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捆在一起
手不停怠,忙將門緊緊關住。
我看曾警官不會用門閂,連忙將他推開:“讓我來。”
我們老家的屋子,每道門都有這樣的門閂,用起來自然是駕輕就熟,三兩下便將門緊緊的關住。
此時,我和曾警官都驚的滿頭大汗。
兩人大氣不敢喘一聲,耳朵對著門聽了半天,直到聽不見門外有追上來什麽東西的聲音,這才四腳癱軟,兩人一同坐到了地上。
“你們,是怎麽了?”傷疤女見我們兩人這樣,忙問道。
“我們大概,大概是看見你說的貉了。”我說罷又問曾警官一句:“那是貉嗎?”
曾警官搖搖頭,卻道:“我哪知道去?貉不應該是很可愛的動物嗎?怎麽長成那樣?”
我摸摸胸口:“就是,誰能把個節肢動物看成哺乳動物,那東西肯定不是貉。”
我這話一說完,一旁的曾警官當即直愣愣的看著我:“你說是什麽?”
“說貉啊?看著好像是什麽大蟲子。”我把自己看到的樣子說了出來。
卻見曾警官猛然搖頭:“不不不,我看的可是像老虎又像獅子一樣的動物,肯定不是蟲子。”
兩人說到此處,才發現各自看到的貉,好像根本不是同一個生物。
我轉而看向傷疤女:“貉到底是什麽樣的生物?”
不論是我看到的蟲子,還是曾警官看到的猛獸,總之貉一定不是什麽妖魔鬼怪,而應該是某種生物才對,一定是這樣。
傷疤女搖搖頭道:“我不是說了嗎?全村子的人就隻有村長見過貉,所以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麽樣子。你看都看見它了?”
我點點頭:“正看見它在吃人。”
話一出口,傷疤女立時顯得有些悲傷:“每到這個時候,總有人會死。明明村長說了,隻要不出家門就不會有事,為什麽大家還要跑出去……”
我隻覺得自己頭大如鬥,我最怕看見蟲子了,特別是一節一節肢節的蟲類,我隻要看過幾天幾夜都會猛見這東西,自幼的恐懼感,不是我說克服就能克服的。
我擺擺手道:“什麽都不要再說了,反正這門我們也出不去,今夜想離開村子也不可能了。就等到明天去見見村長吧。”
一旁的曾警官顯然也沒有其他意見,問傷疤女道:“我們今天可以借宿在這裏嗎?”
其實這句話問的很多餘,畢竟人家已經收留我們進屋了,當然是允許我們過夜了。不過多問一聲也算是禮貌,到也沒有什麽可說的。
傷疤女點點頭,返回裏屋翻騰了半天,抱出兩床鋪蓋直接鋪在了磚板上:“你們兩個就在這將就一夜吧?明天我帶你們去見村長。”
“謝謝了。”
雖然地麵磚板不平,但是我們兩人也沒有什麽可抱怨的,能平安度過今夜才是最重要的。
話不再多說,傷疤女擰滅了煤油燈,入了裏屋。
這女子不知是因為什麽,臉傷成了那樣。但是人卻不可隻看外貌,光看她的心地,足稱善良二字。
躺在床鋪上的曾警官眼睛一直盯著裏屋,半天一句話也沒說,不知道在想什麽。
瞧他這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打破沉默,索性自己也一句話不說,看著簡陋的天花板和懸掛的油燈,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今天的遭遇,就像是陶淵明進入世外桃源一般,來到了一個完全與世隔絕的地方。
我的手機雖然顯示信號暢通,但是在剛進入村子不久,我就嚐試過給王月打電話,然而電話卻無法正常撥通。
然而與世外桃源不同的是,這裏並沒有什麽山清水秀,淳樸民風。反倒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森氛圍和那隻名為貉的可怕怪獸。
睡眠是最好的恢複劑,沒有想多久,我便陷入了睡眠當中。
直到第二天的清早,一個女人的淒慘哭聲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我猛的坐了起來。
“什麽聲音?”我腦袋昏昏沉沉的,一時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麽。
隻聽正在拉門閂的傷疤女說:“又死了人了,不知道這次死的是誰。”
眼見一旁的曾警官早就起身,我也趕忙從床鋪上鑽起來,拉拉衣服。
“我出去看看。”
“我們也跟著去,你要洗把臉嗎?”眼見傷疤女要出去,曾警官連忙攔了她一句,轉而問我道。
這種情況下還這麽嗜睡,我已經夠丟人了,哪裏還會有其他的要求。再說我也想看看死者身上留下的傷口,也許可以由此判定死者到底是被我看到的蟲子襲擊的,還是曾警官看到的猛獸襲擊的。
我搖搖頭:“不用,我們走吧。”
傷疤女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門,直奔剛才淒慘哭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門外的霧氣比起黃昏時雖然淡了不少,但是卻遠沒有達到要散去的意思。在陽光之下,霧氣更添一絲繚繞與迷惑,村中道路的盡頭就在這霧氣之中若隱若現。
沒走幾步,見得哭聲被一群人緊緊圍住,圍的密不透風,而能聽見有幾個人正在七嘴八舌的勸說正在哭的女人,但哭聲卻並未因此停止。
我和曾警官跟著傷疤女靠近人群,血腥味老遠就能聞到,就算還沒看見屍身,也知道現場慘烈。
“讓一讓。”一聞到血腥味,曾警官習慣性的快走幾步推開外圍的人群,拉著我往內擠了進去。
縱使其他人看我們的眼光怪異,曾警官也絲毫不為所動,愣是帶著我擠開人牆,站到了正中間的位置。
我心中雖然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絕沒想到現場會比我想象的慘烈不止十倍。那屍體看起來根本不像是被什麽獸蟲咬過,反倒像是被撕裂了一樣,肢體四落不說,連內髒都扔的東一塊西一塊的。
一旁對著屍體哭泣的女人,好像是死者的某位親屬,哭聲不絕,嗓子已經漸漸啞了。
而正在安撫她的人則看起來一把年紀,很少見的續有絡腮胡子,看著也是皮膚糙黃。
曾警官不管其他人的反應,兩步走近屍體,對著屍塊數了起來:“一塊,兩塊……。”
在我看來,這本是一個警察最正常的行為表現,但是在這群村民看來,曾警官的做法卻是對死者大大的不敬。
剛才還哭哭啼啼的女人,被曾警官的舉動驚到哭聲立止,一旁的老者則麵目難看之極。
“你們兩個是誰啊?”老人說話頗具威嚴,聲音不高不低,卻引得所有村民的視線都投到了我和曾警官身上。
我見狀,趕忙上前想將曾警官拉回來,他卻不為所動的,繼續數著屍塊,連犄角旮旯的殘破內髒都沒有放過。
見我們兩人沒有理會老人,老人更是氣憤道:“你們兩個不是我們村裏人!是誰把他們兩個人帶來的?”
他這話是問圍觀村民的,就見村民中傷疤女懦懦的擠了出來:“村長,是我昨個收留了他們。”
“小慧!早就跟你這孩子說過,要是有外村人來了,堅決不能給他們開門。要是貉把他們給吃了,那死的就不是鍾叔了!”
被稱之為村長的老者,如是說出殘忍的話,聽的我耳根一震。
旁邊的女人更是哭的淒慘,眼睛卻直勾勾的看著我和曾警官,好似我們兩個才是真正該死的人。
“.……十七塊。”曾警官掐著手指數完了所有的屍塊,衝我道:“這具屍體竟然被分成了十七塊,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樣被分屍的屍體。”
“你腦袋抽住了?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我忙拍了曾警官一下,從剛才開始氣氛就已經驟變,這些村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們,根本不懷好意。
“怎麽了?”曾警官還沒意識到問題所在,眼看村民們對我們抱有敵意,曾警官上前道:“大家別誤會,等我拿一下證件。”
他說著開始翻騰衣服口袋,估計是想將警官證拿出來,卻在翻騰之時,耳聽“咣當”一聲,曾警官的腳下摔落一個黑不溜秋的“鐵器”。
是槍。
“他有槍!”那槍正正的落在村長的眼前,村長一聲驚喊。
眼前村民就像是一個個油桶,而村長的一聲驚叫便像是落入油桶中的火苗,瞬間便點燃了一片火海。
對我們抱有敵意的村民,眨眼間變成了對我們抱有恐懼,而這種恐懼並沒有讓他們退後,反倒小心翼翼的逼了上來。
“哎?”曾警官沒有料到他們看見槍會是有如此反應,忙將腳邊的槍撿起來:“大家冷靜一下,我們是警察!”
然而眼前這群人似乎聽不見曾警官的喊話,腳依舊在衝前逼近。
眼見如此,曾警官連忙打開手槍保險,決定衝天開上一槍。
卻在此時,聽見人群中傳來傷疤女的提醒聲:“小心背後!”
然而這一聲還是晚了,我意識到身後有人時,還來不及轉頭,後腦勺便被狠狠的悶了一棍子。而旁邊的曾警官別說舉槍了,就在他走神的瞬間,人群便已經擁了上來,將我們倆完全撲到,捆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