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章：正式
曾警官突然變得這麽正式，我真不適應。
病房內一共就三個人，現在曾警官和婉君都直愣愣的看著我，明顯是在期待我的表態。
我原本就沒打算為難他們兩個，而且我在醫院裏也待得無聊，正想找點事情做。
這案子看似普通，實際內中卻藏著幾處讓我在意的地方，我自然是很感興趣的。
曾警官根本不用跟我說這話，我便打算接下案子的。
我尷尬的扣著有點發癢的頭發：“這事還用問？我肯定會幫你，再說我這身體也恢複的七七八八了。”
曾警官剛才的話，說的無比正式，近乎請求，隻差個鞠躬。
聽我這麽說，他倒是鬆了一口氣：“我真怕你不答應。”
“為什麽？”這我就不理解了。
“也是經過前麵那件事，我才知道，你除了要幫我解決案子之外，還有自己的問題要解決。
我這幾天不敢過來，也是擔心你拒絕當顧問。”曾警官同樣尷尬的說道。
原來是這麽回事，怪不得今天之前，曾警官一直躲著我，我還當他真是忙的焦頭爛額呢。
上次為了詐江原，我和曾警官假戲真做，把我的證件收走，也就等於臨時解除了我顧問的職務。
所以曾警官在今天我接受工作證之前，一直不跟我討論王如海的案子，原來是擔心他給我的壓力，會徹底讓我拒絕在回到特殊部門。
老實說，我最一開始不願意加入特殊部門，便是因為還有江原和阿泰的問題要解決。
但是我現在已經十分清楚，想要解決江原，絕非是一朝一夕能夠做成的事情。而我任職在特殊部門內，能夠接觸到大量平時接觸不到的信息，反倒能加快追蹤那些人速度，反倒是好事一件。
“對了，我之前一直沒有問過你，那個老頭到底是誰？還有當時在樹林中出現的怪物又是什麽？”婉君搭話問道。
如非是要為了演戲設計江原，我還不打算將江原的事情告訴曾警官。現在江原的存在既然已經公開，再瞞著曾警官也就沒什麽意義了。
但是我和江原之間的恩怨，想要詳細解釋清楚，沒有個幾天幾夜是不可能的。
我便言簡意賅道：“我們之前辦過的案子，大多與江原有關係。像是黃蓮聖母邪教案，怪物朱厭案，還有食死妖案等等。此人數百年一遇的天才，但他卻不是個好人，將自己的天才用於作惡。要我形容他，就像是萬惡源頭一般。”
“那個老頭竟然是這樣可怕的人？還是說他連人都不是？”
“哼……”我笑哼一聲道：“你們覺得妖怪和人哪種可怕？
“妖怪！”
“人。”
婉君和曾警官說出截然不同的答案。
“好了，不說他。以他的性格，吃了那麽大的虧，暫時是不會再露麵的。倒是你剛才的話提醒了我，當初在林中遇到的那個樹人最後怎麽了？”
我在白莊尋找對付僵屍的秘法時，結果遇上江原的詭計得逞，他將白莊工人大東哥哥的屍體改造成十三鉚人釘之一帶走。
而在我給江原下套時，江原為自保，派出大東的哥哥阻擋警察，此時大東的哥哥已經半身被樹皮覆蓋，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樹人。
我隻記得樹人在阻攔警察對江原開槍，隨後我便跟著江原一起進入了鬼蜮之森，後麵的事情一概不知。
這事我一直沒想起來問阿雪和樂樂，現在正好可以並也在現場的曾警官和婉君。
“那怪物厲害的很，見老頭子逃走之後，立刻打傷我們幾個警員，鑽入樹林就不見了。”
也就是說他跑了唄，關於這點，我並不覺得意外。
在江原給我的分身釘入十三鉚人釘時，他明確的說過，鉚釘不僅可以讓江原獲得操控鉚釘人的能力，還會加強鉚釘人自身的實力。
以我當時看那樹人的厲害，除非提前做好準備，不然多少警察圍攻也是白搭。
更何況他人當時藏在樹林之中，在樹林中他那身樹皮一樣的皮膚是絕妙的偽裝，不管是被動防守，還是主動進攻，都能做到出其不意。
“跑就跑了吧，反正遲早也會再見麵的。”
就算是為了死去的大東，我也會讓他兄弟拜托江原的控製，讓他離開塵囂，徹底陷入安眠。
“我覺得那老頭現在已經不僅僅是你的敵人，也是整個特殊部門的威脅。如果日後他在現身，我們應該聯合起來鏟除他，永絕後患。”曾警官堅毅說到。
我當然也希望能一勞永逸的鏟除他，但這絕非易事。不過曾警官會說這樣的說，也就代表著他同意我在做特殊部門工作的同時，可以繼續追尋江原，破壞十三鉚人釘計劃。
“該說正題了。”曾警官再次說道：“我今天原本隻是想聽一下你對王如海案子的看法，現在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共識。那我就不隱藏了，這案子中，其實還有一個重大疑點。”
“哦？”
案卷我前後看過一圈，唯一找到的疑點就是趙依依被殺的地點和當時不合情理的情形。
沒想到曾警官竟然還能再次基礎上看到其他疑點，果然在刑偵推理方麵，我遠不如他。
就聽曾警官道：“警方判定王如海是凶手，除了凶器上的指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依據，是刺傷角度。”
刺傷角度我在一些探案電視劇裏看到過。
警察在發現凶器後，第一要做的是檢查凶器上的指紋；第二是要檢查凶器上的血跡；第三便是要檢查凶器與死者身體創傷是否吻合，還有便是刺入角度。
不同身高的凶手，使用凶器刺入人體的角度是全然不同的。
高個子的人刺矮個子的人，刀頭衝下，傷口刺入角度應該是傾斜向下。
矮個子的人刺高個子的人，則是完全相反，傷口傾斜向上才對。
在最後的屍檢報告上能看到所有死者身高的資料，還有身體傷口傾斜的角度方向。
王如海身高一米九，比趙家人都要高上一頭。
這裏麵王如海的姐姐和姐夫是在床上熟睡時被刺殺的，所以刺入角度沒有參考價值。
但是趙依依的爺爺是在床頭掙紮了幾下才被刺死的，他當時可是站著的。而趙依依的奶奶則是坐在輪椅上。
“你看上麵記錄，依依的爺爺是被人用凶器斜下刺入心口的。而趙依依的奶奶卻是被人自下而上刺入右肺的。”曾警官說道。
我立刻接過手機仔細再看，果然就像曾警官說的一樣。
“這怎麽可能？”我驚訝道。
一旁婉君還沒明白過來：“刺入角度有什麽問題嗎？”
“你還沒明白？”我把手機交給婉君：“依依爺爺身體上的傷口是自上而下的，可以證明刺死他的人，身高要比他高。那麽王如海完全吻合。可是依依奶奶身體上的傷口卻是自下而上的這說明刺死她的人，身高要比她低，而且是比她坐著輪椅還要低。可以假想一下，如果是王如海刺死這兩位老人的，他想要站著刺死試圖反抗的依依爺爺，然後又跪下甚至是趴下自下而上戳刀刺入依依奶奶的身體。這.……什麽殺人凶手會在殺人的過程中做出這麽不合理的動作？”
聽我問完，婉君也是眉頭皺起，這的確是個讓人無法釋懷疑點。
一時屋中三人，誰都沒有說話，三雙眉毛皺成一條線，腦子都在思考王如海的案子。
曾警官抬手看了一下表：“都已經這個點了，今天看來就先到這裏。我和婉君還有點事情要回部門內處理。”
“那你們就先走吧。”我點點頭道：“明天來，記得給我帶一些現場的照片，也許看現場照片，能找到突破口。”
“知道。”
曾警官和婉君離開病房，月兒並沒有跟著進來，也許是忙什麽事情去了。
我躺在床上，腦子裏卻還是王如海殺人的經過的畫麵，雖然隻是想象，但是我無論如何想也無法將王如海刺殺依依爺爺和奶奶的畫麵合理化。
也許是在床上刺死的依依奶奶，然後把她搬到輪椅上呢？
雖然這樣能使傷口出現的角度合理化，卻無法合理的解釋王如海這樣做的動機。
這簡直是脫褲子放屁，費二遍事。
正思考的頭疼，想要蒙著被子睡一覺。
突然聽到窗戶慢慢打開的聲音，醫院的窗戶可以推拉的，總不可能是風吹開了窗戶吧？
又聽到輕輕兩下點落聲音，我意識到病房內進來了一個人。
而且是個女人，身上有著特別重的香水味道，且不是我熟悉的香水味。
會是誰？我背對著她，佯裝睡覺。
甭管她是因為什麽進到我病房的，我隻希望她的目標不是我，也許隻是想從我的病房到其他房間也說不定。
然而輕輕的腳步聲卻是離我越來越近，我額頭冒出汗珠，實在忍不住。
一咬牙，一努勁，一下從床上竄起，看往窗戶方向。
雙眼對雙眼，四目互視。
隻看到綠光輕閃，我脖子覺得發涼，一根綠色的小枝抵在我的脖子上。
而握著小枝的手則是一我還算是熟悉的人，鄭絮兒。
“你在裝睡？”鄭絮兒淡淡一笑：“你這命可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