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隊合練
波雷當然是輸了,好在也不能說是沒有還手之力,雖然那個小天使破解它招式的方法被大天使譽為神乎其技,但波雷也不是什麽依憑外力或者術式才能戰勝對手的人,在毫不客氣的近身格鬥中他依然給小天使造成了些許麻煩,不過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波雷這次是打著打著就不知道為什麽自行倒下了。
“本體魔法的對衝屬性真的是精神?這也太扯了。”沐恩看著這個場景,因為屏障隔絕了魔力的感知,所以他也隻能靠猜測來判斷情況。
他的懷疑不無道理,本體、精神、咒術三種魔力非常特殊,彼此之間和其他的那些魔法種類都沒有明顯的生克關係,如果有,也是觀測不到的微弱之物。
隻是精神魔法作為某種支配力量其實如果外射投影可以控製許多東西,不像是其他的魔法隻能對某些特定的元素進行支配。但是精神魔法並不能憑空創造元素,也算是有得必有失吧。
而本體之所以不被傳統意義上的那些魔法師們所認可或重視,就是它既不能支配外物也不能創造元素,看上去當然顯得十分雞肋。而且人體的極限是非常鮮明的,哪怕本體回路對身體的提升很大,等到回路銘刻完成之後這個提升也會隨之結束,畢竟回路並不能無限製的銘刻下去。一般而言,隻有煉金術師或者許多偏好近身廝殺的法師們才會選擇這個天賦。但眾所周知,高塔是個相當重文輕武的地方,況且到了那些高級魔導師的境界時,哪怕有喜歡近身纏鬥的敵人,自己也有豐富的反製手段。
在亞特蘭蒂斯的魔法界,有一點是公認的,普通人奮鬥的極限,到魔導師境界為止。
所以也怪不得每次當大天使安舍爾提到本體回路的時候都顯得有些許傲慢。
戰鬥當時的情況是後來幾天裏討論度最高的,因為實在太過匪夷所思。畢竟沐恩的那場比賽沒有幾個人真正看到了,而與莫德雷德的對戰有看上去太過直白。所以這場本該直白但是卻韻味非凡的戰鬥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學生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時間轉眼來到了第三天,隨著阿蘭和迦爾納貼出了“殺學長,搶學姐”的口號後,一年一度的狂歡日開始了,正常這是在每個春季學期所有的考試結束後的放縱,但今年因為種種原因被提前當然也決計不會有人拒絕。
從白天到夜幕,學校的各處都有人在走動,大大小小的原地舉辦著各種有趣的小活動。而亞伯和沐恩本來是不想出來的,但是最終延續了這個寢室反對的聲音永遠是無效的傳統,還是不情不願的走出了寢室。
“我靠,出來玩你們也帶書?精神病吧你們!”阿蘭看到沐恩和亞伯正坐在一起,看樣子還以為是親密的情侶,但其實正交頭接耳的解到時候考試可能出現的魔法鎖試題。
“很顯然,他們非常精通內卷之道。”迦爾納鼻青臉腫,他剛剛從幾個學長的包圍圈中逃脫出來,畢竟打出那樣的口號後他居然還敢在人少的地方活動,也算是勇氣非常大。
“學姐沒泡到,臉還讓人打腫了,你也是夠厲害的。”沐恩聽到迦爾納在調侃自己,便自然的開始了還擊,雖然他沒有抬頭真正的看到迦爾納的臉,但是他聽聲音也可以輕鬆的判斷出迦爾納吃了不少苦頭。
“我可沒輸!對麵四個人,我都給他們揍趴下了。”迦爾納一聽這話不樂意了,男人可是要麵子的。
“但不管怎麽說你今天是沒有辦法獵豔了……等會,你不是有女朋友嗎?跳的這麽歡實不怕死?”沐恩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了這個很致命的問題。
迦爾納聽到這話,不開心的一拍桌子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怕有什麽用?怕就不用死了?”
“啊……這,角度刁鑽。”沐恩一時間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對於這種自殺式的話術別人的確是沒有什麽解決方法的。
這個時候,突然有極為戲謔的聲音從遠方響了起來:“呦呦呦?這不是那個號稱要殺學長搶學姐的二人組嗎?好家夥,嚇得我都想去變性了。”莫德雷德拿著酒杯走了過來,他作為教宗的高徒,守住了海神教團的尊嚴,兩場比賽全部勝利,並且都可以說是幹脆利落。
沐恩看到這位身材已經十分高大的第七使徒,外界的人都說他們是因為兩年前的戰鬥而惺惺相惜成為了朋友,但實際上最開始沐恩的心裏並不是特別喜歡他,覺得他太端著了,不過等到去年夏天再見到的時候發現這個人變化很大,人還不錯,加上他是為數不多沐恩可以把所有想法傾訴出來的對象,所以兩個人的關係才顯得親密了許多。
“你分析出了他的方法了嗎?我跟你說,我跟他打的時候甚至感覺我的降臨都能被他給破了,太恐怖了。”使徒調侃了一嘴迦爾納之後也沒有什麽進一步的舉動,雖然他不了解這個行為比較跳脫的少年,但是能成為沐恩的朋友,也會受到他的尊重。
“你和波雷都有這種感覺嗎?有點奇怪啊。”沐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因為他雖然在戰鬥的時候也感覺渾身難受,但是並沒有覺得對方能解開自己的術式,除了憑空凝結的那些法陣之外。
“我知道你法術精密,不用在這裏炫耀了。到底有沒有分析出來。”
“能分析出來我就能打贏他了,還需要在這裏揮斥方遒?話說你不是贏了嗎,還在乎這些幹嘛?”
“我的回路已經是大魔導士了,居然還被拖了那麽久,我認為自己其實是輸了。”
“先不著急,晚上不是有個派對嗎?到時候可以一起交流一下。”
“可是你們一年級的派對我又去不了。”
“堂堂第七使徒,別把話說的這麽卑微好不好,到時候一起去就完事了。”
波雷解開拳帶,驅動自己溫養了多年泣藤布想要克敵製勝,但是顯然他小瞧了小天使的能力……所有人都小瞧了他的能力。
原本這樣的戰鬥方式,魔力溝通的並不是依賴術式所驅動,所以它擁有不依賴術式的優缺點,缺點當然就是因為沒有節約魔法的施術方法而讓自己的魔耗增加,有點則是因為缺乏結構性的東西,想要破解就要敵人的魔力對自己具有壓倒性的優勢。
但那個塔瓦西斯所創造的小天使卻違反了這樣的常識,他以硬抗波雷一拳為代價,成功的讓對方的泣藤喪失了原本的效用,落在地上就像是被終結生命的夔蟒。
沐恩相信自己的師兄在天上督戰肯定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安舍爾這些天都像是失蹤了一樣沒有出現,讓沐恩懷疑那個安舍爾是不是也是自己的老師製造出來的。
經過他的分析,認為可能出現的情況隻有一個,就是破解魔法回路。畢竟泣藤布終究隻是跟波雷鏈接的外物而已,理論上來說想要催動它,是需要波雷對自其進行魔力回路的映射的。
可是同為天才,同等級的魔法回路複雜程度都很難猜透,想要靠安舍爾那樣用大規模法術強迫地方點亮自己的全部回路來抵禦是需要魔力水平具有較高優勢的,否則根本沒法做到從容的觀測對方的回路。
曾有先賢說魔法師的回路就像是樹枝,紛紛雜雜各有不同、各司其職。但那是上古魔法剛剛起步時的古典魔法學觀念,新魔法學認為回路如果非要類比其實更像是樹根,因為隨著行之有效的跨越魔導師的方法被發現後,所有人都明白了回路並非錯落生長的,甚至有可能可以互相纏繞以此來達成新的架構。
不過有一點說的沒錯,就是它們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各司其職的。在每個學生剛剛開始學習魔法的時候就會被告知,所謂的魔法回路除了儲存魔力還有銘刻定式的作用。最開始的源符文是內核,並決定自身屬性的主基調。沒有被銘刻在回路中的定式魔法哪怕是本係的,也一樣無法通過不吟唱就釋放。
但如果隻是銘刻定勢,那麽理論上來說隻需要背下所有的術式和它們的逆向扭轉方法就可以輕鬆的起爆任何人的回路,但實際上變困難的多。每個魔法回路中還會有回路的節點,如同人腦中的神經元可以傳遞信息,又像是層層的城牆用來抵禦外部魔力的入侵,而這樣的節點內本身就十分複雜,也是魔力提升的難點之一。如果把魔力節點做的太簡單,那麽別人一旦用某種方法點亮了自身的魔力回路,就像是獸人走入不設防的村落,會直接毫無顧忌的將他們攻陷屠殺;那複雜點可不可以呢?當然可以,隻要你不害怕魔力在流轉的時候在這裏變得扭結從而拖慢整體的魔法運行速度。
而節點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作用,就是分割大塊的魔法回路,讓那些原本看上去十分明顯的定式變得支離破碎,讓通過對魔法回路設計上的巧妙構思讓自己的魔法在其中暢通無阻。這樣一來除了破解明麵上的定式又要在攻陷回路節點的過程中思考如何破解那些疊加在一起或者隱藏在暗處的定式。這個過程當然十分危險,如果一不小心觸發了對方的定式就算是用自己的魔力幫助對方施術,自身不僅會受到反噬,而且還可能被瞬間反製。所以越到高級的魔法師,越不會對同等級的人使用這樣的方式來戰鬥,隻能作為欺負低級法師的一種比較省力的方法。
而在沐恩等人的這個水平階段,大家都很弱沒錯,但也決定了他們都沒有足夠的魔力互相進行這樣的入侵,除了最開始的時候莫德雷德曾用這種方式在空院作威作福了一把外,也沒有人會這樣做了——畢竟空間魔法很難理解,能進入空院的家底幹淨要素還要高於自身的天賦,所以才讓莫德雷德有機可乘。而除了那次之外,哪怕是知識儲量極大的沐恩也沒有嚐試過這種戰術,畢竟給自己的容錯空間實在太小了。在瞬間摸清對方的回路並且思考出破解方式,那樣的算力沐恩其實並不具備,他所顯現出的聰明,大都是從自己平時的學習和思考中沉澱下來的豐富經驗,本身並不能算是個特別急智的人。所以他特別喜歡迦爾納,雖然這個摩印少年偶爾腦子缺陷喜歡帶著自己的朋友們一起送命,但是戰鬥的過程中在與沐恩知識儲備差距如此之大的情況下卻總能迅速的分析出環境的有利條件,達到和沐恩相似的判斷,這點非常難得;最重要的是他可以讀懂身邊人的想法,這就說明他的確非常的機智,這樣的人可以讓與他並肩作戰的隊友們感到舒服,特別是對沐恩這種年紀輕輕就手段多樣但需要配合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所以沐恩思考那場戰鬥的症結就在這裏,如果是超越他本表現出來的魔力當然會被認為是作弊,但如果不用又似乎難以達到這樣苛刻的條件。雖然苦修者波雷的天賦在這些天才中不能算是特別的耀眼,但是絕不說明他的回路就不美妙。
與之恰恰相反,他的本體回路帶有某種特別的風味,如同曆史之外、藏在有林中的古樸神廟,粗獷卻和諧、質樸卻剛強。這樣返璞歸真的魔力回路就像是某些書法作品,在半吊子的眼中一文不值,覺得誰也可以做得到,但實際上能抓住那種神韻是極為困難的事情,並不好破解。
可是波雷本人對此沒有任何異議,贏下比賽的莫德雷德也表示對方全程沒有使用超出原本表現出的魔力水平。
“那是種對於魔力的極限掌控,我根本沒有在任何人身上見到過如此細膩藝術的魔力掌控。我甚至懷疑,如果我們的魔力都耗盡了,他可以用僅存的那一絲魔力釋放出一個術式然後擊敗我。我能獲勝,多虧了自己的魔力回路有優勢。”酒會上,莫德雷德站在台上闡述自己對於戰鬥時的想法,他雖然知道那是聖人再操縱,可以算得上是種以大欺小,但是他從不介意這樣的以大欺小,因為這種可以顛覆自己貧乏想象力的戰鬥,會讓自己進步神速。
況且,哪怕是聖人,他也可以保證自己從沒有看到過同等級別的魔法控製力。
說完之後,波雷也上台簡單的說了說自己的看法,他的話中印證了沐恩的猜測,小天使的確是用某種方式擊破了他映射的回路,讓自己在戰鬥的一開始身體的情況就急轉直下。那種映射其實是虛妄的,隻是在冥冥之中泣藤布會追隨著自己的回路中魔力流轉的方式來運動,並不像是教宗狄亞勳大戰利維坦時將自身的回路切實的投影在大海上。但哪怕如此飄忽不定的情況,仍然被小天使抓住了機會將它擊破造成了波雷的回路反噬。並且波雷表示如果不是小天使的魔力水平並沒有太高,那麽要引爆自己的回路恐怕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是句廢話,大家都明白能點破外像那想要擊破實體液並不困難。
等到兩人都說完之後,排也該排到沐恩了,所以場下開始鼓掌,迦爾納在一旁揶揄道:“理論分析師,輪到你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搞得我好想是行動上的矮子一樣。”沐恩輕輕踹了腳迦爾納的椅子,走上台去。
“其實我對於他們的感受沒有什麽共情,因為雖然他在戰鬥的過程中細節很豐富,也沒到我難以解決的地步。相信如果有人知道我們比賽的最後情況,其實可以算是我勉強站了點上風……當然小天使畢竟是小天使,是在戲耍我可能也說不定。關於莫德雷德和波雷的遭遇我無法共情,不過根據兩人分享的情報我們也可以簡單的分析一下。實不相瞞這場比賽結束後我已經思考了很久,但是仍然沒有頭緒,主要是以下幾個難題困住了我,我想如果能解決這些問題,哪怕我們還是無法戰勝這位天使,也可以‘死得明白’點。”沐恩開了個小玩笑,但是他的臉上並沒有笑意,每次要稱呼對方為天使的時候就會感覺渾身不對勁。
“首先,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認出他所使用的秘術,是月神西索的魔典《月河》。最近有傳聞說天使是西索的轉世,雖然我們不知道真假,但至少他的天賦異象勉強和西索大人是有呼應的。而這本月河雖然我沒有讀過,但是有典籍曾經介紹過月河的概念,這是光與暗兩種元素融合的秘術,相信大家都不會認為小天使的身上已經有兩套回路了吧?那麽他能使出秘術的方法就已經足以令人深思。”
沐恩的謊話是張口就來,但是也絲毫不害怕自己會露餡,畢竟理論上有可能看到過自己使用月河中魔法的現場隻有亞伯有這個可能,但當時自己用的可是本體增幅魔法不會外顯,所以不會有人看出來自己其實是看過這本高級秘典的。
“其次,小天使在戰勝我的時候最後用的是空間法陣傳送到了我的身後,那個時候我坐下來四顧周圍有同學以為我是被打蒙了,其實不是,是我在找他留下的魔法痕跡。相信大家在課上都學過,魔法師使用魔法一定會留下痕跡,哪怕是那個法師他天縱奇才將魔力消耗完美的控製,讓人察覺不到他的魔法屬性,空氣中的自由魔力也會緊張並保持一定的秩序性。我們就可以利用這種方法來倒推他使用的魔法和運行方式。但是很遺憾,我沒找到。”
“會不會是你的那個雷槍衝散了周圍的魔力痕跡?”台下,亞伯正認真的做著筆記,他顯然把這裏當學術研討會了——雖然聽起來難度確實可以達到那樣的層次。
“不會,”沐恩搖頭道,“就算發生了那樣的情況,那是個空間傳送法陣,在起點與目標點還有其中的錨點都應該出現魔力的痕跡,但是什麽都沒有,魔力十分澄澈,隻是保持著原本的魔力鎖姿態。”
亞伯點點頭,示意沐恩繼續。
“第三,關於他戰勝波雷的那場,波雷並沒有完全綻放自身的魔力回路,那麽他是怎樣獲知波雷的回路並且破解節點的?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總不可能他的天賦是預言吧?小天使是史詩,他的天賦必然是神恩。”
場麵上原本有點些許躁動紛紛安靜了下來,通過沐恩的分析,他們突然很絕望的發現這個小天使好像是全知全能的存在。
對於莫德雷德和天使的那場比賽,莫德雷德完全是靠硬實力的碾壓,利用降臨強行打贏了對方,所謂一力降十會,小天使並沒有太大的操作空間,所以不具備極高的參考價值。
在說話的時候沐恩突然又想到了為什麽自己好像在術式的對決上還算比較輕鬆的原因,自己的秘術是蒼瞬幽境,並不會被幹擾結構,隻能被魔力消融,強製的魔力單位一換一,所以這可能讓自己失去了很多感察的內容。
“有什麽想法?你的知識那麽淵博,總不會今天就帶著問題來吧。”聖保羅舉杯,微微歪著頭看向沐恩。
“我的確不知道,小天使的知識儲量顯然遠高於我。”沐恩搖頭,他如果能思考出來就不用跑這裏來跟這群人分享了。知不知道什麽叫內卷?知不知道!好東西還是要自己留著的。
“我覺得大家都忘記了一個東西。那是塔瓦西斯大人最擅長的。”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推門而入,所有人鬥轉過頭,發現了那個臉上帶著盈盈笑意的男子。
所有人看到那個人,都站了起來對他施禮,因為來者是大天使。
“莫德雷德,做的不錯,你很有潛力。”安舍爾走過來,笑著對這位第七使徒說道。然後他轉過頭掃視了所有人,臉上的笑容更甚幾分,似乎是因為這些年輕人讓他看到了帝國未來的希望。
“關於問題的答案,還請大天使明示。”莫德雷德問道。
“很簡單,詭術滑輪,我想這應該可以作為所有問題的答案。這個方式你們在三年級的時候會開始係統學習的。,如果有興趣,圖書館中也有相關的書籍。”
“不對。”沐恩突然冒了頭出來。“詭術滑輪的書我看過些許,再怎麽強行解釋,似乎也沒有能力把波雷的魔法回路給摸清楚吧?而且,詭術滑輪的隱匿性其實也有限,怎麽做到無痕施法的?又是怎麽使用融合性秘法?”
安舍爾並沒有回應他的問題,隻是帶著有些無奈的笑容對著所有人又宣布了一個消息:“這次,小天使並沒有使用自己原本的回路,都是在依靠本身的魔力水平再跟各位戰鬥。所以說,贏了的人也一定不要驕傲。好了,祝大家今晚玩得開心,我現在走了。”
目送安舍爾離開之後,許多目光來到沐恩的身上,畢竟在座的各位其實已經是非常崇拜沐恩的知識深度了,但是聽大天使語言中透露出的某些感覺,似乎是在嘲笑他讀書太少。
這真的是見了鬼了,連沐恩都算讀書少,難道帝都高塔那邊的學生都是人型攝像機嗎?
沐恩看上去有些氣不順,莫德雷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不用太在意。“沒事的,大天使學識豐富,他說的咱們聽著就行了。況且有些東西不達到那個層次確實很難理解。”
沐恩苦笑了一下,似乎有些感慨:“看來這次我是不能死的太明白了。”
“別氣餒啊,反正波雷比你堅持的時間還短不是嗎?”莫德雷德真的可以說是個好兄弟了,這個時候還不忘惡心一下站在不遠處的波雷。
波雷看上去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整理了下自己纏繞在手臂上的拳帶,走到了飯桌那邊。
“走了走了,吃飯去!”迦爾納過來嬉皮笑臉的摟住沐恩的脖子,把他拽了過去。
那個人覺得現在的情況變得複雜了許多,似乎曆史上並沒有這樣的雙子史詩的情況,所以他有些不敢確定到底誰才是自己的目標。
從未向外披露過姓名的小天使在比賽結束後就離開了新塔院返回了高塔繼續自己的學習。而半個月後新塔院就迎來了讓學生們哀鴻遍野的筆試。
今年的筆試格外困難,連沐恩都都覺得有些題出的非常奇怪,雖然他依然可以將最後的複雜法陣題給出三種解決方案,可總體來說,還會突然比去年難了不止一點點。
“我們都半年沒上文化課了!這個是搞什麽啊!”罕然的,這句話不是從迦爾納和阿蘭的口中說出,而是換成平時都看起來十分淡定的亞伯說出來的。
看來一起生活了一年,他已經逐漸被兩個歡脫的室友同化了。
之後的流程都是老生常談了,經曆過第一個學期末的不愉快,四個室友很罕見的心平氣和坐在一起聊聊天。迦爾納和阿蘭沒有搗亂打鬧,這讓寢室一下子變得安靜了很多。
亞伯拿出名單說了下自己隊伍的情況,鋒線上的三個人已經確定下來沒有變化,中場則補強進了聖保羅,加上原本就在隊伍中的公主殿下和隊長亞伯本人可以算是非常的豪華。令人意外的是提摩太居然是個後場的選手,與擁有真視之眼的恩奇都站在一起。而除此之外,在經過一係列的演練之後亞伯發現中場的硬度是決定隊伍強度的根本,所以他在自由選隊的時候拚盡全力幾乎是出賣色相騙來了兩個姑娘,之前都是名不見經傳,似乎不太擅長正麵的作戰,不過是亞伯在學院中學習的時候觀察到了兩個讓他感覺十分有潛力的人。
一個名叫安珀;一個則是非常特別的名字,叫做流嵐。
這不像個名字,更像個代號,就像是均砌老師的名字一樣,而且他們的相貌特征也和這片大陸所有的原住民有一定的差別。
傳說中他們是北海之外遙遠大陸所流徒的罪民,被那裏的王永遠剝奪了擁有姓氏的權利,哪怕他們已經在這裏定居了很多年,但是依然不敢反抗那個王從遙遠歲月以前就遺留下的意誌。不禁讓人遐想那個擁有權力的人該是多麽的殘暴。
兩人的魔法回路都很特別,流嵐就像她的名字那樣,元素是風的奇妙變種,名為雲。嵐是山林間的霧,估計她們的家族本就是傳承這樣秘術的。隻是正常來說霧是仰賴水汽誕生的景觀,所以讓人有些好奇為什麽雲卻與風有關係,可能隻是某種意象化的具現方式吧。
安珀則是金屬性,這個元素其實不算是特別的罕見,但的確罕見有女生會選擇它,一般而言選擇金回路的人都是希望朝著煉金術師發展的。
聖保羅與提摩太都是光元素的變種,被稱之為聖光。這種變種讓他們擺脫了光元素前期的疲軟。而這的聖光還擁有淨化的力量,不過其實他們的元素修行方式還是有一定的區別。
畢竟聖保羅是天神的使徒,天神教派的神在人間的代言人。就像海神教派的教宗會修行《深淵教典》那樣,天神教派的《聖臨福音》也是本相當艱深的秘典,可以讓人獲得真名為“天使徽記”的魔法元素。擁有這個元素的人隻要催動法力就會給自己的身體帶來各方麵的增幅,並且幅度不小,算是個非常實用的秘法。
而後場其實配置並不算太高,真正的狙擊位上隻有提摩太一人而已,而且這個狙擊位恐怕也不需要真的當成狙擊位來用,主要的精力還要用來保護恩奇都。畢竟她雖然看上去沒什麽用但實際上在某些情況下可以創造奇跡。
這不是亞伯心裏最完善的版本,未來可以預見的就是現在的中場核心漱月公主必然離隊。雖然現在聖保羅行省那邊與學院的扯皮結束了,但又因為某些其他的問題正在和帝國方麵扯皮。如果到時候雙方談不攏,那麽提摩太和這代保羅也將會離隊,這種打擊可以說是非常致命,雖然兩個姑娘很有潛力,但畢竟還沒有完全將自己的天賦兌現。加上前場三人的配合愈發默契,沐恩表麵文靜但實際上戰鬥風格迅猛而凶悍的快節奏進攻習慣已經展露無遺,兩個姑娘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恐怕都隻能拖後,進行後場的保護工作,那麽落到亞伯肩上的擔子就非常重了。
小隊的作戰真正的情況是前場如同利刃對地方的心髒進行絞殺,而與對方前鋒直接相遇的就是中場,他們要負責保護後場的狙擊位和功能位不被幹掉。而如果極端情況發生,那麽中場可以承擔巨大壓力的人就幾乎沒有,隻剩下亞伯一人能做到在阻止對方戰線推進的同時對前場進行調度。這種強度無疑不能滿足隊伍的需要。
“如果大家沒有異議咱們夏天就出去練練兵吧?然後就不帶那三個了。”亞伯看上去有點愁,流嵐和克洛伊可以看做是一個對位的換人,但無疑這個差距極大。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漱月的確是不可能留下,畢竟身份在那裏。她要是出點什麽事精靈王修養好倒可能不會說什麽,但估計帝國能把咱們皮給扒下來。”沐恩微笑了一下道,“不過提摩太和聖保羅他們兩個估計是不會走了。”
“哦?為什麽?”
“之前聖保羅行省不是挺鬧騰的嘛,原因其實就是說保羅他想把領導權還給帝國皇室,換取教團走出行省傳教的權利。然後他就變成個名義上的宗教魁首。”
“為什麽?竟然如此清心寡欲?”阿蘭聽到八卦開始兩眼放光。
“我估計他也不想吧,但是年紀太小了,教團裏的某些人想讓他回去就是為了控製他把他作為傀儡然後幹點謀私利的事,如果這樣下去,他恐怕活不到成年。反正權利都要交出去,不如用這個換取人身安全。”
“現在扯皮的重點在哪?”
“他沒有教皇印,沒有辦法頒布教皇令,所以說的口諭是可以被行省那邊否決掉的。而如果他回去,可能就會被迫改變主意了。而帝國這邊因為一早就許諾給他們很高的自治權,現在也不好插手,否則……民意問題會比較難辦。”
“愁人呐,那你為什麽還說他不會走?”
“因為他是教皇,他想待在哪裏是他的自由,無非是不回行省那邊可能陷入一定程度上的無政府狀態。時間久了如果鬧出點亂子帝國就可以出手了。畢竟就憑聖保羅的那點子高端戰鬥力,也不可能有勇氣來新塔院搶人。”
“但是這樣的話他們也出不去啊?我現在想的是出去合練。”
沐恩站起來,拍了拍亞伯的肩膀寬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放心吧。我現在去召集隊員,等到時候在老地方集合。”
“又是老地方,我沒錢了。”一聽到老地方,請了一年客的阿蘭聳拉著臉說道。
“不怕,這次我請客……哦對了,我想起來一個人,阿蘭你去叫下人吧。我要出趟校門,迦爾納你來嗎?”沐恩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又把某個懶漢忘在外麵半年了,之前給他下的死命令不知道他完成沒有。
“是去找西蒙老哥嗎?可以,走吧。”
晚上的時候,沐恩給大家互相介紹了一下,西蒙作為吟遊詩人自然很容易和所有人打成一片,而這些學院的天才們也紛紛表示沐恩是真正的高手,隨便拎出來個家丁都是高級魔導士級別的。
“不僅如此,我還是曾經帝都的第一吟遊詩人,後來因為不肯摧眉折腰事權貴,跑了出來,直到遇見沐恩大人我們一拍即合成為了朋友。”
“真的假的?”亞伯聽到是帝都的來的吟遊詩人,瞬間升起了些享受的念頭,“唱一曲唄?我窮人家的孩子,沒聽過啥好東西。”
“這……”西蒙故作矜持。
迦爾納看到這西蒙老哥還扭扭捏捏,立馬開始造勢助興。“哎呦,我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啊,我也想聽。”
一邊的阿蘭立馬也開始幫腔:“您看您說的,在座的各位誰還不是個窮苦人兒呢?”
聽到這話保羅行省二人組的人眼神很奇怪的看向了漱月殿下,因為他們聽到漱月殿下也在搭腔。
啥啊,您還窮苦,天下沒有富貴人家了都。
說到了這,沐恩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道:“實不相瞞,我家裏算是有點小錢的,但是為了供養這尊大詩人,幾乎月月的收入都要付與其手。如果您不願唱也沒什麽,畢竟大人物有大人物的風骨,配不上是當然的了。不過相逢是緣,既然認識一場,這頓飯大人就請了如何?”
“你們想聽什麽?我啥都會別客氣。”
果然,我西蒙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鐵骨錚錚。
之後眾人如癡如醉的聽過一曲《清風調》後,亞伯跟大家說了說自己的想法,所有人都同意了,隻是聖保羅表示自己的情況比較特殊。
“到時候我們會請老師來進行督護的,然後其他的保密措施我們也會辦好。你不用擔心。”沐恩看了眼漱月,意思是有她在我們不會出危險。
“這樣,提摩太一定跟你們去,但是我的確還要再稍微考慮下,明天給大家答複。”
“好嘞兄弟,你也不用急,我們還有將近一個月才放假,隻是有這個想法我就提前跟大家說一下。之後我和各位商量著選幾個合適的地點和任務,來麵對些真正的壓力。之後的在學校裏也跟大家做些針對性的訓練,力求安全第一。”
最後確定下了一定前往的十個人,聖保羅的意見還不統一,而西蒙則是沐恩必然會帶在身邊的,所以亞伯不介意帶著這位年紀稍長的魔法師一同出行。畢竟其實這個年紀的高級魔導士也還算是年輕,回路也顯然有高人指點過,隻要培養些戰鬥意識,並不會拖隊伍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