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笑春風
“是啊,都有自己的道理,但是看不到別人的道理,現在的結局就是,全都傷痕累累,更可怕的是,所有的矛頭,全都指向了一個無辜的弱女子身上,我想了很久都想不通,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算了,姐,事情得一件一件的來。阿隆出事得太突然了,很多東西都沒交接好,我們要先把精力放在公司上。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的話,估計會被居心叵測的人加以利用,說我們心不齊,內訌。”
“是啊!”陸景鳶點點頭,“一旦涉及到權利與財產的事情,總是很敏感,我們要謹慎才行,不然會被人趁虛而入。”
“所以,春瑩放到奶奶那兒也好!姐你畢竟精力有限,還有家室,等我們騰出手來了,再聯合說動奶奶,把春瑩接到你那兒!”
“哎,好吧!”陸景鳶轉過身,又看向頭頂的明月,“這混亂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陸景琛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看來姐你今夜是無眠了!”
陸景鳶轉頭看他,笑著道,“我看你也無眠了,不如咱們繼續聊會兒?”
“行啊!好久沒這麽聊過了,繼續聊什麽?”
“阿隆在前不久,跟我說過了一個想法,關於讓公司轉型的……”
“哦?怎麽說?”
“現在有一個契機,美國的Lua公司,在澳大利亞有一家子公司Luaner,前段時間出了事,導致破產,現在正掛牌收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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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的時候,太陽還很弱小,天空還是灰蒙蒙的,大地也是灰蒙蒙的,似乎黑白灰就是大自然的基調。
隻有院子裏的那株迎春花樹,開著鮮黃色的花朵,成為了最吸引眼球的一抹亮色。
同樣徹夜未眠的歐陽教授,站在窗前,看著那株迎春花樹。快五月了,迎春花還沒有凋謝,黃澄澄的花開得還很燦爛,笑得像幸福的女子。
如果不是有人曾細心嗬護過這株迎春花樹,又怎會長得如此枝繁葉茂。
如今護花之人生死兩茫茫,而迎春花樹依舊笑春風。
一股怒氣騰騰地燒灼在歐陽教授的胸腔裏,讓他毫無意識地走進花園。
掄起了一扳斧頭,像殺人一樣一下一下地劈向了這天地間唯一的一抹豔麗。
“嘩嘩嘩——”碧綠飽滿的葉子和黃燦燦的花朵抖落時的聲音像哀嚎,迎春花樹瞬間被砍得七零八落。
“如果不是你,我兒子怎麽會變成這樣!”
“都是因為你,你賠我兒子!”
“他為你丟了半條命,你竟光明正大地對別人投懷送抱!”
“賤女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您把這樹大卸八塊都是沒用的,想複仇,還不如做些更實際的!”
雪佳尖銳而又帶著諷刺的女聲終於讓歐陽教授止住了動作。
丟掉斧頭,緩慢地轉過身,很是漠然地看著她,“你怎麽進來的?”
雪佳雙手環胸,倚靠著院子裏的另一棵木瓜樹,“您昨天回來得太急了,忘了關門,我直接就進來了,冒昧了!”
“嗬!”歐陽教授搖著頭冷笑一聲,“屋裏說吧,那台電腦確實不一樣!”
說完,率先進了屋,雪佳看了一眼那被砍得七零八落的迎春花樹的屍骸,尾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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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屋,雪佳發現本來沒有電源的電腦,已經被插上了電源,屏幕似乎沒關,一直亮著的,看來他是通宵達旦地在弄這台電腦了,和她一樣徹夜未眠。
“不用看了!這台電腦,我沒破解出來!”說著,歐陽教授坐在了書桌旁的椅子上,眼神有些銳利地盯著那台電腦。
“他果然是做了防護的!”雪佳也坐在了對麵,想到什麽,又問道,“我之前無意中聽說,這台電腦連‘鯨魚病毒’都無法破解,可是真的?”
“哼——”歐陽教授十分不屑地冷哼一聲,“我兒子發明的‘鯨魚病毒’,那可是藝術品。他們這幫黔驢技窮的臭商人,竟然用更改計算機底層的電源驅動程序這種魚死網破的方式來抵禦‘鯨魚病毒’,沒有半點藝術含量,一幫隻會數錢的東西,沒有一點創造力!”
雪佳並不在意什麽創不創造力的問題,有些心急地問道,“那是沒有辦法破解的意思嗎?”
歐陽教授沉了口氣說道,“不會!給我一點時間,我對‘鯨魚病毒’進行改造一番,可以破解的!”
雪佳又急急地問道,“要多久?”
歐陽教授抬眼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才回答道,“你放心,我比你還急!其他的,你不要再追問了,反正說了你也不會懂!”
雪佳也不好再說什麽,起身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先告辭。”
然後又想起什麽,轉身在桌上放下一張名片,“也不知道您何時破解出來,有需要我幫忙的話,盡管聯係我,我會盡全力為您效勞。”
歐陽教授冷冷地掃了一眼桌上的麵片,目光中還是嫌惡,“知道了,你走吧!”
雪佳也不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
歐陽教授又把目光轉回到電腦上,對計算機科學的那團熱情仍在,但還多了一份狠厲。一輩子純粹地研究科學,這一次,終於不再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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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佳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聽著耳邊清脆的鳥鳴,看著頭頂的晨光,雪佳有些暈眩。最近一直都是這樣,頭又很暈,身體也很累,但就是睡不著,整夜整夜地失眠。偶爾睡著了,又盡是夢到在高原上噩夢般的日子。驚醒時,竟無法區分此刻是現實還是夢境。
這樣下去身體垮掉隻是時間問題,可是她竟不知該如何跳出這桎梏,像看著自己慢性中毒,卻無能為力尋找解藥。
雪佳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現在這樣就像一隻在森林中默默等死的小動物般,無人問津,一陣孤獨感讓她熱淚盈眶。既然已經必死無疑了,那麽在臨死前,讓那些給她下毒的人,都陪她一起去死才行。
不知不覺地路過一家報攤,雪佳恍恍惚惚地走過去,三秒後卻又退了回來。有些艱難地回頭,看到報攤上的報紙時,還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因為報紙上頭版頭條的大標題是——陸氏集團總裁陸景隆不幸遭遇車禍,至今生死未卜!
雪佳抖著手,從報刊亭上拿起了報紙,滿是不可置信。那麽強大的男人,怎麽可能倒下?!是她第一個念頭。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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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晚被帶回來到現在,春瑩的眼睛裏都寫滿了震驚與恐懼,似乎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徹夜未眠,抱著膝蓋形成一個自我保護的胎兒姿勢,一直看著窗外濃稠的黑夜慢慢吐魚肚白,慢慢變紅,慢慢出現霞光,大地慢慢起了霧氣……
同樣徹夜未眠的還有兩個老人,久久不能從失去孫兒的恐懼中回過神來,至少老太太是這樣的。
睡不著幹脆不睡了,老太太披著衣服起身。
“你幹嘛去啊?”老爺子也趕緊起身,拽住老太太,不讓她走。
“我去看看那‘掃把星’有沒整出什麽幺蛾子出來。”
老爺子更加用力拽住她,“哎呀你別去!你怎麽老跟她過不去呢!”
老太太一用力,甩開了他,“睡你的去!她懷了孕我還能把她怎麽樣?我就是看看她,別回頭讓她把房子給我點了。”
一邊說著,一邊出了門。
老爺子歎了口氣,日子越來越不平靜了,而且最近出了那麽多事,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