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對方應答了
陸景隆紋絲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冷不丁地說道,“我要走了,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要去哪兒?!”春瑩的聲音都顫抖著,急聲問道。
陸景隆冰涼的大手抓著她纖細的胳膊,輕聲說道,“去一個叫地獄的地方,去贖罪!”
“不!你別嚇我!”春瑩的聲音裏都帶了哭腔,“怎麽會是你?!要去也是我,你不要去!”
黑暗中,感覺到他在自己懷裏蹭了蹭,聲音裏是無比的落寞,“不是的!我也犯了一個大錯,害死了兩個人的人生。”
“到底發生什麽了?你跟我說啊!”第一次,春瑩無比害怕地失去他。
陸景隆卻把她的手臂堅定地拉開了,又把她和自己拉了起來,搭著她的肩膀說道,“你不是籠中的金絲雀,你是翱翔九天的鳳凰!現在你該自由了,去浴火重生吧!”
春瑩嚇哭了,死死的抱著他的胳膊,“不!陸景隆!你不可以這樣!你折斷了我的翅膀,你讓我怎麽飛?!你不可以不要我了!”
可是沒用。黑暗中雖然看不到他,但春瑩感覺到懷裏的胳膊越來越細,越來越難以抓住。
“保重……”最後,隻剩下他縹緲的呼聲。
“不!你不可以不要我的!”春瑩的懷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你把我變成這個樣子,怎麽可以不要我了!”她痛哭著控訴道,“你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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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不要丟下我……”春瑩哭著從夢裏掙紮醒來。
“陸景隆——”
尖叫著睜開眼,卻仍是滿屋子的黑暗。春瑩一下恍惚了,不知道自己是醒是夢!
愣了好久才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地滿屋子梭巡了一遍,仍沒有他的影子。
不對!那夢也太真實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春瑩猛地拉開門,窗外狂風大作,夏雷滾滾,暴雨在深夜裏肆虐著,像抨擊著什麽。而屋裏仍然大亮,幾步一個水晶燈,閃亮得刺人眼眸。又是誰在一夜無眠?
又適應了好一會兒,春瑩才慢慢往外挪步。下樓梯時,卻因為太虛弱,腳一軟從樓梯上直直地滾了下來。
路過的雲姨大驚失色,趕緊把她扶了起來,“啊,春瑩小姐,您醒了啊?!”
春瑩連路都沒站穩,就抓著雲姨的手臂說道,“雲姨,陸景隆呢?他在哪兒,我要見他!”
雲姨扶穩著她,慢慢走向大廳就近的沙發上坐下,“少爺還在醫院沒醒過來,不過您不用擔心,少爺已經沒事了……”
“不是!”春瑩急得眸子裏都蒙了霧,“一定是發生了什麽,雲姨,陸景隆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您帶我去醫院好不好,我要見他,我真的要見他……”
“可是都這麽晚了,我怎麽給您找車啊?我沒權利啊?”
“那我自己走過去!”說完,春瑩就要站起來。
“哎呀,春瑩小姐,您現在連路都走不穩,您這又是何苦啊?!”雲姨直接是豆大的眼淚落了下來,“春瑩小姐,求您消停會兒吧,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再經不起任何事了呀……”
“發生了什麽?”春瑩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
雲姨的眼淚流得更凶了,說不出話來。
春瑩輕輕地伸手揩掉了眼淚,“陸景隆到底發生了什麽?告訴我。”
“不是少爺,”雲姨啞聲說道,“是,是……”
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沉緩的敲門聲。這大風大雨的夜晚,會是誰?!
兩人都驚了一下,愣怔間,那敲門聲還在繼續。
雲姨看了春瑩一眼,什麽都沒說,站起來去開門,背影裏有著害怕。
拉開大門的瞬間,又一條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把門口那人的麵容映得無比清晰。
那人全身濕透,發著抖,赤紅眸子裏全是血絲,滿頭白發全都耷拉下來。
“啊——老爺——”雲姨捂著嘴,驚呼了一聲,“您,回來了……”
“轟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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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裏,陸氏集團的大樓燈火通明,沒有一個人正常下班,銅錢一樣大的雨點敲在玻璃窗上,似乎在敲著警鍾。
陸景鳶和陸景琛兩個人都駐紮在了技術部門,所有人徹夜無眠。
“怎麽會?!”技術部門不敢置信地看著結果,“那黑客,怎麽可能僅通過這麽幾千次的訪問量便破解了我們的編碼格式?!”
驚訝的又何止是他,陸景琛也沉默地看著那個IP,說不出任何話。
計算機雖然隻認0和1兩種字符,但一個數據包,哪怕隻有一兆,也有八百多萬的字符。八百多萬個0和1進行排列組合,幾千次的訪問根本就是杯水車薪。更何況,企業的信息,不可能是用兆來做單位,至少都是TB的級別。
“這才幾千次的訪問量,難怪我們根本察覺不到。”企業服務器的訪問量,每天至少都是幾百萬次的,更何況是陸氏集團的這樣的大企業。
陸景鳶眯眼看著屏幕上的一長串相同的IP,訪問時間,獲取的數據包等等的數據,“真是活見鬼!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就通過這麽幾千個數據包,就把我們這麽龐大的反編碼體係破解了?我不相信我們的工作做得這麽不堪一擊!”
這一問把幾個技術部門主管的汗都問下來了。他們將畢生都奉獻在了這裏,可是他們一輩子的心血,竟被人這麽輕易破解了。
“怎麽破解的以後再說!”陸景琛終於開口下命令道,“現在先順著這個IP找過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好!”技術部門主管親自操刀,年紀雖然比較大,也多年沒敲代碼,但手速依然不減。
“現在找過去有用麽?估計早都逃之夭夭了吧?”陸景鳶疑惑地問著。
“不會!”主管的聲音裏難掩激動,“我剛嚐試發了個包過去,對方服務器竟然應答了……”
“回了什麽?!”陸景鳶和陸景琛幾乎是異口同聲。
“額,”主管的眉頭都快擰成了一股麻花,“一個標誌,像,圖標?!”
幾個人默默地看著那個圖標,像是一朵花,不知該如何描述。
後來還是陸景琛先開口,“這是什麽花?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像是自言自語般,陸景鳶不敢置信地輕聲說道,“這是,迎春花?”
“迎春花?!”陸景琛回頭看著陸景鳶,滿是不解。
陸景鳶的聲音越來越低“華春瑩?”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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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金色的大吊燈一晃一晃的,在這樣地夜晚裏,沒有一絲暖意。
春瑩看著在大廳的中央站著的老爺子,身上的雨水已經在地上形成了一攤積水,但沒人敢上前來給他遞一塊毛巾。
而老太太則滿臉淚痕,眼袋深重,遠遠地站在樓梯上,似乎要和那個與她共度了一生的男人保持最遠的距離。
過了好久,老太太才終於啞著聲音開口了,“是你殺了子豪,是嗎?”
所有人都沉默著,像肅穆的法庭一般讓人有些窒息。
默了好久老爺子終於麵無表情地給出了答案,麻木得像一個束手就擒的逃犯,“是!”
老太太腳軟得已經完全站不穩,全靠旁邊的元姨支撐著她的身體。
“為,為什麽……”老太太再次艱澀地開口,“不是兄弟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老爺子選擇了沉默。
“為什麽?!回答我!”仿佛用盡生命的力氣吼了出來,悲傷逆流成河。
可是老爺子像法庭上那頑固的被告人一樣,固執地選擇著沉默。
屋裏悲傷的氣息凝固著,沒人敢說話,屋外的驚雷轟鳴著,像是要打碎些什麽。
“我恨你!”老太太昏迷前,唇齒間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