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被打擊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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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騖告辭而去,哪管街上行人見他一身衣衫極不合身所投來的異樣眼光,徑直奔向都尉府。
都尉府的老管家已經被放了回來,家產也都被送回,老管家正在清點這些財物裏被損壞的,遺失的,吩咐著賬房,將這些一筆一筆的記到賬上。
“張伯,張伯,大人回來了!”
正跟賬房忙著的張管家一愣,“可是都尉大人回府了?”
來報信的小廝氣喘籲籲,卻掩不住一臉的喜氣:“正是!人都已經到了門口啦!”
“好!我這就過去!”
張管家連忙交代了賬房幾句,便匆匆往門口奔去。
半路上,張管家還拉住了一個小廝,交代到:”去吩咐廚房,給大人做些熱乎的吃食去。”
這小廝也是一臉喜氣:“好嘞,張伯。奴才這就去!”
“好,好,都好。”
張管家接著激動的往府門口趕。
門口站著的八尺男兒,身著一身短衣,蓬頭垢麵,眼底猩紅。
張管家這眼窩子就不自覺的發脹,他跟著張子騖孩子十來年,哪見過張子騖如此狼狽的模樣?就算是戰場上,這人一身浴血,也未曾這麽狼狽過。
張子騖見著張管家,笑的露出了一口白牙:“張伯,我回來了。”
“好,回來就好。快進來,快進來,站門口像什麽話。”
張子騖笑嘻嘻的,“張伯,過會兒我還得出去呢,我回來就是想看看你們都是否平安,再跟你討一個銅板。”
張管家傻了眼,“一個銅板?”
“這身衣裳的錢。”張子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這身衣服,“雖是不太合身,卻也不錯。對了,還有一碗薑茶,總共一個銅板。”
張子騖撓撓腦袋:“張伯,我還沒給人家錢呢,我得給人家送過去。
張管家愣了半晌,你這身衣裳哪是不太合身?這明顯就是短了一大截!
還有這料子,哪怕是不怎麽合身,可看著也是全新的衣裳,隻值一個銅板?
張管家眼看著張子騖發絲被雨淋濕後未曾搭理,都險些在頭上打結的長發,再瞅瞅這人眼底密布的血絲,就苦口婆心的勸:“您,您這樣子,叫我可怎麽能安心讓您出去?您若是著急,就把地址告訴老奴一聲,老奴敲鑼打鼓,提著禮品給人家送過去,可好?”
張子騖搖頭:“這怎麽行,答應好人家的,自然要親自送去。”
“大人喲,您瞧瞧您這一身,這都回自個兒府上了,可不得打理好了才能見人?”
“人家都見過我張子騖最落魄的樣子了,這算什麽?”
“大人!您就算不在乎別人,可您不能讓那安姑娘看了笑話不是?雖是人家死了,可是大人,咱”
“胡說什麽!她沒”張子騖猛的閉了嘴。
張管家歎了口氣,抓著張子騖的手就把他往裏帶。
“大人,咱先洗洗,換一身合身的衣裳,再喝碗熱湯墊墊肚子,小憩一會兒再去。老奴知您心裏難受,老奴這心也難受。可人都沒了,活著的更要好生活著,大人,安姑娘在天上看著呢,您得讓安姑娘知道,她這輩子啊,沒看錯人!”
張子騖愣了愣,一想到神醫青竹不願意透漏行蹤,再想到青竹交代過此時安似月不宜見人,便順著張伯的話接了下去:“行,張伯,我聽您的。”
“好,咱先回屋。您也累了,先躺一躺,老奴差人去給您燒些熱水來,給您洗洗!”
“嗯。”
“行,那您先歇著,老奴告退。”
“張伯慢走。”
張子騖往下人門剛鋪好的床上一歪,本以為睡不著的男人,剛一沾枕頭,便沉沉的睡去了。
身負的罪責已除,心愛的姑娘安好。實在是沒有什麽能再壓在張子騖身上,心上的大石消散,早已疲憊不堪的人,急需好好睡一覺。
張伯燒好了熱水,想前來喚人的時候,就見張子騖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張伯輕手輕腳的給他蓋好了被子,再幫他關上了門,由著他睡去。
屋裏的這孩子,也該是歇一歇了。
九王府裏,剛接到飛鴿傳書的嚴七飛身趕來:“爺!神醫青竹傳了信來。”
莫冬兒剛含進嘴裏的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神醫青竹,她都多久沒聽過有人這麽喊竹兒了,沒想到這回,竟是在九王府裏聽到了這個稱呼。
嚴青忍不住視線亂瞟。
溫白就顯得極為自然,“快拿來。”
溫白接了嚴七遞過來的信,草草的讀過一遍,信上果真如莫大小姐所言,神醫青竹以一個銅板的診金救治了安似月,且人已醒來。
溫白大鬆了口氣。
溫白確實腦子靈活,論起沙場派兵點陣,兵法謀略,那溫白絕對是手到擒來。可這京城手段紛雜層出不窮,溫白到底還是不夠擅長。
溫白衝著莫冬兒一抱拳:“王妃果真料事如神。溫某,甘拜下風。”
“你該佩服的,是竹兒!”
“是,竹兒姑娘果真心思縝密。溫某人,自愧不如。”
莫冬兒單手敲著石桌,“比起你們這計劃,我更好奇的是,安似月為什麽沒有暗衛。”
溫白頓時覺得自己無故失蹤的智商又有了大顯身手的機會,“王妃,安府裏的嫡出姑娘理應都是有一個庶女做暗衛來陪嫁。當年是安似月先嫁的人,小安府給安似月挑選的暗衛,叫安璿。”
“安似月那時已經心有所屬,隻可惜反抗不了自己的親事。既然所嫁非人,她那時也不想在丞相府後院裏勾心鬥角,更不想再搭上一個年輕的姑娘做陪嫁。也算得上是為了那個庶女在小安府裏大鬧了一場。”
“可惜那鬧歸鬧,安似月卻沒有鬧出來什麽。小安府是個能下狠手的,嫡女已經許了人動不得,便活活逼死了一個庶女。”
莫冬兒歪著頭問:“這個庶女是何人?”
“安璿。”
“安璿,她可有什麽姐妹?”
“太子側妃安輕雲身邊的陪嫁庶女安琳,正是安璿的同胞妹妹。”
小姑娘頭上的紅鈴晃了晃,“我知道了。”
靳辰軒適時的拉住了小姑娘的手,“冬兒?”
“嗯,在呢。”
“萬事有我。”
“知道啦,阿軒最好啦。”
溫白抖了抖身子,這兩人,真讓人受不了。
莫冬兒又問:“溫公子,那你們又為何打算讓小安府分崩離析?
溫白笑了笑:“王妃可以等回去問問莫年。”
莫冬兒聳肩:“你不是說吩咐過莫年不得聲張?那孩子是個死心眼,哪怕我問了,他也不一定會說。”
“這倒是我的不是了,不過王妃,我既然答應了莫年鏟除尋花樓,自會辦到,如今倒是看不出來什麽,可這結果,定會讓您滿意。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看上麵,對小安府之人的態度如何了。”
莫冬兒眯著鳳眸輕笑:“原來他是要請你幫他鏟除尋花樓。”
嘎?
溫白感覺自己好像暴露了什麽。
“不是,王妃,莫年這都沒跟您說?”溫白咂咂嘴:“嘖嘖,真沒想到,那小子還挺能藏住事兒。”
“說什麽呀,那時候我都進宮了,他還咋說?”
在旁邊一聲不吭做石像的靳辰軒:“”
沒良心的小姑娘,怎麽就不能多跟他說兩句話呢?難不成是他的存在感不夠明顯?靳辰軒思及此,悄悄的,放了一絲冷氣出去。
就放一絲絲吧,免得凍著了自家小姑娘。
莫冬兒:“說說,你怎麽給他出的主意?先鏟除尋花樓背後的小安府?還有那張子騖,是你們的人?”
“王妃高見!”溫白絲毫沒發覺靳辰軒的小脾氣,明擺著就是被這人放的冷氣凍習慣了,這一絲絲,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裏,溫白笑道:“是張子騖來找的我,想讓我幫他娶媳婦兒!”
“安似月?”
“正是。”
“這樣啊。”小姑娘點點頭,轉頭扯了扯靳辰軒的衣袖,“阿軒,你冷嗎?”
糟!凍著自家小可愛了!
靳辰軒寒氣秒收,溫聲問自家小姑娘:“你冷了?”
莫冬兒搖頭,搖的發間紅鈴一晃一晃,“剛下過雨,我怕你冷了,我們進去吧。”
靳辰軒求之不得:“好。”
突然被拋棄的溫白:“”
溫白又坐了一會兒,暗自磨了磨後槽牙,他也有點想找媳婦兒了,改天去跟王妃問問,看看蘇家還有沒有未定親的姑娘。
溫白咬牙,被北疆所有人都以為能孤獨終老的小九都有了寵上心尖的姑娘,他也不能落了後,他也得去找一個!
確如溫白所料,安似月刑場獨白,京城暗地裏,風起雲湧。
就連花丞相都不能免俗,得知了這個消息,趕緊喊來了丞相夫人,連連囑咐丞相夫人立即就往東宮遞上拜帖,求見太子妃。
丞相夫人一驚,頓時也想到了花丞相所顧慮之人,太子側妃,安輕雲。
丞相夫人趕忙遣人去遞了拜帖。
而這京城裏的各家夫人,也紛紛往自家女兒的府上遞了帖子。
小安府,安家老爺子一舉拐杖,再狠狠的戳到地上。
“老大,看看你教的好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