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是真暈

  葉老太爺見些正要阻止,卻被一旁的老夫人攔住了,“老爺,有時候鄉下的土方子比一般的大夫開的藥還管用,您瞧您夜裏咳嗽的毛病,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藥也沒好,結果上次去莊子上,還是那裏的一個遊方郎中開了一副藥,吃了兩天就見效了,所以不能小看這些江湖郎中。”


  “可雨璿並不是江湖郎中,這麽胡鬧下去,要是真鬧出個好歹來可怎麽事好?”葉老太爺眼裏的焦急是真真切切的。


  可葉老夫人的態度卻有點耐人尋味了,她慢吞吞地說:“這不有我們那麽多瞧著呢,那孩子還敢大你我眼皮子底下翻出什麽風浪來!”


  他們說話的這會兒功夫,雨璿已經將四姑奶奶折一隻鞋襪拽了下來,拿著金簪尖銳的一頭正要往四姑奶奶的腳步底紮去。


  “你要幹什麽?”呂雁芙一臉驚慌地攔在雨璿。


  雨旋眨著兩隻大眼睛看著她,“給四姑母治病啊,我們鄉下的郎中教過我,遇到這種急症隻要用尖銳的東西紮病人的腳心就好,一針就見效。”


  “你又不是大夫,就算要紮針,你也不知道要紮哪裏,你這是要害我娘嗎?”呂雁芙一臉不信地看著雨璿。


  雨璿也不著急,瞪著眼睛說:“我害她有什麽好處?再說祖父、祖母都坐在那裏,我也沒那個膽子害姑母啊,那郎中說了,不拘紮在哪裏,隻要是在腳心就好,一針保管見效,你快讓開,耽擱了給四姑母治病,這個責任你擔當得起嗎?”


  說著推開呂雁芙,按住葉四姑奶奶的一條腿就要紮,紮之前還特意念叼,“四姑母,我也是為了你好,你醒了之後一定不會怪我的是吧。”


  金簪還沒挨到葉四姑奶奶的腳心,就聽扶著她的丫鬟驚叫道:“姑奶奶醒了。”


  雨璿笑嘻嘻地把金簪往袖裏一揣,“那教我的郎中說了,這法子最妙的地方就是不用真紮,隻要要多說幾句話,病人都能自己醒過來,本來我還不信呢,現在見四姑母這樣,我是全信了。”


  說著又衝上頭的葉老爺子和葉老夫人甜甜一笑,“祖父、祖母,雨璿聰明吧!”


  葉老爺子唬著臉不說話,葉老夫人卻笑得慈愛,“是聰明,今日你四姑母多虧了你,回頭讓她給你準備個大紅包謝你。”


  而此時被嚇醒的葉四姑母又羞又氣,她早該想到這丫頭不敢真的紮她,偏偏她還心虛地著了這丫頭的道,現在一聽老夫人的話,更是差點兒真的吐出一口血。


  合著葉雨璿這死丫頭害得自己在眾人麵前丟人現眼,自己倒還得包一個紅包去謝謝她,謝她什麽?謝她讓自己出醜嗎?


  還有剛才的事情,她知道葉老夫人是動了真怒了,她想裝暈含糊過去,卻被一個小輩拆了台,現在她還得去想用什麽樣的借口去平息老夫人的怒火呢。


  這個葉雨璿真是自己的克星!

  還沒等四姑奶奶說話,幫著自家娘親整理好鞋襪的呂雁芙先跳動了起來,“你這哪裏是在救人,分明是把人嚇醒的……”


  說到這裏她突然住了嘴,感受到四周投過來古怪的眼光,她真是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讓她鑽下去,她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大家,她娘親剛才是在裝病嗎?

  也許這件事大多數人都心知肚明,可是隻要不說出來,她娘親就是真病,沒人會去拆穿,可是現在……


  呂雁芙惡狠狠地瞪著雨璿,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雨璿早已被她千刀萬剮了。


  雨璿卻是一副老神在在地看著她,“我就是在救人,你沒看到我的金簪都舉到四姑母腳心了嗎,我隻是照著郎中教我的話說了一下,難道四姑母當時也聽到了?”


  “沒有,我什麽也沒聽到。”不等呂雁芙說話,葉四姑奶奶忙把話接了過去,她實在是怕了這個女兒了,怕她再說出什麽不著調的話來。


  “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麽會事兒,眼前一下子就黑了,你們的聲音都像是隔著老遠,後來就什麽也聽不見了。”


  四姑奶奶憋著氣說,但她的話顯然比呂雁芙的有技巧多了,話不多,卻說得很含糊,讓你明知她在扯謊也找不到一點錯來。


  雨璿現在倒也不在意四姑奶奶怎麽說了,反正老夫人已經明確表示是她救醒了四姑奶奶,因而她隻笑嘻嘻地看了眼呂雁芙說:“聽到沒有,連四姑母都說她剛剛是暈過去了,如果不是被你氣的話,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能說暈就暈,還是四姑母平日裏就有什麽舊疾?”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母親平日裏的身體可是好得很……”呂雁芙氣得跳腳。


  這時,葉老爺子終於開口了,隻是不是對雨璿,而是對呂雁芙,“芙兒,住嘴……”


  “老爺,這事怎麽能就這麽算了呢,一定要說清楚才好。”隨著說話聲,一個徐老半娘的婦人挑簾子進屋,她進到屋裏首先看向四姑奶奶,“你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大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葉老夫人看到這婦人沒經她準許就進來了,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聲音裏也帶著些許責難,“徐氏,是誰準許你進屋的?”


  徐氏看向上座的葉老太爺,委屈地說:“老爺,你真的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姑娘……”


  “閉嘴!”葉老夫人大怒,“還不給我掌嘴,一個妾室,居然也敢稱葉四姑奶奶是我們姑娘,難道你到現在也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份,真是好大的口氣。”


  葉老爺子不自在地咳了一聲,轉頭對自己的老妻說:“她也是一時情急,這次就免了吧。”


  葉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刻薄地說:“老爺才是一家之主,你說饒了她自然能饒了她,為妻可不敢有半句怨言。”


  葉老太爺爺些下不來台,轉向徐姨娘道:“這次你確實有些違規,也說錯話了,還不給夫人認個錯。”當著那麽多人,他實在不好過份維護這個妾室,雖然他很寵愛她,但她畢竟隻是一個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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