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六章：你找我
失蹤案並不在特殊部門的管轄範圍之內。
雖然我很想調查墳場工地保安隊失蹤的原因，但這不是我一個人能夠做得來的事情。
沒有特殊部門的配合，想要查清楚他們為什麽失蹤，又去了哪裏，近乎是不可能的。
特殊部門的力量也十分有限，食死妖的處理雖已接近尾聲，但依然有大量人手被安排在重點路口和某些特定場所進行搜查，放過任何一隻食死妖，都等於前功盡棄。
再加上黃蓮聖母創立的邪教還有複蘇的跡象，另有十幾起死屍案仍在查辦，特殊部門從成立之初到現在，一直是在滿負荷運行，如果不是曾警官在中間不停的調配，這個部門甚至有崩潰的可能。
解決西城警局的案子，並且查出內鬼是我的責任，是比調查工地保安隊失蹤原因更急迫的事情。
在見過兜帽男的隔天，我與婉君再次前往西城分局。
老劉剛剛過世幾天，他的靈堂還沒有撤掉，可是我依然沒有勇氣去靈堂裏向他祭拜。
最後在靈堂的門口默哀了一分鍾，我和婉君前往呂警官的辦公室。
因為早前聯係過，所以呂警官並沒有外出，而是守在辦公室裏。
我想劫持張朝武事件之後，呂警官一定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我，雖然我沒有想好該怎麽回答，但這件事是必須要去麵對的，也隻能去麵對。
“進來。”呂警官的聲音有些沙啞，也有些疲憊。
他也許昨天睡的不好，也許是根本一夜未睡，因為我推門進去時，他正在打哈欠。
“呂警官。”
“呂隊長”
我與婉君向他敬禮報告，但是他並沒有抬頭，而是在一個本子上寫寫畫畫著什麽。
“等我三分鍾。”他說著，手裏的筆也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似乎是掐著時間一樣，正正的三分鍾後，他放下筆道：“就在你們來之前，我剛接到電話。萬國大廈那發現一具屍體.……也是被斬首的。”
“賀文雲？”我皺起眉頭，他這麽快就有犯案了。
“暫時隻是推斷，具體的要到現場確認屍體才行，秦醫生會跟著一塊去。”
呂警官大致介紹完，便直接起身穿上自己的警服外套。
說實話，他的反應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本以為今天進到這間辦公室，會先聽到他咄咄逼人的質問，結果從頭至尾，那天的事情他一句也沒有問我。
他難道就不想知道當時是什麽力量將所有警察都推翻在地嗎？
還有被帶回警局的屍體，不等秦小嵐醫生進行屍檢，就全被特殊部門帶走。
要是換做是我，這些問題，每一個我都想知道答案。
“愣著幹什麽？你沒吃早飯？”
不知道什麽時候，呂警官人已經走到門口，我這才恍然反應過來，連著點頭跟上。
剛出門，婉君的臉便拉了下來。原來是迎麵走來和婉君有過摩擦的那名女警。
“小紀！”呂警官很熱情的跟她打招呼。
她卻一臉不滿意道：“呂隊長，說了多少次，不要用那種惡心的方式叫我。我們是同事，叫我紀警官你也少不了一塊肉。”
說著她又看向婉君：“怎麽？你今天又來了？我得躲你遠一點，掃.……後麵的還是不說了。”
掃把星，她想這麽說。
因為我和婉君來的第一天就害死了老劉，所以西城警局內，將我們兩人私下叫成掃把星，其實並不奇怪。
婉君沒有說話，隻是冷眼看著她。
“小紀，你是來專門找我的嗎？”
“嗯，你要去萬國大廈那邊是吧？”
“對，出了起凶殺案，要過去。”
“讓我做個順風車吧，回來的時候，繞個遠路。”
“可以是可以，不過警車就剩下我們三個要坐的這輛了。”
也就是她要和我與婉君擠在一輛車上。
本以為她會拒絕，畢竟她對婉君很是厭惡。結果她出乎意料的點頭道：“那快走吧。”
出門我們直接坐上早已安排好的警車，一整隊警員和鑒識人員呼嘯著前往案發地點。
“萬國大廈在什麽地方？”我在副駕駛座問道。
賀文雲會再次犯案並不奇怪，因為他殺人完全是病理性的，一旦忍耐到極限，就一定會下手殺人。
隻是這一次殺人的間隔時間似乎太短了一些。
以賀文雲謹慎的性格，他應該會先耐著性子讓自己安頓下來，就算是他要再次殺人，也應該會做好萬全準備才對，不至於這麽快就被人發現屍體。
上一名叫林月的死者被提前發現，完全是一場巧合，那這一次呢？
“算是城郊吧，但是周圍有兩個工業園和幾個五千人左右的村子，不算人煙稀少。”呂警官介紹道。
“這就奇怪了，有沒有可能是模仿犯做的？”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網絡上開始出現於賀文雲有關的各種八卦信息。在八卦信息裏，賀文雲被描述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王和冷血殺手，但是這樣的信息非但沒有讓網民懼怕他，反倒為他招募了不少粉絲。
婉君調查賀文雲資料時，還發現了好幾個與賀文雲有關的情報網站，上麵記錄著賀文雲出沒的地點和時間，或者某日某時殺了什麽人。
當然，這些信息都是好事的人根據警方已公布的情報瞎編的，都已確定是虛假情報。
但是不可否認，賀文雲在網絡上已經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就算真的出現模仿他殺人的罪犯，也不奇怪。
“這就要看秦醫生的檢驗結果了。總之屍體身上的致命傷特征也賀文雲殺人手法基本相同。”呂警官說道：“我現在知道的信息也不多，根據回報，今早萬國大廈的管理員在檢查樓層時發現的屍體。”
既然是大廈管理員在檢查樓層時發現的，也就是說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昨晚，或者是昨晚被運屍道大樓，因為大廈管理員每天都要檢查樓層兩次，早晚各一次，既然昨天沒有發現屍體，那殺人或者搬運屍體的時間基本可以鎖定在昨晚至今早之間。
僅從這一點看，完全不像賀文雲的殺人風格。
賀文雲之所以能逍遙法外和很多年，就是因為他處理屍體時非常謹慎，以前直接混雜在要焚燒的屍體中，將被害者燒成骨灰。而在被通緝的這段時間裏，他則選擇尋找無人的地方掩埋屍體。
就算是經過林月這件事情之後，讓他發現掩埋屍體並不能萬無一失的確保屍體不被發現，可他也不至於自暴自棄的選擇不對屍體做任何處理。
因為隻要能發現屍體，必然能以此為線索找到賀文雲。
前次林月屍體被發現，引導我們找到了他藏身的花店，也迫使他殺害了意外發現骨灰壇的老劉。
“我還是不相信賀文雲會這麽簡單的將屍體扔在一棟大樓裏，大樓裏應該會有監控之類的東西吧？檢查一下，或許有線索。”
呂警官歎了口氣道：“我現在也說不太明白，還是你自己到了地方看吧。”
我聽完呂警官的話，並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麽。
這中間，婉君和小紀都坐在後駕駛座上，兩人因為心有隔閡，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一路上也隻有我和呂警官在探討案情。
隨著車程距離萬國大廈越來越近，我這才明白呂警官所說的意思。
什麽“萬國大廈”，好像非常霸氣的名字。實際上隻是一棟爛尾樓而已。
沒錯，蓋了二十層便被徹底棄用，牆麵裸露著水泥和隱約可見的鋼筋，說這是一棟危樓也絲毫不過分。
周圍一公裏範圍內都是工地施工場，隻不過因為施工方不再支付工資，整個工地裏沒有一名工人，以至於散布的石子之間長滿雜草，完全是已經荒廢的模樣。
“我就不跟著你們上去了，在這等你們。”紀警官說罷，沒有下車，留在了裏麵。
在先行抵達這裏的警官指引下，我與婉君跟在呂警官身後來到萬國大廈的二樓。
屍體正正的躺在樓層的中央，秦小嵐醫生正在那裏檢查屍體。
“情況怎麽樣？”呂警官上前問道。
“初步判明，死者死於淩晨一點左右，先是被勒斃然後斬首，手法和殺害前一名死者的差不多。隻是他身上的虐待痕跡明顯更少。”秦小嵐醫生掀開死者的衣服，指著他裸露的皮膚道：“這點和賀文雲的習慣很不相符。但是也不排除他情急殺人，或者在劫持被害人的過程中出現某種意外的情況。”
賀文雲早期殺人，是單純以奪取人性命為目的的。而後來他殺人逐漸開始重視過程，除了固定的殺人手法之外，折磨被害人也成了他的特征。
屍檢老劉的屍體時發現，從老劉失去抵抗能力，到最後死亡，總共隻堅持了二十分鍾。但就是在這二十分鍾裏，賀文雲也沒有停止對老劉的折磨，期間還在他身上留下了許多折磨性的傷痕。
“也就是說，還是存在模仿犯模仿犯案的可能……”我看了一下死者被拚接回去的五官，麵容保持完整，確認他的身份並不難。
如果是模仿犯，隨機殺人的概率就要低很多。最有可能的還是死者熟悉的人，因為仇恨或者其他原因，模仿賀文雲的殺人手法將他殺死，想要嫁禍到賀文雲身上。
呂警官顯然已經想到了這一步，剛才上樓時，就聽見他在吩咐警員調查死者的身份，和與他有仇怨關係的人。
秦小嵐醫生道：“我不是刑警，調查案子是你們的事情。但是我不希望真的是模仿犯做下的，因為賀文雲有一個，已經夠讓我覺得毛骨悚然了。”
然而現代社會的病態，讓還有心理問題卻得不到疏解的人越來越多。
賀文雲在網上能夠跟高的關注度，正是因為有獵奇心理的人群不在少數。
就算是賀文雲這樣的病態殺人症，其實類似案例也不少。隻是賀文雲能夠逃獄一次，再加上他自己“平庸”的特質，才讓他變得與眾不同。
“婉君，你那的報告還在嗎？就是賀文雲的那份。”我問婉君道。
但是身後並沒有人回答。
我這才注意到婉君並沒有跟我們上到二樓，放眼看去，到處都是警察，而同樣穿著警服的婉君一眼難以找到。
“婉……”
“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