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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三章:要殺

  人的命運之途,就像一條充滿著岔路的山中小道。你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所走的這條路,會通向怎樣的終點。


  或許根本走不到終點,而是在一條一條的小道上來回繞圈子,隻到自己精疲力竭。


  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結束自己生命的靜安尼師,因為回想起羊皮的存在,好像又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標。


  她放棄了自殺的念頭,決定留在霧水庵中。


  然而她一個女人,如果沒有當地人幫忙,是不可能得到村民認可,成為霧水庵尼師主持的。


  “所以我利用李雲崗,隻是跟他上床而已,他就覺得自己虧欠了我的一樣,為我跑前跑後,最後成功讓我留在了霧水庵裏。”靜安尼師還是閉著眼睛,她也許在回憶當年的一點一滴,每一個畫麵都還能在她腦海裏呈現。


  價值一百噸黃金的羊皮?

  就算是黃金羊剝下的有黃金羊毛的羊皮,也不可能抵得上一百噸黃金。


  聯想陳狗子的話,恐怕羊皮上還寫畫著什麽,寫畫的東西才真的值錢。


  “之後的十幾年裏,我和牆下村的很多人都保持著關係,從他們的口中逐漸弄清楚當年的事情。當年殺我一家的兩名劫匪在搶劫後沒幾天就被警察抓到,一年以後執行了槍決。而羊皮則根本沒來得及處理,流落在牆下村村民的手裏。”


  “我甚至有段時間都絕望了,也許羊皮被人扔了,也許燒了,或者埋藏在哪個永遠也不可能被人發現的角落。直到豬二找上門來,他從陳娃子那裏聽說我在找一張羊皮,這張羊皮就壓在他爺爺留下的一個木箱子裏,他以此威脅要我和他上床,你知道我當時怎麽想的?”


  “我簡直想笑出來,老天爺總喜歡跟我開玩笑,但是它卻總會在我絕望時又給我希望。”


  靜安尼師猛然睜眼,眼神裏全是戾氣:“但是豬二說話不算數,他竟然私底下找人給羊皮估價,打算偷偷把羊皮賣掉。為了阻止他賣掉羊皮,我慫恿陳娃子把羊皮偷出來。今天中午我去村裏想再逼陳娃子一把,結果他渾身是血的跑回來,還把羊皮也給帶回來了。”


  “我原本沒想殺他的,但是他卻不願意將羊皮交給我,眼看著尋找了十幾年的羊皮就在眼前,我心一橫,拿起他放在一旁的剔骨刀,就刺了他一刀。”


  “你這是承認羊皮在手上了?”靜安尼師的態度算得上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剛才還在信口雌黃,現在卻將一切都和盤托出,包括她殺掉陳娃子的經過。


  “羊皮就在開光室的金佛腳下的暗格裏。”靜安尼師又恢複平靜道:“羊皮最後隻要回到我手裏,回到我手裏就夠了。”


  她從頭至尾情緒雖然有波瀾,卻不見她掉一滴眼淚。


  不是無情無義,絕情絕性,而是她早已哭不出來。


  “我能說的,也都說了。”靜安尼師道:“宜風是我勒死的,因為她也知道了羊皮的事情,並且借此威脅我放她出庵。宜清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有這麽一個請求,你們不要為難她。”


  說罷,靜安尼師再次跪在地墊之上,弓腰駝背,低頭不語。


  “我們出去吧。”我對婉君說:“去看看那張價值一百噸黃金,要了那麽多人命的羊皮。”


  婉君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來,一句話都沒說。


  從正殿門出來,正要去開光室去,卻見法醫在正殿門口渡步過來又渡步過去,嘴裏不知道喃喃著什麽,來來回回四五圈才看到我和婉君,連忙迎上。


  “你們可出來了!”他急匆匆的問說:“關於那名被殺的小尼姑,裏麵那位招供了沒有?她說的什麽?”


  宜風小丘尼的身世和她與李雲崗的關係,都不應該是法醫知道的。


  我隱去其中的關係,隻說靜安尼師剛才的話:“她承認是自己殺掉了宜風,至於原因,似乎是宜風想要離開霧水庵,激怒了情緒不穩定的靜安尼師,她才下的殺手。”


  “不。”法醫卻當即搖頭道:“絕不是這樣,你們過來。”


  他急匆匆的引著我和婉君來到停放宜風屍骨的地方。


  此時的宜風屍體已經經過處理,軟化抻開,不再是蜷縮成一團的樣子。


  法醫撩開宜風遮住脖子的頭發道:“她有沒有說自己是怎麽殺害這名小尼姑的?”


  我想了一下道:“我記得她說是勒斃的。你看她脖子上卻是有勒痕,而且有血壓痕跡,應該沒有錯吧。”


  法醫再次搖頭道:“她的真正致死原因,應該是後腦隱藏在頭發下的撞擊痕。”


  “死於.……撞擊?”


  “是的,她脖子上的勒痕雖然有壓血痕跡,但卻是在人已經死後才勒上去的。”


  “怎麽可能。”


  若是人已死亡,屍體在僵硬的過程中,血液也停止了流動,肌肉就算被勒出痕跡,也是呈現深紫色的皮膚損傷顏色,而不是淤青色。


  隻有勒斃的活人,才會產生淤青死痕。


  “屍體是被浸泡在高溫的水中,然後才被勒壓出痕跡的。如果不是我發現她的衣服上有一些鹽巴的結晶,我也不會發現這點,你知道這裏的水質吧。”


  省城雖然有一條人工河流,但是周遭卻依舊屬於十分缺水的狀態,附近村民家裏都有兩處供水源。


  有省城直接輸送的水源是甜水,可以直接引用,但是井內打上的水卻是受到汙染的鹹水。


  按理說鹹水是不能使用的,但要是凡是都使用甜水,是村民的收入無法承擔的,所以久而久之,用水就養成了甜水與鹹水互用的習慣。


  洗腳洗澡用鹹水,澆灌和煮飯用甜水。


  “也就是說,宜風在後腦受到重擊已經死過來一次後,又被靜安尼師勒死了一次。”


  “不是重擊。”法醫再次搖頭說:“她後腦的傷痕是明顯的撞擊痕,她應該是摔倒磕在了什麽上麵。如果有時間讓我對附近的突起石塊做魯米諾反應,也許能找到案發第一地點。”


  摔磕導致的撞擊痕嗎?

  一般能致人死亡的撞擊,都被判定為意外事故。


  為什麽靜安尼師要多此一舉的再勒死一次已經死亡的宜風?她這樣做顯然是要讓警方誤會宜風的死亡方式。


  誤判宜風的死亡原因,就代表著誤判了真正的凶手。


  如果靜安不是殺害宜風的凶手,又會是誰?會是.……宜清嗎?

  “就剩下宜清沒有單獨去見了。”婉君對我道:“我覺得有必要再見她一麵。”


  我點點頭,剛要走,卻又被婉君抓住。


  “你覺得靜安說的話是真的嗎?”


  “哪一句?”靜安說的話,大部分還是可信的,但她也有故意隱藏的地方,比如說她先用溫水浸泡宜風的屍體,再在她的脖子上勒出壓血痕。


  “宜清,我覺得宜清長得好像靜安尼師。她卻說宜清是撿來的。”


  肉眼判斷出的相似並不能作為認定兩人有血緣關係的證明。


  人的長相會隨著生活環境和周圍人事而發生細微的偏移改變。


  比如說生活五年以上的夫妻就會逐漸顯露夫妻相,再比如說義父子之間也會逐漸呈現外表相似的一麵。


  但是我心裏其實是認可婉君的那種懷疑的。


  並不是因為宜清和靜安尼師有想象的地方,而是從靜安的說辭,和時間點推論上得知的。


  宜清說她比宜風晚入庵門幾天,但那是她幾個月大時候的事情,這種記憶完全可以由靜安尼師在她成長的過程中逐漸灌輸給她。


  關鍵是太過巧合了,靜安尼師剛剛生下宜風就撿到了宜清,而且還正好是個女孩子。


  再者說兩人的法號也非常奇怪。


  清風,清風,應該是清在前,而風在後。


  為什麽宜清反倒是師妹,宜風則是師姐?

  如果婉君的設想是正確的,那宜風和宜清應該是一對孿生親姐妹,那就應該都是李雲崗的女兒。


  “還是先問清楚宜風到底是怎麽死的吧,剩下的事情,遲早會弄明白的。”我說著率先來到關著宜清的開光室內。


  宜清正在流淚,見我們進來,趕緊擦掉眼睛上的淚痕:“我,我師傅沒事吧?”


  她看到了靜安尼師被李雲崗掐暈的畫麵。


  “她沒事,已經清醒了。”我說著看向一旁。


  金身佛像就在那一堆白玉佛像中間,一米五高座於高台之上。


  靜安尼師說,她搶回來的羊皮就放在金身佛像腳下的暗格之中。


  “你們是還有事情要問我嗎?”宜清哽咽了一下問道。


  “還有幾個問題。”我點點頭說:“剛才靜安尼師已經招供了,牆下村的陳娃子和你的師姐宜風都是被她所殺害的。”


  “真的是師傅?”宜清一臉的不相信:“為什麽?師傅平日裏最疼愛師姐的,她有沒有說她為什麽要殺宜風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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