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六章：人是有感情的
人是被感情趨勢的動物。
能駕馭自己感情的並不是人上人，而是更可怕的“魔鬼”。
我不知道周曉的師傅是誰，依照他的說法，他師傅是要周曉留我活口的。
但是周曉現在已將他師傅的話拋到了腦後，他一心隻想殺了我。
“你騙我。”我終於能說出三個字了，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周曉應該聽到清楚。
“相信我，剛才隻是擦槍走火。”周曉的還在一步步的靠近，同時手槍瞄準著矮樹的兩側，不論我從那一邊露頭，都會吃他的槍子。
有什麽反擊的辦法，我能感覺自己身上還有道力，但不知為什麽，就是無法主動提運。
周曉對我做了什麽？他是怎麽限製我使用道力的？
上一次有道力散盡的感覺，還是在東城警局的三樓，但是那次我還能使用上古圖騰之力。
而現在，我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上古圖騰之力。
真要是中槍，恐怕結果會和我腿傷差不多，沒有上古圖騰之力幫助愈合，我也隻不過是個肉體凡胎。
控製，散出。
背印？
我腦中閃過秦小嵐醫生的解刨的屍體，那具幻容術長在後背皮下的屍體。
我陰曰回想起阿雪曾說過的話，道門三脈中，以天脈道術最為玄奇，而幻容術也正是天脈的術法。
周曉有沒有可能是天脈的人？
我感覺不到自己身上貼著東西，但的的確確能感覺到有一股異能在體內阻止道力的凝聚，就像是一塊枷鎖。
或許……
我心中有所懷疑，但也僅僅隻是懷疑。
周曉距離我最多還有十步，就算是懷疑，我也必須要一試。
想到這裏，我立刻將自己的上衣脫下，然後揉成一團，衝著另一邊猛扔過去。
砰！
子彈將衣服擊穿在地。
“別想跟我玩把戲！”周曉冷說著，開始繼續向我靠近。
此時的我，整個人蹲在矮木之下，連著做了七八個深呼吸。
到最後，呼吸越來越急促，直到我咬緊牙關，雙眼一閉住，背緊緊貼在樹皮之上，拚盡全身力量猛的往上一竄。
“啊！！！！！”
撕心裂肺，抽筋拔骨之痛。
也就在同一時間，周曉意識到不妙，衝我三步跑來，舉槍瞄準。
“滾！開！”牙齒咬出血，我一把抓住指著我的槍口，硬是以手指阻擋周曉扣動扳機。
另一隻手，凝結道力，清聖玄盡自手掌逼出，隔空凝成玄符，直衝擊周曉肋胸。
就見他口噴紅血，如同被車撞了一樣，飛摔落地。
“怎，怎麽會？你明明被我中下道鎖.……啊！”
周曉雙眼一瞪，看著我後背不斷在往下滴血，這才反應過來。
雖然不知道周曉用的什麽方法，但是他能將道鎖直接注入皮下，讓道鎖如影隨形，不斷打散我體內的道力，使得我無法使出道力。
不得已之下，我以背刮蹭樹皮，粗糙的樹皮如同一把把利刃小刀，在我施加的壓力之下，一瞬間擦爛我的後背皮肉，同樣也毀掉了皮肉之下的道鎖之術，這才讓我能凝聚出玄符。
說來也是萬幸。
玄符是天脈秘法，最初我隻見江原用過一次。可以不念道訣，不用符咒，單憑隻手結印就能發出巨大的威能。
後來阿雪在突破先天界限之後，也開始能使用玄符。
但她所用的玄符並非真的玄符，完全是因為道力充盈，能夠自由逼出體外發揮威力，一般人也是學不來的，算是阿雪的獨門術法。
今天若非身上沒有道符，又是在情勢為難之下，我也不會強行逼自己使用玄符。
好在我這搏命一擊，還是成功了。
一邊咳血，周曉一邊從地上站起來。手中的槍已因玄符衝擊而變得四分五裂，幹脆將槍扔在一邊。
“有意思。”周曉吐出一口血水：“看來我們難免要以同門的身份較量一番。”
“來啊！”
我因為身後劇痛，身體分泌了大量的腎上腺素，全身興奮不已。
雙手再次凝結，清聖玄勁再次出手。
隻見周曉同樣雙手結印，也是玄符之法，入馬奔騰而出。
兩股玄勁互撞瞬間，空中飛葉頓時化成粉末，全數向我的方向飛來。
暗道不好，我連忙用手抗擋在身前，卻在那一刹那雙臂青紫，人也被逼的退後七八步。
同樣是玄符，我的清聖玄勁明明更磅礴，卻敵不過周曉。
“你不是天脈弟子？從哪裏學的玄符道術？”周曉雙手再凝：“隻有其形！沒有內在，現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說話之間，玄符再出，我凝結的玄勁卻還來不及出手，隻能再次格擋。
雙臂接連受創，身形不斷退後。
我用的玄符，不過是照貓畫虎。
因為我體內有九女獻壽圖提供的清聖道力，學習術法的速度比常人快得多。
但是學的再快，是否精通卻是另一說。
同是玄符術，周曉使出的速度和力量，都不是我能比的。
短暫熱血之後，我立刻意識到自己還是處於不利的地位。
然而我現在意識到這一點，卻也吃到了自己頭腦發熱的後果。
周曉為了不給我反擊的機會，開始接連不斷使出玄符，而且是衝著我全身上下，根本不給我反擊的機會。
我隻能抱身蹲擋，憑借身體的堅韌成度，硬抗周曉的玄符衝擊。
而我的雙腳，這在泥地上劃出兩道長長的拖痕。
“也是時候結束了。”周曉再一次猛擊玄符。
我身體接著後退，卻在後退之時，猛然感到背後有東西，然而無法躲閃，流血不止的後背，再次撞在樹上。
“啊！！！”
咬牙根本忍不住的疼，最後化成淒慘叫聲。
周曉伸手從地上四分五裂的槍中抽出彈夾：“比天脈道術，你還差得遠。讓你見識見識，玄符術的還能這樣用。”
說著，周曉卸下一顆子彈，放在食指之上，手指如同槍一樣的指著我，再以另一隻手凝結玄勁。
子彈發射的原理，不過是撞擊子彈尾部，產生爆炸，然後依靠爆炸的力量推動子彈射出。
隻要知道子彈發射的原理，通過玄符術的配合，單憑一隻手模擬手槍發射子彈，也並不是做不到。
周曉衝我走了過來。
我忙想起身，他卻一腳踩在我的肚子上，手指對準我的眉心。
“我可沒叫你起來。”周曉突然一樂：“我被槍擊是假，不過你這一次可是真的了。還有遺言嗎？我可以幫你帶給我師傅。”
我突然注意到周曉的額頭上有個紅點，急忙擺手道：“別殺我！你師傅還要見我，他要見活的我吧？”
也許是看見我突然服軟，周曉有些無所適從，他晃晃腦袋之後，再次道：“我師傅可沒說要死的你，還是活的你。其實我一開始就不打算將你活著交給他，那個老頭，指不定又想收徒弟.……好了，這就算你最後的遺言。”
說話之際，玄符之勁猛擊右手大拇指，子彈瞬間引爆，爆炸頂著他的手指關節，推動子彈順著指縫射出。
就算這樣飛射的子彈準頭比不上真的手槍，但這麽近的距離，卻是完全不需要瞄準的。
眼看子彈逐漸衝我眉心飛來，卻敢我身體一陣灼熱。
突然，我的身體猛然分化出另一個我，正是惡念分身。
他是從我身上直接坐起來的，子彈正正射入他的腦袋，連帶著他的頭跟脖子猛的後仰，聽到骨折脆斷的聲音。
“什麽鬼東西！”周曉連忙後跳一下，眼前的景象，已經不在他的認知範圍之內。
卻見惡念分身折斷的脛骨又慢慢重新接回去複原成形，然後一拍後腦勺，子彈從眉心的彈孔中被拍了出來，還帶著鮮紅的血。
而子彈上的血更是如同磁鐵一樣，從彈頭上剝離下來，不斷的爬回惡念分身皮膚之上，容回一體。
“你是什麽！”周曉鼻孔粗的如同兩條隧道一樣，滿目驚訝。
卻見惡念分身站起，先是晃晃脖子，眼睛猛然一翹，嘴角裂開露出虎牙笑了一聲。
“嘿。”
話音剛落，人已出現在周曉身前。
周曉急忙運玄符要攻擊惡念分身，卻不等他玄符出手，隻見惡念分身抬輪園對準他的胸骨便擊去。
噗！！！
周曉口中噴出的紅血如同一座紅橋一樣。
人在眨眼之間，竟然是撞回反倒的押運車車皮之上。
清晰可見，他胸骨凹陷一大塊，若不是他是道門弟子，而且道行不淺，剛才這一拳頭足以將他的胸骨擊穿，連帶著心髒都會碎裂。
周曉雙眼開始晃蕩，即便隔著五十米的距離，我都能感覺到他的牙齒在打顫。
“你怎麽……”
“收拾完他，再說。”惡念分身對我說罷，再次邁步衝周曉走去。
眼見惡念分身衝他一步一步的走來，周曉竟然開始慌亂，左看右看，他又回身看向車險內。
緊接著周曉鑽入車廂之內，幾秒之後，竟然手持著警察押運用的霰彈槍鑽了出來。
“去死！”
霰彈槍的威力可想而知，一發子彈迸裂出無數子母彈，不給惡念分身躲閃的機會，炸入他的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