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尋覓
多年以後，無盡的黃泉深處緩緩爬出一道蒼老的身影。
他衣衫襤褸，滿頭銀發，臉上也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皺紋。
他正是當年的劍皇，黃泉終究還是未能磨滅他。
但是，當年的一戰，卻動搖了他的根基。
當初燃燒掉的精血和骨髓至今仍未恢複，神魂的燃燒也讓他憔悴了不少。
“你在哪，現在還好嗎？”他佝僂著身軀，一步步向黃泉外走去。
大悲寺外滿天繁星。
林凡仰望星空，站了很久，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若換作是以前，他肯定第一時間就高高興興地去找自己的新嶽父去了。
如今，他什麽都沒了，隻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到了這個境界，他已經沒有了親人，沒有朋友，甚至連敵人都沒有。
“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
最終林凡長歎一聲，就此踏上了尋找的旅程。
這一走便是七百年。
這七百年間，他一個星球一個星球的搜，也隻搜遍了三個星係。
宇宙何其浩瀚，縱為皇者又能如何？
這些年來，他心急如焚，時時刻刻都在擔心著劉玉。
如果劉玉沒有修煉，那這七百年間她便至少又輪回了七次。
如果她修煉了，那她能躲過修士之間的鬥爭和殘殺嗎？萬一在哪次鬥法中，她形神俱滅了……
如果她有了伴侶，有了家庭，甚至還有了孩子……
很多事情，林凡都不敢想象。
這七百年間，他愈發得蒼老了。他的頭發也逐漸開始脫落，一抓便會掉落一大把。這裏固然有他傷勢惡化的原因，也有長時間的焦慮和煎熬的原因。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他喃喃自語。
因為時間拖得越久，變數就越大。
七百年的孤獨和煎熬，讓他變的越發孤僻。但他知道有個地方，或許可以去試一試。
這天，人族皇庭突然闖進來一個老頭。他衣衫襤褸，且還常常會自言自語。
整個星係的防禦大陣瞬間被激活，無數符文絞殺著向他襲來，卻被他一劍劈得支離破碎。
老頭正是林凡。
“大膽狂徒！”一聲爆喝傳來。
一杆長槍從天外襲來，無堅不摧，無物不破。
林凡伸出手來，輕握住長槍，令它不得寸進。
眨眼間，密密麻麻的禁衛軍便把他層層疊疊地包圍了起來。他們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一個個殺氣騰騰的。隻要一聲令下，便可以將闖入者打得灰飛煙滅。
“都散了吧。”又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天外傳來。
密密麻麻的禁衛軍瞬間便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陛下！”一個青年軍官焦急地勸道，“此人實力非同小可，陛下千金之軀……”
“我說了，退下！”
人皇終於出現在了這裏，聲音也加重了幾分。
青年軍官無奈，他走到林凡麵前，收回了自己的長槍，並給了他一個充滿警告的眼神。
最後他才不甘心地退走。
“很有意思的小家夥啊。”林凡笑道。
人皇一身黃袍，點頭道：“是啊。我把他留在身邊培養了這麽多年了，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扛起我族的擔子。”
林凡卻皺眉道：“他的道是銳利無匹，一往無前。你把他留在身邊，反而是害了他。”
黃袍老者無奈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啊，實在是他太嗜殺了。”
“我輩修士，本就是與天爭命，哪有手上不沾滿血腥的？”
“都是與天爭命，又何苦自相殘殺呢？”人皇搖頭道，“眾生皆苦，就不要再人為地加重這些苦難了。”
“你呀，還是改不掉婦人之仁的臭毛病，遲早會釀成大禍。”
“自相殘殺，本就是最大的禍事。”
……
林凡暗自搖頭，知道這個話題進行不下去了。修士修行，哪有不犯殺孽的？
可黃袍老者卻偏偏要打擊這些殺戮，哪怕殺戮的是異族也不行。
黃袍老者正是以仁治天下的當代人皇！他身披杏黃色的龍袍，上麵用千秋蠶的精絲繡著九條金龍、五彩雲紋和十二紋祥。
“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人皇問道。
林凡苦澀道：“我想讓你幫我個忙，發布一道詔令，替我找一個人。”
“你忘了自己當年
是因何退位的嗎？！”人皇的聲音有些嚴厲，“皇庭乃人族公器，不得私用！”
“這麽說你是不打算幫忙了？”林凡的聲音轉冷。
“你還敢威脅我？”
林凡攤了攤手道：“也不算威脅你。隻是想告訴你，你要是不肯幫我，我就把整個皇庭給掀翻。”
“混賬！”人皇勃然大怒。
“別生氣，別生氣。”林凡勸道，“都一把老骨頭了，氣壞了身子反而不好。”
人皇冷哼一聲，不想跟他計較這些。
但隻聽林凡卻轉頭道：“這也不算是公器私用。你好好想想，你幫了我，我就不用掀翻皇庭了。你這也是救了皇庭，怎麽能算公器私用呢？”
“你少跟我講這些歪理邪說！”人皇轉身就走，不想再跟他繼續說下去。
林凡不再言語，隻是他身上的氣勢卻越來越盛，如同一柄緩緩出鞘的利劍。
“你還為了一個女人，要掀翻皇庭？”人皇停下腳步，恨鐵不成鋼地道，“你以為幹預輪回是沒有因果的？你現在的報應還不夠嗎？非要等到哪天連你也死了，才肯罷休？”
林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不斷地攀升著自己的氣勢，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我顧不了那麽多了！今日要麽你下詔幫我，要麽我掀翻人族皇庭！”
“你？！”
人皇又驚又怒，但又無可奈何。
“唉，罷了。”良久，人皇才擺了擺手，歎息道，“詔書我是不會下的，就算下了也不一定能幫得到你。”
眼看林凡就要動手，人皇隻好解釋道：“我確實幫不了你。一是有很多人族的領地我們還沒有統治到；二是在他種族的地盤上，人家也根本不會認我們人族的詔書的。”
“我不管這些，”林凡搖頭道，“你先下詔書吧，能做多少是多少。”
人皇歎息道：“你跟個無賴一樣，這又是何苦呢？”
“在洛河星域，有個宗門名為易，精通推算卜卦之事。你的問題也隻有他們能夠幫到你了。”
林凡點了點頭，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逆天而行，必有劫數！”人皇在他身後喊道，“你現在回頭還來的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