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6 九尾雪狐之女
野牛精的夫人默然而笑,將他的手悄悄地放在枕邊,然後從小蝶手中接過來剛從床腿上解下的金絲,係在了丈夫手腕上。
野牛精向夫人瞧了一瞧,一開始並不解其意,眼神顯然有些茫然。
“這是……”
他剛一開口,就被夫人止住了,向他做了一個禁語的手勢,然後目光又向幔外望了一望重新回到他的臉上。
野牛精瞬時了解了其意,咧開了嘴,笑了笑,輕聲地道:“好,就再試他一試。”
待金絲係在野牛精的手腕上之後,這主仆三人又相視一笑,而後由小蝶向幔外的少年穀主喊道:“穀主先生,係好了,請您再診一次。”
話音傳來,乞兒又將金絲繃緊,搭食指於上,感受起上麵傳來的輕微的波動。
少時之後,乞兒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笑意,心中道:原來這老牛還在試探與我,竟將金絲係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脈搏平穩,而且強勁有力,靈息則是水之屬性,身體嘛,很是強壯,沒有多大病象,隻不過是有些脾虛,休息幾日就好!”乞兒笑了一聲,隨後朗聲道,“大王,還用再試上一試嗎?”
隔著紅幔,向外傳來了野牛精爽朗的笑聲:“哈哈,看來少俠穀主果真精通這懸絲診脈之奇術啊,怪我多心,不必再試了,不必了,就請穀主即刻為我夫人診脈吧。”
這老牛修煉的是水係靈力,近日來為其臥病在床的愛人操勞擔心,又因那‘足下之症’困擾,所以導致了脾虛症狀,這些竟然都被幔外年紀輕輕的百草穀穀主通過一根細如頭發的金絲給診斷出來了。
這少年果真有些本領,野牛精心中對乞兒的敬意又增加了幾分。
金絲的另一端一鬆一緊,顯然是那老牛解了下來,然後又係上了。這次不會再試探了吧,乞兒心想。
“穀主先生,請您為我家娘娘號脈吧!”小蝶清脆的喊聲傳到幔外。
乞兒便重複起了‘懸絲診脈’的動作,左手握住金絲捆,右手搭在繃直的金絲上,通過上麵的細微傳導,為野牛精的愛人診斷起來。
金絲不但可以傳導病人脈搏的頻率,而且還能探知對方的靈力屬性,在乞兒平心靜氣的診斷之下,發現,這病人的靈力屬水性,而且是極寒之類,通過金絲都能傳來一股寒意,而從脈象上來看,病人脈搏十分之不穩定,斷斷續續,毫無規律,弱時似無,強時極強。
號完了脈象,乞兒便開口向紅幔內問詢道:“夫人可有胸悶氣短的症狀,而且隻是在夜間咳嗽?”
“我家娘娘說了,有的。”小蝶代為轉達道。
乞兒手指搭在金絲上猶未放下,又細細感探了一番,沉吟片刻後道:“恕我直言,夫人此乃氣血鬱結之症,乃是相思所致,依在下判斷,應有半年之餘……”
誰知,乞兒的話還未說完,裏麵的老牛精便起了怒火,吼聲道:“賤人,我對你這麽好,你竟敢背著我另有相思,簡直是氣煞我也!”
隔著紅幔,乞兒隻見野牛精站直了龐大的身軀,正向臥病在床的夫人發怒。
他的夫人立時就哭了,趴在床上,扯住了他的衣角,嘶聲地解釋喊道:“大王冤枉了奴家,我對大王一直是忠心耿耿,絕無他人……”
野牛精哼的一聲,哪裏聽的進去,大手一揮,將她抓住自己衣角的手,一下子揮開,氣憤不減地道:“對我忠心耿耿?絕無他人?那你為何會得這相思之病?”
趴在床上的夫人,好像是無法回答,隻能發出陣陣哽咽,身在一旁的小蝶也哭了,忙跪身下來,向野牛精保證,說自己跟著娘娘身邊,甚至是寸步不離,絕對沒見過娘娘與他人相會過一次。
麵對著哭泣的主仆二人,野牛精隻是冷哼不止,並未采取什麽措施,也沒有再向她們說話。
乞兒聽著,野牛精夫人的哭聲悲痛,實乃發自內心,情感至真所致,於心不忍便向幔內解釋道:“大王且先不要怪罪夫人,在下記得這相思之病並不僅僅發生在相戀的兩人身上,若是思念至親,久久不得見麵,為其牽掛,也可得此病。”
聽到乞兒晚來的解釋,野牛精並沒有怪罪他說的遲了,而是略帶疑惑地向乞兒問道:“少俠穀主,此話可是真的?”
雖然隔著一層紅幔,內外兩麵看不清對方的具體動作,但是乞兒還是習慣性地點了點頭道:“大王放心,在下說的確有其事。”略作沉吟,接著又道:“夫人在洞中什麽情況,我想大王比任何人都了解,剛剛我聽夫人之言,字字發自肺腑,想必大王是真的冤枉了好人。”
野牛精被乞兒施展出的高超醫術所折服,所以對乞兒本人也很尊重,並沒有將他當做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來看待,聽到乞兒如此一說,又回過神來回憶了一下在洞中與愛人相處的日子,心中的怒火頓時消減了三分。
“哎呀,我怎麽這麽糊塗,忘記了那件事!”也不知道這老牛想起了什麽,似是懊悔之極地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道,“美人,原諒本人錯怪了你!”
說話之間,野牛精便趴到了床頭,摟住了夫人,請求她的原諒。
而他夫人卻未多說什麽,一把抱住了他,痛哭失聲:“大王.……”
在紅幔之外的乞兒,自然瞧不真切裏麵感人的一幕,心中也不大為所動,隻是好奇,這老牛精到底想起了何事,竟能令一場來時若狂風驟雨的誤會,瞬間化解的無影無蹤了。
到底是何事?乞兒不能問,隻能等待他們主仆三人之中有人解惑。
果不其然,在安撫下愛人之後,野牛精便隔著紅幔向乞兒解釋道:“少俠穀主有所不知,在半年之前,我聽人說,我夫人的母親被魔教之人抓住了,生死未卜,此消息也傳到了夫人耳中,唉……”
他長歎了一聲,接著自責地說道:“我竟然因一時的繁忙,忘記了追尋嶽母大人的下落,害的夫人為此掛念,積累正疾,我這個做女婿和丈夫的可真不合格啊!”
“魔教!”
一提起魔教抓人,乞兒便想起了那日和白明雪與劉鐵牛三人,去玄寒山尋找寒苦雙葉草的情景,那天晚上,魔教之人正利用八卦封妖陣逮捕了九尾雪狐,欲要取走她的本命血丹。
“極寒靈力,世上並不多見,夫人莫非和玄寒山有關係?”乞兒剛剛為野牛精夫人號脈時,感受到的靈力正極寒屬性,出於推敲,他便脫口而出地向紅幔內問去。
他這一問不要緊,立馬引得野牛精夫人的緊張情緒,隻聽她聲音顫抖地向幔外問道:“莫非,少俠穀主去過玄寒山,見到過家母?”
什麽?這臥病不起的女子竟然是九尾雪狐的女兒!乞兒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