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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又見麵了xhuae.o

  身體的狀態讓沐恩感覺並不算良好,但是對方也絕對不可能會因為他的狀態不行就放棄殺掉他的想法。


  身體火辣辣的疼,但是沐恩沒有辦法找出原因,而那種劇烈的疼痛感已經不亞於他在那個時候腳踝粉碎性骨折暈厥後再蘇醒回來時候所能感受到的。


  而那個時候隻是在腳踝一點,而現在是整個正麵的身體。


  那個如同屠夫般的人似乎還記得沐恩,還記得這個看起來並不成熟的男人曾經給自己帶來了巨大的痛苦,甚至讓身為守護者的他失去了一條寶貴的生命。


  沐恩逃離這個村落的時候已經殺死許多人……當然具體有多少其實他也不知道,畢竟似乎有些家夥更容易被殺死,有些東西更不容易被殺死。


  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是不是會有個盡頭。


  他可以思路非常清晰的想到這個問題——死的越多次的人越難以再次被殺死。


  但是他不知道是刻意的忽略了還是……被某種力量限製,似乎沒有辦法想到,殺人越多的人,就會越容易死!

  這裏就像是某種動態難度的遊戲,隻不過這個遊戲太過真實,賭注也是能否永遠留在這裏。


  沐恩不知道自己究竟殺了多少的人,但是很顯然,他知道自己的視距擴大了多少。


  最開始進入這個地方的時候,他的視距不足十米,而殺了兩三個人之後,他的視距上升到了十五米左右,算是很明顯的提升了。


  顯然這種提升也是以某種函數態上升的,而不是平滑的直線。


  但即便如此,能夠看到……半徑幾百米的範圍,恐怕也是手起刀落,斬了斯人無數。


  他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是他知道,隻要能離開這裏,他就可以逃脫。


  沐恩擺出架勢,準備迎接對方的衝擊。


  那個屠夫模樣的人看起來也受到了此地規則的影響,他的速度比起沐恩頭次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慢了些許。


  但其實表麵上看還是沒有慢太多的,似乎因為他是這裏類似於“典獄長”或者說是守護者的角色,所以他受到這裏規則的影響相對較小。


  隻是,沐恩的反應已經比之前快了太多,所以他現在的反應能力,看到周圍的事物,仿佛就是一個個被被裹入時間泥潭之中的物體,速度被放的很慢。


  其實現在,沐恩的身體已經跟不上沐恩的思維了,但是哪怕是在這短短幾秒的“中場休息”中,沐恩也已經根據周圍草木的搖擺幅度計算出了自己合適的行動速度。


  所以在對方的眼中看來,沐恩好像突然在他的麵前打了幾下快拳,然後原地站定。


  “來試試?”沐恩用自己原來非常正常的語速發出聲音,但是在顯示的生活中,這個速度已經快到了幾乎融合成一個音節。


  如果這裏沒有這麽多的壓力,沐恩想著,或許可以在這裏修煉哪些最為困難的武技還有龍語魔法。


  可惜沒有如果。


  那個速度稍微慢了些許但實際上和尋常基本無異的看門人開始甩動自己的肉勾,而那些稻草人,之前或許他覺得不需要用這些東西來對付沐恩,但是在已經初嚐了敗仗後,如今也已經慎重了不少。


  那些透露從這個巨大身影的身上漂浮而出,找到了他們的皮囊,那些完整的稻草人擁有了頭顱之後,開始發出怪異的笑聲。


  “不是吧?沒有聲帶都能笑?“沐恩苦中作樂,調侃了一句。


  有個稻草人就在沐恩的麵前,所以沐恩毫不客氣的起腳將其踹碎。


  雖然沐恩的速度已經在腦海的感覺中非常的慢了,但是還是比尋常的速度快了不少,沐恩甚至能夠感覺到肌肉驟然發力發出來的痛楚,那種感覺相較於平時的肌肉發力過度來得更為強烈,不過好在還處於可以忍耐的範圍。


  或許根本就不是肌肉發力過度,而是沐恩現在的身體已經過於敏感。


  恩賜也可能是毒藥,所有的一切額外之物,都會因為身體本身的有限性而令其性質發生改變。


  可能這就是人永遠無法觸碰到神國邊界的原因吧。


  沐恩的速度的確比平時快了不少,但是他也不是全無麻煩,因為自己的思維能力已經出現了跳躍出三界之外的感覺,所以他現在的當務之急其實是克製自己體內的腎上腺素分泌,因為那種物質會讓人感覺到亢奮,並且有一定程度的抑製疼痛的作用。


  但是這種效果在沐恩當下的情況來說肯定是會被無限放大的,哪怕隻有一點點沐恩就已經足夠的亢奮,而且這種熱血翻湧的感覺其實也會對沒有經過訓練的人帶來些負麵的影響,比如說因為太過激動所以肌肉微微顫抖。


  更重要的是,其實它會在某種程度上克製人的理性。如果沐恩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突然上頭,發揮出了超限的力量,那麽自己的身體,筋骨可能都會因此發生嚴重的損傷,這種情況一旦發生,配合上沐恩已經知道的受傷之後的感覺會非常強烈這一點,很有可能會被瞬間反殺。


  天賦?


  毒藥?


  萬物的尺度,其實是人因為先天受到的限製而產生的主觀評斷。


  沐恩決心要戰勝對方,但是對方想來也會很有決心殺死自己。


  戰鬥是件放肆的事情,但是沐恩現在需要用到最多念頭的缺是克製自己,那肉勾很慢,他仿佛一個轉身就會躲開,但是卻不得不放慢自己的腳步,慢慢的躲開這直奔自己胸膛而來的肉勾。


  之後他如法炮製,召喚出了自己的戰鬼,這次他沒有選擇預判對方的收回路線,而是非常凶狠的直接從那個肉勾巨大縫隙之間穿過,將這個武器牢牢的釘死在地麵上,然後拿巨大的斬馬直衝上去。


  那些稻草人依然不會動,但是它們詭異的笑聲中,“魔力“卻會奇跡般的凝結出來。


  如果是沒有任何這方麵麵知識的人一定會認為這是魔力。


  但是沐恩不會,他清楚的知道這個東西是靈魂被折磨之後產生的邪惡力量。


  他沒看見那個女人的透露,看來那個女人很可能以進離開這裏了。


  男人和女人共同的畫像……他們是夫妻……


  沐恩在這個瞬間突然又想起來了之前已經看到過卻下意識的放棄了思考的畫像,幸好他的思路已經足夠迅速,所以這短暫的恍惚並沒有讓他陷入危險的境地。


  隻有摯愛之人,可以殺死摯愛之人。


  而這,是脫離虛無迷霧的憑證。


  好狠辣,沐恩再次橫斬,但是那個壯漢卻仿佛學乖了一般,果斷的放下了自己的肉勾,然後將尖刀扔向沐恩的身體。


  沐恩自然不可能被他如此低劣的戰術給擊敗,所以沐恩將巨大的扭力施加給腰部和腳腕,強行在已經做出了一個動作交出重心的情況下改變姿勢,躲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但是這並不是毫無代價的,沐恩也因此失去了直接結束戰鬥的機會,刀刃並沒有將對方梟首,而是在胸前刮出了長長的傷痕。


  那帶著麵具的壯漢嗚咽了一聲後退幾步,突然用手扯開了自己的麵具。


  麵具下沒有臉,但是又凹陷的器官殘存,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張嘴,仿佛是被改造過一般,如同橢圓形,上麵鋒銳的角質勾不斷的成排蠕動。


  它咆哮起來,帶出陣陣腥風。


  這樣的情況五一能給沐恩帶來非常巨大的心理壓力,所以他退後了半步,有些不明白當下的情況。


  這個怪物從現在這樣的表現情況來看似乎並不屬於任何一種惡魔生物,而沐恩也肯定不會在對方表現出這樣詭異的情況之後還覺得對方隻是普通的村民之類的了。而惡魔生物因為其從屬種群的不同,所以會有不同的弱點,如果不能找到對方真正的弱點,在某些極端的條件下,很可能會在自以為殺死對方後被對方反殺。


  但是沐恩當下顯然也沒有開學術沙龍的條件,所以他決定放下學術大拿的筆記本扛起刀劍直接讓他感受痛苦。


  “痛苦嗎!好好感受吧!“


  沐恩覺得這樣的詞句非常的中二,但是竟然意外的應景,


  既然上次將他的腦袋砍下來他變成了屍體,那麽沐恩這次繼續用刀將它的腦袋砍下來就行了。


  最後的戰鬥不算慘烈,因為沐恩知道自己這個狀態必須要不受傷的將其斬殺,否則就可能會失敗。


  而且沐恩被誰殺掉都可以,畢竟那些東西應該都不是自己最愛的人,他們也不會對自己一見鍾情,所以就算死了也是沒有關係的,在這裏的環境下有複活的機會。但是如果是死在對方的手下,那就有可能會翻車了。


  畢竟對方腰部掛了一圈的人頭,一個想逃跑的都沒有沐恩恐怕是不相信的。


  這個時候沐恩因為不斷的在說著一些自己分析的話好讓自己能夠保持注意力,所以它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變化。


  雖然反應非常靈敏,但是沐恩還是感覺自己的嗓子在快速的音調融合下已經快將那些話融合成類似於龍語的發音了。


  啥是龍語,就是正常人聽不懂的東西。


  他明白為什麽會這樣,因為人的嗓子畢竟還是肉做的,過快和過慢都會讓他難以做到那樣困難的發音,所以沐恩的聲音才會變成這樣。


  或許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沐恩之前都聽不到他們講話,或許那些人都已經死過不少次了,但是都不是死在了自己的情人手中。


  好家夥,那如果這裏麵有個什麽四處留情的浪子,那這個情況他老人家可能就有點太危險了。


  隻是,能殺死自己情人的人,真的能算是對他有真情嗎?應該怎麽都無法下手吧?


  然後沐恩就感覺自己好像悟到了些什麽。


  原來逐漸死在別人的手裏,然後精神和智慧乃至於外表都逐漸變得汙穢而醜陋。


  這樣或許就會讓那些人對於殺死自己曾經的摯愛減少些負罪感。


  哼,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其實也怪諷刺的。


  我們常說愛,但是愛的那個人,我們到底青睞他哪一點呢?


  是皮囊?還是靈魂。


  還是二者皆是?

  如果隻是愛皮囊,或許在他變得不像自己想的那麽好的時候,對方就會輕而易舉的將其拋棄,但是如果是愛靈魂,這樣已經死了無數次的人似乎有沒有所謂的靈魂可言。


  如果是綜合起來,彼此糾纏不清的話,那麽當這種崩塌感齊刷刷的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是否還能保證自己的心不發生變化呢?


  說起來,我們真的很複雜呢。


  平凡的生活中似乎沒有太多給我們糾結的機會。


  但是這裏給了他們這樣的機會。


  那個掌控此地的人,肯定很快活,他看著心愛的人互相吐露,口中默念著許多難以自圓其說的蹩腳借口然後揮動屠刀。


  如果你是個高尚的人,那麽那已經死去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曾經的摯愛所表現出的攻擊性和貪婪也會讓他們徹底的崩潰。


  我毀滅一切的道義,將人醜惡的外衣整個撕扯下來,將他們血淋淋的本質懸吊在肉勾之上。


  就像你們屠宰豬羊,將它們撥皮抽筋那樣。


  脫下虛偽的皮肉,用你的靈魂來和我共舞吧!

  沐恩再次斬落了對方的頭顱,無論那是怎樣的口器,他都再次沉寂了。


  說不上疲憊,但是他仿佛看到了視野的盡頭有隻烏鴉在飛。


  他感覺自己似乎曾經見過和著一模一樣的烏鴉。


  不、不要誤會,他其實並沒有看清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樣,隻是看到了隱隱約約的影子,就突兀的生出了這個想法。


  你以為你擺脫了我的夢,沐恩。


  但其實你,你們,這個世界,永遠沒有辦法擺脫我想要讓你們做的夢。


  霧尼在天空看了沐恩一眼,不知道作何感想。


  他繼續向前走,走了很久,周圍很安靜。


  已經可以看見要塞了,但是張伯倫遲遲不來,沐恩等了一會,隻好繼續向前走。


  該不會還是被困在裏麵吧?沐恩已經走到了那座雄城之下,他叩門,但是沒有人應。


  “你出來了?“張伯倫的聲音在沐恩的耐心逐漸消失的時候想起。


  “恩。“他短促的回答一聲。


  張伯倫看著他,表情有些困惑:“你怎麽……不,一定是我的錯覺。”他搖了搖頭,感覺自己或許是太累了。


  “為什麽沒有人應。”沐恩沉默了許久,才再次問道,“回答的簡短一點,要不然……”


  他已經聽不清對方講話了,在他的腦海中張伯倫的聲音幾乎是在刹那之間就被解構成了無數的片段,然後他就沒有任何辦法去真正的聽清。


  “因為……”張伯倫俊美的臉上突然綻開了極端詭異扭曲的笑容。


  “因為我在這裏!”猖狂病態的笑聲讓沐恩如墜深淵。


  他睜開了眼睛,發現身邊有無數裸露著自己的皮肉的身體,那些鮮紅的肌肉纖維無比的鮮明,他們的臉也在攪動扭曲著,做出常人無法做出的表情。


  你是誰?沐恩想問,但是突然覺得後腰一涼。


  那不是要害的位置,他深刻的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有種奇怪的流逝感逐漸蔓延到他的全身。


  不痛,不知道為什麽,應該很痛才對。


  但是這……


  這種無力感,是死亡的感覺嗎?我在哪裏?周圍都是滿目瘡痍。我要死了嗎?可那裏根本不是要害的位置。


  啊!對……殺了越多的人,自然越容易死。


  但是殺死我的是誰?他們是……是那些被屠夫殺死的人。


  為什麽會這樣?難道是那些稻草人?

  這是幻境嗎?

  如果是。


  為什麽我看不破。


  沐恩的眼前逐漸被黑暗占據,他慢慢的倒下,停止了呼吸。


  張伯倫接到了奇怪的命令,要他立刻返回省都,去接另一位來到這裏的學員。


  “您要去哪?”在這裏的駐軍守將雖然魔力回路比他高上不少,用詞還是非常的客氣。


  “省都。”他沒有隱瞞,臉上帶著掩飾不了的疑惑。


  “您也收到了奇怪的命令呢。”守將笑道。


  “也?”他當然可以準確的找到對方的重點。


  那守將點了點頭:“我們要閉關了。”


  “閉關?”


  “恩,而且全員放假呢。哼哼,今天輪休的那群人肯定非常的難過。”


  “萬一有敵人?”


  那首將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沒辦法:“級別很高,我不能忤逆。而且現在外麵的情況,應該也不太允許有人來攻打要塞吧。”


  “觀測也要同步停止嗎?”


  “恐怕是這樣的。”


  張伯倫從鼻腔中歎出口氣,但是他也不是和軍方有什麽關係的人,雖然覺得這樣不妥,但是於情於理他也不能插手。


  甚至連建議都應該盡量避免。


  文人幹政,且不說有沒有好結果,也都是大忌。況且自己的身份敏感,是帝國不得不有又不得不防的對象。


  所以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的不解之後就離開了。


  沐恩的確到了那裏,也敲了門。


  但是看到的是代表思維的福金所幻化的形象。


  而他也確實是死亡了。巨大的而真實的力量,以思維為名的神器所成就的聖人,在先天上就已經領先了凡塵俗世的這些存在太多,它所製造的幻境自然也不會比教宗大人更弱。


  所以那些場景,已經可以算是真實存在的了。


  看著沐恩癱軟的屍體,其實福金有些許的意外。


  因為即便是看到了那視覺衝擊力極強的,原本應該可以新人的對象對自己展露恐怖的表情和殺意的時候,沐恩的內心並沒有太多的慌亂。


  不知道是已經預測到了,還是說其實他已經麻木了。


  看著咽了氣的屍體,不得不說,他的表現其實已經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估計就連永恒之王也會為此表示驚訝並為他的壯舉鼓掌。


  但是這不是自己的工作,他現在要將沐恩給拖回迷霧。如果他暴露在正常的空氣中是沒有辦法複活的,隻會慢慢的發臭腐爛然後徹底查無此人。


  故事還沒結束呢,我的小沐恩。


  你還不能休息。


  即便是神器所早就的魂靈,也沒有辦法知道永恒之王究竟是用了什麽手段才能讓底鍋的那些人也甘願配合他做這種好像沒有什麽利益的事情。


  據他所知,塔瓦西斯的生活好像並不是特別的美麗,在某個時間以來,他和安努王好像就已經開始貌合神離了,以至於高塔、自己的身邊竟然都會有來自於帝國皇室的眼線。


  而他為了貫徹自己的諾言,也隻能對這件事保持默認的態度。


  不是很明白這些生命為什麽要搞這種低級的陰謀。


  明明一個人為了帝國勞心勞力,甚至帝都的大陣還有皇城、世界這些最重要的防禦設施都是他主持改造的。難道還不夠證明他沒有異心嗎?如果他想有,這些辦法能夠防的住嗎?


  不過福金畢竟之前都在沉睡,也就是最近這段時間才被重新放了出來,所以對外界的事物並不是非常的熟悉,雖然他知道那些曆史中的事情,但是對於某部分嚴防死守的知識他也無計可施。


  就比如說,他也不知道並且無法推演出來精靈族遺落的書籍究竟在何處,問永恒他也不說。


  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了,福金歎了口氣,之前他問自己什麽是最好的禮物,自己回答了之後他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家夥就一拳把自己給錘到了現世來。


  還說什麽“這麽好的禮物當然要留給自己”?

  真的,有病就早點去看醫生吧,也不知道誰造成的後果,讓一個精神病這麽能打。


  ……


  自己似乎應該知道是誰。


  但是他想不起來了。


  原來你也在限製我們嗎。


  永恒之王。


  諸王境中,永恒咧開嘴笑了笑。


  好的東西肯定要等到最後再來揭秘嘛。


  沐恩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事情好像有些變化,他聞到了哪種有些剌嗓子的刺鼻氣味。


  死亡一次,全部清空?他看了看周圍。


  挺好的,畢竟哪種疼痛還殘留在他的腦海中。


  他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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