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六章:糊塗
越聽越糊塗。
不是一個人,這話聽起來像是罵人畜生。
法醫又說這人身上的基因是兩個人,我感覺自己腦子都快轉不過來了。
“怎麽還不明白?”法醫很不爽道:“聽過人家做親子鑒定吧。一代血親和二代血親之間基因相似度應該在百分之九十左右。如果是自己跟自己做這樣的鑒定,相似度要達到百分之九十九。曾警官帶回來的這具屍體,自己和自己做鑒定,竟然相似度為零。”
這麽一說我才明白過來。
雖說現在移植腎髒或者肝髒已經很常見了。但是移植他人肢體卻還做不到,隻能自己接自己殘損的肢體。
這並非倫理問題,而是不同的兩個人,基因之間會出現排斥反應,即便進行了異體移植,也會因為排斥反應死亡。
可這就奇怪了,按照法醫的說法,世界難題竟然在大手壯漢的身上解決了?
我當即問道:“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有兩個人的基因呢?”
“這你問錯認了。”法醫搖搖頭道:“我今天接到報告後就想了一天,依然沒有結論。不過他身上並沒有什麽部位是移植的,另一個人的基因和他自己的基因是完全融合在一具軀體內的。你說怪不怪?”
怪,光是移植別人的肢體在身上就已經是世界難題了,更別說讓兩個人的基因融合在同一個人身上。
我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越覺的不可思議,腦中反倒呈現起我在博物館實驗室裏看到的機器和試驗。
難不成大手壯漢就是張朝文那所實驗室的研究成果?
我一直以為張朝文在命人研究食死妖,現在換個角度想想。他如果是在利用食死妖,想辦法將兩個人的基因融入一個人的身體裏呢?
並非不能做到。
食死妖轉體附身的特性。在遇到危機情況下,它會擺脫自己現在控製的肉身,鑽入另一個人的身體裏,而前一個人的部分特征和記憶會被它帶入下一個人的身體裏。
這不就很像大手壯漢現在的情況嗎?
我很確信大手壯漢在死時,體內跑出了食死妖,這更應證了我的推論。
可是話說回來,張朝文為什麽要花費大量的金錢和人力時間去研究食死妖呢?他的精力本應該放在驅動祖墳星宿陣法上麵,結果卻全都用在了這件事上。
想來想去,要聯係起整個事件,還缺少最關鍵的幾個碎片,現在再怎樣想,也是一頭霧水。
我放下手裏的文件,問法醫道:“除了這具屍體之外,應該還有一具屍體送過來吧?”
我們誅殺大手壯漢時,大手壯漢已經先一步殺掉了保安隊那名身染鬼痣的保安,他的屍體也應該被曾警官送過來了。
“哦,那具屍體我放在二號櫃子裏了,這不忙著檢查這具屍體,那具還沒動過呢。”法醫說道。
“我去看看那具屍體。”
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隱隱覺得不安,大手壯漢是派來殺除保安的,按理說他完成了任務之後就應該像之前幾次一樣,迅速離開。可是那天他卻縮藏在附近沒走,這才讓警覺的樂樂發現,從而將之誅殺。
他當時到底為什麽不走?一直盯著我們這些調查屍體的人。
我隻能聯想到保安身上,或許他並不是盯著我們在看,而是想看我們怎樣處理這具屍體。
“我還得把這裏的東西收拾下,一會過去。你們兩個自己應該可以吧?”法醫說道。
一旁婉君點點頭:“拿我們兩個人先過去。”
說完推門而出,直奔隔壁的停屍間。
法醫室和停屍間就一牆之隔,正好一左一右相鄰著,出門右拐便是停屍間。
醫生交代屍體放在二號櫃,正是最邊側下麵的櫃子,還算好找,走進一眼就能看到。
“還用戴手套嗎?”我問婉君道。
婉君從口袋裏直接掏出兩幅手套遞給了我一份:“我總隨身帶著,你下次直接找我要就行了。”
果然是心思縝密,就連手套都準備了兩份。
別看隻是一副薄薄的手套,卻既是為了不破壞證據,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命。
以現代的指紋勘察技術,即便是人皮膚表麵的指紋,也可以摘取下來。所以警察在檢查屍體時,必須要想辦法隔絕自己的指紋,以免破壞證據。
而屍體一旦開始腐爛,就會附著有大量的有害細菌。玩意在檢查屍體時弄傷了手指,就極有可能感染這些有害細菌,造成感染。
幾十年前白求恩不就是在清理傷員傷口時,手指被紮了一下,近而被引發的感染奪去了性命。
我將手套戴好,一把拉出屍櫃,保安的屍體凍的慘白,停在上麵。
“屍體還沒有解刨,你想在他身上找什麽?”婉君不解道。
我就是不知道自己想找什麽,才一定要看屍體,心想著隻要看過屍體,心裏一直徘徊不去的陰霾才會一掃而空。
這具屍體是被大手壯漢直接擰斷了脛骨而死的,說是慘死一點不為過。
特別是在屍體冰凍之後,他脖頸的扭曲痕跡已經變得發紫,看起來更加駭人。
我檢查他的手臂,那位置本來有一個很大的黑痣,以鬼氣凝結而成。現在這人已經死了,鬼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不見一絲痕跡。
按照最初的推論,這名保安應該會辭職,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就想之前的保安一樣。
為什麽大手壯漢一定要殺他呢?這些保安又為什麽會是在主動辭職之後,才一個個的消失離開呢?
種種疑問,隨著這名保安被滅口,全都成了未解之謎。
“啊!”婉君忽然驚叫一聲,將我拉到她跟前。
“你怎麽了?”我看婉君目露驚恐,忙問道。
“我看見……看見他胸口在跳。”婉君驚道。
怎麽可能?人都已經死了。就算扭斷脖子沒死,在冷櫃裏凍上三天,也足夠他死八回的了。
我看屍體胸口並沒有什麽反應,隻當是婉君太累出現了幻覺。
“要不然你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話正說一半,我剛想讓婉君離開。
驚見櫃中屍體的胸口的的確確有了一絲起伏,隨之又平靜下來。
“不可能!”我自語道,難不成這家夥是數貓的,這樣都還沒死?
說話間,我上前準備去摸他的心跳。可又見他胸口的起伏愣是變的劇烈起來。
連屍體僵硬的骨骼好似都要被他胸口的起伏帶動了一樣。
我心道不好,這種情形我一下子聯想到了自己曾在醫院裏見識過的東西。
忙對婉君道:“趴下!”
正當此時,耳聽骨斷碎裂,屍體胸口破開一口,自內飛竄而出一道黑影,又長又粗。
“是食死妖!”我對婉君道:“千萬別讓它靠近你。”
食死妖本應該是從人的喉嚨裏鑽出的,可是這具屍體的脖頸被擰斷,阻住了食死妖的出路,所以它才隻能選擇破胸而出。
我見食死妖落地,忙找它的位置。卻看婉君站起身來,衝我道:“它……它好像不行了……”
我跑到婉君身邊,就見她腳前食死妖已命如殘燭,蟲足想動都動不了,隻是在那緩緩的扭動身軀。
“看來它是在冷櫃裏被凍僵了,剛才我們打開冷櫃它恢複了一點意識,就拚命的從屍體體內鑽了出來。”我說著順手抄起一旁放置的鋸子。
食死妖的生命力極強,我不敢保證它現在這樣就真的會死掉,所以保險起見,還是要剁掉它的腦袋。
“你退後一些。”我對婉君說道。
婉君聽話的後退,我當即舉鋸,手起鋸落。
“不……救.……”耳聽人說救命的聲音,手卻已經刹不住了,直直剁入食死妖的頭殼,登時身首異處,唯有鋸齒夾縫間還有一絲連接。
“你剛才說什麽?”我問婉君。
婉君搖搖頭道:“我什麽都沒說,是它.……是它剛才好像說話了。”
如同在腦子中打了一道閃電。
食死妖是蟲口口器,怎麽可能的發出人聲。
可我和婉君剛才的的確確是聽到了喊救命的聲音,我也隱約覺得是這隻食死妖喊出來的,但是我不敢相信。
“打電話給曾警官。”我忙對婉君道,這件事情必須要立刻告訴曾警官。
婉君撥通電話,交給我。
將鋸子扔到一旁,我對電話裏的曾警官道:“接下來說的話,你可別驚訝。”
眼睛看向地上的食死妖,嘴裏道:“還記得咱們之前說,食死妖正在出現變異嗎?”
曾警官嗯了一聲:“我聽你們信號不好,你們是不是在地下室一類的地方?”
“我和婉君在停屍間,發現有一具屍體裏,藏著食死妖。就是咱們在墳場工地帶回來的那具屍體。”
“什麽?你們把它清除了嗎?如果食死妖混入部門裏,後果不堪設想!”曾警官十分著急道。
“我已經把它弄死了。”我回答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你趕緊讓婉君安排人再檢查一下停屍間裏的其他屍體,不能有漏網之魚。”
我趕忙道:“我給你打電話,是要說我們殺掉的這隻食死妖,會說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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