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一張女人臉
“啊！！”葛福萊嚇的蹦竄半米高，直接癱軟在地上。
婉君忙要上千，被我伸手攔住，還將她推後幾步，我自己走上前。
伸手抓地地上塑料袋，一旁葛福萊已渾身哆嗦，牙齒打顫，半句話都說不出。
眼看著塑料袋，內裝除卻入目可見的眼珠子之外，還有一些皮肉碎屑，看這樣子，應該是能跟女死者臉上的皮屑拚湊在一起的。
不過屋內除卻這隱藏在錦被中的血腥塑料袋外，並沒有看到其他血痕，這可真是怪異。
按我的推測，女死者應是先被人在某處毀容，這才拉到宋德的麵前殺死。
活生生摳出眼球，絕對會有大量鮮血外濺，而血液是極難處理的汙漬，就算是用上強效化學清潔液，也得四五遍的拖洗，這絕不是一個小工程。
從發現死屍，到我們至此，中間不過三四個小時。這段時間裏獄警也在嚴加防範，四處巡邏，怎麽可能有人在這般戒備的情況下，還能悄無聲息的完成血跡的清理打掃工作。
話又說回來，我之前問到的臭味，見到此物之後也總算找到根源。
我嗅到的並不是血腥的臭味，而且這塑料袋密封的很好，婉君和葛福萊都沒有聞見血腥鐵味，可見臭味壓根不是來源於此。
我先前還在狐疑這味道為什麽隻有我能嗅見，現在也一切都了然了。
因為我嗅到的，壓根不是氣臭，而是鬼氣。
我從生死兩界幻境回來後，當時我便發現身體發生某種細微的變化。鬼氣應該是可見而不可聞的，而且要看見鬼氣還得開道眼才能察覺，雖說在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曆練之後，我可以憑感覺在一定程度上判斷空氣中是否有鬼氣，但這種感覺虛無縹緲，我也曾因此犯過好幾次錯誤。
而現在，我的鼻子不知為什麽，竟然能嗅到鬼氣的存在，而且不同的鬼氣連氣味也有不同。
以巫王未例，她的幻象就是鬼氣構建而成，她跟在我身旁時，我總覺得鼻子裏有一股奇妙的微香，這正是巫王鬼魂的鬼氣特種。
此刻聞到的鬼氣，我覺得介於狐臭與騷氣之間，而且就是從我手中塑料袋裏不斷傳出。
雖然不能判斷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氣味，我不過現在可以肯定女死者的魂魄已經化成遊魂，此刻應該飄蕩在監獄的某個角落裏吧。
女死者的魂魄會在幾個小時內化鬼，讓我倍感意外。正常情況下，死屍魂魄化鬼，少則一兩天，多則幾個月甚至一年也未可知。
平日裏斷這類死人的案子，都無法依靠識鬼的力量。現在這具女屍既已化鬼，那隻要找到她的鬼魂，問問她死前還有印象的事情，應該對找到凶手，大有幫助。
我當下提起塑料袋便說：“我們三個現在回去，先把這袋東西交給消組的那幾個人。”
葛福萊爬起身往門外鑽，我跟在他身後跨步出門，然而這一跨，我卻愕然發現婉君的手上沾了些紅色的皮片。
當即將婉君的手抓起：“你手上這是……”
“剛才開門的時候弄的吧，畢竟大紅門的漆皮都裂縫了。”婉君說道。
我忙搖頭，再看大紅門上的漆皮，對比婉君手上的紅皮，猛拍腦門一下，恍然大悟：“這不是紅油漆，是血凝結成痂了！”
此語出口，二人皆驚，我忙吩咐葛福萊說：“去找個木錘一類的東西來，快去！”
葛福萊雖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卻不敢怠慢，急忙外跑，又一溜煙的提著工具盒趕回我們身邊。
我打開工具箱往裏麵看，唯一能用的也就是一銀色扳手，順手抄起，對準大紅門“哐、哐”一通砸。
就見門上的紅皮片不斷落下，那暗色老舊部分的紅色部分落地之後，大紅門這才真成了大紅門的顏色，顯然是不久前才刷過新漆。
看來葛福萊是冤枉了那些完成工作的犯人，人可是老老實實把所有的門都噴刷過一遍，當然也包括這扇大紅門。
婉君見此情景，低聲問我：“難不成女死者是在門外麵被殺的？”
仔細想想，門上能沾有這麽多的紅血，如果不是女死者死時鮮血飛濺沾染在門前，那就隻能是凶手在女死者死後，將她的血潑灑在門上。
無論是這兩種可能的哪一種，聽著都讓人心覺實匪夷所思。
真會是這樣嗎？
我心裏卻又另一種推測，隻是暫還無法求證。
“地下這些血渣不要動，把消組的人叫來，這交給他們。”我對葛福萊說完，拉著婉君要走，又想起自己手裏還拿著女死者的眼珠，便直接遞給葛福萊。
葛福萊沒反應過來，包裹著眼珠的塑料袋已經塞在他的雙臂之間，心中清明的瞬間，人也像是斷掉保險絲一樣，愣愣站住，動都不敢動一下。
“喂，兩位。你，你們去哪啊？”
“當然是破案了，你別楞站著，快去找他們過來。”最後又跟葛福萊叮囑一句，我拉著婉君既走。
要說是在監獄裏轉悠，我對著不很熟悉，自然是走的暈頭轉向。不過我和婉君現在卻不是要去什麽地方，而是要去找一鬼魂，那不管監獄如何混繞，隻要我不丟掉自己的目標即可。
說起追蹤鬼魂的手段，小傀儡術自然管用，不過小傀儡走起來太慢，也容易因為命令不具體，而難以找到正確的目標。
像複興監獄這種地方，陰氣沉沉，本就是鬼魂最喜歡聚集的地點。如果我以道眼仔細觀瞧，恐怕監獄的每一個陰暗角落裏都會藏著鬼魂在那。
單純依靠鬼氣尋找女死者的鬼魂，也不容易。監獄裏鬼氣雜亂，即便女死者的鬼氣氣味特殊，但是在這麽多鬼氣之中，也難以一下找到她的蹤影。簡而言之，就像是在榴蓮攤靠味道找一芒果出來，其難度比得上大海撈針。
見身後葛福萊沒有追上我們，我這才鬆開婉君的手：“這裏應該可以了。”
“你要做什麽？”婉君知道我急匆匆拉她離開，是不願意讓葛福萊看見我用術法尋鬼。
“你從水管那，給我捧一點水來。”我指著不遠處的水管說道。
因為我和婉君都不識路，所以也是冒碰著在走。路上我左看右看，無非是想找到一個能弄來清水的地方，這裏似是衝澡的浴室外側，正好看到一排水龍頭，當然也有掛著的一拍白色被單。
婉君單手一彎，弄來一勺左右的清水。而我這邊正好用道符疊出一小方塊的形狀，這又再說：“把水倒進裏麵。”
婉君如我說的做完，我將自己偷偷藏在指甲縫隙裏的血痂扔進水中，眼見清水在道符的作用下開始升騰白氣，凝固的血痂也逐漸重新化為血紅。
有個一分鍾不到，道符做成的小方塊裏，鮮紅一片。
“這是要做什麽？”
“你仔細看著就好，馬上就會有變化。”
正說著，就見小方盒裏的紅水中，慢慢冒出一顆紅色水珠，然後約飄越高，仿佛鮮紅的氣球一般。
“這叫引血現象，可是很難見到的。”我對婉君解釋說：“幾千個死人中，也就有一兩具屍體身上會有這種現象，殯儀館工作的整形師應該見過一些。”
“別當我什麽都不懂，我也學過。”婉君鼓起嘴，不滿意的說道：“科學解釋，無非就是血液中鐵元素在特定情況下被磁化，所以有類似吸鐵石的同極相斥效果而已。”
婉君說的是正確的科學理論。
很少一部分因為特殊情況而去世的人，身上會產生類似的效果。比如被電死的人，在幫助他屍體排血的時候，很可能會看到血液與血液之間互相排斥漂浮在屍體表皮上層的情形。
但不是所有的現象，都可以用科學解釋。
比如我說的引血現象，並非是血液之間的互相排斥，而是血液相吸。
正說著，見血珠在小盒上方開始微微移動，我急忙拿起小盒托在小血珠的下方。
這一抬頭，赫然發現婉君身後飄蕩的白布中，逐漸印出一張女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