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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4.六百零二、 結尾

  杜自遠笑了一下,輕聲說:「你們就留在香港吧,在這裡也一樣為國家儘力。你和右少留在這裡,作為一個情報小組,在中調部里,就只是一個代號,不會有人審查你們的過去。今後,仍然是龍錦雲和你們保持聯繫,和我單線聯繫。」 

  左少卿明白,杜自遠已經為她和妹妹盡了最大的力了。她無聲地點點頭。 

  最後,杜自遠在送她出門的時候,說:「這些情況,就不要對右少說了吧。和炎哥做走私生意,也是很好的任務。明白嗎?」 

  左少卿說:「是,我都明白。」 

  她和杜自遠分手后,獨自一人走在香港的街道上。 

  此時,天色已暗,香港初具規模的繁華,已如街邊的霓虹燈一樣,跳躍著,閃耀著。音樂聲,說笑聲,從影影綽綽的人群里傳過來。 

  她明白,她的生活,她的生命,又要重新開始了。她現在唯一感到慶幸的是,是和她的妹妹在一起。 

  故事講到這裡,其實已經結束了。不過,還有一些人和事需要交待。 

  於志道終於離開了香港,去美國了,去陪伴他始於抗戰的妻子,度過她最後的一段時光。說到底,於志道這個人雖然曾經奸滑狡詐,卻還是一個不錯的人。 

  他的兩條船最終賣給了一個同樣做航運生意的人。這個人姓包,叫包玉鋼。 

  那時,包玉鋼只有一條舊船,並且包租給日本的一家公司使用。他買下於志道的兩條船后,為他後來成為世界船王奠定了最初的基礎。 

  香港鴻業貿易公司總經理馮頓,也離開了香港。 

  左少卿送他離開時,已經看出他心情壓抑,精神萎靡,人也更加瘦了。 

  於志道的船賣掉之後,給國內運輸緊缺物資的業務就停止了。國內一些單位和部門立刻對此事做出了反應。一些人通過不同的渠道逐級向上面反應,於志道的運輸業務,為什麼停止了? 

  這件事又自上而下地追查下來。那位新來的香港工委書記嚴厲地質問馮頓:「你明明知道於志道要走,為什麼不把他的兩條船接收下來!國內需要這些物資,你難道不知道嗎!」 

  當時,馮頓眼前一片黑暗。他努力控制自己,才沒有栽倒。他明白,出了這種事,被人如此質問,他沒有任何解釋的餘地。他的心,已經沉入到深淵裡。 

  沒多久,馮頓被調回國內。許多年之後,在下才得到消息,他最後在五七幹校里去世。死前,瘦得皮包骨。 

  梅斯仍然和左少卿保持著秘密聯繫,儘管他對李鏗一死亡一事非常憤怒。 

  他說:「你簡直就不是人!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女魔頭!」 

  左少卿笑嘻嘻地說:「梅斯先生,你還要和女魔頭保持聯繫嗎?」 

  梅斯瞪著她,幾乎是吼叫地說:「我付出了多大代價呀!為了你,我的頭髮都變白了!」他停了一下又說:「我們遲早會發揮作用的。」 

  左少卿仍然笑著,說:「梅斯先生,你能介紹我認識美國總領事館的一秘嗎?」 

  梅斯再次瞪起了眼睛,「不可能!」又說:「他是海軍情報署的人。」 

  左少卿明白了,梅斯所屬的美國中情局仍然和海軍情報署是死對頭。 

  「但是,」梅斯豎起一個手指說:「我可以介紹你認識法國領事館的米勒先生。」 

  一九六九年十二月,中美之間秘密的「巴黎渠道」剛剛開通。左少卿和梅斯共同與米勒秘密見面,請他轉告法國情報總局,保護中美「巴黎渠道」的安全。米勒先生深知在當時的國際形勢下,中美之間的聯繫極其重要。他親自回到巴黎,向法國情報總局的高層彙報,要求保證中美「巴黎渠道」的情況,不被蘇聯人知道。 

  也正是這條極其秘密的「巴黎渠道」,促成了基辛格博士於一九七一年七月九日秘密訪問中國。 

  那時,左少卿姐妹已經租下於志道在花園道的房子。樓上是她們的卧室,樓下則是一間大客廳和數間密室。當時在香港的各國情報機關的特工人員,經常在她這裡秘會,或者傳遞雙方感興趣的情報。 

  偶爾到這裡來的,這有一個人,就是顧尚賓。大概沒人想得到,葉公瑾正是通過顧尚賓,和左少卿身後的中共情報機構保持雙方心照不宣的聯繫。 

  一九五七年的十月,台灣方面派秘使赴北京進行秘密和平談判,葉公瑾就是通過顧尚賓以及在香港的左少卿,和中共的情報機構保持聯繫,從旁保護秘使的安全。 

  在後來的許多年裡,左少卿再次發揮她善於分析情報的特長,對她從各方情報人員嘴裡了解到的情況,經分析整理,由龍錦雲轉交在北京的杜自遠。 

  這就是左少卿後來的生活經歷。而她的妹妹右少卿,則與炎哥把海上的走私生意做得非常成功,並且很掙了一大筆錢。 

  許多年以後,當年的強仔接替他的哥哥,成為「新義安」的龍頭老大時,他的身後若隱若現的,總有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老太太,人稱「幺太」,就是「右太」的意思。也就是當年的右少卿。 

  一九五七年七月的一天,也就是左少卿姐妹處決李鏗一之後不久的一天夜裡,左少卿姐妹躺在床上正準備睡覺。 

  她們其實各有自己的卧室。但她們更多的時候是在左少卿的雙人大床上睡覺的。每到夜裡,是她們商量各種情況的最好時間。 

  這時,姐姐左少卿正靠在床頭上看報紙。妹妹右少卿則躺她的身邊,正慢慢地回頭盯著她。姐姐察覺了,回頭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看著她。 

  妹妹說:「姐,我記得,這幾天應該是你的好日子,怎麼沒看到你用紙?好像,上個月的這幾天,也沒有看見你用紙。怎麼了?」 

  姐姐一下子扔掉報紙,轉身抱著妹妹,叫了起來,「哎呀,妹呀,你看出來了?兩個月沒來了,我正在疑惑是怎麼回事呢。」 

  妹妹定定地盯著姐姐,她猛地翻到姐姐身上,掐住她的脖子,叫了起來,「臭姐,臭姐!你是不是不幹好事了!是不是!」 

  姐姐大笑起來,「就是和哥呀,沒有別人。就是和哥在一起來著。」 

  「什麼時候!」妹妹質問道。 

  「哎呀,那時還在武漢呢。就是救出小媛媛那一天。你帶小媛媛回家了,我去找哥彙報情況。就是那一天,哥非要和我那樣。」 

  「是你勾誘哥的吧!是不是!」 

  「不是,不是。是哥非要那樣。我攔不住他,就那樣了唄。」 

  「就那一次?」 

  「就那一次,真的,不騙你。只有那一次。」 

  「哥真是好本事,一炮就打中了。」 

  「妹呀,跟姐說,生孩子怎麼生呀?我可是一點都不知道。你告訴姐。」 

  妹妹惡毒地爬起來,抓住姐姐的膝蓋向兩邊抬起來,「就這樣生呀。」 

  「要脫褲子嗎?」 

  「費話,不脫褲子怎麼生呀!笨蛋!」 

  「然後呢?」左少卿咯咯大笑。 

  「然後嘛,那個男醫生,就會……」 

  「等會,等會,怎麼是男醫生呢?接生的不是女醫生?」 

  「男醫生技術好嘛,這還不知道!」 

  「然後呢?」 

  「然後他就用手從這裡伸進去,就是這裡,從這裡伸進去。」 

  「媽呀,幹嗎要摸這裡呀?這裡哪能讓男人摸呢?」 

  「費話!他不摸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生呀!」 

  「那,怎麼生呢?」 

  「屙屎會不會呀?」 

  「屙屎?會呀。」 

  「就像屙屎那樣屙,使勁屙,就生出來了。」 

  姐姐大笑起來,「屙屎就把孩子屙出來了呀!」她突然抱住妹妹,在她耳邊說:「妹呀,姐該生個什麼呢?男孩還是女孩?」 

  妹妹打她一巴掌,「當然是生兒子呀!哥已經有女兒了,你一定要生兒子!」 

  「那要是生了女兒呢,怎麼辦?」 

  「你敢!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叫你生兒子,你就必須生兒子!聽到沒有!」 

  一九五八年三月,左少卿在浸會醫院生下一個男孩,重六斤七兩。姐妹倆好一番商量,給這個男孩起名「蘇子佑」。所以姓蘇,是因為「武鳳英」這個名字,當時還沒有解密,所以只能姓蘇了。其中的「子」,當然是「自」,含著杜自遠的名字。「佑」當然是「右」,表明姐妹情深,也寄望妹妹保佑這個孩子。 

  照顧左少卿坐月子的,除了妹妹,再有一個人,就是龍錦雲了。 

  這個時候,龍錦雲也有五個月的身孕了。她和秦東海是半年前結的婚,也是一炮打中的。誰都看得出來,她是個滿臉洋溢著幸福和歡樂的姑娘。 

  她笑著說:「左姐,現在我也知道怎麼生孩子了。哎呀,我現在好想好想趕快把孩子生下來。瞧東海怎麼樂吧!」 

  左少卿姐妹聽到這個話,都笑了起來。 

  第二天,姐妹倆收到杜自遠從北京發來的一封密信。密信里只有一句話:「蘇太近日抵港。」 

  她們一時有些迷惑地看著這封密信。她們突然明白了,是母親要來了!哎呀,是母親要來了!太好了!姐妹抱在一起,就在床上滾了起來。 

  躺在小床里的小佑佑醒了,哇哇地大哭起來。姐妹倆又搶著去抱孩子,都在嘴裡「噢噢」地叫著。左少卿撩起衣服,給孩子餵奶。 

  姐妹兩個都安靜下來,注意地看著孩子嚅動著小嘴,吸吮有乳汁。她們臉上都露出最笑容。 

  不知這個結尾,是不是夠圓滿? 

  (本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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