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使蒞臨
因為一年級的榜首都沒有將小天使擊敗,所以沐恩當然可以被認為有資格正常的升入二年級,而且因為自己還沒有沐恩堅持的更久,所以波雷對沐恩的態度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在某次聊天的時候,凱撒表示這個學期放假也要帶著隊員外出練習,找點真正的刺激。沐恩當然表示很好,而且據他所知波雷後來是加入了凱撒的隊伍。
但是作為原來雷院的同學,沐恩覺得自己也有必要提醒下凱撒道:“莫德雷德之前跟我說,前場的人不適合當隊長,因為可能上頭,他之前一年級的時候就因為太強被限製結果還不是第一戰隊。雖然他自己就能當一支戰隊。”
凱撒點點頭表示明白:“所以我也不是隊內的第一指揮官,還是會聽從中場調度的。”
“呦?我以為你這自信的人會唯我獨尊。”沐恩調侃道。
凱撒聽到這話笑得有些小尷尬:“人外有人嘛,而且上了這麽久的課也明白了很多配合的重要性。對了,你和克洛伊?”
“莫得了,咋?你想把她招入麾下?我沒意見。”沐恩笑道。
“那倒不是,我就是覺得挺可惜的。你們還有聯係嗎?”
“你一個鐵血男兒,不要搞得和阿蘭一樣八卦好不好,我好得很,你不用擔心。”沐恩笑罵了一句,起身走開了。畢竟在不在乎也不可能真的絲毫感覺都沒有嘛。
凱撒坐在那裏,手半抬著似乎還有啥想說的,但沒來得及說出口,最後隻好無奈的搖了搖頭。全世界都知道了人家姑娘在等你去和好,就你還不知道。
之後,小學期開始了,就在筆試結束的那幾天,好多人還去湊了下今年學院大比的熱鬧,然後感慨天才是越來越年輕了。
這次的小學期有一個月。因為所有的隊伍都已經配隊完畢了,所以就是開始隨機合練,每周兩次,任務很重。因為打完之後每個隊伍不論輸贏都要交份報告上去,此外每個人還要單獨交一份用來自評和互評隊友與對手的表現,也就是打完了之後馬不停蹄的跑到某個地方開始開小會進行反思和學習。
有錢人家的少爺給隊裏的每個人都發了六雙手套,分成三款有不同的作用,一種是平時戴著看上去非常體麵的絲綢,上麵繡著所有人一起設計的標誌;第二種是多功能野外抗造的;第三種是冬天保暖的。西蒙也有,所有人拿到之後都很開心,其實算不上多貴,但這份心意很重,因為是阿蘭親自設計的,非常下功夫。而亞伯和迦爾納更是開心的不行,甚至於迦爾納還多要了幾雙打算寄回家。
“能者多勞能者多勞啊!”迦爾納抱住沐恩的大腿,任其狂甩自巋然不動。
“打擂台我要負責指揮和作戰,寫報告也要我來寫!你是人彘嗎?”沐恩拿手使勁頂著迦爾納的腦袋,感覺自己可太難了。
亞伯的隊伍中有四位隊長三個指揮,分別是前場指揮沐恩,第一指揮亞伯,後場指揮聖保羅。隊長還額外加上一個漱月殿下,沒辦法,身份太尊貴是要給麵子的。
而且其實漱月殿下畢竟也都一百一十多歲了,擁有豐富的隻是,隻是公主殿下表示自己不想指揮,所以並沒有給她安排調度工作。
而聖保羅雖然是中場,但是因為他和提摩太配合默契,所以讓他後撤去作為後場策應,算是半個狙擊位。而在陣中正中場的位置是流嵐和漱月殿下作為前中場的輔助功能位,之後還會加上西蒙也會在這個位置出現。而亞伯和安珀一土一金頂在前中場的位置增加硬度。前方沐恩、迦爾納和阿蘭經過整個學期的配合已經愈發熟稔,阿蘭已經可以融入二人的快節奏站位交錯式的戰鬥風格中了。
前場的風格主要是圍繞沐恩進行戰術安排,衝擊力最強的迦爾納會頂在最前麵撕開口子,此時其他人都負責給他輔助,在缺口出現的時候沐恩會想辦法遊曳進去進行對方核心位的刺殺工作,而這個時候另外兩個人會為他創造輸出環境。阿蘭的站位相對靠後些許,護住前場與中場之間的腰口,防止被截斷包夾。這樣的陣容可以說在學校內部罕有敵手,主要的對手就是凱撒的那組還有拉瑞莎為隊長組成的全女子戰隊。
而克洛伊則是去了個人數非常少的隊伍,隻有六個人,裏麵的人也大都不能算是特別頂級的學員,如果沐恩這組算是超一流的隊伍,那她的隊伍就隻能算是準一流。雖然也已經非常好,但終究感覺不能匹配她的身份。
“要不要打爆他們?”這天,亞伯又抽簽回來了,已經臨近小學期的末尾,他們居然非常巧的撞見了克洛伊的隊伍。
“該怎麽打就怎麽打,不用太興奮也不要防水就好了,保持戰術位置,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沐恩看起來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並且強調不要忘記他們訓練的意義。
“那就好,咱們來開始研究一下對手吧。”
次日,在擂台下準備迎戰的時候,沐恩總是覺得有點別扭,他知道隻是心理作用但確實對他還是有些影響的。就那樣很自然的回憶起和克洛伊初次見麵再到後來奇奇怪怪的戀愛,感覺很不真實,非要用什麽話來形容,恐怕就隻能說是沒頭沒尾、不明不白,就像是被誰強行扭到了一起又強行扭開了那樣。
他在休息區的時候看到了克洛伊,那正在和她的隊員們在一起聊著天,開上去還挺開心的。
男女比例很合理,正好湊三對。如果是其他的隊伍迦爾納這時候肯定要湊上前來調侃一句,但是今天自己這邊格外清靜,也沒有人跑到自己麵前說垃圾話。
其實真的沒必要啊,我又沒有那麽脆弱。他正想著呢,看到克洛伊在那邊和一個長相俊俏的男生正貼著麵交流著,不知道說了什麽,但是克洛伊笑靨如花。
“她在我麵前從沒這麽笑過。”沐恩這麽想著,不知道怎麽就說了出來,在說出來的刹那他就十分之後悔,但強忍著尷尬沒有表現出來。聲音其實不大,挺輕的,但恰恰是這樣會讓聞者感覺裏麵夾雜的情緒是十分的落寞。周圍的隊友們都聽見了,然後本來就比較稀疏的戰前布置徹底安靜了下來,他沒有向周圍看過去也知道現在的目光肯定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亞伯看著沐恩,輕輕的把眼睛從鼻梁上取下收了起來。阿蘭不知道該說什麽,咬了咬嘴唇。
過了幾秒,迦爾納大罵了句髒話,把手套往地下狠狠的一摔站了起來。“媽的,不帶這惡心人的!還布置他親爹的戰術,揍他就完事了!把那小白臉給幹歪了看還能不能笑得這麽開心!”
這句話聲音很大,一直傳到了那邊,包括其他幾個正在備戰的隊伍都被嚇了一跳。
“不至於不至於吧,冷靜點。”沐恩看情況不太對,趕緊站起來拍了拍迦爾納的肩膀並示意他沒事。
“那小白臉都在你頭上撒尿了還不至於?!那要怎樣至於!”迦爾納真的生氣了,沐恩都有點害怕,因為他從來沒見過迦爾納生氣。他還是念著克洛伊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情麵的,罵的難聽也沒有說克洛伊的壞話,可能也是為了保護沐恩的情感。
亞伯這個時候也吧手套取下摔在地上,站起身倒沒有迦爾納那麽高亢的情緒,隻是平靜卻堅定的說了句:“揍他。”
阿蘭也站了起來,對著那邊豎了個中指,然後其他的人也都站了起來,搞得沐恩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四顧了下,看到朋友們的眼睛裏都閃爍著那種堅定的光點,他突然有種被保護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很少感受過,隻有自己的師兄和迦爾納會在看向他的時候讓他生出這種念頭。
他忽然被這種情緒所感染,這種能被別人照顧的感覺……真的很好。
沐恩笑著,感慨著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就揍他。”
走上擂台,空氣中就莫名的出現了許多肅殺的氣氛,迦爾納站在最居中,表情凶惡,而沐恩與阿蘭分立兩側,看上去活像地獄三頭犬。
對方六個人,己方九個人,加上每個人的實力對位實際上都有一定的壓製,所以如果就這樣直接讓亞伯的戰隊和對方直接打的話,那麽對方是毫無疑問的會被錘爆,根本沒有任何懸念。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合練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為了盡可能讓這種情況不會發生,人數占優或者個人實力格外強大的選手都會被限製。那麽沐恩的戰隊基本上就是全員都會被限製。譬如莫德雷德當時,就會被直接不允許使用降臨。而在亞伯的隊伍裏迦爾納不允許使用萬物貫穿,沐恩、亞伯、阿蘭會被限製回路流轉速度,聖保羅、提摩太不允許使用天神教派的秘術,恩奇都不能使用天賦。
而為什麽是九個人呢?因為公主殿下不允許上場。
除此之外,因為亞伯的隊伍人數更多,這場比賽還會被全員限製魔力水平。
亞伯去據理力爭,但是得到的官方回複是明年公主殿下才能參加合練。
雖然這種決定很讓人覺得難受,不過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影響,直接讓聖保羅守後部腰口,把流嵐的位置提前,整體的陣型反而還會更緊湊些。
“喂!小白臉,你叫什麽名字?”迦爾納站在陣型的最前麵,手中拿著製式鐵槍,說的話比手中的槍尖還要刺耳。
最搞的是,還不等對麵那個臉色不太好看的青年說話,他就伸出了手接著說道:“算了算了,老子沒心情知道你泔水一樣的名字,等死就行了。今天你能站著離開這個競技場,我就跟你姓泔水。”
沐恩這邊聽到這句話,都紛紛笑了出來,而那邊的表情當然就很不好看了,克洛伊的眼神能看得出她現在有些生氣,這位風院的小公主看著沐恩,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隻是朱唇微動,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迦爾納,”沐恩開始後撤兩步,阻止還想繼續飆垃圾話的迦爾納,“別說了,比賽上見真章吧。”
“好嘞。”
號角聲在下一秒響起,所有人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都在瞬間散開,迦爾納擎槍直上,如流星趕月直入敵方腹地。哪怕他被限製了許多,也絕對算的上是排名前幾的大前鋒。
對方的鋒線也有三人,兩男一女,兩名中場是克洛伊和那個被迦爾納稱之為小白臉的俊美青年,後場則是個看上去非常文弱的女孩子。
新塔院的每個學院都有兩千人,而這些人內部也都可以消化幹淨。這也產生了許多不同的風格和側重,例如亞伯就十分看重中場的強度,認為中場是所有戰術的核心部位;但若是前場更多,那就很顯然是為了成為尖刀;後場更多的隊伍現在可能暫時看起來比較弱,但其實傳統的法師們都是站在遠處用高額的吟唱時間和魔力換取一擊製敵的傷害量,這其實是相當傳統的作戰方式,也是單位某些情況下殺傷力與殺傷範圍都最強的方式。
除此之外,其實絕大部分的隊伍都卡在小隊人數的底線,也就是五個人上,因為人多了在學院內的排名很可能反而不會高。首先因為人越多越不好管理,那麽很可能產生內部思想不同意導致戰鬥力反而下降的情況;另一個就是學院的平衡極致決定了人數越多的戰隊越會被針對,都必須要進行限製。這樣的話可能本來就各個位置上單位實力是勢均力敵的雙方變成了一方不如另一方,變得更講求配合與戰術,大家都是天才,打起架來細節都很足,憑什麽你就能在計謀上比得過我?
雖然新塔院一直都宣稱是模擬真正的戰場,但是毫無疑問,這裏畢竟還是學院,依然要以鍛煉學生的能力為主,無非是教育的方式和內容更花裏胡哨了而已。
不過這些問題雖然也會在沐恩這邊產生幹擾,但是不會有特別大的影響。畢竟那些各種各樣的限製說到底還是仰賴各種魔法來實現的,實在不行沐恩用處蒼瞬幽境,什麽狗屁限製都是紙老虎。
哪怕不用,憑借亞伯孜孜不倦的從去年就開始拉練,到現在給新的成員天天開小課,大家的磨合程度也並不慢,強度也並不低。
而且從一開始,隊伍裏的核心位置都沒有太大的變動,雖然亞伯把中場硬度作為自身的追求,但是他的戰術也是各種後方的卓越輔助來對前場進行幫助,畢竟斬殺任務還是需要專業的人來幹。
衝入地陣,對方的三前鋒與沐恩這邊開始進行對位的第一道攔截,泥土從腳下蔓延開來,不斷有石牆升起將對方的前場節奏攪亂。而安珀手中的金屬飛刃也在魔力的驅動下源源不斷的向對方湧去。
下一刻,沐恩突然發覺對方的身形變快了許多,在閃躲之餘,他在亞伯所製造的泥土上劃下了道淺淡的痕跡。
既然對方有風息來幫助,那麽己方當然也不能落下,場地中霧氣開始由淡漸濃,沐恩等人的身影也被隱藏在霧氣之中。這個時候,負責溝通全隊的精神法師恩奇都開始從流嵐那裏接受對方的位置信息,然後講這些信息準確的傳輸到其他人的心中。
忽而,有冰槍刺破雲幕直指流嵐而來,因為其上所帶的附魔效果,運行速度極快,剛剛出現在流嵐的感知中就已經出現在了眼前,亞伯趕緊升起沙霧將其減速,但是依然延緩不了多長時間。流嵐發出一聲驚叫後發現有隻手擋在了她的麵前,那隻手閃爍著金色的光彩。
“小心,要保持移動。”聖保羅淡淡的拋下這句話,便迅速將身形拉回原位,這個時候安珀發現對方的冰刺已經越來越多,開始回撤在所有人的麵前升起了金門,而前線的三人則一直保持在對方前鋒的身前,如果想要刺中自己,必須先刺中自己的前鋒。
“保羅!”阿蘭身上湧起幽藍的火焰,他已經快要限製不住對方的前場了。
年輕的教皇剛剛因為馳援放棄了自身的吟唱,所以他轉頭看向提摩太,提摩太手中閃爍的光球已經凝結成型,隨著下句咒語,這些抽取了他半數魔力的輔助魔法開始在其他人的身上生效。
這時候濃霧開始被逐漸向沐恩這邊的半場擠壓而來,這代表著流嵐的控製權正在喪失,想必是克洛伊開始發力了,然後沐恩警覺的發現濃白的霧氣中開始有同樣潔白的柳絮在紛飛。
“迦爾納、阿蘭小心柳絮!”沐恩在心中提示,然後又告訴亞伯他們將會借著霧氣的掩護直接向前推進,由他們直接麵對前場。
“給他們安全路徑。”亞伯接到信息回頭對流嵐吩咐了一句,然後手中的魔力開始湧動,如果有人此時在高空觀看,並且很了解法陣的話,會發現他此刻就像是在拚拚圖般,將沐恩之前仿佛率性而為劃下的痕跡鏈接起來。
“我搞定那個小白臉的。阿蘭,克洛伊交給你。沐恩去解決那個‘冰山美人’。”心中的想法發送出去,在得到二人的肯定答複之後,摩印少年咧嘴一笑,赤紅色的雷霆包裹全身,之後他身形後撤消失在迷霧中。
每個人都有強側,特別是範圍性法術,如果不是水平夠高或者利用法陣釋放的話,很難做到每個地方都擁有同樣的魔力強度。雖然可能施術的過程中,受術者很難當時就感覺出來,但是像克洛伊和流嵐這樣的“柔性對抗”,就會出現明顯的結果。
本身流嵐的回路和技巧就不如克洛伊遠矣,加上因為人多還被削減了魔法的儲量。流嵐其實很難為己方隊伍占到控場優勢。
但即便如此,在兩人的術式相互入侵時,她還是可以保證某些部分存在克洛伊的視野盲區。
當時她給出的反饋,是阿蘭那便完全暴露在了克洛伊的視野範圍內,所以沒有辦法幫助他隱匿身形。而迦爾納和沐恩則可以嚐試進行突破。
此時,那名失去了目標的對方前場有些茫然,然後他就看到迷霧中慢慢的走出來一個人。
“你好,我叫亞伯。”
經曆了幾分鍾的試探性進攻,聖保羅已經發現了對方沒有辦法對自己的後場進行有效的威脅,所以來到了那個打女人都半天沒點結果的阿蘭身邊進行幫助。
此刻隻留下負責傳遞信息的恩奇都在後場端坐,原本的狙擊位提摩太在向沐恩那邊送去幾根閃耀神劍之後也衝進了迷霧,與安珀一起限製那名被沐恩按著打了幾分鍾的少年。
要不是魔力總量被限製了得留著對付對方的核心位置,這個小兄弟現在應該已經被沐恩揍的找不到北了。
“小白臉,你爺爺來了!”迦爾納帶著鎮雷獄的電蛇衝出迷蒙的武器,在克洛伊想要馳援的時候又有眠湖火將她牽製住。
在迷霧中即將脫離前,沐恩突然向前方空無一物的空間中擲出兩根雷槍頂針而出。
前根雷槍飛出還不到兩秒間撞見了一根冰刺,炸開了漫天的冰渣。
而後一根,則被打鬥中還有閑情逸致的迦爾納牽引,在空中劃出了條優美的弧線。
那個俊美的年輕人還以為他是要用雷槍繞後夾擊自己,趕緊想克洛伊那邊靠近,避過雷槍要劃過的方向。
這可就慘了,瞞天過海的伎倆屢試不爽,在克洛伊察覺到對方的想法出聲提醒的時候,沐恩已經帶著自信的笑容出現在那個喜歡亂丟垃圾的水院少女麵前。
毫不客氣,一套組合拳將對方丟下擂台然後身形再閃,回到了那個亞伯替他構築起的法陣前,此時他的魔力已經見底,但是工作可還沒有結束,他張開手,早就留下的符文中蘊藏的是從其他的後場隊友身上吸納的魔力。
“萬物貫穿!”
本來已經情況窘迫的阿蘭突然攻勢凶猛,重重一劍原是佯攻,他的目標已經換成了那名俊俏的青年。
克洛伊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既然敢將後背露給自己那就是決不能放過的機會。
隻是。
在她轉身的瞬間,感知中出現了一道極其凝練且洶湧的魔力又忽而不見。
她心中一涼,眼前的景物換到了擂台之下。
台上,迦爾納並不用全力,而是給對方好像能反抗的希望,但實際上是做給裁判在看。利用這種方法,不斷的在對方無關緊要的位置上添著道道新傷。
甚至他和阿蘭手中的武器都丟掉了,選擇與對方拳拳到肉,這樣的傷一開始不痛,但是會讓人難受很久,而且恢複的時間也會拉的很長。
在迦爾納和阿蘭的群毆之下,又過了足足十分鍾兩人才被裁判拉開。
濃霧轉淡,亞伯站在擂台的最中間,對著眼前的人露出善意的微笑,並伸出手想要將他拉起來。
那女生已經被保羅送到台下,另邊的男生在雙人的圍攻之下也自然不敵。
那麽比賽結果也已經十分明顯,亞伯的隊伍大獲全勝。其他人其實都沒有受什麽傷,除了與沐恩對位的那個在打的時候經常會被沐恩別一下反關節可能有些軟組織受傷,另外就是那個可憐的美少年已經被迦爾納和阿蘭報複性的打成了豬頭。
比賽宣布結束,沐恩走了過來,看到那個原本長相姣好的少年現在已經快認不出來了,不禁嘖了一聲,伸出大拇指道:“你們倆還真是心狠手辣。”
而迦爾納也非常會搞事情,也伸出了大拇指說道:“你也一樣,辣手摧花。”
“花殘月缺。”亞伯走過來開始成語接龍。
“缺衣少食。”聖保羅笑了一下,也隨口搭了個茬。
“行了行了,別鬧了,回去寫報告了。”流嵐無奈的搖頭,這些男生真是幼稚。
其實克洛伊的隊伍並不算特別的弱,可以說是準一線的隊伍,但是和沐恩的戰隊比起來,哪怕是實力不全,也可以很輕鬆的取得勝利。
這就是準一線和超一線的差距。
因為人數眾多,所以各個方麵也十分的均衡,有了後場的恩奇都來保證己方的交流可以不需要發出聲音,也避免了在亂戰中暴露戰術意圖——甚至在某些時候,還可能用語言上的錯誤信息將對方誤導,以達成自己的戰術目的。
畢竟俗話說得好,兵不厭詐嘛。
在教過這篇報告之後沐恩等人就可以離開學校了,最近漱月殿下都很無聊,隻能在自己的寢室裏待著。
其實她也不是完全不能上場,隻是如果她上場的話需要換掉至少兩個人,除此之外還不能使用自己的權能。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公主殿下所擁有的特殊元素“星”實在是太特殊並且強大了。
西索的月都隻是模擬出來的虛假的月光,而星卻不是星光,而是某種直指魔力本源的力量。雖然從其展現的形態和某些表層的特性給人的感官體驗是光的變種,但這樣的說法無疑是本末倒置。
隨著研究的深入,其實越來越多的學者都已經公開表示,這種星辰之力就是單獨的屬性,而且這種名字實際上也並不準確,隻是說最初的古精靈們擁有了星辰之淚後根據星辰之淚的表現將它命名,但實際上這種元素是難以界定的。
如果非要稱呼它,煉金術師們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那就是以太,天地創始之初的能量。
隻不過這種能量也並不能夠被稱之為以太,因為以太是創生的力量,它包含萬物,是所有的所有的起源。而星辰之力卻相當純粹。
……
它與精靈族世代傳承下來的溫和個性表現出截然相反的性向,它主宰著消泯萬物的狂暴,如果足夠巨大,可以成為整個世界的終結。
往往這種力量都是令人敬畏且恐懼的,但是有很奇怪的,這種力量並不是那麽讓人感覺邪惡。因為那是純粹的消泯,不夾雜任何的性質,不像腐化那樣是讓可憐的人們變成腥臭的腐肉,而是將萬物解構成為最初的樣子。
根據精靈國度已經遺失的章節中所記載,其實這力量並不是古精靈與生俱來的。在最遠古的歲月,森之精靈中有一脈可以創造生命,他們才是精靈國最初的王者。而當那場大戰之後,精靈們發現了星辰之淚,最初的精靈王的先輩們將他放在身邊,長久的歲月之後,星辰之淚的力量改變了他們的身體,讓他們也可以通過修行來產生這種最為霸道卻並不邪惡的力量。
然後最初的精靈王打造了那邊流傳幾萬年的神劍,帶上了令所有人心悅誠服的王冠,他走出叢林,陣斬殘暴的比蒙王,成立了名曰永恒的帝國。
綜上所述,雖然秘典已經遺失了好幾千年,但是精靈王族所表達出來的力量還是太過彪悍,也就可以理解學院為什要求如果要上公主殿下,就必須要下至少兩人,還必須是核心位置。
比賽結束,照例是需要慶祝一下的,不過因為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大家都在匆匆開完會之後就開始閉關寫稿,大概在正好放假的那天晚上才能有機會出來小聚吧。
每次比賽之後都會有四天左右的時間來寫報告,而因為競技場不能一天消化掉那麽多的隊伍戰鬥,所以是需要錯峰進行的。沐恩這最後一場比賽結束之後,正好離放假就隻剩下四天了,加上他寫的比較快,第二天晚上就已經幫助亞伯把小隊要交的報告和自己要交的報告都寫完交上去了。然後他就簡單的收拾了些東西,打算去自己長租但是卻一天也沒有住過的別墅裏住兩天,可看著慵懶的西蒙好好把魔法學習一下,省的到時候如果在外麵遇到點什麽危險,自己就都來不及。
據說這次要去的地方非常險惡,是法外狂徒們的聖地,是阿瓦隆之森以西唯一的邪神行宮。
“這麽邪乎我估計你們帶我去的話就一個都回不來了。”出發的前夜,沐恩罕見的同意喝點小酒。
“其實也沒有那麽邪乎,巡禮者去過,說隻是地理因素造成的,實際上並沒有什麽邪祟。”亞伯解釋道,“不過因為自然環境比較惡劣,確實是個三不管的地帶,太強的存在恐怕沒有。”
沐恩哈哈一笑:“我知道,不過也不能說沒有高手,那個地方城主我記得外號很響亮,大名鼎鼎的紅婚紗,是個女人。”
“據說很漂亮而且手段很恐怖,估計得有個高級魔導師境界。”阿蘭補充道。
“高級魔導師就能當城主?”漱月殿下明顯不諳世事,問出了個在場其他人都覺得很愚蠢的問題。
但是沒人敢明說。
“除了高塔的學院或者某個高級機構裏,是不會有密度如此之高的高級法師出現的。絕大部分人努力五百年也就能勉強達到高塔標準下的魔導師,別說這種野路子出身的高級魔導師了。可以說是很厲害了。”沐恩跟她解釋道。
“而且野路子的高級魔法師往往很厲害。因為他們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迦爾納插嘴道。
“那怎麽辦?”漱月問。
“什麽怎麽辦?人家是當城主的,隻要我們守她的規矩,他不會把我們怎麽樣的。人家是要做生意的,殺人隻是興趣愛好。”亞伯微笑道。
“這個興趣還好還真是黑色幽默。”聖保羅現在已經逐漸的會和大家一起交談了,一開始總是顯得很自持矜貴的樣子。
而流嵐是散淡性子,喜歡化妝,也不照鏡子,不知道是畫給誰看。
安珀則是每天纏著亞伯的,似乎是對這個討人喜歡的少年有意思,如果真的追到了,恐怕會是許多姑娘們羨慕嫉妒的獨享。
最終的決定,年輕的教皇選擇和隊友們一同出行,為了掩人耳目,分成三批走不同的路線前往那個名為黑澤鎮的地方,並且亞伯會留下來為教皇安排掩人耳目的行動。
此外畢竟還要申請學院內的保護,彼方確實危險異常,學院這邊還是要選出一兩個水平高超的老師保駕護航的。
申請當然是迅速就安排下來了,但是高塔方麵並不會告訴他們是誰有幾個人,並且導師的容忍限度是什麽。
這個容忍限度很有意思,原先在雷院的時候,導師們的容忍限度都低,隻要會危及學生生命就一定會出手相助。
但是新塔院可不是如此,他們可能是按照比例來進行的,比如隊伍中有十個人,我的容忍限度可能是百分之二十、可能是百分之五十、可能是百分之八十。分別代表著死了兩個就會進行援助、死了五個才會援助和死了八個才援助。而這些限度中絕對沒有百分之零。這樣做的目的是告訴學生們不要做事情有恃無恐,不過大腦。在外作戰與生存,保命才是第一要務。
“那麽我們到時候見?”第二天,亞伯在門口送別沐恩和迦爾納還有阿蘭。
“你們快點,要不然我直接就把活幹了。”沐恩開了個玩笑,亞伯也們清,趕緊求我們沐恩少爺留自己點殘羹冷炙也能當過年。
轉身之後,沐恩對這種情況還是蠻喜歡的,畢竟身邊的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雖然自己並沒有真正告訴過阿蘭,但是他之前也已經有過懷疑,並且得到了不少自己家老祖宗的暗示了。
“你有啥想問的就問吧,我感覺你要憋死了,這都是自己人。”
“迦爾納也知道?!”
“他認識我快四年了,不知道也不太可能吧。”
“那那個人到底是?”
“我老師做出來惡心我的。”
“那是不是咱們寢室隻有亞伯不知道了?”
“嗯……你不要告訴他,畢竟你們其實也都是意外知道的。”
“誒?我這你可是主動說的。”迦爾納聽到這話不開心了,頗有種失寵的感覺。
“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不要讓別人心裏不平衡嘛。”
“沒事,小委屈,我還忍得了。”
黑澤鎮處在帝國的西南方,水承自黑海,原因是因為那裏有處每到節令就會海水倒灌的地方,而溺魂所形成的的黑水可不會隨著海水返回大海,而是沁染著周圍的水源。
這裏在國境線之內,一片廣袤的群山之中,但隻是帝國名義上的屬地,實際上的控製力基本等於零。
畢竟這裏沒有什麽礦物,山地開墾的難度也太大,原住民雖然稀少但是暴躁,所以帝國方麵說實話也不願意管,隻是作為在接壤的人類帝國間起到一個緩衝地的作用罷了。
“一路上居然沒遇到什麽事情,簡直讓我感覺太幸福了。”在看到黑澤鎮城樓的時候,沐恩摘下兜帽感慨道。
看到沐恩摘下了兜帽,其他三個人也都摘下了兜帽,但包括西蒙在內的每個人,都是滿臉橫肉看上去很凶惡的樣子。
“準備變聲吧。”沐恩看上去有點不太情願,但還是揉著嗓子逐漸聲音就開始變粗了。
“到時候怎麽聯係他們?”迦爾納的嗓子也已經變得甕聲甕氣了,不過他沒有沐恩那樣的技巧,所以他和阿蘭還有西蒙都是飲用魔藥,這樣的壞處是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再喝一瓶。
“他們會在城外會和,恩奇都能看到我們。”
“她……會不會以為她看到了我們?”阿蘭突然開始暢想了起來。
“然後憑空再造個我們?不要想那麽可怕的事情。”沐恩為了防止墨菲效應的出現,阻止阿蘭繼續想下去。
“你有點沉默寡言啊西蒙老哥?”迦爾納看到西蒙似乎有點躊躇,以為他是緊張了。
“我來過這裏,之前還沒想起來,看到這裏的建築就想起來了。”
“你才活了二十幾年居然經曆這麽豐富?”
“我是吟遊詩人啊……這裏有不好的東西。”
“亞伯說那是假的。”
“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