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言言,你似乎忘記了,我們是夫妻!”顧默白對視上舒言那期待的目光,眉宇含笑,看著舒言那微怔的麵部表情,緩聲說道:“你還有我!”
你還有我!你還有我!
心裏的某一處變得柔軟起來,就像突然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灣,心裏的那塊大石頭隨著他這句話的出口,就這樣慢慢地沉澱了下來,好像天大的事情,隻要有他在,什麽都不用害怕了。
這一晚,舒言在亂糟糟的新家裏睡了這幾天來的第一個好覺,哪怕是家裏亂得都沒有時間整理,床邊擺滿了需要打開整理的打包箱,而她就睡在四處都擺滿了亂七八糟箱子的中央大床,在這麽亂的屋子裏,她居然一反常態一躺上床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晨起,舒言正準備要開始整理屋子,走到門口才發現一個紙箱子上擺放著一隻銀色的打火機,她拿起來看了一眼,這才想起昨天晚上顧默白送她回來就站在門口這個地方,隻不過家裏亂得無法移步,他是連進客廳都困難。
也好在家裏亂,顧默白才沒能進得來,不然——
舒言拿著牙刷刷著牙,泡沫滋滋滋地溢出嘴巴來,忙伸手拍了兩下自己的臉蛋,想什麽呢?
她就記得顧默白在進門時看著滿屋子林立而起的紙箱子,那眉頭都快豎起來了。
也對,現在住的房子哪裏等比得上以前的那棟公寓?
舒言吐掉嘴裏的牙膏泡沫,刷完牙之後開始洗臉,從洗手間出來時,扔在床上的手機不知道響了多久了,還在鍥而不舍地響著,她好不容易側著身子從箱子邊側身而過,走過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有些疑惑這個電話有些眼熟,她也沒有多想便接通了,“喂——”
“舒言,我要見你!”
舒言在聽到電話裏的聲音時總算是知道了,難怪會覺得這個電話號碼眼熟,是沈南潯的手機號。
一大清早就接到他的電話,舒言的好心情都一掃而光,“有什麽事電話上說也一樣!”
電話那邊響起一陣低嘲聲,“怎麽?都不敢見我了?”
“沈南潯,我們沒什麽好說的!”舒言心裏不痛快,尤其是聽到他這低嘲般的說話語氣。
“我來送請柬,你也不見?”沈南潯聲音有些犯冷。
正要準備掛電話的舒言眉頭一蹙,“你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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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言自然是沒有去見沈南潯,沈南潯並不知道她搬了家,舒言從早上一直忙到下午,才把那些箱子規劃著放好,打掃了一天累得腰酸背痛,躺在沙發上的舒言累得都爬不起來,見時間快到六點了,她才起身換了衣服往醫院走,她每天要去的地方,就是醫院。
早上舒言給秦侯遠的主治醫生詢問過了,秦侯遠今天的身體情況不錯,聽到這個消息,她這一天的心情都輕鬆了許多。
到了醫院時,舒言才剛走出電梯,就見到病房的走廊邊依靠在白色的瓷磚牆壁上站著的人,舒言轉身就要走,被他直接叫住,“Sugar,要找你可真不容易!”
舒言背過去的身體慢慢地轉過來,看著已經站直了身體的沈南潯,他手指間夾著一支沒有點燃的香煙,單手插在西裝褲袋子裏,目光幽冷地看向了轉過身來舒言。
舒言緩步地走過來,站在與他有兩米遠的位置,臉色平靜地對視上沈南潯,“恭喜你!”他不是要結婚了嗎?道一句‘恭喜’也是應該!
沈南潯嗤笑一聲,“你是在對自己說這句話吧?”說著他朝舒言看了一眼,“恭喜你自己,你成功甩掉了我!”
舒言眉頭一蹙,目光變得有些冷,說實話她今天不想在這個跟他有任何語言上的牽扯,畢竟沈南潯這個人說話比她還陰陽怪氣,她現在道一句‘恭喜’也是出於一般的禮節!
“你要送請柬的話給我就好,不用在這裏陰陽怪氣!”
“舒言,那天晚上你也在錦色,你當時是不是跟顧默白在一起?”沈南潯的臉色突然變冷,向前一步,伸手一把抓住舒言的胳膊,目光緊緊地看著舒言。
舒言的胳膊被她揪得一陣發疼,沈南潯一提到那天晚上,她腦子裏就想起了當時他強吻自己的場景,心裏的怒氣頓時翻江倒海地湧了出來,一把掙脫他的手,後退兩步,“你離我遠一些!”
沈南潯臉上的怒氣越來越濃,被掙開了手,他又要上前,卻停下了腳步,臉上閃過一絲嘲弄,“來得還真是及時!”
而舒言在連退兩步之後踉蹌的身子被身後的人給穩穩接住,她正要低呼,就聽見耳邊飄來輕輕的聲音,“是我!”
舒言緊繃著的神經因為顧默白的及時到來而鬆懈了,目光警惕地朝沈南潯看了一眼,身體不由得微微往顧默白的身邊靠去。
見到懷裏的小女人將自己當成了靠山,顧默白嘴角綴的笑意也越來越濃,拍著舒言的肩膀垂下臉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先去秦叔叔那邊,秦叔叔已經醒了!”
顧默白說完,看了一眼臉色不明的沈南潯,語氣淡淡地說道:“沈先生若是要送請柬,直接拿給我就行!”說著,他拍了拍舒言的肩膀,舒言便心領神會急忙邁開大步往病房那邊走,走出幾步之後舒言才感覺到了那種壓抑的氣氛總算是有所緩解了。
舒言一走,走廊上便隻剩下了兩個男人,沈南潯目視著舒言離開的身影,收回目光冷笑一聲,“你滿意了?”
顧默白目光清冷地看向他,沈南潯繼續冷笑,啪的一聲點開了打火機把手裏把玩的那支香煙點燃了,“她又不在,你何必要把自己裝得就像個人樣?”
顧默白嘴角動了動,勾起的一絲微笑中夾帶著一絲清冷,“禽獸跟人的區別就在於前者不裝,後者還需要一身皮,就如網上一句話說得好,脫了衣服,禽獸模樣!”
沈南潯眼睛微眯,他這暗意諷刺的就是網路上那視頻,他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大步一靠近,身後揪住了顧默白的衣領,“別TM在我麵前裝蒜,是你對不對?是不是你?”
顧默白被他揪住衣領,眼眸裏閃過一絲嘲諷來,“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你混蛋!顧默白,最不是東西的就是你!”沈南潯揚起手就要掄起拳頭砸顧默白,顧默白突然動了,一拳頭就朝沈南潯的小腹上擊了出去,抬起膝蓋抵在沈南潯的小腹上,手緊緊地掐住對方的脖子,眼神清冷的看著沈南潯,“姓沈的,我忍你很久了!我沒把你怎麽樣是因為我根本就沒把你當成對手,做我的對手,你還不夠格!”
被顧默白一把推開撞在牆壁上的沈南潯臉色變得蒼白起來,表情也因為痛楚而變得猙獰,緊捂住自己的小腹,冷冷地看著顧默白,咬牙切齒地低吼:“顧默白,你別得意!”
顧默白整理著自己的衣袖,轉身走開,聲音不清不淡地飄過來,“一個隻能靠婚姻才能走出困境的男人,你有什麽底氣對我說這句話?你拿什麽跟我爭?”
臉色蒼白的沈南潯怒瞪著顧默白離開的背影,牙齒咬得吱吱作響,顧默白,你等著,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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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叔叔,你要吃蘋果嗎?”舒言坐在病床邊看著精神比較好的秦侯遠,舒童婭臨時有事離開了醫院,舒言過來的時候,病房裏就一個護工在,舒言來了便陪著秦侯遠聊了會兒天,見秦侯遠的興致不錯,舒言的心情也變得好了些。
“不吃了,言言!”秦侯遠低低出聲,看向了削蘋果皮的舒言,“你剛才是遇上了不開心的事情嗎?”
剛才進病房的舒言臉色很不好看,盡管她是極力壓製內心的情緒,但她始終是個孩子,他是一眼就看出了她心裏不高興。
原因,他想他已經猜到了,因為就在舒言來之前,沈南潯來過了!不過當時舒童婭也在,兩人並沒有在病房裏說什麽,大概是怕他多心,但他也知道,舒童婭不可能會跟沈南潯說什麽的!
“秦叔叔,你想多了!”舒言低垂著臉,削蘋果的手卻不由得頓了頓。
沈南潯會跟顧默白說什麽?他們會不會,有事?
舒言腦子裏想著這些問題,削蘋果都有些心不在焉。
躺在病床上的秦侯遠看著低著頭的舒言,眉目慈祥地低聲歎息,“言言,叔叔要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成家立業該多好!”
舒言心中微顫,抬起臉看著麵露遺憾之色的秦侯遠,把手裏的蘋果一放,輕聲說道:“秦叔叔,大過年的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小心舒女士聽到又要跟你鬧脾氣了!”舒言言語輕鬆,但心裏卻有些難受。
小時候盼望著時間能快一些,自己能長大了可以自食其力,但現在,她卻多麽的希望時間能停下來,能讓這種難得的幸福能再持久一些。
“言言,我的身體情況我很清楚!”秦侯遠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來,曾經清潤俊逸的麵容在病痛的折磨下變得蒼白而黯淡,瘦骨嶙峋的手伸出來握住了舒言的手,“言言,秦叔叔對不住你,不過叔叔已經為你準備了一份嫁妝,不算豐厚,但也算是了了我的心願,隻是很遺憾,叔叔可能等不到你的婚禮看著你穿著婚紗高高興興地出嫁了!對不起!”
秦侯遠說完,眼睛裏已經溶出了晶瑩的淚水,舒言被他的手輕輕地握住,低頭看著那被他握著的手聲音變得哽咽起來,“不會的,秦叔叔!”
“是的,秦叔叔,我和言言的婚禮就在籌辦中,很快就能舉行婚禮了!”門口飄來顧默白輕輕的聲音,舒言渾身一怔,轉過去臉去,正對上了他那清潤般閃動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