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聖誕旅行團
“——誒……？邱洋桑……已經要走了嗎？”
眼看著邱洋結束了補習，不等自己開口就直接站起身來的樣子，筒井彩萌一時間愣在那裏，連伸手拉住對方的勇氣都沒有了。
——什麽嘛！明明今天自己還有精心打扮一番，就等著邱洋補習之後、順理成章地邀請自己共度聖誕夜來著……至少，留下來吃個晚飯啊！這樣不解風情地著急要走，算是怎麽回事嘛！那ayae我難不成真就白白多補習了一次嘛！
“嗯……”
扭過頭去回避女孩可憐巴巴的上目線，邱洋心裏暗暗叫苦——不是不解風情，是不敢解風情啊……
剛剛一進門，筒井夫人就一臉促狹笑意著熱情迎接著自己，而一旁的筒井父親背靠著自己、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就差把冷哼的鼻息噴在自己臉上了……
這一對夫婦是這樣的情形，他已經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等到見到筒井本人，看到她少有地化了成熟的妝容，帶了些別樣媚意的樣子，心裏的動搖是更甚了。
“饒了我吧……我可沒辦法分身……”
他心裏暗歎道，若是前兩天賀喜遙香沒向自己發出那樣的邀請，自己倒也是不介意和女孩吃個飯什麽的，算是促進師生感情，可是現在……
“……是有別的約嗎？”
筒井彩萌看他一臉為難的樣子，大抵也猜出了一二，低下了腦袋，語氣逐漸敗犬。
“本來，是想感謝邱洋桑這段時間的照顧，想請邱洋桑吃個飯的。既然邱洋桑另有他事，那就下次吧……”
“……”
看女孩這樣情緒低落的樣子，反倒是他有些於心不忍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應。
說到底，最近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之前kakki醬也是的，莫名其妙地先是說要約會，再追問過去，卻也是支支吾吾著要“感謝照顧”雲雲——哪來的照顧啊……感謝自己任她們這幫小妹妹欺淩還差不多……
還好，與田祐希今天有聖誕的特別廣播工作，否則自己還要想著兩邊都拒絕掉來著。
不知怎麽的，盡管還沒有確立關係，他最近在自己心裏卻已經逐漸有了忠誠的責任意識，這次答應賀喜邀約之前，也提前報備了一聲。
隻不過理所當然地被辱罵了就是了。
“——誒，這個是……”
女孩的目線放低，恰好是平視著他腰際的位置，忽然睜大了眼睛。
從思考中回過神來，邱洋順著女孩的目光看去，有一隻小小的綿羊掛件，吊在自己上衣口袋的外麵。
“這是，我送的手機鏈……”
“……嗯。”
他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這個小羊手機鏈，是筒井送自己的生日禮物。想著今天要來給她補課，今天出門之前，出於基本的禮節就掛上了。
“……是因為邱洋桑跟我說過，我才送的哦？”
筒井的情緒好像一下子高了起來，臉蛋紅紅的。
“……誒？說過什麽？不是我的名字嗎？”
“什麽嘛……”
見邱洋自己反倒忘記了，女孩鼓起臉頰，有幾分不滿地樣子。
“是因為之前閑談的時候有說起吧？說我在華夏那邊的昵稱，是‘咩醬’來著，是小羊的叫聲……”
聽著她學舌著中文的音調，邱洋總覺得有種別樣的反差和可愛。
“所以才送了小羊的掛件呀……不然呢？邱洋桑說的是什麽意思——啊！我知道了！是因為‘洋’這個字，另半麵也是羊吧！”
筒井的小腦瓜轉得很快，很快就領會了過來這樣奇妙的巧合，兩頰的緋紅更甚了幾分。
“……嗯，謝謝ayae醬的禮物，我會一直掛著的。”
聽了女孩的話，邱洋感動是真感動，但是窘迫也是真窘迫——現在的空氣，怎麽看都不像是能拋下女孩，然後去赴另一個女孩的約的樣子。
“……”
兩人一時間沉默下來，氛圍逐漸變得詭異——他看著牆上的掛鍾，再不出發，多半是要遲到了。
“那個……”
“——邱洋桑。”
他正準備申請開溜，眼前的筒井卻是忽然站起了身，捏緊了小拳頭，像是鼓足了勇氣。
“……邱洋桑，一會兒是和誰去吃飯呀？”
……
……
邱洋緊趕慢趕，還是比約定的時間稍稍遲了些抵達約定的地點。視野裏出現那棵已經點亮了燈火的聖誕樹的時候，也一並看見了顯然是一臉不爽的賀喜遙香。
見對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樣子，他放慢了些步子接近，思考著解釋的理由。
走近了些才發覺，賀喜今天穿著一件駝色的大衣，還一改平時的酷哥形象，頭頂了兩支馴鹿角，顯得違和又俏皮。
“……喂，好慢啊你。”
正是盯著看著出神的時候，賀喜像是背後長眼一般，毫無征兆地轉過頭來，一臉惱意地埋怨。
“——這個時候，按劇情不應該是說我也剛到嘛……”
“……你漫畫看多了吧。”
“……”
好像隻有共處一個空間下，歡喜冤家一樣的兩人，就會不自覺地開始拌嘴。
“——算了，先去吃飯吧，肚子都餓扁了。”
雖然獨處並非是什麽第一次的經曆，但賀喜總覺得在這樣的時間點，與眼前的男人獨處格外曖昧了些——仗著自己戴著掩飾身份的口罩，她幹脆從頭至尾都回避著邱洋的目光，隻是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對了，之前你生日沒碰上你，我就送個二合一的吧，聖誕快……”
她正準備把背在手後的禮物遞出去，抬起頭，卻對上了兩道目光——一道是邱洋心虛的眼神閃躲，另一道，則是來自筒井彩萌情緒微妙的注視。
“ayae醬……怎麽會……”
賀喜遙香慌忙把小匣子隱秘地塞回了口袋裏，總有種被人撞破心事的羞恥，紅著臉捂住了頭頂扮可愛的頭飾——真是的！我這個樣子被成員看見了，還怎麽在群裏做大哥嘛！
“——這個我一會兒再和你解釋吧……”
見跟在自己身後的筒井絲毫沒有開口替自己解釋兩句的意思，邱洋也隻能尷尬地打著圓場。
“我們先去吃飯的地方、我再和kakki醬你慢慢解釋吧，現在在這兒站著實在太招搖了……”
這話倒是不假，聖夜的大街上，大多是一對對恩愛的情侶，哪有像自己這樣，帶著個女孩麵前又站了個女孩對峙著的？不知道的，該以為是當街抓奸呢……
賀喜遙香環顧四周一圈，心裏也有點發虛——要是注目度再高上去，被認出來可就是大事了。無奈，她也隻能恨恨地剜了邱洋一眼，沒好氣地甩下一句。
“——跟我來！”
反正，之前在ayae家裏也已經失態過一次了，她索性破罐破摔起來，一個人在前麵生著悶氣噠噠噠走著，留下邱洋和筒井苦笑著對視一眼，也隻能低頭跟上。
……
……
“……所以，就大概是這樣的情況，反正你倆都是想請我吃飯感謝我，不如就合一頓吧，還給你們省錢了……”
明明是四個人坐的圓桌，偏偏筒井和賀喜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邊，在這樣左右為難的空氣下，他哪還有享受美食的心情，隻能先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盡可能裝著傻。
——你不是說不是約會，是要請我吃飯嗎，那正好，請我吃飯的還有一個，想不到吧？
其實現在這個局麵他真是沒轍，說自己是單身也沒錯，可似乎也總該收斂著些。但麵對這些小姑娘的追問，自己總不能直說，“我下個女朋友多半是你們前輩了，你們來晚了下次請早”吧？
“……”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賀喜遙香滿意，可也的確是她自己別扭了一下，被邱洋抓到了話柄。半是生渣男氣、半是生自己氣，她也隻能在牛排上泄憤，嘎吱嘎吱的聲音讓邱洋聽了心裏直發毛。
一旁的筒井也是撇了自己一眼之後，就不再言語了——這家夥，一聽說自己是和賀喜有約，上一秒還溫溫柔柔的，下一秒立馬翻臉不認人，大抵也摻雜了“你敢對我同期下手”的憤懣。
“——那個……’”
他多少也有些內疚，好端端的聖誕，因為自己的緣故搞得氣氛這麽僵，總也得拋些話題吧。
“你們紅白……唱什麽歌……？”
憋了半天，他也隻能想到這個沒有營養的話題。
一左一右兩個女孩一人瞟了自己一眼，再交換了個眼神，竟是異口同聲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什麽嘛。”
邱洋一陣吃癟，心想你們剛剛還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欺負我的時候，倒又姐妹情深默契非常了。
不過，他心下也清楚，現在沉默的局麵，倒不是女孩間真的生了隔閡，多半是自己這個多餘的人在場，才讓她們沒有溝通的空間吧？——這種感覺，上次在筒井家裏自己就有覺察了。
不管是賀喜的邀約被筒井知道了、還是筒井莫名其妙跟隨著自己過來，對另一個女孩來說，都是意料之外的情報，是應該回避著自己好好聊聊的。
聊完之後，誤會解除，哪怕是一起針對自己，氣氛也總比現在的一潭死水要好些。
“——我先失陪一下，出去打個電話。”
這樣想著，邱洋頂著兩個女孩疑惑的目光，識趣地離席。
站在餐廳門口，盡管打電話隻是一個借口，他還是下意識摸出了手機。
“嗡嗡……”
好巧不巧地，恰好有電話打進來。看到來電人名字的時候，他已經隱約有了不祥的預感。
“……喂、祐希？你廣播結束了嗎？”
“嗯，剛剛結束。邱洋老師，現在在哪兒呢？”
與田祐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廣播節目需要不停地說話，還是挺辛苦的。
“我和kakki在吃飯呀、快吃完了已經。”
邱洋假裝是隨口提起，自己這邊的局已經快結束了，生怕與田突然來一句“恰好我也還沒吃飯，加我一個”。
“這樣啊……”
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稍稍低落了下去，盡管有些心疼，但邱洋還是長舒了一口氣，心想著下次再帶她去吃好吃的補償女孩吧。
“……你們現在在哪呢？”
“在淺草啊，怎麽了？”
“淺草……離赤阪也不遠啊……”
聽與田祐希的喃喃自語，邱洋知道，今天這聖誕劫算是躲不過了。
“那，你發個地址給我，我來找你們叭！一會兒吃完了飯，一起出去走走。”
他心裏也清楚，與田堅持在疲勞的工作之後，還要趕過來的原因，多半也是不放心自己和賀喜的獨處。
——她哪裏知道，自己這兒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不能更安全了……
“行的，那一會兒見……”
話說到這個份上，自己總也不能攔著她來。
“——等等，還有個事。”
“嗯？”
“為了不讓後輩們誤會，我再帶一個人來……正好是今天做節目的嘉賓。”
“行啊……這樣也保險些。”
邱洋再一次在心裏暗暗佩服與田的謹慎——大概，也是自己以前太不靠譜了，才會讓她這樣小心吧……
“不過，是大家都認識的人嗎？不然一起玩也有些尷尬的。”
“都認識的啦……是……”
那頭的聲音忽然嘈雜了起來，緊接著，換了一個女孩的聲音響起，帶著些促狹的調侃。
“——喂，邱洋，是我。”
“……堀、堀桑？”
他一下子就聽出來了，居然，是久未謀麵的堀未央奈。
“喂，這才幾個月不見，就變那麽生分了啊？”
聽猴莉調侃的語氣，顯然是已經猜出了自己和與田的曖昧關係。
“嘖嘖嘖……果然是有了新人忘舊人……”
“hori桑！你在說什麽嘛……！”
聽著背景裏的與田祐希和堀未央奈笑鬧著，邱洋已經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著了……
——如果說，在聖誕夜的街頭，一個男孩帶著兩個女孩子，還可以解釋為是女孩害羞帶了閨蜜的話……那一個帶四個，算是什麽？
“……就當我是導遊吧。”
在他腦海中浮現出的畫麵，怎麽想怎麽滑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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