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五章:隻剩半條命
給馮宇強行喂下另一種止瀉藥,隨後再將他帶回審訊室內。
此時的馮宇腳骨已經被我打斷,隻要打上石膏,三周就能痊愈,但是他現在是絕對沒辦法逃跑的。
我將他用來刺我的刀扔在桌子上:“你剛才把它藏在哪呢?怎麽先前沒有被查出來?”
馮宇咬著牙齒,一言不發。
疼是真疼,不說話是因為再說下去便會露餡。
我走到馮宇身邊,從後翻開他身上這件外衣,不翻還好,翻開瞬間真是大開眼界。
不過是一件皮外套模樣的衣服,摸起來也就略略有些發硬,假皮都是這種手感。可是當衣服徹底反過來之後,那皮衣背後的每一寸位置都插著一小塊金屬片。
對比剛才他刺我用的匕首,我立刻明白,這把匕首就是用小金屬片拚接而成的。
“柳派門人裏有用這東西的?”
馮宇身上的小金屬片是精巧的殺人工具,而柳派門人所用的柳葉道符卻是用來斬鬼,兩者從目的上講,便是有著天壤之別。
“呸。”馮宇吐出一口血痰,依舊是一言不發。
“你身上竟然藏著這麽多的武器,想來隻有兩種解釋。一種是你打算拚死救鄭絮兒,把這裏人的殺光也在所不惜。另一種是你根本不是來救鄭絮兒的,你是……來殺她的。”
馮宇表麵上沒有任何動作,可是眉梢卻還是有幾分下挑,難不成是被我說中了?
我當下拿出手機拍下馮宇的照片,然後出門找警衛將審訊室看住,隨後匆匆來到鄭絮兒的病房。
敲響病房門,鄭絮兒還在困睡當中:“誰啊?”
我沒回答,而是直接將門推開,正看見鄭絮兒縮在被子裏,雙目惺忪:“你爸媽沒教過你禮儀?”
“沒教過。”我走到她跟前,將手機亮給她:“這人你認識嗎?”
鄭絮兒揉著眼睛,慢慢坐起來,把手機上下翻個好幾次才說:“怎麽傷的這麽嚴重?看著眼熟。”
“他說他叫馮宇,是柳門的人。”
“馮宇?我們柳門一共也就二十來個人,我可不記得有他。”鄭絮兒推我一把:“你轉過身,我要換衣服。”
“好。”我將身體轉過去,聽後麵肌擦紗過的聲音。
可見馮宇這名字都有可能是假的,他說的話七假三真。
他說的出鄭絮兒的名字,又說得出自己隸屬道門,剛才人都已經虛脫了,偷襲我的手法卻依舊幹淨利落,可見此人也確實是門內的人。
這可真是蹊蹺。
“他現在人呢?”鄭絮兒問我道。
“在審訊室,你既然不認識他,這事你還是別管,交給我吧。”我拿過手機便要離開。
“不行,他打的是柳門的名頭,我得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的傷……”
“不礙的走路。”鄭絮兒直接走出病房,我急忙追上,引她到審訊室。
我還說可能要用激將法才能把鄭絮兒引出來,結果她翻到挺主動的。
這樣也好,省去我浪費口舌的功夫,之後鄭絮兒知道柳門的現狀,也是她自己逼問出來的。
我和鄭絮兒推門進入審訊室,鄭絮兒也曾在審訊室裏住過一段時間,所以表現的還挺自在,拉過椅子坐到馮宇的麵前。
馮宇抬眼看一眼鄭絮兒,麵色立刻凝重起來,還有幾分的殺意。
鄭絮兒坐穩後說:“你是來殺我的?為什麽?”
柳門的門徒都有著很好的直覺,這一點鄭絮兒自然也不例外。
隻是從馮宇身上感覺到一絲殺意,她立刻明白馮宇目標其實就是她。
問題是鄭絮兒不認識馮宇,兩人既無私仇,隻能是公恨。馮宇是何來頭,真值得好好問問。
馮宇的右眼睜的更圓:“你能逃過這一劫,逃不過下一次。”
馮宇的話等於直接承認他的目的就是刺殺鄭絮兒。
一般聽到別人要殺自己,甚至已經付諸行動,總會表現出對對方的恨意或者提防。鄭絮兒卻表現的非常平靜,可見她的心理素質也不賴。
“既然要殺我,總該讓我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追殺。男人點,到底是什麽原因,說清楚吧。”
“這不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是柳門和柳門之間的事情。”馮宇的話,第一次涉及重點。
他似乎是有意等鄭絮兒出現,他心裏的真話也隻打算告訴鄭絮兒一個人。
“柳門跟柳門?有兩個柳門?”我插話說。
結果馮宇和鄭絮兒同時冷看著我,隨後鄭絮兒道:“你要麽聽,要麽出去。”
我趕緊把嘴捂住,然後退後兩三步。
“你是什麽意思?”鄭絮兒追問說。
馮宇冷哼一聲:“當年大師兄篡奪的柳門主事的位置,實在是操之過急。樹留了根,就算樹表麵上看起來已經被砍斷,根也會重新再長出一顆樹來,而且會比原來的更壯更大。”
鄭絮兒站起身一把抓住馮宇的手臂,將他衣袖擼起,就見馮宇胳膊上正有一個柳葉的紋身,那是柳門的標識。
“你!你真是柳門的人?難道說當年師傅他沒有.……”
“是,不光沒有,現在他老人家還回來了,要毀掉自己以前留下的東西。”馮宇頭再一扭:“沒什麽好說的了,我既然能找到你,其他人就也能找到你,你躲不了多久的。”
鄭絮兒右手藏在桌下略略顫抖,被我看的一清二楚。
緊接著她起身到審訊室門外,依著窗戶,麵色發青。
“有煙沒有?”她見我追出來,連忙問我。
我身上很少帶煙,不過旁邊的警衛倒是總愛抽煙,直接找他要過一根,遞給鄭絮兒。
鄭絮兒接過香煙,叼在嘴裏,點燃火星,煙頭還在嘴裏上下抖動。
“抽煙不好,尤其是女人抽煙。”
“哼。”鄭絮兒無奈的笑著:“除了抽煙之外,我現在想不出該做什麽。你也有事情瞞著我吧?“我?我沒什麽瞞著你的。”
“別騙我,師傅他老人家的作風我太了解了。會找人殺我,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認為最大的威脅已經鏟除,現在需要清理殘餘。”鄭絮兒口中吐著煙說。
我越聽越不明白:“你師傅?是他派人殺你的?為什麽?說不通啊?”
“這事隻有我們柳門的才知道,你不明白耶不奇怪。”鄭絮兒說道:“你現在可以看作是有兩個柳門。一門是由我大師兄杜子明帶領的,另一門則是我師傅帶領。”
這聽起來好像是杜子明另起爐灶,重新建立了一個柳門。可是聽鄭絮兒的話說,又像是師傅獨立出柳門,再創同門。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件事都是稀奇古怪,一時說不清楚。
“他你不能放走。”鄭絮兒捂著自己的頭:“我現在頭很疼,我要休息休息,等我想明白這些事情之後,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在我幫你之前,你得先幫幫我。你這個不認識的同門到底是怎麽找到你的?”
鄭絮兒苦笑一聲:“天底下隻有師傅的眼睛,我是逃不過的,因為我們有血緣,你明白了吧。”
原來如此,血緣尋蹤的方法在道門內並不算稀奇術法,甚至很多江湖道人都會這一手。
隻要是有血緣,就能以此法尋人,萬無一失。
“如果你擔心再引來其他人,不如今天我就先離開。等我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再找你。”
我趕緊擺手:“不不不。”
明知道有人在追殺鄭絮兒,怎麽能讓她離開現在最安全的地方。
這事也不能說跟特殊部門沒有任何關係,想要救吳教授,還得找到杜子明,而能找到杜子明的人,也就鄭絮兒一個了。
“你放心休息,我會讓人加強戒備的。”
趕緊送鄭絮兒回去,然後我讓阿雪暫時留在特殊部門以防不測,這才將審訊的結果告訴曾警官。
曾警官聽後,也表示同意我的做法,甚至認為這是我們的機會。
曾警官表示要再調一些人到特殊部門防備,然後要我回牆上村,因為牆上村的村民已經逐漸醒來。
總然村民是被廟仙控製了,可他們並沒有完全失去記憶,而是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麽。
村內那支小隊已經開始挨個篩選村民,而明白過來發生什麽事情的村民則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特殊部門的駐紮地。
我趕回佛哭鬼笑穴時,周遭時不時的有村民偷偷靠近,又被探照燈慌走。
估計等我們真正準備進入佛哭鬼笑穴時,村民一定會聚集過來圍觀。
“有個消息要告訴你。”曾警官見我說:“你之前讓人去找的那個蔣參的父親,人已經在營地了,傷得不輕。”
“哦?快帶我去見他。”
跟著曾警官幾步到一間帳篷內,原本就半身不遂的蔣參父親,被打的跟馮宇有的一拚,也是虛弱的隻剩下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