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眉山晃動
“我其實有偷偷的跟一個尋寶獵人接觸過。”陸家燕突然告訴我說:“那天我把她灌醉之後,她向我透露出了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他們進入金礦的目的。”
“是什麽?”樂樂在旁問道。
“挖金礦隻是他們附帶的工作。何奎和他們談的條件是,如果他們能挖到何奎想要的東西,挖出多少金子,可以悉數帶走。如果沒有挖到,就隻能帶走三成。”
“難不成何奎想讓他們挖的,是你父親的屍體?”
這是我早已有的猜測,試想尋寶獵人並非專業的礦工,即便是為了規避詛咒,找他們代爾挖金子,也是很缺效率的事情。
尋寶獵人的專長,是找普通人難以找見的寶物。
比如說,當年在金礦中匆忙殺人,又匆忙掩埋沒有做標記,以至於三年之後何奎怎樣也無法找到的,陸家燕父親的屍體。
“大概是,她並沒有說的那麽詳細。”陸家燕點點頭。
我可以理解何奎的想法,他顯然也明白,金礦中突然出現針對眉山莊人的詛咒,肯定與死在金礦中的人有關,也就是陸家燕的父親。
隻要能挖出陸家燕父親的遺骨,再找個懂法事的大師將詛咒解除,那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可我昨天還見到了新的尋寶獵人進入眉山金礦,很顯然何奎的想法雖好,卻一直徒勞無功。一批一批的換尋寶獵人,陸家燕父親的遺骨依然沒有被找到。
八年前陸家燕父親被殺時,還伴隨著眉山的餘震,想必金礦內結構有在地震中出現變化,故而埋藏在內的屍體也出現了位移,早不在最初埋葬他的位置。
沒想到死後八年,陸家燕的父親依然竭盡全力保護著眉山金礦,阻止它被何奎等人挖鑿。
同樣沒想到的是八年之後,當年對何奎怨恨而生的詛咒,反將他自己的女兒困在金礦之內,無法離開。
我歎了口氣,對樂樂耳語:“金礦裏的詛咒,你有辦法解除沒有?”
詛咒分有很多類型,即便是道術與巫術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被歸入詛咒門類之下。
活人以巫蠱邪術講下的詛咒,尚可以五行循環之法,斬斷詛咒根源,近而將詛咒解除。
死人下咒,卻是絕難改變的惡咒,且能持續百年千年也說不定。
埃及法老在金字塔內下的詛咒,即便是一千五百年後,依然可以將闖入墓穴的之人詛咒致死,至今尚無解法。
若是想等金礦中的詛咒自己消解,是根本不現實的。
樂樂沉思片刻,搖頭道:“這裏的詛咒早已不單單是一個人的詛咒了,八年的時間還沉積了其他死著的怨魂咒念,我也沒有任何頭緒。”
若是連樂樂都沒有辦法,那我真想不到誰還會有辦法。
一時失落,卻聽樂樂又提議道:“金礦的詛咒雖然厲害,但是我們已經兩次從它的餘威下逃脫了。如果解除不了詛咒,或許我們可以強行突破。這種詛咒之力是即時的,我們也許能在詛咒中撐一段時間,等詛咒之力耗盡……”
“不行,這方法太冒險了。我沒有把握能護住她,我想你有沒有把握吧?”
我體內上古圖騰之力尚未恢複,僅以道力抵擋陰冷寒風,能讓我自己不被凍死已經會拚盡全力了,倒時再想護住陸家燕,我怕自己隻會有心無力。
樂樂雖然比我強的多,可她保護自己尚可以,再連帶上一個陸家燕,成功與否也很難說。
這辦法隻能是最後沒轍的時候才能用。
“讓我再想想,或許還有別的方法。”
我凝眉沉思,回憶自己曾看過的一本本古書,希望能找到破解死者詛咒的方法。
就在此時,忽聽礦外似有車輪滾滾的聲音,我忙攔著樂樂和陸家燕:“我去看看。”
往金礦礦口走去,隻見雪如飛沙一樣揚塵而起,似是有七八輛卡車在靠近金礦。
這些卡車我好像是在度假村裏見過,當時隻是掃過一眼並未在意,畢竟度假村還有部分場地沒有修建完成,我以為是用來運送建材工料的。
度假村的車,為什麽會開到金礦這來?
疑惑之時,忽感氣氛肅殺,耳聽一聲槍響,不容我反應,自己的肩膀已經前後開洞,血前後外濺。
“快趴下。”咬牙捂住肩膀傷口,將樂樂和陸家燕全撲到在地。
頓聽金礦外槍聲如同鞭炮一樣一陣狂響。
不知掃射多久,槍聲這才聽了下來。
“裏麵的幾位,是活是死的,吱個聲。”
金礦外的聲音耳熟的很,不正是村長老何的聲音嗎?
我壓下樂樂和陸家燕兩人,自己往礦外露了個頭。
就見村長老何從卡車上跳下來,卻正看到自己侄子被卡車壓爛的屍體,臉色煞是難看到了幾點。
他氣的瘋狂跺腳,轉而卻又對我們道:“是你們三個殺了我侄子?”
“他是自己找死,凡是眉山莊的人進了金礦,不都是這個下場?”趴在金礦礦口的地上,有一個能遮住我們的斜度,以免我們再被槍擊,我借著斜度從外麵的何奎說道。
“.……那是他的命數。”何奎已經接受自己侄子慘死的結局:“我真沒想到,你才來我們兩天多不到三天,就已經把這十年的事情都弄了個一清二楚。我老何這輩子沒佩服過幾個人,你是第二個。”
何奎說佩服我,我卻更佩服他,他是怎麽知道我找到了金礦的?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還知道我已從他侄子和陸家燕的口中得知眉山莊金礦的全部秘密。
“你們看看,周圍是不是有什麽機器,能聽見我們的聲音?”我低聲對樂樂和陸家燕道。
“不用找了,就在你們的旁邊。”卻聽金礦外何奎答道:“說你聰明,你也有笨的時候。你也不想想,守在金礦外麵的人,怎麽知道那些幫我們來挖屍體的人什麽時候要出來?當然是有監視器了!”
我扭身看向村長侄子之前藏著的暗角,就在暗角之上,赫見一枚攝像頭正對著我們三人。
真是大意了,村長侄子根本不是無意識的要藏在這個位置,壓根是想讓自己的叔叔也就是何奎通過監視器看到他,再想辦法救他出來。
隻是何奎知道,隻要是眉山莊的人進入金礦,就不可能活著離開,也就從沒想過要救自己的這位侄子離開金礦,原是想就這樣將他困死在金礦內的吧。
我和何奎侄子的對話,還有從陸家燕口中問出的事情,都是在這監視器麵前。
再加上剛才何奎還回答了我說的話,顯然除了監視畫麵之外,他還能聽到礦內的聲音。
我真真是此時才恍然大悟。
我帶著那兩名警察回村,明明避過村長老何的家,他卻知道我出過家門,還是剛剛回來。正是因為他在監控中看到了我離開的時間,掐算我回來的時候,才突然拜訪的。
我原先不想先和何奎攤牌,他卻已知道我們是不能留的,這才組織起眉山莊的所有人,前來金礦前攔截我們。
“我是真沒想到,當年的陸家丫頭竟然還敢回到眉山莊來,當年要不是我被抓到監獄裏,你們母女倆早就下黃泉陪你那個不知趣的老爸了。”
“你!”陸家燕氣的想要站起來,卻又聽一聲槍響,正中礦洞牆壁之上。
樂樂趕緊將她壓在地上,我則撿起一旁的碎金石塊,把監視器和聲道砸壞。
“千萬不要衝動。”我叮嚀樂樂道:“你看好她。”
我慢慢站起身,舉著雙手靠近金礦口。
何奎的手下又要開槍,被何奎攔住。
“肯露頭了?你可真是條漢子,肩膀中了槍,還能硬撐著一聲不吭。”
“沒什麽大不了的。”
大大小小各種傷受過之後,我承受痛苦的能力,已經遠超常人。
肩膀上的槍傷對我而言,如同針紮一般,雖然夠疼,卻還不至於疼的我咬牙冒汗,更不會影響我行走行動。
“硬氣。”何奎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點燃:“你是想投降嗎?你們警察這一套我上過一次當了,不過是拖延時間的把戲。我已經跟這幾個人吩咐好了,不論你們誰跨出礦口一步,他們就會開槍打你們雙手四肢,所以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回去吧。”
“為什麽不之前開槍殺我們?”我問他道。
“哦,原來是這個問題。”何奎笑道:“怎麽說你們也是我邀請上山的,那個姓陸的丫頭還是吳老板那的正式員工。你們要死了,我總得給別人一個交代吧。要是再弄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不又成了最大的嫌疑犯?”
他這話一說,我算是明白過來了。
今天我們幾人在他看來是必須要死的,但卻不能死於槍殺,因為我們的被槍殺的屍體一旦被找到,必然會作為凶殺案來處理,那將是何奎的大麻煩。
“老實說吧,我和吳老板計劃了五年的時間。原本是要等下個禮拜再正式動手的,因為你的參合,我們隻能提前實施計劃了。就在今天,被姓陸的混蛋詛咒了八年的金礦,還得回到我何奎的手上。”
說話之際,忽覺耳朵“嗡嗡”作響,頭頂掉渣,整個眉山似都在晃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