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海生波
沙發旁站著的謝晚晴抱著胳膊看郭敬,郭敬有些訕訕然,低著頭不說話。時間很尷尬地過去了一分多鐘,陳雪兒從樓上跑了下來,手上拿著一張條子,使勁塞進郭敬手中,「這是我的手機號和卡號,你也把你的手機號給我?」郭敬想也沒想,給了她一個號碼。她把一百塊錢再次塞到郭敬手上,「你準備走回去么?給你留一百塊車錢。」
今天是我有生以來最倒霉的一天,郭敬在心裏面哀嚎,也不說話,掉頭就走。「別忘記你欠我一千塊!還有,你不能關機讓我找不到你。」陳雪兒對著門外郭敬的背影使勁揮舞著拳頭。謝晚晴噗哧一聲笑了起來,眼睛眯起成了月牙兒,「得了得了,人都走遠啦!」
陳雪兒憤憤關門,「居然就這麼讓他走了。」「難道你還想留人家過夜不成?」謝晚晴走過去捏著陳雪兒的耳朵把她拖了回來。這是一個單親家庭,家裡面只有謝晚晴和陳雪兒,陳雪兒的親生父母過世早,留下龐大的家產,謝晚晴是陳雪兒的繼母,陳雪兒和謝晚晴可以說是相依為命,感情既像母女又像姐妹。不過,謝晚晴由於需要打理公司業務,自然就沒太多的時間照顧陳雪兒的生活,而她們家請的那些做事的鐘點工是論如何都管不到陳雪兒的,這也導致十九歲的陳雪兒早熟叛逆,整天除了上大學就是到處玩耍,甚至還結交了一些社會不良分子,人家看她年輕漂亮又不在乎花錢,都把她當小公主一般捧著。
謝晚晴先天條件極好,才貌出色,又是有錢的年輕寡婦,自然有許多鑽石王老五狂追,可惜,因為陳雪兒的反對跟從中作梗,年華就一年一年蹉跎了下來,三十一二了的人連個枕邊人都沒有。
「媽你瞎說什麼呀,我哪兒有啊。」陳雪兒靠在謝晚晴懷裡面撒嬌,「你看他那麼老實,嘻!真是沒見過這樣的男的,媽媽,我敢打賭,他絕對是個處男。」陳雪兒把結識郭敬的經過告訴了謝晚晴,謝晚晴有些哭笑不得,這麼說來那個年輕的醫生簡直就是被陳雪兒連拐帶騙加威脅帶回來的。
「你才亂說呢,什麼他絕對是處男,難道你、、我可告訴你,你才十九歲,大學畢業前,不能跟男的有那種關係。」謝晚晴狠狠用手指戳了一下陳雪兒的額頭。
「我才沒有呢!」陳雪兒難得臉紅,「罵你放心了,我的男朋友一定會讓你把關的。我是看他好玩,何況,戀愛是一件神聖的事情,哪裡是隨便可以在路上撿來的。」她話里的意思分明是,郭敬是她在街上撿來的玩具一般。
「還想騙媽媽?硬要借給人家錢,還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人家,還要了別人的手機號碼,你以為媽媽是聾子瞎子么?」謝晚晴又好氣又好笑,「就你這大小姐的脾氣,以後長大了看誰敢娶你!」
「我才不嫁呢!」陳雪兒拿了個杯子倒了一杯橙汁,「嫁了又沒自由,咱們陳家的所有財產還變成別人的,傻瓜才嫁!」說著陳雪兒跳到沙發上很不雅觀地撇著大腿半躺半坐下來。到底還是沒開竅啊,謝晚晴心中嘆息,一個女人沒了男人,夜裡醒來的時候身邊卻沒心愛的男人,就算守著億萬家財,真會幸福么?
看來,我以後要多花點時間在女兒身上了。謝晚晴看著陳雪兒,想想自己,又嘆了口氣。第二日,郭敬把一千塊錢打入陳雪兒的卡中,辦了退房手續。準備坐火車回平海。沒想到臨走前,張小花跟柯比真的會為他踐行。
張小花的動作最快,一下就跳了起來拽住他,似笑非笑看著郭敬說道:「聽說你上午走啊?我們特地為你踐行。」柯比也笑道:「郭哥,昨晚上我打電話找您喝酒,卻,沒人接,你去哪兒了?」
郭敬支支吾吾,心裏面卻抱怨著陳雪兒,小姑娘家家的好好上大學就好了,卻非要我來假裝她男朋友,他打定主意,以後絕對不再見這個人。
「好了好了,不說了,郭哥我在鳳凰樓擺酒給你踐行,走走走。」柯比拉了拉郭敬,他的真菌感染已經完全好了,女朋友也在接收治療。他心裏面還有些竊喜,幸虧那天及時找郭敬看了病。張小花然後探首過去在郭敬身上聞了聞,「郭大哥你這些天忙著考博一定累壞了,瞧!衣服都有味兒了,脫下來我給你去洗。」
「不用不用,我下午四點的火車。」張小花不由分說就去拉郭敬衣服上的拉鏈,郭敬不好意思的說道。
「坐火車啊,從京城到平海得兩天啊,那多辛苦啊。為什麼不坐飛機?」張小花天真的問。郭敬心說我把買飛機票的錢賠給了別人,剩下的錢只能坐火車了。本來可以再晚兩天走的,現在沒錢住賓館了,只能早點走。
張小花看郭敬不做聲,心裡明白,打了個電話說了一通,然後笑著對郭敬道:「郭大哥,飛機票下午我幫你去拿,是明天早上十點的飛機。今天你不用走了。」坐飛機當然比坐火車舒服了,郭敬有些不好意思:「哪能讓你破費呢,再說火車票我都買了。」
「火車票我找人幫你退掉,絕不會讓郭哥損失一分錢。走走,喝酒去。」柯比拉扯了幾下,一個小巧的東西從郭敬衣服的口袋裡面掉了出來。大伙兒都停了下來,六隻眼睛同時看著那掉在地上的小信箋。信箋是粉紅色的,上面還有香水味,一看就知道是女生用的,上面還有一個女生的名字,陳雪兒,和一個手機號碼。
「郭哥,原來昨晚上你有約會啊。」柯比曖昧的朝郭敬笑笑。他以為郭敬昨晚上肯定是找小姐在外邊過夜了。京城的小姐是全天下最貴的,尤其是郭敬這種頭次光顧的外地人,不被人當成肥羊給宰了那才怪了。難怪郭哥連買飛機票的錢都沒有了。
連張小花都垂下了眼皮,秦雨臨走前可是讓她看住郭敬的,這個陳雪兒又是誰?張小花比柯比要單純太多了,沒往那方面去想。幾個人各懷心事,都不說話,出了旅館去吃飯,在大門口,立刻跳出一個女孩,朝伸手一指,喊了一聲,「你欠我的一千塊錢呢?」正是那個古靈精怪的機車女孩陳雪兒。
「你怎麼找到這來了?」郭敬一陣頭大。看來他們家的能量真是不小,這麼快就找到他住的地方。「錢我已經打入你的賬號了。」郭敬那叫一個尷尬窘迫啊!在心裏面把那女孩陳雪兒罵了個半死,被人追債都追到熟人面前了,那多沒面子啊。
陳雪兒哪裡在乎那一千塊錢,她今天是來找郭敬的樂子的。現在一看郭敬有朋友在身邊,而且郭敬的臉色不善,她便說了些誰也聽不懂的話離開了。等她走後,郭敬奈之下,低著頭老老實實把晚上發生的事情給從頭到尾描述了一遍,當然,其中掐去或者說隱去了和葉麗麗的曖昧片段。
結果這頓飯郭敬吃的一點也不舒服。下午張小花去他爸爸的出版社拿飛機票,「哼!再不能讓郭大哥接觸那些壞女人了!」張小花拿了飛機票,心中憤憤,居然有這麼死乞白賴的女孩,她感覺到郭大哥隨時會被懷女人給勾引走。
「可是,我應該怎麼辦呢?」張小花臉上神色也不太好看,「我又憑什麼去管郭大哥的私生活呢?郭大哥就要走了。」她一直認為,好的東西一定會有人搶,人同樣也是這樣。想了想,張小花給遠在平海的秦雨打了個電話。
女人只要動起心思來,在這種細節方面比十個男人都強,不過我們必須說,張小花這個應對措施應該很管用,她管不了郭敬的私生活,但秦雨可以管。
第二天,郭敬乘坐飛機離開了京城,經過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準時的降落在平海市機場。因為時間不湊巧,秦雨沒有來街機。走出機場,郭敬攔下一輛計程車,直奔他的蝸居而去,有大半個月沒有看到秦雨了。想著和女人團聚的情形,郭敬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興奮的笑容。
下了車,上了樓。「砰砰!」來到家門口,郭敬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叩響了房門。「來了。」房間里傳出秦雨的聲音,隨後,房門被打開了。看到秦雨,郭敬心頭一顫,有些激動的說道:「雨兒,我回來了。」「郭敬你回來了!」秦雨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隨後一把抱住郭敬。「考博考得怎麼樣,想死我了。」
在客廳的沙發上,郭敬悠閑的躺著,手裡玩弄著鋼珠。看到秦雨端著菜走進餐廳,郭敬眼神里閃過一絲柔和的光芒,秦雨見到后表情卻是十分平靜,道:「回來也不給我說一聲,路上還好?」
「挺好的,就是京城的物價水平太高,所以我住不慣,提前一天回來了。給你個驚喜!」郭敬幫秦雨擺好碗筷,倒上紅酒。兩人對坐,飯吃了一半,秦雨冷不丁問了一聲:「那一千塊錢是怎麼回事?陳雪兒又是誰?」
郭敬啊了一聲,手一抖,原本捏著的一雙筷子差點掉在了地上。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張小花是秦雨安排在他身邊的小內線啊。
給讀者的話:
如有錯字請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