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搖錢樹和橄欖枝
“——邱洋桑，你可真是時常會給我們驚喜呢……”
從江戶川回來的第二天，意料之中的，邱洋收到了神宮寺仁約談的邀請——跟著米津玄師他們胡鬧出了這麽大的陣仗，想想也知道，這次多半是又有什麽“好事”找上門了。
意外的，神宮寺一見到他就眉開眼笑了起來。
“——你知道，我們想要同時請到他們三個人有多難嗎？這下可好，來了一波免費的熱度，還順便宣傳了新曲，如此精妙的營銷，要不是你還在上學，我們上峰都想把你挖到索尼來做運營了。”
他說的，自然是他們那個胡鬧的“樂隊”，那場表演，各個角度的視頻都已經在網上轉瘋了。
“——神仙合作！跪求來一次官方現場啊嗚嗚嗚……”
“——樓上的別想了，這一台子人也太貴了，你敢信、最便宜的應該是這個怪物新人邱洋嗎？”
“——我不管嗚嗚嗚，能不能官方發一曲這個樂隊的單曲啊……”
“……”
下麵的評論，都是溢美之詞，甚至還有說邱洋在一眾音樂人中當主唱，竟也不算特別落下風的。
“……過分了啊、這就是粉絲濾鏡嗎……”
看到的時候，邱洋直搖頭，恨不得把這招黑的評論屏蔽了。
如果說這番胡鬧引起的話題是意料之中，而神宮寺所說的，“宣傳了單曲”，則是意料之外的收獲。
“——話說，那段去江戶川邊的彈唱，是邱洋桑的擺拍嗎？這麽晚了怎麽會一個人到河邊練習彈唱？”
“啊啊…那個是……”
神宮寺的問題，讓邱洋再次心有餘悸起來，隻能支支吾吾著回答。
——他的確沒想到，自己在湖邊給與田祐希的單獨表演，竟然會被好事的路人拍下，還上傳到網絡上。
好在是光線昏暗、加上與田祐希身材嬌小，在視頻裏沒有入鏡，否則，可是了不得的緋聞事件。
想起與田祐希，他的嘴角仿佛還留著少女唇膏的清甜，心下又是不能抑製地起了些漣漪，緊接著是頭疼了起來。
“真是的……明明我是說清楚了啊……”
昨晚送完與田祐希回家，已經是深夜了。到家的時候，橋本奈奈未似乎是回來過了一趟，桌上留了張紙條。
“——幫你丟了下垃圾，我先回去睡了，明天見。”
“真是的……為什麽不短訊聯係啊。而且，來都來了就住下好了……”
盡管對橋本奈奈未有些反常的舉動感到有些奇怪，不過，明天就是約定好的、健太君婚禮的日子，考慮到這兩天娜娜敏曾說過，她會有些忙於家裏的事，邱洋也就打消了疑慮。
雖然，娜娜敏曾說過不要他幫忙，邱洋還是決定，要不明天上午去娜娜敏家裏看看，為小叔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邱洋桑、邱洋桑？你有在聽嗎？”
神宮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走神了。
“啊？什麽……？”
“真是的……怎麽感覺邱洋桑也開始行為古怪了起來……明明之前還不是這樣的、你們天才都是這樣的嗎？”
其實是挺不尊重的舉動，但神宮寺仁也不惱，笑眯眯的，好像是看著搖錢樹一樣地看著邱洋。肉麻的語氣，讓他身上有些發寒。
“……行了別奉承了，剛剛想說什麽？”
“——想說的是，那個偷拍視頻，引起了幾乎和那個樂隊持平的熱度，下麵不少評論都在猜測是不是你要發新單曲了。”
神宮寺點開平板上的評論，隨便劃了幾下給邱洋看。
“你看，甚至還有跑到索尼官方發售s6的推特下麵，去評論懇求給你出單曲的，甚至驚動了別的部門的主管……邱洋桑的人氣、真是了不得啊……”
“……”
邱洋也是無語，這樣下去，會不會給自己招黑啊……
“得益於這一波的熱度，邱洋桑正在上映的電影，票房也有了小小的高峰，補足了後勁，也算是意外之喜——所以，我們之後會再安排邱洋桑唱一遍米津桑的主題曲，作為宣傳的特典。”
“而且蹭著現成的熱度，我們也會加急單曲的發行，爭取能續上電影下檔的話題度。音番什麽的，也會提上日程。”
“——總之、邱洋桑，你又要忙碌起來了。”
“……嗯。”
這一番忙碌，也是在邱洋意料之中——畢竟自己的合約已經過半，不趁著這個機會、繼續壓榨自己現成的人氣和剩餘價值，才不像是商業公司的作風。
隻是可惜了、自己的假期。
“——之後一周的日程表，會和你在線聯係的。”
聽神宮寺講完這些話，邱洋也心生倦意，隻想著趕緊溜走。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
“還有什麽事……？”
“難得約到邱洋桑來公司，肯定不隻是聽我講日程安排而已。”
神宮寺吊詭的笑容，總讓他感到不太舒服。
“——今野總監，在隔壁的會談室等你。”
……
……
“——失禮了……誒？”
忐忑地推開門，邱洋意外地發現，不是他想象之中恐怖的雙人對談。
“西野桑、白石桑、還有……西野桑。”
相熟的三人，不知怎麽的都坐在會議桌旁邊，今野義雄坐在主座，比他想象之中要稍和藹些。
“——邱洋桑，久仰大名。”
今野站起身來微微欠身，倒是顯得謙恭，隻是每一句話都像是有著別樣的弦外之音。
“表情不要這麽可怖嘛，輕鬆一些，在座的大家應該都是相熟的人吧？”
被點破了心事，邱洋反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紅了臉。點頭和三位前輩示意，他在西野七瀨身旁落座。
“——今天召集大家過來呢，這三位都是事先我們已經告知過的了，主要是為了一個特別企劃的事情。”
邱洋心說，得，又隻有我一個人什麽也不知道。
“具體的番組呢，我想大家都在熟悉不過了，是《乃木阪工事中》。”
“咳咳……”
驚訝之下，邱洋嗆得連聲咳嗽——其實這個節目，之前有寫在他的日程安排中，當時他正是因為這個番組摔門而去。
不過事後想想，和樹前輩當時也上過一次，情形也沒有那麽惡劣吧？
結果現在他才知道，想不到，是這樣的大陣勢。
抬頭瞥了一眼反應激烈的邱洋，今野義雄自顧自地繼續說著。
“總之呢，是一個畢業前輩回歸的s節目，各位也知道的，堀未央奈桑和齋藤飛鳥桑先後畢業，對於團隊來說是急需曝光度的換血期——所以才需要各位的幫助。”
這話倒是不假。而且，這兩個人的畢業，至少有一個跟他邱洋有說不明道不白的關係，旁人可能不知道，現在這個房間裏坐著的大家可都心知肚明。
——負罪感的作用下，拒絕和異議的話，邱洋也說不出口。
“節目的內容，是乃木阪知識的問答，想必各位都是很有把握的——當然台本我們這裏也都有準備，不用擔心。”
說這話的時候，今野義雄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投向邱洋這邊，直看得他心虛——兩位畢業成員自是不用說，西野和樹也是乃木阪鐵血大飯，隻有自己顯得有些濫竽充數。
“其實本來隻打算邀請白石麻衣桑和西野七瀨桑的，想不到西野和樹桑在夫人收到邀請之後，自告奮勇地要來參加——請允許我代表團隊運營，向您致謝。”
這種級別的熱度，來小偶像團體的綜藝小打小鬧，甚至還不收出場費，自然是值得折腰致謝。
“——今野桑說笑了，乃木阪也是我一直注視著成長的團體，舉手之勞罷了。”
西野和樹麵對今野義雄的鞠躬，隨意地擺了擺手，直看得邱洋有些莫名地羨慕——聽娜娜敏說，曾經和樹前輩也遭受過今野的製裁，隻是如今，看起來是物是人非了。
——那將來，我邱洋是不是也可以……
正是在胡思亂想地意淫著，今野義雄忽然側過頭來直視著他。
“——所以為了均衡，在征求了西野桑的意見之後，我們邀請了算是西野桑‘半個戀人’的邱洋桑。”
“……”
今野開著這般沒輕沒重的玩笑，看西野七瀨神色自若的樣子，顯然也是經過她同意的。看邱洋神色凝重，他也解釋了一番。
“——別誤會，我指的是二位現象級的電影共演。這一次畢業後的特輯，此前並沒有先例，一定會反響重大，也可以有助於二位的票房。”
“反正還不是你們賺錢……”
這樣腹誹著，不過幾個前輩都允諾下來，他也還真沒有了拒絕的餘地——隻是，西野七瀨頻繁的主動出擊，總讓他心下不安、同時，又多了一個需要提前告知娜娜敏的事項。
公務的場合不比私下，盡管四人私下都是好友，這時候也沒有開玩笑的餘裕，都是神情嚴肅著——否則，白石麻衣肯定要跳臉辱罵他的軟弱了。
不過或許，她也覺得這樣捆綁的出席，能為團隊帶來更多吧。
……
“——那就謝謝各位了。”
講完正事，今野義雄站起身來，標準地鞠了一躬，為幾人打開了會議室的門。
西野和樹三人先後走出了門，邱洋站在最後，正準備叫住西野七瀨，問問她的想法。
“——邱洋桑，留步。”
才伸出了手，今野義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西野七瀨回過頭，張了張嘴好像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還是微微欠了欠身，轉身離開了。背景裏，是白石麻衣刀子般的眼神。
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邱洋也自知錯失了提問的良機，無奈地歎了口氣。
“——請坐，邱洋桑，再耽誤你幾分鍾可以嗎？”
看著今野義雄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他忽然也沒有剛才的緊張感了。從門口折回來的路上，邱洋也在飛速思考著——由今野義雄來聯係他的事情，多半是和乃木阪相關的。
能有什麽事？娜娜敏的事不歸他管；阿蘇卡那邊自己清清白白；娜娜賽的事他要是樂意幫自己解決，他還求之不得呢……
最多，也就是與田祐希的衝動行為，帶來的嚴重後果。實在不行，自己就擔下罪責、加倍打工唄？反正現在他有了一定的名聲，總覺得隱隱有了作為獨立的索尼藝人，和乃木阪的運營叫板的資格。
“……請講。”
“邱洋桑，和我們乃木阪之間，一直有著很好的合作關係呢。”
“……今野桑，有話就直說吧。”
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
“好……”
今野義雄好像是被他如臨大敵的樣子逗樂了，輕笑了一聲。
“放輕鬆，不是你想的那樣。”
像是看穿了邱洋的心事，他盡力控製著表情的輕鬆，今天，他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由於邱洋桑在各個方麵所帶來的巨大影響力，遠遠超過了我們的預期，而且，我們也看到了隱藏在現有成就背後的無窮潛力……”
話說到這裏，邱洋已經隱約有了預感，準備好了接下來的說辭。
“所以今天，我是代替我背後的公司向你投來橄欖枝的。”
“——邱洋桑，你願不願意，和我們索尼音樂建立長期的合作關係？”
“——請容我拒絕。”
兩句話，幾乎是同時出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