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清算
“——我真的沒關係的，kakki醬，你回去休息吧……”
“——我不，我就在這裏陪著你就好了，畢竟、畢竟……”
“畢竟”了好久，女孩才紅著臉擠出一句。
“……畢竟你是我小弟嘛，不能丟下你不管……”
“……”
邱洋有些頭疼，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了，因為要等待即將到來的警察和明石家秋刀魚，他還不能休息。他不睡倒是無所謂，畢竟剛剛已經“睡”了這麽久了，可賀喜遙香的臉上早已泛起倦意。
他看著有些歉疚，想讓賀喜早些回去，她卻說什麽都不樂意。
其實在西野七瀨的離去後，盡管賀喜遙香從門外回來的時候，臉上掛著和之前別無兩樣的微笑，和他談話的氣氛也絲毫沒有改變，仿佛娜娜賽從來沒有來過一樣。可是，偶然還是會沉默下來的空氣，和她看向自己時的複雜眼神，還是不斷提醒著他剛剛發生的一切。
——畢竟，西野七瀨是當著她的麵……在她的認知裏，應該是不知道自己和西野的複雜關係的，有動搖也是正常的吧。
看著賀喜遙香盯著牆角雙目放空的樣子，多半也是在回想剛剛的畫麵，他便出聲解釋道。
“那個，剛才……”
“——大人的吻，是這樣的嗎……？”
賀喜遙香摸著自己的嘴唇，好像在自言自語的樣子，隻是，邱洋沒有聽真切。
“……誒？”
“……不，沒什麽……”
“——邱洋桑，我們是警察。”
正準備繼續解釋的話語，門口忽然傳來了他人的聲音。
“……請進。”
門打開的同時，呼啦啦進來一大批人，有穿著製服的警察，也有富士電視台那邊的熟麵孔，還有……
“——秋刀魚桑，勞煩您也過來了……”
看到明石家秋刀魚身影的瞬間?他局促地直了直身子?連同賀喜遙香也緊張地站起了身。
“不用，你身體要緊。”
秋刀魚輕輕壓了壓手掌?示意不必多禮。這時候的他?並不是尋常那副總是笑得一臉褶子的樣子，麵容嚴峻?而顯得有些可怖——畢竟是在他的休息室門口發生的案情，又是自己正準備拉攏的年輕人?他當然格外上心。
——不過?那邊那個小姑娘是……
隻是一個無言的眼神輕輕掃了一眼，剛剛邱洋怎麽都說不動的賀喜遙香，就感受到了如山的壓力，低頭收拾起了隨身物品?慌張地向邱洋告別。
“那?我先失禮了——邱洋哥，明天見。”
“……”
看著賀喜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邱洋才輕咳了一聲，欲蓋彌彰地解釋了一句。
“那個，秋刀魚桑剛剛在番組上見過的?乃木阪46的賀喜遙香，是我朋友的妹妹……”
“這樣啊。”
麵對他的解釋?明石家秋刀魚也隻是心領神會地回應——把節目上西野七瀨、還有這個叫什麽遙香的女孩的表現都看在眼裏，他還不清楚嗎？畢竟?誰沒有年少風流過呢。
“……”
麵對顯然是誤會了的大前輩，邱洋也識趣地沒有再多嘴。
“——那麽?我就言簡意賅了。”
一旁拿著記錄簿的警察開口。
“凶手已經認罪了?是一同參加節目的?居石和樹桑。”
……
……
“——可惡……”
被關在觀察室裏，居石和樹懊悔地錘了一下桌子。
“——居石桑，請注意你的言行！”
理所應當的，受到了看守的警告。
“……”
他要緊了牙關，感到恨意正在胸腔裏逐漸發酵。
——都怪那個瀉藥，天知道居然見效得這麽快？還有該死的邱洋，自己本來隻是想讓他出出糗，沒想到他也太弱了吧，居然瀉藥就能讓他昏迷？
結果，動機和動作都被大家看在眼裏的自己，很快就成了頭號懷疑對象，被帶到了這裏。
……
結束收錄的時候，節目上的那一幕，讓他正是滿腔妒忌無處宣泄，連特地帶來的甘蔗汁都無心去分給大家了。
恰好就是在這個時候，靠近休息室門口的桌子上，出現了一瓶，標有“乳果糖”的液體。
“……”
醫學院的他很快意識到了，報複的手段來了——乳果糖是無害甜味的瀉藥，用這個混在飲料裏，讓邱洋出個糗。畢竟隻是腹瀉而已，也不會想到自己頭上，這也是合法限度內所能做的、最自然的報複了。
他四下張望了一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他便飛速倒了一杯甘蔗汁，往裏悄悄兌入了粘稠透明的糖漿。
“……讓你碰我的kakki醬！”
他一邊恨恨地想，一邊把恨不得半杯糖漿傾倒進去。
……
“——居石和樹，是你吧？”
眼前突然出現的，拿著檔案本的警察，將他從回憶中扯回。
“是我、是我……”
他立刻收斂起剛剛因為悔恨、嫉妒、恨意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表情，換上了一臉堆笑。
“是你就行，說吧，都做了哪些事？”
“我我我……我一時糊塗，給邱洋桑下了藥。”
“……哦？”
對方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樣配合，挑了挑眉毛。
“繼續說下去，怎麽下的？”
“……我帶了甘蔗汁，然後，就兌在甘蔗汁裏遞給的邱洋桑。”
居石和樹一副非常抱歉的神情，懊悔地捂著臉，好像是要留下悔恨淚水的樣子。
“真的非常抱歉，我一時糊塗，給大家帶來了這麽多不必要的麻煩……”
“……確認都吻合嗎？”
對方聽完了他的陳述，向他看不見的，觀察室外的同事確認著他的供認與現實情況是否有差異。
“……明白了。”
看見眼前的警察表情鬆弛了下來，居石和樹已經開始了暗笑。
——果然，區區下個瀉藥，隻要自己配合認罪，再加上自己東大生的名頭博取同情，最後再向邱洋本人服個軟請求原諒，這事兒可不就結束了嘛！計劃通！
“——感謝您的配合……”
負責詢問的警察站起身，表情甚至有些感到無聊的意味。
——聽說這次的犯人是東大生，他原以為自己麵對的、是刑偵劇裏常見的高智商犯罪，本來還如臨大敵來著，沒想到這麽順利。
“……那麽，因為您得配合情況良好，在宣判的時候我們會為您申請少判幾年的。”
“謝謝……誒？！！”
居石和樹一愣，少判幾年？下個瀉藥，不就是惡作劇級別嗎，判這麽重？？
“……有什麽問題嗎？”
“你剛剛說多判幾年……是什麽意思？”
“嗯？”
警察好像是被這後知後覺的問詢逗樂了，哪有人都自首得一清二楚了，才問自己被判什麽罪的——自己幹了什麽自己不清楚嗎？
“……企圖謀殺罪啊。”
他語氣輕鬆，居石和樹卻感到天旋地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