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見狀,說道:“先生,很抱歉。公司有規定,不能隨便透露業主個人信息,還請你理解。”
霍予沉將他和他媳婦兒、兩個孩子的照片調了出來,“那人是我媳婦兒,前幾個月喝醉了,她聞不得酒味,就一直跟我冷戰到現在。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大致住的地方,我得去堵堵她,不然媳婦兒都沒了。”
經理詫異地看著照片,又看了看霍予沉,不太理解的說道:“這些女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有這麽好的男人還成天出幺蛾子,連兩個孩子都不要了。”
物業小姐:“是啊。這種女人還要來做什麽?”
說完還朝霍予沉直眨眼。
霍予沉聽完後,心裏沒什麽反應。
反正罵的也不是他媳婦兒,隨便他們罵。
霍予沉等他們罵完後,才說道:“麻煩幫查查,我得好好跟她談談。再這樣動不動就使性子,就得拿其他辦法治治她了。”
經理:“有孩子了還是得好好考慮考慮,說什麽也不能虧了孩子。後媽再好,也不是親媽,對吧?”
霍予沉:“對對。要不我怎麽找了她好幾個月呢?”
物業小姐不滿道:“我看她就是作。”
“我也覺得。”霍予沉很從善如流地答道。
物業小姐小臉兒一紅,覺得他連那種作天作地的女人都能忍,她應該也有機會,便對經理說道:“經理,要不幫忙查查?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就算兩個人不在一起了,也給個機會好聚好散啊。”
經理想了想,也沒有故意拆散人家夫妻的意思,說道:“那你等一會兒,我幫你找找。”
“好的,謝謝經理。”
“不客氣不客氣。夫妻嘛,床頭打架,床尾和,偶爾氣性大了一點,我們作為男人也還是要包容的。”
霍予沉沒有聽這句廢話,他跟他媳婦兒基本沒吵過架。
男人跟媳婦兒吵架,一張開就輸了。
媳婦兒是娶回來寵的,又不是娶回來吵架的。
經理很快找到了地址,“陸小姐,住B棟905,出了電梯的左手邊。”
霍予沉從錢包裏抽出一疊錢,嘴裏沒什麽誠意的說道:“我們夫妻的未來就看你了,謝謝啊。”
“這……這太客氣了。”經理嘴裏雖這麽說,但收得很神速,“有其他地方要幫忙了,您盡管說,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一定幫。”
“謝謝。”霍予沉往剛才那棟公寓樓裏走。
他坐電梯到七樓,然後步行上樓。
走到九樓時,霍予沉核對了一下門牌號,按了按門鈴。
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屋內響起一陣室內拖的腳步聲。
霍予沉心裏不自覺地竄起一陣警惕。
下一秒,大門被打開了,露出那張毫不設防的熟悉的臉。
那人看到霍予沉眼裏閃過驚豔之色,臉頰浮現起兩朵薄薄的酡紅,微微垂下了眉眼,有些羞怯地問道:“先生,你是不是敲錯門了?”
“你長得很像我媳婦兒。”
那人輕輕張了張嘴,低呼了一聲,兩頰的紅暈越發明顯了,顫聲道:“如果你沒什麽事,我就關門了。”
說著,便要關門。
霍予沉伸手擋住了門板,“我話還沒說完。”
那人清澈見底的眸子閃過一絲為難與戒備,“對不起,我有些害怕,請你出去。要不我喊人了。”
說著,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像一隻被獵槍黑洞洞的槍口對上的小獸。
恐懼又不安,卻不敢有一絲片刻的放鬆。
霍予沉真是越看這人越覺得無趣,這種跟小白兔一樣的女人真有能嫁出去嗎?
有男人會喜歡她?
哪個男人這麽閑著沒事幹,會去喜歡這種連話都說不利索的女人?
這麽慫,又這麽膽小,哪裏跟他媳婦兒有半毛錢關係了?
霍予沉麻溜地翻了個大白眼,跟個大流氓似的問道:“總得讓我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吧!”
女人嘴唇顫了顫,小聲說道:“我叫陸一語。”
霍予沉以為他聽錯了,“什麽?你叫什麽玩意兒?”
“陸……我叫陸一語。”
“誰給你取這種名字的?這麽難聽。”
女人被他突然凶狠的語氣嚇了一跳,說道:“我、我不清楚。你、你走吧,再、再不走我報警了。”
“你家裏還有其他人嗎?”
女人泫然欲泣的看著他,既不搖頭,也不點頭,手指在門上緊張的攛著。
骨節處一片泛白,半點血色都沒有。
霍予沉挑了挑眉,收回了手,一點看那女人的意思都沒有了。
跟這女人說過兩句話後,哪個傻逼還能把她跟他媳婦兒聯係到一起?
除了臉,其他一點也不像好麽?
霍予沉心裏閃過一陣厭惡,居然有人盜版了他媳婦兒的臉,還盜了他媳婦兒的名字。
假冒得可真徹底。
……
門後。
陸一語劇烈地顫抖著,她柔若無骨的手緊握成拳,在胸口輕輕的揪著,心跳如鼓。
她腦海裏其實有另一人名字,可她想不起來了。
她要見的人也不是剛才的男人。
可她究竟在等什麽?
她要等的人是誰?
陸一語的身體軟軟地滑倒在門後,害怕地看著窗明幾淨的公寓,卻沒有一點熟悉感。
這裏並不屬於她。
可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裏?
門外,響起了遠去的腳步聲。
陸一語才輕輕的呼出口氣來。
對於剛才的男人,她很害怕。
有種她的秘密被他看穿的暖洋感覺,但又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麽秘密。
她每天會出去,在陌生的城市、街道裏穿棱,卻找不到她熟悉的一草一木。
她仿佛被扔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裏,她渴望溝通,又害怕跟人溝通。
她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麽了。
要不是每天她餓了的時候有東西在她的餐桌上,她連吃飯都不知道該怎麽吃,也不會做。
那些陌生的廚房用具,她隻想遠離。
**
霍予沉緩步走出公寓樓,腦海裏閃過剛才與那冒牌貨的交談。
他可以確定那個冒牌貨沒有撒謊,就她那慫得要死的性子,他都懷疑她有沒有撒謊的技能。
怎麽會有這麽個玩意兒?
真的不是在搞笑嗎?
霍予沉想著想著,差點被自己的想法給氣樂了。
他冷靜了一下,專心思考起這個女人出現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