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母蟲
“還有人活著?”我聽這哭聲應該是從上層傳來的,而且聽聲音應該是個女人。
樂樂卻一臉凝重:“我不認為這種情況下還有普通人能活著。”
說著,樂樂撿起腳邊的一隻蟲子殘骸,雖然蟲子已經被炸斷成兩節,但腳還在掙紮,前顎依舊一開一合顯然沒有死透。
“這種蠱蟲我有印象。”樂樂說道:“雖然叫不出名字來,但這種蠱蟲和屍腦蠱不一樣,是一種雌雄同體的蠱蟲。”
“雌雄同體?”我大眼瞪小眼,雖然生物界雌雄同體的生物很多,但絕大多數都是蠕蟲類的,這種蟲子怎麽看也和蠕蟲沒有關係:“那它們怎麽繁殖的?就我們剛才看見的數量,恐怕不會是誰繁殖好了帶過來的吧。”
樂樂臉色一沉,沒有和我開玩笑的心情:“這種蠱蟲的原蟲是什麽我不清楚,但是蠱蟲成型後,就會尋找宿體,一單鑽入宿體便會立刻進入產卵期,不出三個小時,幼蟲就孵化。”
我吞了口唾沫,嗓子覺得發癢。按照樂樂的說法,那引發這場災難,隻需要隨身攜帶一罐原蟲,讓它們自行在病原裏的活人身上繁殖,六個小時數量就能翻無數番。
曾警官當即驚訝道:“那要是這些蟲子跑出去,我們這座城市要不了幾天就會被毀嗎?”
我見曾警官滿頭虛汗,恐怕是緊張到了極點,趕忙安慰他一句道:“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這些蟲子似乎沒有出現在一樓。比起擔心蟲子外逃,我們不如先查明是誰做了這件事,還有剛才的哭聲。”
既然樂樂已經判定這種蟲子是蠱蟲,那必然是有人豢養的,而做這件事的人,必然有更深層的目的,而不僅僅是為了毀滅。
曾警官用衣袖擦掉額頭上的汗:“你說得對,剛才過來的時候,我也沒有看到我的同事,興許他們也安全逃到了這邊。”
曾警官忽然愣了一下,問我道:“你剛才用的是什麽招數?那麽厲害,之前怎麽不用?”
我苦笑一聲,看樂樂不打算替我解釋,我隻能自己說道:“不是我不想用,是我不敢用,剛才那樣的結果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如果不是情急之下,我也不會用的。”
我平時用的道符都是從阿雪那裏拿來的,因為阿雪是道門正統,畫符的水平堪稱複印級別的,任何符咒她看一眼就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而我畫符的水平卻要差的很多,不禁畫的慢,更重要的是我體內有上古圖騰和九女獻壽圖這兩種力量交錯,所以畫的符咒護會出現怎樣的效果,根本無法預測。
就像剛才那張符,我明明畫的是火符,卻融雜了火符與爆符的力量。這種符咒看起厲害,卻不可控,剛才要是氣浪把我掀出窗戶,可不就要了我的小命嗎?
不過經過剛才的一爆,連接住院樓和急救樓的長廊燃起了大火,也算阻止了急救樓那邊的蟲子。
沒有給曾警官多做解釋,畢竟道符道咒都是他理解之外的東西,我打開手電尋找想上的樓道。
哭聲依舊沒有停止,順著哭聲傳來的方向,我們找樓梯也簡單了很多。隻是一路經過,屍體依舊不斷,但是一隻蟲子也沒有見到。
樂樂說是這一層的屍體都已經被寄生了,還在孵卵期,產卵的蟲子應該都向上尋找新的宿主了。
我雖然不懂蠱蟲,卻也能看得出這些人都被產卵,幾具屍體的裸露的皮膚和臉頰都鼓起了奇怪的膿包,疙疙瘩瘩的,我想那應該就是被產在皮下的卵吧。等到卵孵化,幼蟲便能直接吞虐屍體,從而補充營養快速成長。
這幾乎是一個完美的循環,以這種蟲子的繁殖力,在清滅時隻要有一隻蟲子漏網,就會再次泛濫,而這種蟲子的生命力似乎和蟑螂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怕是一半的手段根本沒有用。
我們幾個小心翼翼的又上了一層樓,哭聲也越來越近,似乎就在走廊盡頭的某個房間。
我眼神示意曾警官他們小心,開始緩慢向那個房間移動。
每一步都小心謹慎,生怕再次驚動蟲子,但這一層似乎也和下層的狀況一樣,並沒有活蟲。
“就是這裏了。”我站在最後的房間門口,哭聲從裏麵隱隱傳出來,哭聲已經比之前弱了很多,哭了這麽久應該也累了。
“讓我來。”曾警官上前將門輕輕推開,警惕的用手電現在左右牆上牆下照了一番,不見蟲子,這才往最深處照去。
就見右側病床尾部的角落,一個長發女孩正低頭抽泣,因為手電太亮,伸手蟄住了眼睛。
“你好嗎?”曾警官問道。
女孩點點頭,又害怕的往牆角縮了縮。
曾警官見女孩似乎沒事,有一種解脫的感覺,趕忙上前去查看女孩的情況。
這個女孩還真是運氣好,整個樓層那麽多人都慘死了,她倒是活下來了,我不知道為什麽也覺得有些高興。畢竟看到那麽多的屍體,我心裏隱隱充斥著絕望的感覺,看到這個女孩沒事,不由覺得還有希望。說不定還有更多人活下來了,隻是都躲著。
那我們得抓緊時間,也許還能救更多的人。
我心裏這樣想著,走進去準備幫著曾警官把小女孩先送出樓去。
腳下“怕嗒”一聲,好像是踩到了一個什麽小本之類的東西。
“這是什麽?”我伸手撿起來,牌子上是一串數字。
不好!
“小心!”我連忙對曾警官警告道。
此時曾警官正蹲在女孩身前,聽我警告,就見女孩手裏竟然寒光一閃,一道從曾警官手臂劃過,立刻血染半臂,曾警官抱著胳膊連忙坐在了地上,後爬幾步。
他手好像是碰到了什麽扭頭一看,就見在另一層的床位側躺著一名警察,脖子硬生生被劈的隻連著一點皮肉,掛在肩上。
“嘿!”女人長發撥開,握著手術刀衝著曾警官心口便紮。
我眼看來不及上去救人,樂樂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比我先一步跑了進去,一腳踹在女孩心口,將她踹翻。
女孩惡目環視,大概是覺得自己失去了先機,當即將手裏的到衝我扔了過來,轉身溜出病房。我情急之下,順手一握,正抓住刀柄,刀尖離我眼睛隻有幾毫米,啞然停下。
將手術刀直接扔在一旁,我趕忙出病房門,看那女孩順著樓梯跑到了上麵的樓層去。
“他怎麽樣?”我問樂樂曾警官的情況。
“皮外傷。”樂樂說著將兩瓶液體從口袋裏拿出來,一瓶倒在曾警官的傷口上,一瓶卻讓他喝下去。
“這是驅蟲藥,我擔心手術刀上沾了蟲卵,你喝下去防身吧。”樂樂解釋道。
“蟲,蟲卵?不會吧!”曾警官忐忑問道。
“以防萬一。大勇,你也喝一瓶。”樂樂說著也給我拿了一瓶出來。
我打開瓶蓋,灌了下去。這藥的味道真是難喝到了極點,要是拿出去賣,肯定是賣不上價的。
我走到曾警官跟前,看著他身後的那具警察屍體,製服胸口少了點什麽,應該就是我手裏的號碼牌。我拿給曾警官:“是你的同事吧?這是他的東西。”
曾警官接過號碼牌:“這是警號,本來是粘在這塊的,應該是被襲擊的時候,掉了下來吧。”
說著,曾警官將警號粘在屍體的製服上:“其他幾個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我沒有說話,心裏也認為是這樣,前有蟲子逼殺,後又有人暗算,活下來的幾率並不大。
最關鍵的是剛才的女孩到底是什麽來路?看她穿著似乎是醫院裏的病人,很有可能是醫院裏唯一的幸存者,但她為什麽要對曾警官下殺手呢?而且她揮刀的動作十分幹練狠毒,就衝著脖子揮一刀。如果不是我剛才叫了曾警官一聲,讓他身子偏斜了一些,恐怕他的腦袋也和這位警察一樣了。
“你能動嗎?我想追上去,看看剛才女孩到底要幹什麽。”我問曾警官道。
她看樣子沒有被蟲子襲擊,會不會她就是這些蠱蟲的蠱主?如果真是她,興許能擒下她,從她嘴裏問出點什麽來。
曾警官胳膊雖然受創,但還是強撐著站起來:“我沒事,咱們趕緊走吧。不然她又跑不見了。醫院裏危機重重,不能耽擱。”
這正是我想說的,我意識樂樂注意著我們的身後,三個人排成一列,繼續往上走。
小心翼翼的繼續往上一層,我忽然聽到走廊裏又傳來“嘩啦啦”的聲音。
樂樂看我發愣,問道:“你怎麽了?怎麽不走了?”
“你沒有聽到嗎?”我問樂樂道。
樂樂搖搖頭:“聽到什麽?”
就是那個聲音,我在急救中心那一樓就聽到過,這聲音十分熟悉清楚,絕對不是幻覺。
是什麽聲音?
我眨眨眼睛,憑著耳朵找聲音的來源。猛然,我抬頭一看,腳立刻一軟。
“看那!”我往上一指,隻見一隻明顯比其他蟲子大上幾圈的黑蟲正趴在我頭頂位置。
樂樂和曾警官剛看過去,黑蟲不但沒有對我們發動攻擊,反倒拔腿便跑,轉眼便不知道去了那。
“是母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