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青丘北族1
何洛一身夜行衣蹲在屋頂上,背後還背著一鼓鼓的包袱。等到巡邏的士兵一過,立即又跳往另一個屋頂,腳落無聲,身輕如燕。
“此等巡邏能耐,怎會招進府?”何洛站在府內的偏牆上說到,說罷低笑一聲,準備跳牆離去。
“吾更想知是何人招進府。”將軍站在何洛身後的牆頭說到,一件白色披風遮蓋住挺拔的身形,青絲被微風吹的輕輕飄起,冰冷的眸子望著何洛。
何洛聽見聲音心裏暗叫不好,這廝怎麽在這?
何洛側頭看向身後的將軍,又立刻轉過頭去,準備使用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嗖!”
將軍仿佛看透了何洛的心思。
一把長劍從何洛背後橫架在脖子上。
“回去領罰”將軍冷冷說到。
“領什麽罰呀?將軍,您好好看看,此時已過子時現是醜時,我的禁閉時間已過,何談受罰之說?”何洛說到,手指輕輕捏著將軍的劍轉過身去看著將軍。
何洛看著將軍發絲略顯淩亂,便心裏新生一計,抬起下巴仰頭看著將軍說到:“倒是將軍您,夜班三更不合衣入睡反而發絲淩亂衣衫不整還站立於牆上,倒是怎麽個解釋?難不成是加冠之年寂寞難耐,在這和某妙齡女子嗯?嗯?嗯?”何洛一臉奸笑說罷,雙手大拇指彎曲相對而拜。
“簡直是無恥!”將軍的劍緊緊挨著何洛的脖子,語氣隱忍著憤怒說到。
“哎哎哎,無恥之徒怎麽會是我呢?我現在就把眾人都喚來,讓大夥兒都瞧瞧,到底是衣衫不整的將軍是無恥之徒還是我這個衣衫得體的副將是無恥之徒?”何洛戲謔的看著將軍說到,說罷摘下這蓋著臉的麵巾。
將軍聽罷緊握著劍的手背青筋暴起,眉頭緊皺,劍微微顫抖。
“事非不分,有你這副將簡直是將軍府的汙穢。”將軍忍著怒氣說到。
“將軍這般動怒,可是被我猜中了心事?”何洛輕輕撥開劍刃,一個空中翻轉打算逃脫。
“咦?”怎麽沒有預期的落到地上逃脫,而是懸掛在空中。
“回去領罪。”將軍手提何洛腰間的衣服重複說到。
何洛抓著將軍的手一個轉身,順手扯下將軍的白色披風。
“呲啦”披風應聲而破。
將軍放下抓著何洛衣服的手,抓著披風。
何洛抓住時機立刻翻身下牆,跑出幾米遠後對著牆上的將軍揮手說到:“將軍,告辭。”
何洛說罷,轉身離去,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裏。
站在牆頭上的將軍將劍收入劍鞘,顛了顛手中的包袱越牆而下。
何洛上過一大坡後將夜行衣藏於樹上後尋找著附近的當鋪。
“時刻當鋪。”
一家亮著燈籠的當鋪映入何洛眼前。
何洛徑直走進去。
當鋪裏燃燒著幾隻蠟燭,當鋪的夥計趴在窗口無聊的撥弄著算盤上的珠子。
“咚咚咚”何洛敲了敲夥計麵前的桌子。
“直接拿東西吧。”夥計頭也沒抬的說到。
“醒醒…”
溫柔的男聲傳入耳中,何洛漸漸睜開眼睛。
“怎麽了?”何洛問到。
心裏又是一陣疑惑,怎麽又做這個連續的夢了。
“你昨晚沒休息好嗎?怎麽吃飯著打瞌睡?”男孩體貼的問到。
何洛不耐煩的用筷子戳了戳碗中的米飯啞著嗓子說到:“兄弟你是認真的嗎?咱們到這飯店都快天明了,我剛合眼你又讓我吃飯。”
“可是,我們待會就要啟程去往族裏。”男孩有些抱歉的小聲說到。
“族裏?那你們去為什麽我也要去?我又不是你們族的人。”何洛激動的說到,原本圓滾滾的眼睛睜得更大。
開什麽玩笑?現在去他們族裏還不是時候,進去容易出去難。更何況移魂法還沒有實施,冥界還沒有選好地方,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進去。
“你可以走,留下性命變好。”亦鈺北吃完最後一口菜放下筷子說到。
“哥哥,你不是答應我不殺她的嗎?”男孩看著哥哥緊張的說到。
“前提是她跟隨著我們。”亦鈺北說到。
“我跟著你們?大哥,別鬧了,我這不是沒人身自由了嗎?”何洛不滿的說到。
“你可以選擇不要命。”亦鈺北看著何洛冷冷說到。
“你以為我怕你啊?那你還真是小看我了,古人都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問自由來,兩者皆可拋。那我當然…”何洛孜孜不倦的說到。
“亦木族的實力想必你也知道,無論是錢還是勢力這你也找不出第二人。你昨晚為了錢都可以連自身安危都不顧,所以你好好考慮考慮。”亦鈺北說罷,輕品一口茶水。
“我那是為了救你弟弟好不好,要不是因為你弟弟不聽我的安排跑,我至於那麽挺而走險嗎?”何洛氣鼓鼓的說到。
“我弟弟的實力我最清楚,四五個大眾不成問題。”亦鈺北回答到。
“我???”何洛不知道回答什麽。
“我當時是想告訴你我可以打過他們的,可是你不讓我說話。”男孩看著何洛尷尬的神情的說到。
“那你給我說什麽?你直接上啊!”何洛氣急敗壞的說到。
男孩看著何洛笑著沒有說話。
亦鈺北站起身,看著兩人說到:“十分鍾後門口集合。”
亦鈺北說罷離開,剩下兩人繼續沉默。
“你…”男孩打破僵局問到。
“我什麽我?你叫什麽名字?”何洛從男孩懷裏搶過小奶貓說到。
“亦鈺子,你呢?”亦鈺子看著何洛說到。
“咳咳咳,我啊,我叫…”何洛在腦海裏搜索著所有的詞匯。
“什麽?”亦鈺子問到,眼神裏是說不盡的喜悅。
“伊一,姓伊字一。”何洛說到。
亦鈺子看了看表說到:“我們要走了,現在還有三分鍾就到時間了。”
“那趕緊走吧。”何洛推了推亦鈺子說到。
亦西房內。
潔白的房間內,一張床位於房子中心,白布半遮蓋著一具裸體。裸體四肢修長露在外麵,帶有未愈合的傷口,隻有重要部位被白布遮蓋,這具身體就是亦西。
簪明霞和簪晚秋分別位於床的兩側席地而坐。
“明霞,接下來就是像上次一樣,全身穴位走針嗎?”簪晚秋說到。
“你學的到挺快的。還有,亦西身體恢複不錯,後天應該可以完全恢複,到時就可以使用移魂法。”簪明霞說到。
“明霞,你把族書破解的怎麽樣了?”簪晚秋問到。
“還需要一點時間。”簪明霞聲音微弱的說到,她的額頭有密密麻麻的一層汗珠。
“你身體不舒服先休息會,接下來走針我一個人可以的。”簪晚秋說到。
“沒事,我們一起走完針在休息。”簪明霞說罷,拿出針盒放在身旁。
簪明霞和簪晚秋同時閉上眼睛使用念能,銀針立即飛起至亦西身上一米處停止。大約五厘米長的銀針在空氣中偶爾擺動。
“落。”兩人同時說到,針應聲插入亦西身體穴位當中。
簪明霞立即扯下亦西身上的白布,在針盒中拿出數根銀針,手指在亦西身上所揮之處又多了幾根銀針。
“呀。”簪晚秋手捂著眼睛趕緊扭過身去。
簪明霞看著捂著臉的簪晚秋說到:“這都不敢看,你以後還要住在他身體裏,那上廁所吃飯睡覺怎麽辦?”
“我隻是還沒準備好。”簪晚秋小聲說到。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吧。”簪明霞說到。
門被推開,進來的人正是百一羌。
“你怎麽回來這麽快?你不是去暗地保護鬼王了嗎?”簪晚秋疑惑的問到。
百一羌剛進門就看見了躺在床上全裸著的亦西,隨後麵不改色的偏過頭去說到:“她目前暫且安全,和亦鈺北正在去往亦青丘北族。”
“亦鈺北帶她幹什麽?難不成發現她的身份了?”簪明霞擔憂的問到。
“沒有。”百一羌說到。
“那是怎麽了?”簪明霞問到。
“出去說。”百一羌轉過身說到。
何洛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坐在亦鈺北車的副駕駛上。
這尷尬的氣氛讓自己現在極其不舒服。
亦鈺子和自己不是同乘一輛車,為了不讓人發現,他隻能和自己哥哥分開走。
“哎呀,你看這路邊的花真美!”何洛試著打破尷尬指著窗外的風景說到。
亦鈺北忽視何洛的存在繼續認真開著車。
“嘖嘖嘖,可是啊,這大人常說路邊的野花不要踩,你看我像不像這路邊的野花。”何洛又說到,示意亦鈺北放了自己。
亦鈺北依舊無動於衷,雙手熟練的打著方向盤,隻是速度比剛才更快。
“其實這麽說吧,我這個人看起來挺單純的,其實就是一個色女。我對長的好看的男生絕對不放過,說不定哪天荷爾蒙爆發會按耐不住,到時候自己對你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來,你到時候可別後悔今天沒放我走。”何洛湊到亦鈺北跟前說到。
“呲~”一陣緊急刹車的聲音傳來,車子立即停下,何洛因為慣性往前摔去,整個人向座位下方摔去,頭很很的撞在車前方。
“嘭!”頭和車發出碰撞聲。
“你幹嘛啊?疼死了!”何洛捂著頭部說到,身子以一種扭曲的姿態卡在座位和車前方狹小的空隙中。
“副駕駛不扣安全帶,真是嫌命長。”亦鈺北冷冷說到,手指在方向盤上打著節奏。
“你又沒告訴我,告訴我肯定係。”何洛重新調整好坐姿揉著頭說到。
“灰不浪。”亦鈺北說到。
“什麽?什麽灰不浪?”何洛疑惑的問到,伸手係好安全帶。
亦鈺北沒有回答,繼續行駛。
何洛看亦鈺北沒有理自己,便閉上眼睛冥想想這幾日為什麽總是做一個連續的夢,不一會兒,車內便響起了自己的輕酣聲。
亦鈺子開著車在另一條路上行駛,自己從有記憶開始就習慣了做哥哥的影子,因為他知道,這世上隻能有一個亦鈺北。
“喵~”
副駕駛上的箱子裏的小奶貓發出微弱的聲音。
“不要著急,等明天這個時候你又和伊一姑娘見麵了。”亦鈺子溫柔的說到。
正在睡夢中的何洛被一陣尿意憋醒,她睜開朦朧的雙眼望著黑漆漆的窗外。
“那個…咱們什麽時候到?”何洛沙啞著聲音問到。
“嗯?”亦鈺北問到,眼睛看著前方。
“我,我不行了。”何洛瑉著嘴說到。
亦鈺北用餘光瞥了何洛一眼說到:“有事直說。”
何洛憋紅了臉,扭著身子,怎麽直說?我想尿尿?這也太直白了,對一個剛認識的男人說我想尿尿,這,這不太行。
“說不說?”亦鈺北又一次問到。
何洛雙拳緊握,咬著嘴唇,鼓足勇氣說到:“我~想~尿~尿。”
“舌頭捋直說話,想幹什麽?”亦鈺北不耐煩的說到。
何洛看著表情不耐煩的亦鈺北頓時一肚子氣,對著亦鈺北大聲說到:“我想~尿!尿!這多麽難以啟齒的一句話我一個女孩子說多麽不好意思,非要我說出來,你就不能猜嗎?然後我們彼此懂不說出口這不就好了嗎?”
“呲!”車子又一個急刹車。
亦鈺北看了一眼何洛說到:“下去解決事情。”
何洛憋紅了臉低聲罵到:“我靠,刹車不會說聲嗎?差點尿褲子上。”
何洛惡狠狠的瞪了亦鈺北一眼,下車離去。
亦鈺北搖下車窗,默默點燃了一根煙。
這女生,事真多!
何洛往草叢裏跑去,這時候已經不知道心裏罵了自己多少遍,為什麽吃飯喝水時不考慮考慮後果。
自從心髒複活後,自己的身體已經和活著的人沒什麽不同。但是不吃不喝自己也不會死,怨氣會維持體內的能量缺失。
“早知道喝這麽多水幹什麽?真是的。”何洛上完廁所低聲說到。
“我來了!啊!”何洛對著亦鈺北方向喊到。
演戲要全套,當然,細節也要到位。
亦鈺北看了眼遠處喊叫的何洛,滅了手中的煙,將車窗升起。
“哎呀,好黑啊,我剛才好怕。”何洛喘著氣準備係安全帶。
“嘣”
亦鈺北聞聲看去,何洛拿著安全帶的扣子,而一旁是被扯斷的安全帶。
亦鈺北眉頭緊皺立即開車飛速離去。
“你是不是想摔死我?!”
車裏傳來何洛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你信不信,我可以告你故意傷害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