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照片
手機上這張照片拍的模模糊糊,對比度更是一塌糊塗。如果純粹以一張能看照片的角度來說,這張照片根本沒有留存的價值。
但是這張照片卻是守屍人生前留下的最後一張照片,而在這張模糊不清的照片上,偏偏一個人的人臉拍的清清楚楚,五官分明。
如果是今天親眼見過這張臉,我還真不能一下分辨出來,這不就是我今天見到的老者嗎?
一樣的發色和鷹鉤鼻,唯一不同的則是年齡。
我今天見到的老者少說也有五六十歲的樣子,體態顯得極為蒼邁。而照片上的這個人,年齡卻在三十來歲上下。
這位老者便是活屍的父親無疑,但他的年齡為什麽可以忽上忽下,一會五六十歲,一會又三四十歲?相差未免太多的。
阿雪看了手機屏幕一眼之後,手機關機最後一點電量也沒有了。但過目不忘的她,還是認出了照片上那個人。
“這個人,怎麽和攔住你的老人那麽相似,是父子嗎?”阿雪皺眉道。
我卻搖頭:“這兩人根本是一個人。”
“一個人?那未免相差太多的。”阿雪疑惑道。
“一個年輕人想要裝成老人,那實在是太容易,而一個老人想要變成年輕人卻是難上加難。”我說道:“顯然你看到的這張臉,才是那名老者應該有的麵貌。”
如果在這個基礎上推斷,這位活屍的父親,應該是掌握了什麽奇術異法,能夠讓他的容貌保持維持在三四十歲的樣子。
聽說西洋煉金術就是現代化學的前身,以它的特殊性考慮,這種推測也不無可能。
而他之所以要在我麵前偽裝成一個老者,我想原因有兩點。
首先最重要的原因,他想讓我一下子將他和活屍的父親聯係在一起,增加十多歲的年齡差,也正好符合活屍父親現在該有的年紀和外表。事實上我也的確是第一時間確認他就是活屍的父親。
第二天則是降頭術,此人借助易容化妝的技術,將自己強行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年齡段的不同人,我猜他目的就是不希望我將尋找降頭術施術者的注意力投在他身上。
“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後信息。”守屍人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看他魂體支撐的十分痛苦,大概也無法在世間在存留幾日了。
“仇,我隻會為自己報。”我淡聲說道。
“那便是捎帶上了我的份,對不起,謝謝。”
一聲對不起,又是一聲謝謝,兩聲不該同時出現在一個人嘴裏的話,出現在一個人的嘴裏。
隨即星光暗淡,空氣驟冷轉為常溫,眼前的守屍人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它那已經壞掉的手機還在我的手裏。
至於守屍人是徹底從人間消失了,還是尚在哪裏躲藏著想要看到大仇得報,這都不關我的事。
我並非佛門中人,佛門講究因果循環,斷了恨殺之意,就能讓仇恨斬斷,這太過不近人情。
原本我對活屍的父親抱有一絲愧意,眼下這點僅剩的愧意已經被更大的恨活代替,他不來找我,我還要找他。
在我穩定情緒之時,手機鈴聲響起,看到上麵先是的是王月的電話,我連忙接起。
電話中聽到什麽嘈雜的聲音,不聽不見王月說話。
“月兒?”我狐疑道。
隻聽電話中王月氣喘籲籲道:“阿泰.……快回來。”
話語斷斷續續,我還沒聽清是怎麽回事,電話已經中斷。我連忙再打過去,已經是占線的狀態,很有可能是那邊的座機聽筒並沒有放好。
“剛才的電話是月姐打來的?”在我耳邊一同聽電話的樂樂想要在確認一下。
我覺得此時已經沒有說話的時間,拉開車門,招呼樂樂和阿雪趕快上車。
此時家中一定是出現了巨變,不然王月不會莫名其妙打來這個電話,更關鍵的是她在電話中提到了阿泰的名字。
難不成是阿泰要對王月不利?
越是這樣想,我車開的越急,但因為有了之前的教訓,車速我還保持在自己能夠控製範圍。
在一路飛馳之後,車終於回到了別墅,而此時別墅卻是一盞燈都沒有打開,一片漆黑的狀態。
我心裏十分擔心王月,解開安全帶就要跑入別墅內,卻被阿雪伸手攔住。
“等等。”阿雪說道:“讓我先查看一下外圍的道符。”
先前為了抵擋三頭黑蟒,阿雪在別墅外圍布置了阻擋邪氣惡意的結界,如果結界被破,便說明是有人強行侵入,需要更加小心。
然而那牆上的符咒九九八十一張,形成難命輪回,一張不多一張不少,所以結界也根本沒有受到影響。
阿雪放開手:“還是謹慎一點。”
都到了這種時候,我不知道怎麽讓自己謹慎起來,我隻想闖進去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我也知道,衝動是魔鬼,我做了一個深呼吸,猛的將別墅門推開,腳剛邁進去,便踩碎了什麽,仔細一看,腳下竟然是花瓶擺設的碎片。
我忙按下旁邊廊燈的開關,然而屋內的燈光僅僅隻是閃爍了一下,邊電打火花的跳閘了。
也就在燈光閃過一瞬間,我發現別墅內竟然已是一片狼藉,滿地玻璃渣子與瓶瓶罐罐的碎片。這場麵立刻讓我想到曾經帶人來砸別墅的那位店鋪老板。
曾警官說那名失蹤的外賣小哥至今還沒有找見,但因為有警察警告過店鋪老板,所以他才沒有再次前來尋事。
唯一知道外賣小哥去想的老頭,早已經命歸九泉,我也不知道在哪為店鋪老板將外賣小哥找回來。
“我們分頭找找看。”感覺到事情不妙,我立刻對身後的樂樂和阿雪說道。
“我去地下室。”樂樂說道。
阿雪則指了指廚房,隨即借著手機燈光走了過去。
至於我,則負責搜索樓上。
我雖然心急如焚,但正如阿雪所說的,應該先保持最基本的冷靜。
我以最小的腳步聲來到二層,與一樓一樣,二層也已經變的一片狼藉,樂樂房間的被褥被直接扔在了門口,阿雪的枕頭則是完全被撕開了花,如同雪花一樣的棉花灑的到處都是,隨著破裂窗戶微風輕輕的晃動。
我無法現象到底別墅裏發生了什麽情況,一向不信神我,此時卻把一切能夠求的神,全都求了一遍,隻希望小秀和王月沒有出事。
我將棉被塞回樂樂的房間,輕輕推開王月房間的門:“月兒?”
我壓低聲音說叫著名字,然而卻沒有任何回應。
王月的房間遠比樂樂的房間要好一些,但也有不少衣服散亂在地上,其中幾件還能看到明顯的抓痕。我借著月光拿起其中一件衣服,上麵的五隻空洞看的駭人,但好在這些衣服上並沒有血跡什麽的,證明被抓開時王月沒有穿著她。
在我離開時,王月是被我哄著睡著了的,而打給我的電話也是從這個房間打來,掉落的話筒還在床頭櫃前晃悠,好像不久之前剛有人碰過它一樣。
我的月兒不在她的房間裏會去哪呢?
我思考著走出王月的房間,突然聽到阿泰的房間裏傳來什麽東西滾動的聲音,我連忙走了過去,而門卻是緊緊的關著。
“阿泰!”我敲門道,卻聽房內又是一聲怪響。
不論裏麵是誰,總歸應該是有人的,我當即不在敲門,踢腳一踹。
我這一腳的力氣夠大,直接將門鎖嘣壞,門隨即大開。
再借著月色看阿泰的房間,整整齊齊,卻也空空蕩蕩。
阿泰本來就是借宿的,這裏並沒有太多他的東西,除了床上扔著的兩件衣服,其他家具擺設全都是屋內自帶的。
在其他房間都亂成一團的情況下,為什麽這間房間卻完好無損?
難不成真是阿泰對我的月兒和小秀下手了嗎?
我真是愚蠢,竟然還想著托付阿泰看好她們,這不是送羊如虎口嗎?
見房間裏什麽人也沒有,失落的轉身要走,卻又聽到身後“咕嚕”的響了一聲。
在仔細看房間內的衣櫃,似乎是開了一角,而在裏麵隱隱能看見一個人影。
我直接邁步走了過去,伸手抓住門把,猛然拉開。就見一堆衣服之後,小秀正躲在那裏捂著自己的嘴巴看著我。
“小秀!你媽媽呢?”我忙問道。
小秀眼睛往衣櫃另一側撇去,我伸頭往內一看,見王月也一樣捂著嘴巴正在緊張的看著我。
“月兒!太好了,你沒事!”看到王月雖然頭發散亂,但並沒有受傷,我隻感覺心裏一陣輕鬆。
卻見王月麵色緊張,依舊捂著嘴巴不說話。
“月兒,你是怎麽了?為什麽不說話?你回答我。”我看王月的表情十分怪異,而她和小秀卻以同樣的眼神看著我,讓我不明所以。
我幹脆將櫃門敞開,伸手想要拉王月下來,此時王月卻衝我搖搖頭,眼睛則看到了門外。
我意識到王月和小秀這樣,很有可能是屋內潛藏的人還在埋伏,連忙轉頭看去。
就見牆壁之上,阿泰四肢趴在牆上,如同一隻遊走的壁虎,他閃著精光的眼神緊緊的看著我,嘴巴輕輕一張。
電閃雷鳴隻見,我隻感覺嘴裏跑進了什麽東西,隨即舌頭便如同鉤住了魚餌一樣,被一股力量往外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