吧！他應該報過警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咱們.……以後就別再見麵了！”
沽成說完就向於楠走了過去，蹲在他的旁邊～看著他的手緊緊的捂在腹部，看著血從他的指縫中溢了出來，便想起了今天白天剛上班的時候，他就非常興奮的和他說～
「你明天和我串個班唄，我和師父打過招呼了，明天安寧就回來了，這回能待兩天，上回好不容易放了天假，還有案子，這回我想好好陪陪她～要不她又生氣了～」
杜浩初還是挺聽他的話的，看著他蹲在於楠的麵前，便直接站了起來，撿起地上的槍，先他一步離開了～臨下樓的時候，好回頭看了他一眼，想著他現在的處境，應該沒有那麽容易把平了吧～
「咱們應該再也見不到了吧～」
於楠看著杜浩初下了樓，便艱難的問道：
“你為什麽～為什麽要做這些事情～你，你到底是誰？”
沽成依然還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著頭說道：
“你就盡量保持這個姿勢，越動死的越快！”
聽到他的話，於楠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隻是他現在的情況，全然使不上一點力氣，他能做的隻是把手堵在傷口上，讓血流慢一點罷了～
沽成說完就站了起來，準備離開，就在這時，於楠又問道：
“你是什麽～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我從來都沒有變過，這才是我真實的樣子～”
沽成依然沒有回頭，就這樣背著他說完就離開了～
沽成把曲涵的屍體抱上了車，就像是她還是活著一般，幫她係上安全帶，幫她關上車門，才走到了駕駛室離開了，
沽成的車剛開上馬路，還沒有走多遠，就看到衛驍澈的車迎麵開了過來，他從後視鏡裏麵看著衛驍澈的車拐進了那條小路，便心想著，他應該能見到於楠最後一麵吧～
……
衛驍澈直接把車開到了肖永長死的那棟樓的樓下，一下車就看到了不遠處地麵上的血跡，他連車門都沒來的及關，就衝進了樓裏，恨不得三步並一步的往樓上跑～心裏麵一直默念著，
「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當馬上就要打天台的時候，衛驍澈便看到了於楠放在樓梯角落的手機，衛驍澈順手拿起了他的手機，當他的腳邁上天台的一瞬間，便看到了安安靜靜做在那裏的於楠，
盡管剛剛從他們的對話間猜到了大致的情況，心裏也做好了準備，可是當親眼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是那麽那一接受，
衛驍澈一個箭步衝到了他的麵前，看了一眼他的傷口，和流到地上的血，還有他金幣的雙眼，他瞬間就慌了，之前他中槍的那一幕仿佛又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衛驍澈顫抖著將手指伸在了他的鼻子下麵，卻意外的發現他還有氣息，激動的喊著他的名字～
“於楠！！！於楠，你醒醒！！！”
於楠聽到他的聲音，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虛弱的說道：
“我去～大～大哥，你可算是來了，快～快幫我按著，我真的沒力氣了～”
衛驍澈連忙按在了他腹部的傷口上，他聽著於楠還能和他開玩笑，也終於能喘了一口大氣，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又要死了呢！你忍著點，我已經叫救護車了，馬上就要到了～”
“嗬～你說就說，怎麽～怎麽還說又，好像～好像我總是遇到這樣的事兒似的～”
衛驍澈趕到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上了，雖然還是什麽都能看到，但是總歸天已經暗了下來，所以他也沒有注意到，於楠此刻臉色有多不好～
“你先別說話了～省點力氣～”
“你幫我～給安寧打個電話，太～太疼了，我想和她說說話～”
“等你上了車我給她打～”
“你現在就打～我現在就想說～”
衛驍澈也沒有多想，拿出了手機就給安寧撥了過去，但是連撥了幾通都不在服務區～於楠也聽到了，便嘟囔道：
“兄弟～等回去之後，你～你一定要提醒她～讓她～讓她換個工作吧～這工作也太不好了，想～咳咳～想聯係她都聯係不到～”
衛驍澈這回從他的話中聽出了蹊蹺，這才連忙用手機照了他一下，看著他蒼白的臉，和他剛剛咳出來的血，連忙撥通了衛驍霖的電話，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便大喊道：
“救護車！！！救護車到哪了！快點！！！”
於楠看著他慌張的樣子，想著上次好像自己也聽到他這麽喊了，便艱難的抬起了手在他的手上拍了拍說道：
“你～你別著急，你小點聲～我害怕！”
衛驍澈這才意識到他一直都在裝沒事，所以聽到他的話的時候，低下了頭將手機仍在了一邊，兩隻手用力的壓在他的傷口上，好像隻要他足夠用力，他的傷口就會好起來一樣～
於楠看著他底下的頭便笑了笑說道：
“我～我剛剛好像說，你這麽多年～也……也算是進步了，我記得～你上次的時候，在我們麵前哭的死去活來的，想著你這回～這會竟然沒有哭～我還沒等誇你呢～你怎麽就哭了～你別～咳咳～你別以為我看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