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五年平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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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五年平遼
張嫣決定傳旨召袁崇煥入京,看他有沒有本事,前兩屆干薊遼總督的,都是兵部尚書,當代公認的名將,也用不著她來召見。當時這一次不同,遼東剛經過慘敗,現在錦州沒有,遼陽成為孤城,估計過不了多久,遼陽就得丟失,成個關外,除了寧遠,都得成為韃子的地盤。張嫣雖是女流,卻也為丈夫留下的江山擔憂,很擔心待兒子長大繼位之時,江山變得千瘡百孔,而自己也被世人罵成禍國妖姬。
為了表示自己幫兒子守住江山的決心,她決定見一見這個袁崇煥,看他有沒有本事。
對於太后的話,鄒義只有領命的份。
隨後,張嫣又沉思起來,鄒義只老實的站著,但他知道,眼前的太后再想些什麼。當然是招不招岳肅回京。思慮良久,張嫣才說道:「岳卿總是在外奔波,為朝廷蕩寇平亂,想來現在也有些累了,就讓他回來。不過,在下旨調他回來之前,首輔的人選還是要先落實了,鄒義呀,你看誰來做這個首輔比較好呢?是讓亓詩教來做,還是廷呢?」
畢竟亓詩教是齊楚浙三黨的領袖,已然是閣臣,三黨現在也算是根深蒂固,如果讓他來做這個首輔,岳肅即便以託孤大臣的名頭回來,亓詩教多多少少也能憑藉三黨的勢力,起到一些掣肘的作用。可如果讓別的人來當這個首輔,估計等岳大人回來,其地位還比不上剛剛被迫退休的周道登。所以說,要想對岳肅起到牽制,讓亓詩教來做首輔,可謂是最合適的人選。
但鄒義不能這麼說,自己要是保了亓詩教,那就相當於把自己和齊楚浙三黨到了風口浪尖,等岳肅回來,天曉得會發生什麼事。劉名果和曹化淳在一些事情上,都表現出支持岳肅,且死死地盯著自己的位置。自己雖然暗地裡也幫著岳肅,可做好事不留名,實在不妥。還是算了,太后您自己拿主意。
於是,鄒義小心地說道:「太后,以亓大人的資歷和威望,當首輔當然沒有問題,可內閣是有排序的,這樣直接委任,實在不妥。所以老奴以為,不如先廷一下,看看朝臣們都保舉哪些人,太后再從中選拔,不是更好。」
嫣點了點頭,說道:「我也覺得廷比較好,起碼也能讓哀家瞧瞧,滿朝文武心中的算盤。好,就叫廷。對了,哀家有意在首輔選定,召岳肅回來的事,你不得泄露,明白么。」
「太後放心,哪怕給老奴十個膽子,在這裡和太后說的話,老奴也不敢泄露半句。」鄒義連忙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就好,你下去。」
「是,老奴告退。」
第二天,兩道旨意從司禮監發下,一道是召袁崇煥進京,一道是讓在京四品以上官員廷首輔人選。
廷是要十個人選,齊楚浙三黨,還是按上次的規矩,自己佔了四個名額,其他的人選,你們岳肅再,最後隨便弄上兩個意思一下就是。
結果岳黨這次,並沒有向上次那樣大張旗鼓,一心要取首輔,只是形式上報上岳大人的名字,然後再沒提一個自家人的名字。這一來可好,不少原本太后見不到的姓名,現在得以出現。
韓爌、李標、成基命、周延儒、王象春這五個名字出現在廷名單上。
本來么,張嫣還以為會像上次那樣,全都是岳黨和齊楚浙三黨的名字,然後隨便找兩個官員敷衍了事。其實她也早就想好了對策,那就是抬舉亓詩教當首輔。結果一看到名單,張嫣的初衷有些改變。
韓爌是老成持重的人,當年自己丈夫在位,就在葉向高走後,當過一陣首輔,后被閹黨排擠,才自請致仕。韓爌也是正了八經東林黨元老。張嫣對東林黨的官員,也沒有什麼成見,她恨得只是閹黨,因為恨屋及烏,誰叫魏忠賢和客氏當初算計過自己呢。和魏忠賢做對的,那就是好人,而且丈夫當初順利登機,東林黨的官員也是出過力的。對於丈夫當初為什麼會縱容魏忠賢滅掉東林黨,張嫣並不明白,但她只知道,那是魏忠賢矯詔,蒙蔽聖聰,才令忠臣蒙冤。
現在魏忠賢都倒了,丈夫也死了,原先的忠臣,能回來就回來。也算自己替丈夫彌補一下這些忠臣。
韓爌的資歷在那擺著,既然廷提名了,那就不必再議,好,就讓他來做首輔。
旨意立刻下達,召韓爌回京,重任首輔。這一道旨意,簡直是震驚朝野,蟄伏的東林黨人見韓爌復起,簡直是信心大振,一個個又全都冒了出來,為皇上歌功頌德,說皇上英明神武、慧眼識珠。國難之時,啟用老臣,定能中興大明,如此善舉,光武再生,也不過如此。
給韓爌的旨意的發現去,袁崇煥也進京了,遞上牌子,太后馬上傳見。太后當然不能單獨見外臣,必須由皇上在場,現在剛剛過完年,天氣還冷,選得地方便是御書房。
袁崇煥今年四十六歲,雖然多在遼東,且參加過不少戰鬥,但卻一點武人的氣質也沒有,一副儒生面貌。面如冠玉、身形清雅,讓人一瞧,就有一種文弱書生的感覺。
袁大人進到御書房,立刻給皇上和太后見禮,「臣袁崇煥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千歲。」
「袁卿家免禮,來人啊,看座。」小皇帝朱慈焴說道。
朱慈焴也有八歲了,張嫣現在要好好地鍛煉於他,所以事先已經教好了說辭。
「多謝萬歲。」袁崇煥站起身來。
這時,已有小太監端過椅子,請袁崇煥坐下,袁崇煥小心地坐下,屁股也就搭了個椅子邊。
跟著,就聽上面的朱慈焴說道:「袁卿家,現在薊遼總督熊廷弼已經自請致仕,遼東一帶,不能一日沒有統帥,不少朝臣向朕保舉愛卿。但遼東那邊,十分緊要,不敢輕率,所以才召你回京,親自問話。」
對於兒子的一番說辭,張嫣心中很是滿意,尤其是兒子臉上沒有一點驚慌,更是令張嫣高興。
「陛下所言極是,陛下不偏聽一面之詞,親自求證,可謂明君風範。陛下想問什麼,臣必然知不言言不盡。」袁崇煥說道。
「袁卿家,你對遼東現在的局勢怎麼看?」朱慈焴問道。
「現在遼東新敗,丟失錦州,我軍元氣大傷,即便奪下遼陽,但毛文龍也是孤懸地域,內糧草、外救兵,遼陽難以守御。好在毛文龍有水師在側,順遼河撤離,不成問題,可保我大明一股戰力。但關寧兵馬繼續補充,兵器、鎧甲、馬匹也需求極大,否則只能勉強坐守,想要反撲平遼,實在是痴人說夢。」袁崇煥答道。
聽了袁崇煥的回答,年紀幼小的朱慈焴,馬上不知自己該如何再說了。倒是張嫣,隨即說道:「袁卿家,照你的意思,如果給你足夠的兵馬,補充了兵器、鎧甲、馬匹,就能收復遼東了?」
「並非微臣誇口,若兵馬整齊,器械足夠,糧草充裕,臣定能五年平遼。」袁崇煥底氣十足地說道。
「五年之內真能平遼?」張嫣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孫承宗、熊廷弼都是當世名將,可都對遼東沒有辦法,可眼前的袁崇煥竟然說能夠五年平遼,怎不叫人興奮。
「臣敢以性命擔保,若能兵馬齊備、器械足夠、糧草充裕,五年之內,定然平定遼東。」這一回,袁崇煥的聲音又變得慷慨激昂。
「好!袁卿家,你說要兵馬充足,這點不成問題,不管是從外地調撥,還是就地招募,皇上都會滿足與你。要銀子、要糧、要兵仗、馬匹,卿家儘管開口。只是五年平遼,愛卿可不要是一句空話。」說到最後,張嫣的聲音嚴厲起來。但可以聽出,她的語氣中,多的還是興奮。
「五年平遼,絕非空言,還請陛下放心。」袁崇煥說道。
「對了卿家,你說五年平遼,可有什麼具體策略?」張嫣也不是好糊弄的,你說五年平遼,那麼多人都平不了,你袁崇煥又比他們多什麼。滿足你這幾點,朝廷必然花費甚巨,岳大人雖說幫著朝廷弄了不少銀子,可也不能輕易都給敗光了。
「攻守之戰,隨機應變,士氣低落兵甲不全只能修城死守,當時器精甲堅兵強馬壯就可以攻。所需兵馬不超過十六萬,關寧本部十二萬為正,東江兩萬為奇,蘇門一萬二千為援,足以平遼。韃子兵少,常以奇兵致勝,我軍倘兵強馬壯,正面對敵,毫不畏懼。第一、且進且耕,步步為營,逐步壓縮建虜的領地,同時建立廣闊有力的戰略反擊公事。韃子不攻,就難以生存,韃子若攻,必正面與我軍主力決戰,我軍以多打少,必收全功。第二、穩固防守,使建虜所掠奪,掐斷它們的糧食來援,使它們陷入困境,居於被動。第三,聯合察哈爾,使韃虜兩處受敵。第四,整軍備武,整頓內政。如此一來,定能一年小勝,二年大勝,三年小定,四年初定,五年平定遼東。」袁崇煥侃侃而談,顯然是做足了功課。他已然知道,這次入京,太後會問遼東的情況,一路之上,都在思考如何應對,這一次的御書房召對,定能定太后大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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