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窗上掛屍
“用和你回局裏一趟嗎?”我無奈對曾警官道。
我們租住的別墅外多了這麽一具死屍,想當然作為家主的我會成為嫌疑犯。
曾警官卻一臉嚴肅:“別開玩笑,這個人是誰?你認識嗎?”
我點點頭:“租給我們房子的人,我這有個中介公司的地址,興許你能從那裏了解一些情況。”
這老頭的來曆我也算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中間許多曲折的事情我沒辦法和曾警說明白。
“我先叫人過來處理屍體,收集證據吧。”曾警官說著拿起電話,正要撥號,又想起了什麽問道:“別墅裏還有其他人嗎?”
如果是平時,最少也有王月和小白在別墅裏,但是我正好讓她們去了哥的家。
也許有她們在,這老頭也不至於如此慘死。
我歎了口氣:“一起租住的朋友都出去了,別墅裏沒人。”
“那就好。”曾警官這才放心的打通了下屬的電話,叫人過來收屍。
我在一旁聽曾警官的意思,他之所以特意問我一遍,似乎是怕我惹上沒必要的麻煩。如果王月此刻在別墅裏,想也知道她得背上嫌疑犯的罪名,被曾警官拉到派出所去。
作為一個警察,他會這樣為我考慮,隻能說明他是已經將我當作自己人了。
這倒讓心裏有所隱瞞的我略感愧疚,但就算是愧疚,也不能把讓曾警官扯到這件事情裏太深。因為他畢竟隻是一個凡人。
類似江原老婆那種水平的惡人,都可以輕鬆要了曾警官的命,更不要說城隍廟裏的方丈和江原的。
不久,法醫小隊帶著人來到我們的別墅,隨隊的車上還裝著從江原老婆家裏拉來的兩具屍體,眼下有要多上一具了。
因為老頭的屍體掛的頗高,法醫從老年社區借來一把長梯才勉強將屍體摘了下來。曾警官上前查看了一番,跑回車邊猶豫了半天,沒有開口。
“你想說什麽,想問你什麽,問就好了。”我對他道。
“我做警察也有些年頭了,凶殺案遇到的不算少。可這得多大的仇恨,才會用這麽殘忍的手段殺人?”曾警官說的咬牙切齒,他算是正義感頗強的人,看到這等慘狀的屍體,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正常。
樂樂在一旁插話道:“看過原始部落的紀錄片嗎?”
曾警官一愣,沒明白樂樂話中的意思。
“原始部落會砍下敵對部落俘虜的人頭,然後插在部落外麵。他們這麽做並不是因為恨誰,而是……”
“而是一種警告。”我接著樂樂的話道:“不過這個警告應該是衝著我來的,和你手裏的失蹤案沒什麽關係。”
我雖然推斷大師傅的出現是為了給江原的老婆爭取時間,但是這其中的邏輯關係還是有些牽強。
根據江原老婆的說法,她對江原可以說是恨之入骨。而城隍廟的方丈現在應該和江原本人是有聯係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同一陣營的。如果這樣推測,方丈根本沒有理由去幫助江原的老婆,反倒應該拆她的台才對。
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推斷不清,所以老頭的死我應該想的更直接一點。他死前最後接觸的人是我,又死在我的別墅外麵,判斷是對我的警告最為合理。
法醫小隊快速的收集了周圍證據,將屍體收斂後,拆撤掉了警戒線。
我看他們快要收隊了,便問曾警官道:“我們暫時是不是得搬出去?”
這裏是凶案的現場,根據警方要求進行查封也是情理之中,我剛才也和樂樂找時間商量過了。如果警察要求我們搬走,我們就暫時先住進附近的賓館裏。
曾警官思考了一下卻道:“雖然我的要求有些過分,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正在在別墅裏生活。”
“哦?”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複,太超乎我的意料的。
曾警官立刻說道:“今天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讓我說謝,我也這人也說不出口。總之如果不是你,我肯定已經成了嫌犯的刀下鬼。也因為這樣,我才明白,做出這些事情的人,根本不能稱之為人。在他們眼裏,人命根本不是人命。”
我靜靜的聽曾警官說著,他的話有些為民請命的意思。
“我知道他們肯定不會就此罷手,所以我才想請你們留在這裏。保護小區裏的人,不要讓他們也發生今天我們所看到的事情。”
曾警官半身血紅,還沒來得及換件衣服,他眼睛裏看出了真誠和堅毅,我原本隻考慮到了自己,對什麽大義不以為然,此刻卻被曾警官的話,感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樂樂見我半天不說話,冷言答道:“不用你說,我們也會住在這的,這現在是我家。”
其實樂樂多少也被曾警官的話感染了,無奈樂樂這個人麵對陌生人時總是很矜持冷漠,話雖然不好聽,不過也算是表達出了我們的意思。
曾警官會心:“如果再發生什麽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交代完這句,他便開車帶隊離開了。我想他今夜應該很難休息了吧,興許要忙一個通宵。
回到別墅裏,別墅內倒是沒有發現什麽與死者相關的證據,所以沒有留下警察劇裏常出現的膠帶,我沒有給王月打電話叫她回來,隻是跟樂樂說了一聲後,便回到了房間裏休息去了。
我累了,這幾天來第一次什麽都不想做,隻想躺在穿上睡上一覺,閉上眼睛什麽也不想。
在村裏時,我本以為自己已經接近了真相,江原的目標幾乎脫口欲出。可就在我們追隨江原來到省城後,我才發現自以為十分了解的江原,原來是如此的陌生。
累了就睡吧,我大腦告訴我,再這樣清爽的夜裏,沒有什麽比睡覺更值得做的事情。
我屈服給了欲望,閉上眼睛,很快進入了夢鄉。
身上不知何時蓋上了背子,我睜開一點眼皮。床頭前的台燈開著,床邊一個人影正借著台燈的燈光翻看著一本書。
“月兒,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懶散的翻了一個身,眼睛舍不得睜開道。
王月將書合上,輕聲道:“沒多長時間,你不給我打電話,樂樂還不會打嗎?她都告訴我了。”
“哦。”我隻是嘴裏隨口答應了一聲。
“你不給我打電話,是想繼續和樂樂過二人世界嗎?”突然王月一問。
我眼睛睜開一絲縫隙,看王月的表情帶著她溫柔的笑,知道她隻是想開個玩笑。
我嘴角跟著一撇,當即將王月整個人拉到懷裏,緊緊的抱住:“怎麽?吃醋了?”
“有一點。”王月的聲音聽起來的確是酸酸的:“你沒發覺我們最近相處的時間少了一些嗎?”
的確,這些天我和樂樂相處的時間更多,就算不是和樂樂在一起,也是和阿雪在一起。
王月也在有意無意避開我,而我也在有意無意的避開王月。
然而這並不是因為我變心了或者怎麽樣,而是因為我心裏潛藏的危機感。
越是在城隍廟和江原老婆的事情上查下去,我心裏越是沒底,總擔心會有更加危險的事情發生。
而王月曾經死過時的印象,深深的紮根在我腦海裏,我擔心她再一次發生那樣的事情,特別是在城隍廟前遭遇三眼犬時,這種危機感全麵的爆發了。
“木頭疙瘩。”王月忽然敲了我頭一下,手勁挺大,還是挺疼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阿雪和樂樂她們都打心眼裏喜歡你。”
“.……”我不置可否。
這種問題我沒辦法回答,要說我完全沒有意識到,那絕對是騙人的。
樂樂在我麵前三番四次示愛,對於一個女孩子而言已經做的非常主動的。而阿雪也隱隱的表現出過對我的好看,我能夠感受道。
知道兩人對我的好感是一回事,回應她們是另一回事。
我心裏有王月,身邊也有王月。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該怎麽將自己的愛一分為三,給三個人?
“看你半天不說話,理虧了吧?”王月掙脫我的懷抱,鼓起小嘴佯裝生氣道:“你要是感做,伊阿宋,我就敢做美狄亞。”
她看似說的玩笑話,我卻吞了口唾沫,心裏冷顫了一下。
伊阿宋是希臘神話裏挺著名的一位英雄,不過也是個陳世美一樣的人。最後為了權利要拋棄美狄亞,然而這個美狄亞卻並非秦香蓮。她為了報複伊阿宋,不僅設計殺了伊阿宋的新婚妻子,還將她和伊阿宋生的兩個孩子一同殺掉了。
看我緊張起來,王月這才撲哧一笑:“沒想到你還真懂我的意思,也就是說來笑笑,別當真。”
我的神經就像是一根彈簧繩,在王月這裏一下被拉直,一下有被放鬆,再次被拉直,感覺已經快到崩斷的臨界點了。
王月忽然話題一轉:“樂樂今天情緒不是很好,你知道她是怎麽了嗎?”
我當然知道,也沒有瞞著王月的必要:“她很快就要輪回了,我想她除了身體難受之外,應該也有很多不舍……”
話未說完,我眼睛掃過窗戶,也就是這時我渾身一冷。
那窗戶之外,一個黑影晃晃蕩蕩,我趕忙扭轉床頭的台燈照向窗戶。
燈光映現,那本應該被法醫帶走的屍體,竟悄然又回到了別墅之外,掛在窗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