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一模一樣
“郭方,郭芳!”
恍然大悟,202室根本是女死者租賃的房間。
那我和曾警官敲門時,那個開門自稱郭方的男人,又是誰?
當即再問管理員:“202室住的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當然是一個人,我們這種公寓隻提供給單身憑租的。”管理員毫不遲疑的回答。
這並不奇怪,類似的規定的公寓被稱之為單身公寓。既然是出租公寓,為什麽還要限製住戶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因為此類公寓的住戶交的房租裏,是包含了電暖水費的。說白了就是一次交清月租費,之後不會再有人找來收其他費用,這相對於其他的公寓樓,可算是一項非常大的優惠。
一邊是月保電暖水費,一邊是隻準一個人住的禁令。權衡之後,選擇住進這棟公寓裏的還是不少,十間出租屋,除了一間是管理員住的之外,另外九間還不都是住滿了的?
聽完管理員這話,我奪門而出,幾步竄到樓上202室。
狂敲門幾下,不見有人開門。曾警官隨後趕來鞭屍一腳,這一腳力氣正正將門鎖位置踹的扭曲,鐵門攤開。
伸手打開電燈,一眼可以看全的室內,此時什麽人也沒有,我們終究是晚了。
忍不住咂嘴:“怎麽就偏偏犯了這種錯誤。”
“這不怨你。刑偵那邊還沒來得及深入調查,案卷就發到了我這裏。我也是隻看了案卷內容,沒再跟管理員確認一遍,誰成想竟然讓人鑽了空子。”
毋庸置疑,住在202室的就是女死者郭芳。
屋內擺設多是一些女性化的東西,特別是入門拐角位置斜拉著根鋼絲繩,繩子上搭掛著一些女性內衣。
她這名字,如果是寫出來看著,的的確確是個女人的名字。可是要是念出來不看字,卻是個偏向於男性化的名字。
我和曾警官早上敲這門時,開門的那個男人,正是因為察覺到這一點,才謊稱自己就是“郭方”,硬在我和曾警官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你白天應該安排了警察在附近觀察了吧?叫來問問。”我一邊左右查看屋裏的東西,一邊讓曾警官叫人。
曾警官一個電話,叫來了個刑警,見到我們兩人便敬禮立正。
“今天是你在公寓後麵監視的?”曾警官問他道。
“是,公寓前麵一個人,後麵我一個。從早上六點換班到現在,我沒有離開過崗位。”
“那你可見過有樓內的什麽人,從公寓後麵離開的?”
“沒有。”刑警幹幹脆脆的回答:“公寓後麵沒有樓梯和走廊,而且也很少有人路過,真要是有可疑的人物經過,我會看到的。”
他說話不會有假,公寓後麵我也去過,的確就像他所說的一樣。和公寓樓前這條路比起來,後麵的路有點偏僻似的,的確沒什麽人從那條路上走。
想必這間屋裏假冒“郭芳”的男人從窗戶上跳下去離開,不會不引起刑警的注意。
但是我又可以肯定,他就是從窗戶上跳下去逃走的。
就算是防盜窗隻是投機的固定在窗戶上,最起碼四角要對齊,這間屋子防盜窗歪掉了一點,顯然是那人逃跑時過於著急,才沒有顧及道防盜窗的方位。
正思考著,我鼻子覺得有些發癢,忽抽吸了一下。
這一抽吸,隻覺得鼻孔發冷,鼻腔好像將一塊冰塊塞進去了一樣。
如此陰冷的感覺,隻有可能是鬼魂的鬼氣在屋中還有殘留。
我連忙開道眼觀察鬼氣來源,直見床腳床單一側的位置,鋪著層淡白色的灰塵……
曾警官捏起一點灰塵在手中揉搓:“這裏為什麽會有骨灰?”
“肯定是放過骨灰壇唄。現在骨灰壇已經不見了,說明骨灰壇應該是假郭芳的東西。”
一語分析罷,我活動活動脖子:“下去問問剛才那個叫賈一亭的,整件事情還能解的開的死結,也就是他了。”
曾警官讓刑警通知鑒識人員檢查202室,他則和我匆匆回到管理員室內。
管理員室裏,受傷的賈一亭咬牙切齒,哀嚎不斷,一見我們回來,鬧的更是凶了。
“哎呦!疼死了我,你們幹嘛不先送我去醫院?”
“事還沒交代呢,怎麽可能送你去醫院?”我說著給曾警官使了個眼色,曾警官會意沒有進門,反而是將門給關上了。
怎麽說曾警官也是刑警出身,真要是讓他做嚴刑逼供的事情,他肯定做不出來,那有違他的職業信仰。
我則不同,雖說我懷裏揣著特殊部門的證件,可我一丁點也不為自己的崗位感到自豪,更別談及什麽珍惜了。
若是讓曾警官將人帶回去,想要審出個子醜寅卯來,最起碼也是七八天以後的事情了。真要是讓這個賈一亭治好了自己的腿傷,我怕他還會撐的時間更長。
眼下假的“郭芳”已經逃走,唯有盡快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才能解開自己心裏的疑惑,這就不能給賈一亭好果子吃。
“什麽意思?”賈一亭聽我這麽一說,忙又痛叫起來:“那我要投訴你!投訴你們所有人!”
“投訴?你知道我們做什麽的?真以為我們是警察?”
冷笑一聲,我拿起管理員放在一旁的登記表,掃看賈一亭的資料。
“你這人倒是膽大的很。明知道外麵有警察,還就偏偏挑著外麵有警察的時間,想要對住在你隔壁的人行凶,你真以為自己的計劃能這麽順利?”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懂。”我點點頭道。
這個賈一亭是在一家股票公司上班的,興許就是經常操縱期貨買賣,所以膽子才會比一般人大的多。
我當時發現他站在窗外,純屬偶然。如果沒有他被我發現,近而摔下二樓的插曲,那之後又會發生什麽呢?
住在賈一亭隔壁的男人肯定是活不到現在了。在警察調查凶殺案的中途,他被人莫名殺害。警方通過邏輯,判斷當時公寓內的住戶房門都被警方監控著,沒有可疑人物出入,進而判斷死者是被外來凶手殺害,追查的焦點就要從所有租戶身上轉移。
說白了,這就是利用人類的慣性思維,在最不應該殺人的時間裏殺人,最該懷疑的人反倒會成為不被懷疑的對象。
然而他的想法雖好,卻也僅僅隻是理論。
現代刑偵學已經不是古代的初級推理可以比擬的,隻要花些時間和心思勘察現場,隻要能在之後識破防盜窗的秘密,懷疑到賈一亭身上是早晚的事情。
“我,我幹嘛要殺他?沒有理由嘛!”
“那你為什麽會站在窗戶外麵,你有什麽理由?難道是賞月嗎?”
一句話問的賈一亭支支吾吾,一時半會回答不上來。
翻過登記表,指著204室的人名給賈一亭看:“住在你隔壁的人,填寫的公司名字和你填寫的公司名字,根本是同一個。你們兩個顯然認識,所以動機什麽的,隻要派人到你們的公司調查一番,我想要多少能著到多少。你還不打算說實話?”
“沒,沒什麽好說的。”他麵色發白,嘴唇發幹,這是典型的心虛表現。
理說不清,那就再來軟的。
我當即再對賈一亭道:“你就幹幹脆脆承認算了,反正你也沒真的殺人。雖然是預謀殺人的罪名,但肯定不會判的很重。”
賈一亭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這樣的眼神,我在過去打交道的那些人身上都曾看到過。
是算計的眼神,聽我剛才的話,賈一亭肯定是在心裏思考了一下是否要坦白。
然而他嘴角上撅,並沒有衝我坦白的打算。
想來他是一天的牢都不打算住,還是希望能夠死扛到底。
軟話也說了,還是不行,那我也隻能來應的了。
我佯裝自己是要拿什麽東西,從座椅上站起來的瞬間,腳底打滑,猛的撞在床邊。
手中正正頂在賈一亭受傷的地方,就見他瞬間眼淚流了下來,連個疼字都喊不出來。
他這條腿剛才也頂多是骨裂,還沒到骨折的程度。
被我下了黑手之後,顯然已經是骨折無疑了,不過我也隻是衝著他受傷的地方下手,回頭紮上石膏和固定板,骨折愈合起來反倒要比他剛才的骨裂要效果好的多。
可是眼下的疼,賈一亭卻已經忍不了了,滿頭冷汗冒出。
“快!快叫救護車。”
我充耳不聞,又坐會椅子上:“問題我還沒問完,你得乖乖讓我把事情弄清楚了,我才給你叫救護車呢。就像我剛才說的,首先你想投訴我,找不到地方。其次,在你投訴我之前,你還是得乖乖先把事情跟我交代清楚。”
我心裏隱隱覺得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過狠了一些。
可轉念一想,他這人雖然沒有真的殺人,卻是真準備去殺人,對他善良不得。
賈一亭滿眼含淚,終於是撐不住腿上的痛了道:“都怪他!搶了我花一個月時間,好不容易就要拿到手的單子!我就是要殺他!行了吧!”
“行,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還有!你要問什麽!快點問行不行?”
“你是不是也見過一隻鬼魂,是老頭的模樣?”
此言一出,賈一亭雙眼充血,甚至忘了自己的腿疼,隻愣愣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也是巧,我剛才在撞他腿傷的時候,湊近他時,忽然嗅到一股鬼氣,這鬼氣與我剛剛在202室內嗅到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