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的房間我看過，找到了這個。”霍予沉說著，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個透明袋。
透明袋裏有一片小小的布，看著邊角像是情急之中被撕裂的。
“這個是那些人身上的？”
“對。”霍予沉指著那一小塊布料，“這種純粹的漿洗麻料是很久之前的做法，現在已經很難找到這種工藝了。即便是有這樣的工藝也被申請做非文化遺產，具體是什麽情況還需要專業的人士去鑒定。”
褚非悅隔著透明的塑料袋觸摸那一小片布料，說道：“希望這件事沒有其他波瀾了。”
“媳婦兒，你不要想的太簡單。這件事被幾家人查了30年都查不出來，你以為他們那個守靈團隊有這麽好解決？存在了上千年的組織，沒有幾把刷子怎麽好意思繼續蹦噠。”
褚非悅想想也是這個理兒，說道：“那咱們怎麽辦？總感覺敵人太強悍，我們太弱雞了。”
“總有解決問題的辦法，這事兒得慢慢來。再強悍的人、再強悍的團隊都具備著人性該有的優缺點，隻要有足夠的信息一定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嗯。”
霍予沉拍了拍她的腦袋，“你陪兩個寶寶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別太晚回來。”
“好。”
霍予沉將那個透明的塑料袋重新放回口袋裏，開了一輛suv出門了。
他到秦特助和寧凝之的辦公室的時候，兩人已經等了他好一會兒。
秦特助看到霍予沉的臉色，就給他調配了一杯顏色很詭異的不知名飲料。
霍予沉一邊皺眉一邊喝了下去，“你這個愛好怎麽還沒丟？”
“沒有愛好的人生還叫人生嗎？”秦特助聲音平平板板的回答道。
霍予沉懶得聽他說話，把口袋裏的東西拿了出來，“幫我看看這個。”
秦特助雙手接過那個小袋子，用肉眼仔細看了一會兒，問道：“這是從哪裏得到的？”
“這個我回頭告訴你，你先幫我鑒定這個是什麽時候的東西？它的工藝現在是否還在使用。”
“工藝我可以回答你，這種製作衣服的方法消失了很長時間，存在隻能代表著服飾工藝的變遷，在更柔軟、更舒適的服飾工藝出現之後就被淘汰了。”秦特助指了指還不明顯的縱橫交錯的紡織工藝，“這麽大的暗紋就得耗時小半個月，每天工作時並且是熟練工才能達到這個效果。”
“如果是你會穿這麽具有標誌性意義的衣服做偷雞摸狗的事嗎？”霍予沉問道。
秦特助想也沒想地回道：“不會。就算我的技藝再高超，來無影去無蹤，沒有任何人發覺，我也不會穿著有辨識度的衣服去做保密性極強還不想讓人發覺的事。我們的生活中無時無刻都有小概率事件的發生，除非是被逼急了又或者是太過恃才傲物，要不不會有人這麽做。”
霍予沉思忖片刻之後說道：“你的這個論點我認同，你所假設的兩種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我有什麽可以幫您的？”
“幫我把這一小片布料查清楚，解析得越詳細越好。工藝、出現時間、消失時間、材料、使用人群和布料上所殘留的任何信息都解析下來。”
“這倒是個不錯的挑戰。”秦特助一副躍欲試的樣子，恨不得下一刻就栽進這塊小小的布料裏。
寧凝之看著那塊小小的布料，問道：“二哥，這件事跟你之前讓我查的那個盒子是一起的嗎？”
“嗯。”
秦特助看了看手裏的布料，說道：“能不能把那個盒子拿給我看看？”
寧凝之在得到霍予沉的首肯之後，從保險櫃裏拿出了被一層近乎透明的膜包住的小木盒。
秦特助把木盒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一言不發的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那小小的布料放到顯微鏡下。
他調節好了倍數之後，仔細地觀察放大過無數倍的布料。
霍予沉與寧凝之對他這個樣子已經習以為常，耐心的等待著他的研究結果。
秦特助忙碌了許久，才重新收回那珍貴的布料，說道：“布料和盒子是一套的。”
霍予沉對這個信息倒沒有多少驚訝，“這個盒子是新的還是舊的？”
“舊的，它是用烏木做的，烏木在古代是用來做上好棺槨，還要看級別是否達到。除了做棺槨，烏木也有其他用途。比如做成盒子，收納貴重物品。這個盒子大概就是這類用途吧。”秦特助說著嚐試去摳盒子裏的內嵌軟布。
這個盒子就目前而言確實是為了裝扳指而存在的。
隻不過它的大小僅是用來裝扳指多少有些浪費。
但有錢人的世界，他也理解不了。
讓工匠花大量時間與精力打造個盒子就為了裝一枚小小的扳指，有點太小題大做。
秦特助看向在場最有錢的人，問道：“霍董，您會不會讓人耗費大量時間與精力打造個盒子專門裝個扳指。”
“看看扳指對我的意義，要是有足夠的意義，再麻煩也值得。”
“扳指起初是為了射箭保護手指，發展到後來才具有裝飾意義。按照內置空格的大小，是個男人戴的扳指。”
“在墓葬習俗裏，扳指之類的小東西應該放置在裏間墓室吧。”
“對。如果是主人格外喜歡的東西，會隨身放置。”
“萬人坑的挖掘連外墓室都沒挖到，怎麽會有這個盒子？”
秦特助看著霍予沉，一臉認真地搖了搖頭，“霍董，不是我嫌棄你，是你問的問題範圍實在太大了，有無數種可能，每一種可能裏又衍生出很多的可能。要一一求證的話，得過小半輩子了，我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霍予沉是個厚臉皮的老板，當麵被下屬吐槽也能麵不改色，“你幫我查查盒子和布料的事，我回頭確認更多的信息之後再告訴你。”
“沒問題，這種事我最感興趣了。”秦特助對這個新任務非常滿意。
自從霍氏集團步入正軌之後，他這個特助的挑戰就越來越低，換了個新的工作環境，他新鮮過一陣之後又覺得索然無味了。
當下的這兩件小東西，至少能讓她打發三個月的時間。
他高興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