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竟然是他
“醒了嗎?”
“眼睛睜著,我也不知道算是醒了還是沒醒,就是沒見他動彈。”
“那要不要用水潑他一下試試?”
“車上有,你去拿吧。”
一陣清涼灌頂,眼睛卻因為進水發酸,流出眼淚,眼淚混著水往唇下流,到最後也不知道是眼淚還是清水了。
我猛的坐起來,因為氣管進水,嗆的我咳嗽不斷。
“大勇?”眼前的樂樂手裏持著鱗鞭,十分警惕的看著我。
“幹嘛!”我不好氣的道,我的脾胃就像是喝了過多的啤酒而導致酸燒一樣,腦袋更是血管不停在跳。
“是他本人嗎?還是另一個?”不確定的樂樂問阿雪道。
阿雪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樂樂:“你是這方麵的專家吧,怎麽還來問我。”
樂樂尷尬的清清嗓子,對著我仔細看了看:“應該是本人。”
“什麽叫應該?”我伸手彈了樂樂一個腦瓜蹦:“真以為我會和分身公平競爭啊?”
惡念分身就算是先前有所損失,在這兩天恐怕沒少得到方丈能力的灌輸,在球場這裏還吞虐了鬼兵和幾個人的魂魄,光論魂能肯定是要比我強的。
我原本就抱著要和惡念分身正麵對吸的打算,希望樂樂和阿雪能對他的魂能有所消耗,誰成想惡念分身卻展現出了強大的實力,讓我的算盤落空了。
在發現惡念分身要偷襲樂樂的時候,我其實可以用其他的辦法幫助樂樂脫困,之所以要挺身上去,是希望在麵臨危難之時,能夠調動九女獻壽圖出來。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我發現回應我的卻是上古圖騰,我靈機一動讓惡念分身的獸爪刺入我的身體,這樣上古圖騰便會輸給我能量幫我修複傷口,也就在此時我開始和惡念分身進行對吸,惡念分身也能用上古圖騰之力,但他的能量卻遠不如我體內的多,如此對吸隻會先一步耗幹惡念分身的能力,讓他無力反抗,乖乖被我融進體內。
然而惡念分身的獨立人格已經近乎形成,在我吸收掉他之後,一時之間我的意識也跟著停擺,才陷入了昏迷狀態。
此刻我覺得胸口發熱,正是融合惡念分身的表現,雖然十分難受,可我也隻能強忍了。
“那些人都死了嗎?”我指著地上倒下的幾位球員問道。
樂樂點頭又搖頭:“全部檢查過了,隻有一個撐了下來,其他幾人已經死了。”
罪孽,即便是我瘋狂驅車趕來,最終也沒能阻止另一個自己犯下罪孽,我的身上要背負一條殺人的罪名了。
“我們趕緊離開吧,如果被人目擊到,會很麻煩的。”阿雪提醒著說。
我點點頭,緊跟著阿雪和樂樂從球場離開,回到自己的車上:“你們開車吧,我現在頭實在是太疼了。”
不明緣由的記憶片段在我腦海中不停的旋轉,我的意識在清醒與不清醒隻見來回縈繞,我知道這種痛苦不會輕易的消失,因為這是惡念分身在我體內最後的抗爭。
阿雪踩動油門,車駛離球場,就在準備拐彎上高架的時候,阿雪猛然急刹車,我的鼻子撞在了椅背上,又是一陣酸痛。
“是誰?”
阿雪一把推開車門,車燈找出一個人影,人影的手臂擋著自己的臉,看不出是誰,卻能看的出不是人。
活人與死人隻見最大的區別,除了呼吸之外,還有膚色。
活人的皮表因為有血液流通,而死人則因為皮表已經沒有血液流通會呈現出淡藍色的狀況,沒有一個正常人會是藍色皮膚的。
若是球場裏的人詐屍找上門來,未免也來的太快了。
我緊跟著阿雪下車,手上想要拿出道符,卻因為一陣頭痛連道符在哪都沒有摸到。
這具站立死屍的手忽然衝我一指,手幾乎擋在麵前,向我跨進了一步。
“你要找我?”我靠近死屍問道。
死屍點頭,手慢慢放了下來,卻見他露出的麵孔,猙獰不堪,好在依稀能夠辨認是那個死在殯儀館冷櫃裏的守屍人。
當時從殯儀館的冷櫃裏拉出守屍人屍體時,我發現他是中了降頭慘死,腦髓人精都被人拿走,魂魄更是永不得超生。
這樣大概鬼魂,就算滿懷怨念,我想也不會重回自己的身體,因為那具身體給他帶來的最後記憶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就是突破了我的想象,守屍人的怨魂操縱者他這具可以稱之為慘狀駭人的屍體找到我們,或者說是我。
“你可不是我殺的,要找人報仇,未免找錯了。”我按著腦袋道。
卻聽守屍人吊舌的嗓口發出詭異的人聲:“我的仇人太過強大,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哦?你先前可是害過我的,我為什麽要幫你?”我冷笑一聲問道。
“因為你的父親所中的降頭,和我所中的降頭,都是一個人所下。我們有著共同的目的。”
我本就欲裂的腦袋,更是一陣轟鳴:“是誰?”
我咬牙切齒,手指甲幾乎鑲進了自己的皮肉裏。
“我不能說。”
“為什麽!你不是要我替你報仇嗎?”我怒道,感覺活屍就像是在玩我一樣。
一旁的阿雪連忙攔住我:“別這樣!你看他中了拔舌詛咒。”
小說裏經常看到這樣一句話,隻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古來淹沒證據,都會選擇殺人滅口,然而這一招對懂的鬼術的道士則毫無用處。隻要開了道眼與鬼魂交流,就能聽到死人的秘密。後來這種開道眼的術法流傳到民間,還演變成了一種陰陽附身的術法,催生了一大批陰陽婆,以至於隻要死了人,衙門就會找陰陽婆召死人的亡魂起來查問,以此斷案。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既然有人能從鬼魂嘴裏問出話來,就有人能讓鬼魂說不出話來,這便是所謂拔舌詛咒。
眼前的守屍人,舌頭硬生生被拔裂了一段,僅有中間的一小部分連著,而在那一小段位置,有細刀所刻的詛咒文圖,可以讓鬼魂無法說出殺他的人的名字,也就是守屍人現在這樣。
此詛咒惡毒的很,想要破壞詛咒隻有將舌頭連接處的圖文抹去,可是連接的位置非常的小,稍有失誤,便會將守屍人的舌頭整個拔下來,那他做鬼也隻能做啞巴了。
“既然不能直接明說,那就給點提示,讓我猜也好。”我對守屍人道。
他隨即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和這個人到底有什麽怨仇,他找到我時便告訴我,要你家破人亡,所以派我往你哥的家裏送了一個包裹,順帶我摘取了你父親的兩根頭發。”
“原來是你幹的好事。”我咬著下唇,強忍著自己不去打守屍人。
我爸中降頭到現在也有幾天的時間了,這些天他瘋瘋癲癲,人不人鬼不鬼。如果不是小白在一旁看護,我真不敢想我爸自己會做出什麽傻事來。
“你為什麽又要在殯儀館裏給我下套?”我接著問道。
聽那奇怪的聲音又來:“那天他臨時將我找來,讓我在停屍間裏偽裝成守屍人,然後告訴我你很可能會進來兩次。第一次讓我放你入內,第二次則要在阻止你之後,再想辦法放你進去。”
“所以我找來了警察,你就趁機放我們進去了是嗎?”
“是的,他讓我在放你們進去後,引導你們發現那具女屍,但因為我一直好奇為什麽你會出現兩次,所以出現了偏差。”
“也就是說,你本意並沒有想讓我發現冷櫃裏的暗道?”這與我之前的判斷完全不同。
守屍人所說女屍,是我第二次返回停屍間時,才發現的一具奇怪屍體,那個女人同樣是中降頭而死,死法淒慘。
如果按照守屍人的說法,這個想要我家破人亡的仇人,目的便顯得太奇怪了,讓我發現那具屍體有什麽意義呢?我搞不明白。
聽守屍人又道:“當那個人發現我失敗之後,就不由分說的將我凍進了冷櫃裏,他很高很壯,我根本無法反抗他,隻能被他宰割。就在我即將被凍的昏迷時,我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也中了降頭,在降頭的折磨之下,我根本無法昏迷,便這樣活生生的凍死了。”
又聽:“在我凍死之後,他將我的屍體拿了出來,拔出我的舌頭,那時我才第一次看到他真正的麵貌。”
“是什麽樣子!”我連忙追問道。
“我不能說。”
“怎麽又是不能說?!”我急得跺腳:“給以點點形容,一點點也好。”
守屍人搖搖頭:“我無法說出口。”
就在我氣的快要自虐之時,守屍人從他的懷中慢慢拿出了一部手機,因為他的手骨扭曲變形,所以手機並不能很好的拿住,掉在了地上,手機一滑,正好到我腳前。
我拿起手機,冷的刺骨,上麵緊餘了百分之一的電量,我連忙滑動屏幕一看,正是一張照片。
“就是他。”
我兩個耳根發燙,下巴僵硬,如果不是守屍人的這張照片,我恐怕永遠也想不到對我爸動手的人,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