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它提起了自己的前蹄。
在空中停留了一瞬後,便將那隻強健有力,能踏雲過風的蹄子往腹部收起了一些.……這樣的姿勢,能夠讓它更快,更好的將蹄子踏出,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速度提到極致。
當然,還有一點,收蹄近腹之後,便等於是完美的蓄上了力,能夠更好的踢人。
不苦看著這個蹄子,猶豫了片刻,疑惑道:“是要跟我握手嗎?”
這句話剛一落下,小花的嘴角抽了抽,渾身繃緊。
唐青凝目而望,屏住了呼吸。
月牙則依然帶著笑意,一會兒看看不苦,一會兒看看小花,眼神變得愈發調皮。
不苦不再猶豫,他覺得既然自己將要成為小花的主人,那就必須要主動些,讓小花和自己不再有距離感。
而且小花已經主動的抬起了蹄子,說明它已經漸漸打開心扉,準備接納自己這個新主人。
那自己自然不能讓它失望。
於是下一刻,不苦微笑著再次伸出了自己的手,那隻手寬直厚重,五指張開,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去到了小花的蹄下。
然後,他便準備一把握住小花的蹄子,和它正式的交個心。
可就在他的手和小花的蹄子將要碰到一起的那一瞬間,不苦突然感覺到有一股殺氣襲來。
藏書樓的這處空間像是突然陷入了凜冬時節,空氣中的溫度低的嚇人。
在毫無防備之下,他皮膚表麵的毛發開始張開,有些微微戰栗。
不苦麵色驟變,他猛然抬起頭望向了唐青和月牙,發現他二人靜靜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身上氣息收斂,並無任何真勁流散。
那這股殺氣從何而來?
難道藏書樓中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想到這裏,不苦伸出去的那隻手稍稍停頓了一瞬, 他的思緒百轉千回,在一瞬間思考了很多問題,最終他決定先退而守之,靜觀其變。
當然,在那之前,他要先把小花護住。
總不能剛剛收了一頭坐騎,便讓它深陷不知名的危險之下。
未免也太讓它寒心。
想到這裏,不苦的那隻手再次出動,向前探出,打算將小花拉到自己身邊來。
可很快,他的手便又忽然停下了。
因為他在那一刻對上了小花的眼神。
那是一個帶著驚怒,不爽,羞辱,不堪,種種複雜的,全是負麵情緒的眼神。
若不是親眼所見,不苦絕對不敢想象,這樣的一種眼神竟然會在一頭小毛驢的眼中出現。
而更讓他無法想象,並且不可置信的是,他從小花的身上感覺到了一層深深的寒意和殺氣。
等等……寒意?殺氣?
難道說,那股令自己感覺到戰栗的氣息是從小花身上傳來的?
不苦愣住了。
停在半空中的那隻手尷尬的懸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而下一刻,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起來,一股莫名的驚慌瞬間襲遍全身。
因為他看到,小花那隻收起來的,蓄力已久的前蹄,突然朝著自己踢了過來。
在那一瞬間,不苦來不及做出任何思考,體內的五境之力瞬間驚起,想要避開這一蹄子。
可是很快,他便有些悲哀的發現,無論他如何躲閃,都已經無法逃脫寒意和殺氣的籠罩。
而當耳邊的沉沉風聲響起的時候,他也更加確信,自己必然將承受這一蹄子。
不苦的眼神變得很是複雜。
他沒想到,這頭看似憨態十足的小毛驢,竟然會是一頭不顯山不露水的神獸。
它在此時出蹄,難道是想考驗自己,看看自己是否有資格做它的主人?
不苦的兩道粗眉挑起複又落下,他忽而神采飛揚,雙目睜得很大,心中低聲喝到:“那就來吧!”
心念至此,他的雙掌瞬間合攏,一幕恢弘浩大的青色光幕自掌縫之間流散而出,聚於身前。
青光結界重現於此,五境之力亦將其環繞。
他相信以自己此時的絕對防禦,必然能夠擋下小花的蓄力一蹄。
可是唐青卻在這時轉過了眼,不敢再去看接下來的畫麵。
月牙亦在此時往前走了一步,強行闖入了小花蹄下勁氣的籠罩範圍,然後輕輕提醒了一句:“小花,不苦是個好人,你要注意分寸。”
不苦聽到了月牙的那句話,頓時心緒微凝,朗聲說道:“不必留手!小花你盡管落蹄,我不苦若是.……”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小花的蹄子已經來到身前。
似重山般落下。
簡簡單單的一個前撲,小花似是獵犬戲耍獵物一般,蹄子踢在了青光結界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真勁流動,隻是單純的以體魄的力量踢了一下。
甚至在那一蹄落下之前,它還因為月牙的那一個提醒,而將蹄下的力量稍稍卸去了一些。
可即便如此,那一道曾經擋下過無數獸潮衝殺,幾乎堅不可摧的青光結界,卻好似一張薄薄的紙片般,一碰就破。
不苦臉色刹那間蒼白,像是在那一瞬間被抽幹了血色。
他的雙眸中帶著震驚,以及恐懼,以一種看見世界末日般的眼神望著落蹄而至的小花,似乎根本無法相信這一切。
他體內強大的五境之力像是一團聚攏的雲色遇到凜冽狂風般,被吹得凋零殆盡。
他最終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然後重重摔落在地,落地的那一瞬間,這空曠的藏書樓中響起了清晰可聞的骨頭斷裂聲。
小花穩穩駐地,平靜且高傲的抬起頭,以王者的姿態望著麵無人色的不苦。
此時的它,哪裏還有半點憨態?
它的臉上,眼中,甚至是每一根毛發之間,都忽而湧上了一股古老而深遠的強大氣息。
強大到讓人難以想象,幾乎窒息。
月牙巋然不動,一言不發。
唐青咽了口口水,望向小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天神。
不苦則緩緩起身,劇烈的疼痛讓他緊緊皺著眉,兩道粗眉瞬間彎折,整個人看上去愈發愁苦。
他的眼神先是在唐青和月牙身上流連了片刻,瞳孔深處多出了無數的哀怨,仿佛在問,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這頭小毛驢這麽生猛?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唐青抱歉的搖了搖頭,無言以對。
月牙則對不苦微微一笑,雖很溫柔,但在不苦看來卻十分嘲諷。
他隨後便將眼神重新落在了小花的身上。
感受著小花身上那忽然強大起來的氣息,再想想自己之前那般想要收它為坐騎的心態,突然苦臉一紅,有種想要當場死亡的尷尬感。
能在輕而易舉間破開自己的角度防禦,並且讓自己興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這頭小毛驢至少擁有了六境人神的實力!
這樣的一頭小毛驢,比傳說中的人神祭獸還要強大的多,卻為何一直沒有聽說過它的存在?
它的主人,唐青和月牙口中的老師,又是怎樣強大的一位人物?
難道,他們的老師,是五聖人其中的一位?
心念至此,不苦突然苦笑出聲,他搖了搖頭,抹幹淨了嘴角的鮮血,伸手探入腰腹之間,發現肋骨斷了好幾根,實在是有些淒慘。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一邊咳嗽,一邊說道:“是我唐突了,竟然妄想收一頭神獸當作坐騎,實在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聲音不大,帶著幾分自嘲的意味。
唐青在這時帶著幾分歉意說道:“我也沒想到小花今天的脾氣這麽大,可能是帶著幾分起床氣,抱歉了。”
不苦擺擺手,沒有回應這句話。
月牙卻在這時開了口:“小花的那一腳,可是和人神的力量差不多,你要想承受下來,並且有餘力回擊,可能還要花上很長一段時間。所以你要想清楚,什麽時候出去找七位人神才合適。”
聽到這句話後,不苦微微眯起了眼。
他深深看了一眼月牙,點了點頭,說道:“多謝提醒。”
他又看了一眼漸漸平靜下來的小花,默然低下身子,忍著疼痛對其輕輕拜下,然後再次說道:“打擾了。”
小花深深凝望了不苦一眼,瞳孔深處的所有光色漸漸退去,很快便又恢複了那副憨態。
短暫的沉靜之後,它轉過了身,在月牙的白裙之上磨蹭了一瞬,便又重新趴在地上,準備繼續睡自己的覺。
沒過多久,鼾聲便再起,一陣一陣,帶著很有節奏感的呼吸之音。
不苦望著瞬間入睡的小花,聽著沉沉的鼾聲,很難將其與剛才的神獸模樣聯係在一起。
他在原地又駐留了一會兒,等到消散的五境之力回來一些,能夠勉強壓製住體內的疼痛感時,他便準備離去。
於是下一個呼吸關頭,他沒有再說任何的話,隻是對著唐青和月牙點點頭,示意自己將要離開。
得到回應後,他便慢慢轉過身,在藏書樓中無數光點的映射之下,朝著來時的路緩緩而去。
唐青和月牙一直盯著不苦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腳步聲亦徹底聽不見。
唐青將目光收回,先是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花,然後將目光落在月牙身上,猶豫了片刻,問道:“師姐明知道小花不可能跟著不苦走,為何不直接拒絕,偏要讓小花踢他一腳?難道真的隻是為了提醒他人神十分強大,不可輕易去招惹他們嗎?”
月牙搖了搖頭,說道:“有的時候,讓一個人知難而退的最好辦法,並不是告訴他哪裏難,而是讓他親自感受一下難在哪,所以我沒有阻止他和小花之間的互動.……另外,還有一個原因,當日玄武榜之戰時,不苦曾與你大戰過一場,讓你吃了些苦頭,當時我不能為你做些什麽,心裏卻始終有些不舒服,所以借著這個機會,我想替你出口氣。”
說到這裏,月牙看了一眼唐青,隨後又將眼眸垂下,又說了一句:“我知道不苦是個好人,所以小花踢他的時候,我已經讓它留手了。”
月牙天性善良,向來溫柔,從不會主動對一個人有任何憎惡。
但是在唐青身上,她始終保有例外。
不苦曾經與唐青動過手,雖然最終沒有占到便宜,但是月牙還是記在了心上。
說到底,她也是個女人。
根源上來說,心眼總是小的,尤其是當她的一顆心都放在心愛的人身上時。
唐青看了一眼月牙,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然後說道:“有師姐你撐腰的感覺,真好。不過,就是苦了不苦了,日後若是有機會,我還是要去跟他賠個不是的。”
月牙抬眼與唐青對視,柔聲說道:“我跟你一起去,還要帶上小花。”
說到這裏,她稍稍停頓了會兒,隨後再次說道:“龍虎山初代老天師的事,我們也要幫他忙,要不然就算他修到了六境,隻怕也無法在天地神院的七位人神那裏討到便宜,以他的性子,若是堅持替初代老天師討個公道,隻會下場會不妙。”
唐青點點頭,深表讚同。
卻沒有再多說什麽。
他的眼神回歸平靜,隻是那一絲平靜之下,卻藏起了一絲莫名的憂傷。
漫長的沉默過後,他長舒了一口氣,似乎要把心頭的所有負麵情緒全部吐出。
月牙貼近他身邊,問道:“師弟還在擔心什麽?”
“隻是突然想起了阿刁,我們拋下他來到藏書樓中,他應該會很失望吧。”
唐青輕聲說道:“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月牙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隻能安慰道:“我相信他能懂你的心思,等你讀完書後,我陪你去找他。”
唐青輕輕嗯了聲,便不再言語。
他沉靜了片刻,往前走去,繼續取書觀看。
心緒很快沉靜下來。
月牙將目光和心神從唐青身上收回,亦取出了另一本佛經,輕聲誦讀。
此間氣氛再次變得寧靜平和,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
而此時人間大陸中,往江北而去的一條蒼茫大道上,一位獨行少年正大步走在路上。
他頭戴笠帽,身上穿著一件破爛麻衣,腳踏一雙泥濘草鞋,腰間係著一個深紅色的酒葫蘆,背後束著一把被黑金刀鞘包裹住的古刀。
看他的裝扮,既像一位莊稼客,又像一位背刀浪子。
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
那頂笠帽足夠寬大,遮住了他的眼神,隻在眼角之下留下了一絲餘光。
他就借著那一絲餘光探路而走,步幅極大,卻又顯得極沒有規律,像是喝多了酒一般,東倒西歪,似風中楊柳一般沒個正行。
偶爾興致來了時,他會掏出腰間那個深紅色的酒葫蘆,仰頭豪飲數口,借著酒氣嗷嗷亂叫,似是瘋了一般。
情緒高漲之時,他也會拔出背後的那把古刀,在這條蒼茫大道之上盡興亂砍,無邊刀氣紛紛而落,卻有幾分浪子刀客的風采。
但是更多的時候,他還是沉默著,孤獨著,帶著幾分失魂落魄般的情緒,默默趕路。
不知將要去何處。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天色有些昏沉的時候,那條蒼茫大道變得有些寬敞起來,前方出現了一座繁華城池。
時近黃昏,天尚有餘亮,夕陽幾度紅,灑下紅光一片,照耀在城池之上,似是給整座城蓋上了一個紅蓋頭,很是喜慶。
城內人聲鼎沸,熱鬧的很,即將進入夜市,屆時將會更加熱鬧。
借著夕陽餘暉的照耀,那位背刀少年踩著光色來到城池前,望著前方絡繹不絕的人潮,輕輕撇了撇嘴,兀自感歎了一句:“這世界熱熱鬧鬧,隻有我百無聊賴。”
聲音中有些刻意顯露的滄桑之感。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左手伸到背後,將那把古刀束得更緊,然後壓了壓頭頂的笠帽,看上去卻有幾分神秘之感。
右手則是慢悠悠掏出了腰間那個深紅色的酒葫蘆,以極其緩慢的動作喝了喝酒,酒入咽喉,他歎了口氣,心頭情緒湧動,剛準備再自語幾句話,卻在這時,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從背後撞了過來。
背刀少年一個措手不及,被那道身影撞開了身形,往旁邊踏了一步,穩住步態。
所有情緒盡在這一步中散去。
少年有些失望的搖搖頭,將酒葫蘆係回腰間,然後望向前方。
那裏站著一個模樣猥瑣的中年人,他亦從城外內,行走之間速度極快,不知是刻意還是怎麽樣,沿途已經有不少人被他撞倒,好在他還挺有禮貌,撞倒人之後總是會先道個歉,於是便也沒有多少人與他計較,最多隻是罵他幾句,便不了了之。
而此時那位中年人撞了背刀少年一下,力道極大,卻沒有將其撞倒,自己反而是渾身劇痛,骨頭都似散了架一般。
這讓他很意外。
忍不住輕輕吐出了一口濁氣,中年人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最終還是抬起雙手,抱拳對著背刀少年拱了拱手,隨後笑著說道:“趕路趕得急,衝撞了少俠你,還請見諒。”
聲音沉穩有禮,和他的猥瑣模樣極不相稱。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依照中年人的經驗,既然自己已經道了歉,那麽對方必然不會追究,自己直接掉頭就走就好,甚至不需要等對方的回應。
可就在他準備直接轉身的那一刻,那位背刀少年說話了:“站那別動!”
聲音很大,有些吊兒郎當的味道。
並且極不客氣。
往來人群頓時被吸引過來,望向了二人所在的方向。
中年人臉色頓沉,他先是看了一眼少年背後的那把古刀,心緒亂轉。
隨後將眼神落在少年身上,沉默片刻後問道:“不知還有何事?莫非撞傷了少俠?”
背刀少年緩緩走到中年人麵前,他挑起了頭頂的笠帽,露出了一對清涼如水的眸子,緊緊盯著中年人。
有那麽一瞬間,中年人竟然不敢和少年對視,他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少年的目光,眼神漸漸陰沉下來。
“都說這江北之地賭風昌盛,卻不想,這賊風,卻也是旺的不行。天還沒黑,竟然就有人敢當街偷錢了,而且用的還是這種老掉牙的碰瓷手法,簡直讓人無語。”
背刀少年冷笑了兩聲,眼神轉到了中年人的懷中,然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四指並起勾了勾,繼續說道:“是你自己交出來,還是我親自取出來?”
聲音中滿是嘲弄和輕蔑之意。
卻在這時,圍觀的人群中有不少叫了起來:“呀!我的錢袋丟了!肯定是他偷的,剛才就是他無緣無故撞了我一下,肯定順勢摸走了我的錢袋!”
“我的錢袋也丟了!他也撞了我!看他的猥瑣模樣,一看就是慣犯!絕不可輕饒他!”
“這種無恥之人,竟然當街偷錢,打死他!”
……
無數的謾罵聲瞬間響起,此起彼伏。
中年人的目光變得越來越陰沉,他絲毫不去理會周圍的那些人。
有時候,聲音喊得最大的,往往是最怕事的。
關於這一點,中年人早在很多年前便深有體會。
他真正忌憚的,還是眼前的那位背刀少年。
直覺告訴他,那位少年很不簡單,可能會對自己造成極大的威脅。
但一想到自己在這江北城中的勢力,以及自己老大的威風,中年人便又突然放鬆下來,心中多了幾分底氣。
望向背刀少年的目光中亦帶上了一絲冷意。
他很快說道:“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
背刀少年並不想與其爭辯,他直接舉起了自己的右掌,輕輕哈了氣,然後就在中年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給他那張無比猥瑣的臉來了一下。
雖沒有用上真勁,但依然讓中年人的臉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五爪印,半張臉很快腫了起來。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往後退了一步。
中年人怒意飆升,他指著背刀少年,含糊不清的低吼道:“你敢打我?你可知道我家老大是誰?我告訴你,你完了,你有種不要走,我……”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少年不耐煩了。
他又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反手一掌,抽在了中年人的另一張臉上。
中年人的另外半張臉上頓時也多出了一個五爪印,同時腫起。
“我叫阿刁,我等你去叫人。”
少年平靜佇立在原地,壓低笠帽,沉聲說道:“不過我得警告你,你若一去不回,我自有辦法找到你,到時候,抽在你臉上的,就不會隻是巴掌了。”
此話剛落,一陣刀鳴聲瞬間驚起。
在此間傳散。
似是在為少年的話打了個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