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七章:廟
我看得真切,雖然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麽辦法,但是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殺意是從廟仙的身上傳到在死掉的那名男青年身上的。
他在自己吐血的刹那便意識到,他的命是掌握在廟仙手裏。
但是廟仙壓根不打算給他活路,所以他幹幹脆脆的死在廟仙身前,連一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人已死於廟仙身前,眾村民震撼的說不出話來,全都乖乖的低著頭。
然而這還不算完,廟仙伸出手指輕輕戳了一下男青年的死屍,就見那男青年的屍體,如同被取掉支撐物的沙石一樣,瞬間癱散成一堆說不清道不明的顆粒。
“這這.……”唯一敢略略看上一眼的村頭,正好目睹這一幕。
“他這樣的死,別說是肉體,就連魂魄都留存不下。我可是給你們開恩了,如果誰想這樣死,死的連鬼都做不成,我不妨成全他。”
一語道明,廟仙嗓音洪亮,說的清清楚楚。
那屍體的狀況也的確如同她所說的,三魂七魄就在他死掉的瞬間也一並化成飛灰,煙消雲散。
“都……都聽到了沒有。廟仙說了,今晚上隻有殺了兩個人的才能活到明天,這可不是懲罰,這是廟仙給我們的第二次機會!大家夥都散了吧.……等十二點一過,誰就都不認識誰了!”
村頭的話剛剛說完,村民便一擁而散,各回各家,好似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稍稍有了那麽一丁點的反抗,轉眼之間便被廟仙化解。
她所用的手法,我也看了個大致明白。
她讓這些村民自相殘殺的方法,無非是利用了村民對她的畏懼,和村民自身的愚昧。
人一旦愚昧起來,真是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為了不被廟仙殺掉,就隻有殺死別人。
歸根究底,村民們並不怕死,反倒是怕死後連鬼魂都不剩,這就是人性,最單純,最容易被人操控,愚昧且無知的人性。
午夜十二點嗎?看外麵月色,頂多再有一個小時左右,就會是午夜時分。
村裏很多人家中都有老式的鍾表,敲響午夜鈴聲的時刻,也就是這一村村民開始搏命的時刻。
雖然這些村民強行將我抓來,還助紂為虐,完全不值得同情。可眼看著他們這樣為了廟仙所謂的一具將罪,就要互相殘殺而死,我做不到。
必須要阻止廟仙,我心中一個聲音這樣說道。
眼下解開自己腳上的死扣繩索是第一步,想求外援是不可能的,我自己有夠不著。
想來想去,隻有動用不得已時才能動用的術法了。
我心念一轉,自感有什麽東西從身體裏剝離,片刻之間,惡念分身被我分出身體之外。
“你怎麽被綁著?”惡念分身一臉虛弱樣,絲毫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麽。
“說來話長,你別睡著!我需要你幫我!”
眼看惡念分身眼皮不停的往下落,我趕忙撞他一下,他這才略略清醒過來。
自從與黃蓮聖母的大戰之後,我的惡念分身就一直處在極度虛弱的狀態,前次對付大手壯漢時,他又一次主動從我體內分離出來,但是什麽忙都沒有幫上。
惡念分身掌握著我體內的上古圖騰之力,也許上古圖騰之力無法為我治療肉體損傷,與惡念分身的虛弱也有一定的關係。
“喂喂喂!別睡啊!”我將腳伸給他:“無論如何,也要先幫我解開它!”
惡念分身就像是熬夜了幾天幾夜,困到隻要稍稍安靜,自己就會睡著的地步。
明明上次大戰已經過去了近半個月,他竟2然還沒有恢複過來,真不知道他究竟消耗了多少能量,連我這個本體都被牽連了。
“好……”迷瞪著眼睛,惡念分身勉強抓住我腳上的繩子,一番折騰之後,總算是將繩子徹底解開。
也就在解開的瞬間,他自己也完全昏睡過去。
“真是的。”我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心念再轉,正打算將他收回身體之時。
忽然從門外竄入一人,我急忙將他收回,然後被手靠在牆壁上,這才看清來人,是村頭。
廟仙在下完剛才的令後,人便不知所蹤,廟門也被重新關上。
村頭是少數幾個這種時候還能進廟堂來的人,他會找上門來,一定有所企圖。
正想著,他便靠了過來:“你剛才也聽見廟仙說什麽了吧?所以你也別怨我。”
他從門縫往外看了看道:“我可不想亂殺人。剛才我已經把我最恨的老李頭迷暈了,現在把你餓帶回去。等午夜十二點一到,我把你們兩個一起宰了,也就算完成了廟仙的命令。”
他到想到完善。
午夜之前殺再多的人都不算,午夜之後再想殺人,也容易被人家當作目標殺了,所以就在午夜之前,先準備好要殺的人,如意算盤打的劈裏啪啦響。
他說著,輪起手裏的一根鐵管,準備將我先行打暈,然後再拖走。
然而我已掙脫繩索,怎麽可能束手就擒。看著鋼管落下的瞬間,我身手一把捏住他的手上脈門,疼的他瞬間眼淚飛竄,緊接著在踹彎他的膝蓋,不等他反應過來,已用一旁殘斷的繩子在他手上連著摻了數圈。
“救……”
他正欲呼救,我毫不客氣的將鐵管打在他的喉頭上。
求救聲,隨之呀然而止,廟堂裏隻剩下他不住的咳嗽聲。
“你要是再敢大喊大叫,我就直接拔了你的舌頭,至於你的命。今晚上想要你命的怕是不少吧?”我冷笑道。
一晚上要殺兩個人,要做怎樣的選擇呢?
經曆過劉家莊那一晚後,我對這些人的結局已經看得無比透徹。
最開始他們會遵守規則,認為自己殺了兩個人,就能獲救。
然而緊接著他們會發現,還有人會把他們也當成目標,殺了兩個人之後,也不得不繼續殺人,否則就會被殺。
等到最後的最後,沒有一個人會在完成殺害兩個人的任務後,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對這些人而言,黑夜已經成了永遠,一且都會在今夜劃上句號。
村頭連連點頭,脖子挨一記鋼管的感覺,並不好受。
“接下來我問你什麽,你答什麽。”我看他點頭後,才說:“你是村裏的村頭?”
雖然這是我的猜測,但我看村裏人好像都以他馬首是瞻,他應該在村裏很有威望。
他點點頭道:“我就是村頭。”
村頭和村長不同,村頭隻是大家公認的村裏有威望的人,沒什麽行政權力,卻最得人心。
在萬國大廈抓我的老頭,應該也是村裏德高望重的老人,我願意那名老人就是村頭,不過現在看,村裏人更新人年輕一點的。
“廟仙呢?”我擔心廟仙隨時會回來。
“不知道,剛才一溜煙就不見了。”
光看村頭的表情,他並沒有在說話,說的完全是實話。
也不知道廟仙是何方神聖,竟然還有來去自如的本事。
不過她離開了也好,我正好可以多問村頭幾個問題。
“廟仙是怎麽來的?你們村裏人本來就供奉這尊石像嗎?”如果是時代供奉狐仙像,能逃過當年的破四舊,未免不太現實。
村長搖搖頭:“那是村裏娃蛋家挖地的時候.……挖出來的。就前倆禮拜,他們從地裏挖出來之後,就叫了我去看。”
竟然是從地裏挖出來的,也就是說這狐狸石像,並非村裏人時代傳下來的東西,而是偶然在地裏發現的。
從地裏挖出古董的事情屢見不鮮,但是挖出這麽大一具石像,還沒有上報給文物局,也實屬罕見。
這隻狐狸像真就是廟仙的本體嗎?
如果她就是劉家莊慘案的那具石像,那又是被誰埋在這個村子裏的?又為什麽兩個石像完全不一樣?
還是說除了廟仙和我在劉家莊見過的石像之外,還有其他的石像存在?
“然後呢?”
“原本大家夥都沒當回事,石像挖出來就扔在路旁了,本來還想著拿它改改,給誰家拿去當作墓碑用。結果就在當天夜裏.……出了一件怪事。”
村頭倒是也沒有想跟我隱瞞的意思,說的非常痛快。
“那天晚上,全村人都做了同一個夢,猛見石像擺在廟裏頭,我們在供奉香火。”村頭仰頭以下巴指指供台。
原來如此,如果兩個人做一樣的夢叫巧合,全村人做同一個夢就叫做神跡了。
所以村民就依照夢裏的指示,將石像立在村子裏的這間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