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又是殯儀館
手臂傳來劇痛,這種痛感並非割裂,而是撞擊傷。我連忙低頭後撤,順手一按。
地下室的唯一的鎢絲燈點亮,昏黃的燈光隻能勉強給地下室裏增添一點亮度。雖然隻是一點亮度,不過已足以減輕強光手電帶來的光線壓力,讓我能辨認那人的位置。
此人遠比我想想的機敏,不僅第一時間發現了我,還知道用強光手電遮擋我的視線,讓我無法看清他的麵孔。不過我也不是吃白飯的,在剛才後撤時,我已經將去地下室的門鎖住了,想要打開就必須要用鑰匙,而我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我還沒見過這麽大的老鼠呢。”對方略嘲笑道。
聽口氣,他想表現的放鬆自然一點,好在氣勢上壓我一頭。
這手段我玩的比他純熟多了,當即摳摳耳朵裏麵道:“你小子落到我手裏,還真是不幸。”
“這話,我原話奉還。”說著他往牆邊靠近了一些。
我往牆上一指:“牆上有四把刀,你打算拿哪一把?先明說,我是不會阻止你拿刀的。”
雖然不算正式交手,但就他剛才扔磚塊的動作和力量推斷,他並沒有接受過特殊的訓練,隻是個心裏非常非常變態的普通人。
在不用法術的情況下,純粹肉搏他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唯一要防著是他刷手段。
像是這種變態殺手,應該在藏著什麽乙醇之類的迷幻藥,不然他是怎麽綁架十一個人的?
防著他這一手,我故意拽了拽自己的衣角。一旦發現情況不對,我會立刻用衣服遮住自己的口鼻。
那人聽我點明牆上有四把刀,身型都跟著一震,殺意要比剛才強了不少。
“你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那人不在與我打心理戰,直接提問道。
聽他這一問,我倒有些無所適從。我原以為他是為了針對我才下手殺人的,可他竟然不認識我,這就太奇怪了。如果他是針對別墅裏的王月或者阿雪她們,也應該對別墅裏的其他住戶有所了解才對。
“你又為什麽殺人?”我心中雖然驚訝,嘴上卻還是要繼續剛才的對話。
“我喜歡。”那人輕描淡寫,隨之熄滅了搶光手電的燈光。
這是我第一次看清此人的相貌,先前我曾與他有兩側擦肩而過,可他都用兜帽遮住了臉。
與我想象的不同,這人的臉頰消瘦,絲毫沒有想象中那種凶神惡煞的外表,反倒是五官異常的清秀,如果佩副眼鏡蟄住現在的眼神,真會讓我產生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
再聽清秀男手中的強光手電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原來那不僅僅是個手電,還是電擊棒。
現在市麵上銷售的電擊棒能瞬間產生四萬伏特的電壓,電擊瞬間會讓人體肌肉迅速僵硬,從而失去行動能力。我雖然訓練過抗擊打的能力,可沒訓練過抗電擊,真要是讓他電到,我也得登時挺屍。
剛才的準備看來是白做了,這家夥抓電擊棒的手法非常老練,被他殺害的人應該都是先被他電擊之後再帶到地下室勒斃的。
“你殺了多少人?”我繼續問他道。
若是在空曠的地方,就算是十個他這樣的,我也輕鬆放倒了,但我現在站的位置兩側都有東西擋著,不太適合躲閃,必須要再往外移動一些。
那人眉頭緊皺,頗為奇怪的問道:“我怎麽看你都不像警察,你到底是什麽人?我殺的人裏有你認識的人?還是有你的家人?”
“都沒有。”我搖搖頭道:“老實說,我對你本來沒什麽興趣,是你殺了的人要我找你的。”
“不可能!”那人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
這種情況下,應該:吐槽少糊弄我或者開什麽玩笑。
再不然也應該很冷酷的說上一句:你也跟著他們一起下地獄吧。
不可能?這是什麽反應?
我忍不住咬了自己手指甲一下:“你見過鬼?”
清秀男渾身一抖,這正證明我說對了。既然他見過鬼,說明死掉的冤魂本來已經找上門,那冤魂為什麽沒有直接做掉他?看他剛才精神狀態還好好的,似乎已經不再受冤魂困擾了,難不成是他找到了什麽辦法驅逐冤魂?
卻當此時,清秀男眼神閃過一道殺意,我身體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腰正撞在桌子上。而我身邊閃過一個發光的東西,差一點點碰到我。
那東西落地,又收回了清秀男手中,聽他咂嘴:“切,躲的還挺快。”
還以為他手裏是電擊棒,沒想到竟是電擊槍!電擊槍雖然射程不算遠,隻有五米。可是在這麽狹窄的空間裏,五米的距離已經足夠從他的位置射到我這裏,而且電擊槍發射也沒有聲音,如果不是我剛才反應快,已經中招了。
“你這家夥。”原本還想和他在聊幾句,看看能不能套出什麽話來,卻不想他竟然會反向利用我的好奇:“真是缺乏大人管教,看我怎麽收拾你。”
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本就很大,我與清秀男隻見的差別更是他用任何器械都無法逾越的。不等他反應,我腳下生風兩步滑過台子,一手捏住他一邊胳膊。
清秀男反應明顯更不上,等他想要動手傷我時,兩隻手臂已經被我捏住了。看他受製還想衝我下手,我幹脆用力一拽,將他兩條胳膊直接拽脫臼。
清秀男咬牙忍痛,轉動手腕又衝我射了一槍,我側身躲過電擊槍的子彈道:“這兩隻手看來也不能留下了。”
手指之所以能夠靈活使用,完全是因為手內的手筋。我當然不會幹挑斷手筋這種殘忍的事,雖然挑斷他的手筋也是他罪有應得。
我反手抓起他的兩隻手用力一握,當即疼的他眼淚流了出來,雙手失力瞬間,電機槍和刀都掉在了地上。為了以防萬一,我順手抄起他的兩手的無名指往反方向一撅,“哢噠”一聲指骨隨之脫臼。
之所以隻弄脫臼無名指,是因為無名指的手筋與中指相連,弄脫力一根,另一根就無法正常使用了。五根手指中的兩根脫力,基本也就告別握持了,他當然也沒辦法偷襲我。
看清秀男哭的鼻涕眼淚一把接著一把,我覺得也是時候將曾警官叫過來了,當即伸手捏住清秀男的脖子,讓他保持在近乎窒息的邊緣,再撥通手機上曾警官的電話。
電話剛一撥出去,坑洞內卻傳來熟悉的鈴聲,而且越來越近。等手機通話自動結束時,就見曾警官滿臉泥巴的從坑洞內鑽了出來,先是掃看了我一眼,又掃看了清秀男一眼道:“這就是凶手?”
“應該是。”我回答道:“你怎麽從洞裏出來了?”
“我到你家敲門半天,結果是那個阿雪姑娘開的門,家裏不見你,又看到地下室有個洞,我當然會猜想你去洞的另一邊了唄。”曾警官一邊說著,一邊檢查起地下室的各個角落,最後視線定格在那張紙上:“這看起來像是某種儀式。”
“是一種巫術。”我慢慢放鬆清秀男的脖子,他此時已因為缺氧渾身乏力,癱軟在了地上。
“巫術?”曾警官抖下鞋上的泥,走到清秀男身前:“你就是為了這種迷信殺人?”
恢複了一些意識的清秀男本想抬手,可因為他的胳膊已經脫臼,隻能用腦袋頂曾警官,被曾警官靈活的避開了。
“什麽狗屁巫術,我不知道。”清秀男並不是在說氣話,他的口氣非常堅定:“那是我叔教我的法子。”
“你學這個幹嘛?”我接著曾警官的話問他。
“.……”輪到我提問,清秀男賭氣的閉口不言,眼睛惡狠狠的看著我,似乎想用眼神殺死我一樣。
“算起來你還有六根手指,十根腳趾,兩塊膝蓋。我不在乎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的掰折。”我並非單純的在恐嚇他,對於這種沒什麽人性的家夥,我也沒打算對待常人的態度,對待他。
“當然,掰斷了手指和腳趾,以現在的醫療技術還是能很好的複原的,不過膝蓋骨掰斷了就難說了。”我這話是安慰曾警官的,畢竟犯人最後要讓他帶走,落下一個刑訊逼供的話柄就不好了。
善於觀察人話真假的清秀男沒有從我話中聽到假意,再加上他現在雙臂脫臼和兩指掰斷,已經驗證了我的話。
就見他十分不願,但還是略略開口:“是我伯父的朋友,一個老和尚。”
“城隍廟的?”我忙追問道。
“除了城隍廟,哪個廟還有和尚?就是主持。”
清秀男說的極不情願,聽他說話的我更覺得心驚。這小子雖然殺了人,並且用了巫術之法,但他自己並不了解那巫術的內涵,隻是單純的在執行方丈的命令。
我再問道:“你伯父是幹嘛的?叫什麽.……”
“你這身衣服是哪來的?”不等我話說完,曾警官忽然翻開清秀男的衣領,插話道。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的衣服,這是我自己的工作服。”清秀男回答道。
曾警官大眼瞪小眼,用滿是泥點的手拉展清秀男的胸口口袋,隻見胸口口袋上清晰的寫著一行字:市殯儀館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