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7 藥姑
“少俠穀主,剛剛多有失禮,還望您不要計較,請進幔內說話。”野牛精的夫人很是客氣地向紅幔外麵的乞兒道。
乞兒站起身來,把金絲收回,放回白玉盤中,正準備掀開紅幔進去,卻被剛走來的小蝶從裏麵先掀開了。
“穀主先生,娘娘請您進去敘話。”小蝶支著紅幔,好讓乞兒進去。
乞兒走了進去,來到床邊。
“少俠穀主適才實在是有失禮儀,怠慢了您,還請您不要怪罪。”躺在床上的女子在丈夫的扶持下坐起了身子,慘白的臉上滿是歉意,勉強地向乞兒行了個萬福。
乞兒還禮道:“夫人言過了,在下才不過是一個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子。”
“唉,少俠穀主不要這麽說,俗話說有誌者不在年高,少俠穀主這般年輕,就有如此高深的醫術,將來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的。”野牛精代夫人回答道。
接下來,這野牛精的夫人便不再拐彎抹角了,直接問起了乞兒是否到過玄寒山,見到過自己的母親。
乞兒便將那日去玄寒山的經曆講述給了夫婦二人聽,除了九尾赤狐借用自己體內的火鳳靈體,其餘的基本上都沒做隱瞞。
聽到最後,自己母親被九尾赤狐救出之後,野牛精的夫人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緊繃的心弦也放鬆了許多,半年以來心中沉積的鬱結,一下子打開,就連慘白的麵色都有所好轉地出現了幾分血色。
“實不相瞞,那九尾赤狐與妾身的母親其實是一對同胞姐妹,隻不過她們二人向來性格不合,早些年就不相互來往了,沒想到在危急時刻,姨媽她還能念及姐妹之情,挺身而出,救我母親.……”她的雙眼泛著感動的淚花。
有關於九尾赤狐和九尾雪狐,兩姐妹之間的故事,世間也有所流傳,乞兒也自出了玄寒山之後聽人談起過。
當年九尾赤狐為了阻止九尾雪狐婚配凡人,不惜用決裂姐妹之情的話來要挾勸阻,可是到最後都沒能阻止的了。
九尾赤狐一怒之下,回到火焰山中,再也沒出來過一次,直到魔教抓捕九尾雪狐的那天夜晚。
“對了,當晚還有一個年輕男子,他奮不顧身地與魔教教宗拚鬥,他好像也叫九尾雪狐母親!”乞兒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還有這麽一個環節,便脫口而出道。
“那正是妾身的龍鳳胎的哥哥,他沒事吧……”野牛精夫人的心又緊提了一下子,忙向乞兒問道。
“令兄沒事,也被九尾赤狐尊駕所救。”乞兒回憶道。
……
一番講述之後,乞兒從野牛精夫人口中得知,九尾雪狐當年因為修煉功法時不小心損傷了經脈,受傷嚴重,一下子回到了原形,那時的她並不在玄寒山,而是在一座靠近人世的山中,被一位落魄的年輕書生遇到,把她帶回家中救活了過來。
年輕的書生父母幾年前相繼離世,孤身一人居住在山野之中,為人老實善良,救活白狐之後,便將它放生了。
可是誰曾想,沒過幾天便有一位年輕貌美的白衣女子上他家來,向他說了那日救的白狐正是自己。
還以為書生聽到自己是狐妖後,會嚇得逃跑,然而他並沒有表現出害怕,隻是癡癡地望著自己.……
自此以後,這一人一妖便成了親,生下了一對龍鳳胎兒女,那書生複姓慕容,為了紀念這段奇遇姻緣,便給兒子起名為慕容奇,給女兒起名為慕容緣,加在一起正是“奇緣”二字。
或許是觸動了人妖不能結合的天道,在這對兒女生下的幾天後,他們便遭受到了天譴,一道雷電正好劈中了他們的房屋,書生一下子被雷電劈死,而白狐女因為身上具有靈力的原因,隻是受了傷,一對兒女在她身體的護佑下也幸存了下來。
聽似一段簡短的故事,倒也從中聽出了無限淒美。
乞兒聽完後,不由的發出一聲歎息:“天公不作美,人與妖之間雖然殊途,但隻要是兩者真情相待,又何必大發雷霆地將其拆散呢!”
接下來就閑話少敘了,既然已經找到病根,那解決病症就好辦了。
久期鬱結之症,不是一副湯藥就能治好的,乞兒想,既然這慕容緣已經得知了自己母親和同胞兄長都安然無恙,那麽隻需要為她開一些建委疏經活脈、健胃消脾的藥,將她虛弱的身子調整過來就可以。
“夫人心中之患已得安寧,身體之病就很好治愈了。”乞兒道。
野牛精和夫人慕容緣,以及侍女小蝶,三人臉上都浮現出了久違的笑容。
“好好好,少俠穀主,你先在此處開藥方,我這就命人把藥姑放了。”野牛精哈哈一笑,這是他這半年多以來,笑的最開心的一次,也是最燦爛的一次。
由於慕容緣繼承了父親書生的喜好,平日裏也喜歡書寫作畫,頗具雅興,在這居室之內,存放著文房用具,寫藥方,不用四處尋找筆墨紙硯,侍女小蝶知道它們放在了哪裏,就直接取了出來。
寫完藥方之後,乞兒將其交給小蝶,辭過了慕容緣後,便自己一個人走了出來。
走出了紅幔,繞過了畫屏,來到了宮殿的正堂,乞兒驚奇地看到,站在門口等待自己的不是身穿一身白衫的沈若雪,而是一位身穿淡綠色長衫的少女,這少女看著年紀十六七歲,和自己相仿,長相很是漂亮,氣質恬靜而又沉穩。
“你出來了?魔雲夫人的病,你治好了?”少女先開口問道。
她的話氣平淡如水,卻又如溪水流淌般動聽。
“請問你是誰?.……沈若雪呢?”乞兒向少女問道。
“沈若雪……這是你給她取的名字嗎?挺好聽的。”少女也沒有立時回答他的問題,仍是淡淡地道。
乞兒望著她又怔了片刻,突然驚訝的語氣似問非問地道:“你就是是.……藥姑……”
“是,我就是藥姑。”
少女不但語氣平淡如水,就連麵容也看不出絲毫情緒的波動,但即使如此,她的容貌依舊看起來還是那樣的清新脫俗,美的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