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9 如此服侍
吃完了野兔肉,滅了篝火,就該到休息的時候了。
沈若雪本來說是要侍奉乞兒就寢的,可是乞兒死活都不同意,更何況小木屋中僅有一張木床,而且小的可憐,於是乞兒便與蕭方商議,說讓沈若雪自己一人在屋中,而他二人在外麵隨便找個地方就可以休息。
蕭方聽了乞兒建議後,沒做任何回答,直接提著劍就走出了木屋。
而在乞兒剛轉身抬步之時,突然眼前一白,沈若雪已經搶先他一步躍出了門。
“穀主仁義,老穀主果然慧眼識人!”她很是感動,站在門外,恭謹地彎下腰,低著頭,雙手作揖道,“既然如此,那就讓穀主一個人在木屋內休息好了,奴婢本就是人參修煉成的人形,渴飲晨露,饑食土壤,在外麵反而更加舒服安穩些。”
乞兒欲要再說拒絕之言,卻見門外白影一閃,沈若雪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夜中,不知道去向了何處。
“這.……”他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幹笑了一聲。
沈若雪離開後,小木屋中隻剩下了乞兒一個人,很顯安靜,而他並沒有立刻躺在床上睡覺,而是點燃了床頭的蠟燭,取出了《藥王篇》來讀。
由於那日藥老托付的突然,第二天就是劍氣測試,所以直到今晚才將其拿出來讀。
厚厚的《藥王篇》托在手中有幾分沉重感,翻開第一頁就有一股塵古的氣息撲入鼻中,書紙之色在燭光的映襯下顯得年代更加久遠。
乞兒先是大體上翻了一翻,了解到書中記載了許多丹藥的煉製方法,醫學之理,還有許多的病例,其中還不乏一些稀奇古怪的配藥方法,以及世所罕見的病症。內容雖然繁多,但卻並不雜亂,藥老把裏麵規劃的很是條理清晰,一點兒也不籠統,說它是醫藥聖典,絲毫不過分。
隻是翻看了沒多大會兒,乞兒便把書合上了,目光變的呆呆地望著前方,喃喃道:“那野牛精的小老婆到底得了什麽病,而她又是何方神聖?藥姑作為藥老的至親,她的醫術也應該很精湛才對,連她都治不好的病,憑我這點微末的醫術又有幾分把握?”
由於《藥王篇》內容實在太多,沒個十幾年的時間根本掌握不了,而現下的情況又很緊迫,令一向頗有自信的他不由的心中沒底,煩躁起來。
“算了,反正過不了兩天就去那魔雲洞了,即使今晚通宵不睡也記不住這書中的萬分之一,又何必苦惱呢!”說完,一口氣吹滅了蠟燭,倒頭就睡。
乞兒的心緒雖說雜亂,但卻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是明日醫不好那老牛魔的小老婆,那就隻能和他來一場硬碰硬的較量了,反正到那時魔雲洞中的小妖都被自己製作的‘瀉靈丹’弄得有氣無力了,老牛魔再強,也僅僅是他一個,即使不能戰勝他,但要做到全身而退應該不是一件極難之事。
如此思索一番,乞兒才稍作安心,漸漸進入了睡夢之中。
……
夜晚已過,天色微亮,木屋之門“吱”的一聲被打開,蕭方從外麵走了進來。
“我用石塊將巴豆碾壓一下,碎了之後,更容易曬幹。”
蕭方之所以沒有敲門就直接進來,是因為昨晚他與沈若雪離開木屋的時差隻有片刻,知道屋內睡的是乞兒,而並非沈若雪。
乞兒也早已睡醒,坐在床頭,翻看著《藥王篇》,見蕭方進來,輕輕將其合上,重新包裹起來,站起身道:“人多會快些。”
蕭方將桌子上的所有巴豆,一股腦地收入了一張大布之中,係上四角,扛起了就走:“你不是說還要將大回靈丹磨成粉狀嗎,你去做那好了。”說完就出了屋門。
這時,沈若雪也從外麵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段竹筒,看了一眼與自己擦肩而過的蕭方後又轉過臉來,對乞兒道:“穀主,這是我剛采集的山花露,請您來漱一下口。”
“山花露?漱口?”乞兒好奇地望了一眼沈若雪手中的竹筒,錯愕的表情有些滑稽好笑,“你采集了這麽多山花上的露水隻是讓我漱口的?”
沈若雪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是的穀主,隻不過此處山上的花沒有咱們百草穀的品類多,而且花朵又小,品相和味道都不太好,隻能暫先委屈穀主您了。”
此番情景,令乞兒頗有感慨道:“難怪有些人對權力的追求那麽的瘋狂,甚至不惜拚命,如此看來是不無道理的!”
接過竹筒之後,乞兒的作為很是出乎沈若雪的意料,他竟一口將裏麵的山花露倒入口中喝掉了,而不是漱口。
“這麽甜的水,隻是漱口,未免太過可惜,喝掉才不算浪費。”他嘿嘿笑道。
這下該換沈若雪錯愕了,隻不過是一竹筒的山花上的露水,怎麽讓穀主一說就顯得那麽金貴了?
她不懂,因為她一直過的是優越的生活,盡管她隻是一介婢女。
“.……我還打了一些溪水,放在外麵,我這就取來給穀主洗臉.……”沈若雪不敢用奇怪的眼神望著麵前這位少年穀主,但說起話來卻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了。
在她轉身之際,乞兒連忙將她喊住,生氣道:“我是一個有腿有手之人,難道連走路和洗臉都不會了嗎?”
沈若雪聽到後,立即回過身來,驚恐萬分地跪了下去,連忙道:“婢女不敢!婢女沒有那個意思!還望穀主原諒!”
“沈姐姐,你快快起來,我也沒說什麽啊……”
乞兒趕緊彎下身子,托著沈若雪的雙肘,欲要扶她起來,可是沈若雪卻說得罪了穀主,甘願受罰。
這樣一來急的乞兒是抓耳撓腮,麵對眼前此景,竟然毫無辦法。
“好好好,我不怪你就是了,還不快點起身。”好像犯了錯的是他自己,乞兒妥協的口氣道。
沈若雪這才破涕為笑地感謝著站起了身。
乞兒惟恐她將取來的溪水帶入屋內,說服侍自己洗臉,就趕緊跟著她一道走出了屋外,果然見一隻簡易木製的水盆放在那裏,裏麵溪水清清,過了半。
“這木盆是我昨夜製作的,雖然簡易了些,但卻不漏水。”沈若雪不好意思地道。
“.……”
乞兒已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