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絕處逢生
萬先生心裏也非常憋屈，指著眼前六七個幸存者大吼道：“平時是誰給你爭取的福利，誰向老板申請給你們加工資，現在出了事全TM怪我！”
若是平時，這些幸存者自然不敢反駁，但現在命都快沒了，誰還管那麽多。
內心深處的黑暗與勇氣完全被激發出來，曾經的不愉快也在這一刻無限放大，爭吵中，甚至有幸存者臉色猙獰的從地上撿起斷掉的椅子腿。
李成玉看著眼前的一切，倒是想起了消防界流傳已久的一句話：比火可怕的是煙，比煙可怕的是人，有的火災，會把人內心的憤怒、貪婪，人與人的疏離、背叛，燒到五級給你看，而有的火災，是把人心的困惑、恐懼，人與人的誤會、迷失，推到姐姐給你燒。
“轟！”爆破錘砸破鐵桌，發出巨大聲響。
“想要活下去就TM安靜！”
這一錘砸醒也鎮住了即將陷入瘋狂的幸存者，李成玉臉色平靜的開始布置任務。
接下來他將帶著身上唯一一副BA（氧氣麵罩）去安全通道尋找萬先生的身份卡，其他人留守此地。
“阿玉..阿玉聽到請回答！”
“我是阿玉，潮Sir請講”
“阿玉我兒子遊水在你那嗎？”
李成玉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說道：“不在啊，難道遊水在發電廠？”
“阿玉，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別擔心，我現在就去找遊水”
關掉對講機，李成玉目光在諸多幸存者身上掃過“有三個孩子被困，我現在要去找他們，需要一個人帶上BA去找身份卡”。
“開什麽玩笑？我們又不是消防員，憑什麽讓我們出去”
“外麵那麽危險，到處都在爆炸，現在出去不是死定了”
“我認得你他！他就是那個號稱救火英雄的李成玉”
雖然李成玉很想用爆破錘爆了這些個失去理智的家夥腦袋，但無論完成任務還是逃出這該死的地方還真離不開這些狗屎。
李成玉晃著手裏的爆破錘，冷笑道：“語言攻擊我沒有任何意義，離開了我，你們一個也活不了，想活下去，就按我說的辦”。
完成任務隻需要再救六條人命，李成玉不敢保證會不會一不小心讓人數變得剛剛好。
李成玉的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卻點醒了這些幸存者，想要活命最好按李成玉說得來。
一番激烈討論，幸存者合力將灰頭土臉的萬先生推了出來，理由很充分，事故是萬先生導致，身份卡也是萬先生丟的，由萬先生去找最合適。
萬先生崩潰的抓著李成玉的衣服，哆嗦著說道：“我不要去.……我不想死，求求你我不想死啊.……”
“我會把唯一衣服BA給你帶上，你不會死，有BA在，你比他們生存的機會更大”李成玉一遍解釋，一邊將背上的裝備解下給萬先生帶上。
打開大門，炙熱的氣息與帶著火星的黑煙滾滾湧入，最要命的腳下彌漫的黃煙。
時間緊迫，二人在安全通道分開，李成玉繼續往上層尋找遊邦潮的兒子，萬先生鑽入劇毒黃煙開始尋找身份卡。
順著安全通道一直往上，原劇並沒有給出遊邦潮兒子的具體位置，或許有，但李成玉忘了，隻記得在高處找到。
眼下大樓到處都是危險，隻有16樓往上五層的安全通道暫時還算安全，如果沒有，那就隻能是凶多吉少了。
李成玉突然停下腳步，低頭一看，一架紙飛機被右腳踩的變形。
……
第14樓安全通道。
“呼……呼.……呼.……”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一道人影扶著牆壁顫顫巍巍的向下行走，除了腳下的階梯，眼睛能夠看到的隻有翻滾的黃煙。
先不說萬先生的精神狀態，單單就是這種呼吸頻率，原本能夠支撐十分鍾消耗的應急BA，氧氣量最多也就再支撐三分鍾。
“我不想死.……這群王八蛋，我不能死……這群王八蛋，我要炒他們所有人魷魚”
萬先生心中憤恨，雙眼血絲如同蒙上一層紅色蛛網，這些該死的王八蛋，老子平日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沒少讓你們撈油水，現在把老子推出來送死！
身體突然一僵，萬先生抬起左腳，一張沾滿灰燼的身份卡靜靜的躺在階梯上。
身份卡上的名字叫萬事休，安先生平日裏最討厭的東西，此時卻像初戀一般迷人。
一把抓住身份卡，萬先生興奮的朝樓上奔跑，之前的恐懼蕩然無存。
這萬先生連腳都看不清還敢這麽得意忘形，沒跑兩步就馬失前蹄，腦門狠狠磕在階梯上。
當即便是皮開肉綻一臉的鮮血。
最嚴重的是BA麵罩碎了，突如其來的一口毒煙猶如一團烈火塞進肺裏。
狂喜被恐懼吞沒，萬先生連滾帶爬的朝16樓奔去。
黑煙，可以在半分鍾取人性命，黃煙的殺傷力更是恐怖，眼看著十六樓出口近在眼前，萬先生身體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噗……”
抽搐著吐出一口鮮血，萬先生心知自己活不了，再想到之前那些人的嘴臉，內心的黑暗一瞬間被推倒姐姐，抓著身份卡的手開始朝階梯外伸去。
……
從16樓搜索到22樓，除了撿到兩架紙飛機，李成玉沒有任何發現。
李成玉看了眼頭頂，因煙囪效應，黑煙湧湧澎湃的朝維修天窗湧去，周圍也沒有可以墊腳的東西，遊邦潮的兒子估計.……。
然而就在李成玉轉身之際，一架紙飛機衝破黑煙封鎖，擦著李成玉的耳朵朝樓下飛去。
爬上樓頂，三個熊孩子竟然真的在樓頂躲著。
此時的黑煙裏也已經摻雜了少許黃煙，時間緊迫，李成玉直接把三個熊孩子丟下去，背一個，左右手各抱一個，以最快速度朝樓下趕去。
總控室門口，李成玉突然停下腳步，地麵彌漫的黃煙裏，一張卡片靜靜躺在安全通道門口。
來不及疑惑，放下是三個熊孩子，李成玉幾步來到安全通道入口，彎腰撿起身份卡的瞬間，階梯上一道蜷縮的屍體趴映入眼簾。
李成玉瞳孔微縮，看了眼屍體，緊握著沾血的身份卡轉身離去。
指揮室，李成玉重新將楊琳綁在背上，囑咐三個熊孩子跟著自己，便用浸血的身份卡打開了通往觀光走廊的大門。
狂風嘶吼，懸空走廊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煉獄火海。
火借風勢，三條火龍瘋狂舞蹈，隨著風勢旋轉衝霄，滾滾濃煙遮天蔽日，將整個龍鼓灘的星光隔絕在外。
“現在怎麽辦？我們死定了”
“嗚嗚.……我兒子還在家等我呢.……”
“媽……媽.……我害怕.……”
五個幸存者崩潰哭嚎，三個熊孩子雖然被這幅場麵嚇的渾身發抖，但也隻是害怕，對死亡還沒有多少理解，隻是用盡所有力量抓著李成玉的衣服。
李成玉打開對講機，臉色陰沉的說道：“森Sir，支援到了沒有？”
“到了，可是台風太強，雲梯搭不起來啊，你那裏現在什麽情況？”
“9名幸存者和我在一起，潮的兒子也在，樓體撐不了多久，快想辦法！”
“撐住！我現在正在給雲梯車加配重，看看能不能讓臂穩一些”
“轟！”
樓體距離震顫，指揮室鋼鐵大門被衝擊波轟的朝內凹陷，門栓鬆動，大量黃煙通過門縫朝內湧入。
沒時間了，就算何永森的方法奏效，包括李成玉自身在內所有人都要被蘊含化學劇毒的黃煙殺死。
大腦急速運轉，李成玉快速觀察著周圍環境。
很快，李成玉的目光落在原本用來固定懸空走廊的鋼纜上。
如果有攀爬設備，倒是可以利用這些鋼纜迅速下到一樓。
但眼下既沒有誰被，幸存者也沒有攀爬經驗，徒手攀爬估計死的更快。
“潮Sir，用雲梯拉伸鋼纜！”
何永森看了眼懸在樓體外的鋼纜，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道：“好主意！”
李成玉回頭朝幸存者大聲喊道“所有人解開皮帶，待會用皮帶當做滑索順著鋼纜滑向雲梯，下麵會有人接應！”
生死麵前，沒有人在意解開皮帶褲子會不會掉，隻會在意自己的皮帶夠不夠結實
內外巨大的氣壓差，讓門縫如同噴氣泵似的噴吐著劇毒黃煙，轉眼的功夫便將指揮室吞沒，也正是因為這種氣壓差，靠近幸存者的黃煙直接被抽離大門。
即便如此，長時間呆在這種環境也是會死人的。
一根兒臂粗細的鋼纜被拉起，一頭連接大樓頂端，一頭連接雲梯升降臂，呈弧形選在半空，而弧形的最底層距離地麵隻有兩米。
李成玉大聲喊道“快！用皮帶纏繞雙臂，雙手抓緊直接滑下去！”
三個呼吸過去，身旁沒有任何動靜，李成玉回頭看了眼，所有人都一臉驚恐的模樣。
這裏是16樓，還是工廠大樓，距離地麵足有六十多米，但氣壓差已經無法抽取太多黃煙，再過不久這裏就是一片死地。
“等死還是搏一搏你們自己選？”李成玉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的幸存者。
一名幸存者眼中閃過一抹狠色，皮帶搭在鋼纜上，兩頭纏繞在手臂上抓緊，閉著眼睛縱身一躍。
剛開始幾乎是跳樓式墜落，接近地麵時一道大大的弧線開始減緩速度，最終在最低處鬆手落在充氣墊上。
早就等候的消防員趕緊抬起這個褲襠濕漉漉的家夥進入消防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