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道把瓶子重新擰好,放到床頭櫃上。
正要給他姐打電話時,陸微言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顧道看著那個名字,靜靜地任手機響著。
直到係統要自動掛斷時,他才接了起來,“喂。”
“顧先生,你好些了嗎?我很擔心你。”
“我沒事,你現在在哪裏?”
“今天你突然暈倒了,我很害怕,也覺得很不安,就一個人出來給你找醫生了。聽到你沒事了,我就放心了。”
顧道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看久了倒是看出點譏諷的味道來,“我的身體一向不好,偶爾會暈倒,沒什麽大事。”
“不是因為我嗎?”
“不是。”
陸微言聞言明顯的鬆了口氣,“你好好養著,我明天早上才能回去。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帶?”
“不用了,我吃東西很挑。你帶了,我也不一定能吃。”
“那……那你好好休息。”
“好。”
顧道放下手機後,眼底是淡淡的疏離。
他把臉上的表情收斂了,才給顧蘊撥了電話。
顧蘊很快就接了,“顧道,你身體怎麽樣?有人照顧你嗎?”
“霍予沉剛才還在,我讓他回去了。”
“沒事就好。還有,你對門那個女人簡直是個心機girl,太特麽混賬了。你回頭跟她保持距離,她要是在我麵前我保證甩她幾巴掌了。接你電話的時候居然說你在洗澡,你們是真心彼此喜歡的。我呸,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應該是我暈倒之後、霍予沉來之前的事。”
“她是不是給你下藥了?你怎麽會突然暈倒?你已經很久不會這樣了。”
“她公寓裏有異香。”
“這女人真是極品了,把她的照片、名字給我,我查查她。”
“霍予沉應該去查了。”
“那就行。你這兩天在家好好休息,我讓霍予沉給你安排個信得過的保姆過去照顧你。”
“不用這麽麻煩,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況且霍予沉剛才給了我一瓶東西,以後應該不會再栽在這方麵了。”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別撐強。你在外麵真是不讓人省心,要不還是回秦城吧?在秦城你有個大病小情,不管多晚我都能去看你。”
顧道聽到這句話心裏頓時湧起一股暖流。
那股暖流像血液一樣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姿態流遍他身上的每一個角落,連最細枝末節的地方都暖烘烘的。
“姐,你別擔心我。你能像把保護傘撐在我的頭頂,但還是會有幾滴雨從傘裏落下來。我是個男人,總要自己去麵對一些事情。”
顧蘊總覺得顧道的這句話裏藏了一些潛台詞,她不確定是不是她想的那樣,也不好直接捅破,說道:“沒人懷疑你不是個男人。顧道,你這一年多的進步我很欣賞,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不會的。”
“你休息吧。明天一大早保姆就過去了,要是難受我就去殷城把你接回家住。”
“你別擔心,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裏有數。”
“乖,休息吧。”
顧蘊掛上電話後,給霍予沉撥了個電話。
她發現她這兩天打電話真是打得比何慈頌的還勤。
霍予沉接聽電話就涼涼的說道:“你男朋友知道你一天打電話好幾回,他不吃醋?”
“我跟你認識這麽多年都沒滋長一點曖昧,基本就是兩個絕緣體了,還能發展點什麽?”
“那也不一定,我們以前是沒往這方麵想過。現在可以想一下。”
顧蘊:“嘿,你這是被陸一語踹了還是踹了?”
“我媳婦兒叫褚非悅,別叫錯名字了。”
“行吧,褚非悅就褚非悅。對了,關於顧道對門的那姑娘你查到什麽了嗎?”
“不用查了,老熟人。”
“誰?”
霍予沉眯了眯眼睛,“跟顧道的那場車禍有關,那人就是在那場車禍裏變成這樣的。”
顧蘊不禁倒吸了一口氣,“那女人接近顧道是想報複他?”
“這事兒遠遠不止如此,還有更驚掉下巴的。”
“什麽?”
“那人正好是陸微言。”
“握草!!”顧蘊心裏像是被一千萬中草泥馬同時調皮的跳了一下,把她的心肝脾肺腎都震得發搖搖欲墜。
顧蘊嘴角哆嗦了一下,說道:“這得是什麽樣的孽緣啊?千方百計的想要阻止顧道跟陸家人見麵,結果人家就在眼皮底下晃悠,真是夠了。”
“陸微言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劉婉寧就算告訴了陸默,陸默也不會告訴陸微言。他們至少要等到事情有些眉目了才會把事情擺到台麵上。陸家是重男輕女的家庭,就算他們曾經很寵陸微言,但失散多年的兒子回家,難保他們不會把心偏向兒子。”
“我現在就一個感覺,一家奇葩正在向我靠近。我也更傾向於陸微言還不知道這件事,她目前隻是在刻意靠近顧道,今天白天還跟我說她是真心喜歡顧道的。要是她知道那是她哥,那臉色估計很好看。”
霍予沉光腦補就覺得一陣惡寒,說道:“忘了告訴你,陸微言跟顧道報的名字是葉盈風。我之前聽你提過顧道在陸微言住院期間去看過幾次,他會不知道陸微言的真名?”
“不瞞你說,我都不知道顧道他們撞的人陸微言,我當時關注的是事件本身,沒有留意受傷的人的身份信息。”
“我覺得顧道知道的事應該比我們預想中的多,他很可能已經知道他真正的家人是陸家人了。”
“你這個論斷我爺爺今天也提出來過,可能是真的知道吧。”顧蘊想了想後,說道:“其實仔細想想,我跟顧道在殷城處的一個星期,顧道對那女的挺上心的,買什麽東西都順手給她帶一份。要知道我弟弟是心思是挺細膩的,但不是中央空調。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對除了我之外的女人這麽上心。我都被震懾住了。我之前還想顧道應該是有喜歡的人了,隻要他喜歡的就算是個殘疾人,我也認了。畢竟感情這事兒比較難說,看對眼了也就那麽一回事,沒有必要棒打鴛鴦。可誰能想到那是該死的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