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薊遼督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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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薊遼督師
司馬喬禹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當時嚇了一跳,轉身望去,只見在一旁橫七豎八的屍體中,有一具屍體伸出手臂,「司馬將軍……」
屍體的身上滿是血污,當時司馬喬禹已然看出那人的面目,「李強!是你,你怎麼樣?」
「將軍……」
李強是司馬喬禹所統領的士兵,他望著司馬喬禹有氣力地說道:「將軍,我不行了……我們這些弟兄都死了……替我們報仇……」
說完這句話,李強咽下最後的一口氣。
司馬喬禹原先只想著往外逃,並沒有細看這些屍體,現在認真一掃,也發現,這裡的明軍的屍體,大多數都是自己所統領的。望著這些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們,司馬喬禹不禁一陣難過,淚水忍不住從眼角淌出。
「田秀!都是你!我一定要為我的弟兄們報仇!」司馬喬禹明白,這裡之所以死的都是自己所統率的士兵,十有**是田秀故意安排的,讓自己的手下在最前沿。「田秀,你身為張家口主將,勾結韃子,棄城而逃,至辜將士與百姓枉死,我司馬喬禹有生之日,一定要取你性命!」
司馬喬禹緊咬牙關,快步走出了張家口南門,朝四川方向趕去。
在司馬喬禹從南門出城之時,田秀剛好從北門回來,在他身邊,尚有四五千人馬,可見逃的果斷,並沒有造成太為嚴重的傷亡。
田秀進到城內,沒有發現一個韃子兵的影子,心中也就踏實下來。跟著他才想起去刺殺司馬喬禹的田喜,也不知田喜在刺死司馬喬禹之後,有沒有逃出城來,要是沒逃出來,被韃子殺了,也只能算你小子命苦了。田秀派親兵前往監牢查看,隨便也派人走一趟田記貨行,看自己的家眷和財產有沒有事。
很快有親兵帶回消息,家眷、財產是一點事也沒有,只是並沒有看到監獄裡面的司馬喬禹,有的只是田喜的屍體。
一聽說田喜死了,司馬喬禹不見蹤影,田秀當時就懵了,連忙派人去找看守大牢的獄卒。獄卒們逃的早,一個也沒死,很快就找到。田秀加以尋問,獄卒們表示,只是看到田喜進牢,進去做什麼,大夥並不知道,後來聽說韃子打來了,弟兄們也沒有工夫去照顧他,就先行逃命了,至於監獄裡面都發生了什麼事,實在不知。
不知道底細的獄卒都是這麼說,知道底細的那兩位也是這麼說,田秀見如此,也是沒有辦法,總不能說自己是派田喜去殺司馬喬禹。只能派人在城內尋找,他估計即便司馬喬禹殺了田喜逃出來,但身上有傷,也不能走的太快,不等出城,韃子就殺進來了,十有**會死在韃子的刀下。只要能死就好。
韃子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走了,在韃子走後,北京城裡可開了鍋了張嫣鳳顏大怒,第一次將首輔周道登給喊來,好一頓訓斥。
周道登的脾氣也好,是唯唯諾諾,一聲也不吭,反正隨便你怎麼罵,我就是不回嘴。張嫣罵了一頓,將周道登趕出去,坐在椅子上,怒火仍是法平復。
韃子兵都殺到北京城下耀武揚威,朝廷養那麼多兵馬,養那麼多將領,都是吃乾飯的么!這件事絕不能善罷甘休!
太后大怒,眾大臣們是一定要找出替罪羊的。首輔周道登肯定是首當其衝,你老兄脾氣好,不欺負你,欺負誰呀。所以,一份份劾周道登的本章接踵而至,周道登看到這般架勢,也是毫不遲疑,直接上呈了辭職的摺子。太后見周道登辭職,自然是痛快的批准,你這老糊塗蛋,趕緊回家養老去。
周道登被攆走了,當時北京城內挖掘替罪羊的工作,還沒有結束。第二個被劾的自然是打了敗仗的熊廷弼。你這老傢伙,不要以為大傢伙都是傻子,打了敗仗就是打了敗仗,什麼叫平分秋色。錦州丟了,遼陽就是孤城,內糧草,外援兵,毛文龍在裡面能守得住嗎?你說挖了努爾哈赤的屍體,可皇太極說那是假的,根本不買賬,現在不管它到底是真是假,只要皇太極不買賬的,那就是假的。折損五六萬人馬、丟了錦州,擅自出兵,不率主力回京勤王,致使韃子在中原燒殺搶掠、肆忌憚,你這個薊遼總督是怎麼乾的?
熊廷弼是楊奕山的老丈人,好歹有點根基,雖說滿朝上下都在劾,起碼岳黨還是保的,不停地為熊廷弼開脫。這個罪名,要換做別人,即便不丟腦袋,也得捉監下獄,仗著岳黨幫忙,最後讓熊廷弼落了個自請退休。
首輔走了,薊遼總督走了,這兩個差事總得有人干。按照常理,這個時候的岳黨肯定會聯名保舉岳大人回來,不過這一次,岳黨官員在楊奕山的帶領下,一句話都沒說。你們齊楚浙三黨願保舉誰就保舉誰,反正我們保舉岳大人,太后那裡也未必能批,還不如一句話不說。這樣一來,太后或許還會讓岳大人回來。至於說薊遼總督這個職位么,齊楚浙三黨保舉的是遼東巡撫袁崇煥,岳黨保舉的是三邊總督洪承疇。
本章送到張嫣那裡,張太后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她也不知道該聽誰的,只好找鄒義來商量。
鄒義一聽說太后要見自己,馬上就明白是什麼事情,是一邊往慈寧宮趕,是一邊琢磨著說辭。
到得慈寧宮請安完畢,張嫣讓他起來,然後便開門見山地說道:「鄒義,這些天送來的摺子,你也都看到了,關於這首輔和薊遼總督的人選,你怎麼看呀?」
「首輔這邊,朝臣們一致亓詩教,老奴以為,亓大人論資歷,做這個首輔也是可以。只是若按照排名,理應由次輔岳大人遞補,可老奴很是納悶,請岳大人回來的本章,竟然一份也沒有,真是怪了。」鄒義小心地說道。
其實這麼說,也是鄒義揣著明白裝糊塗,任誰都知道,岳黨提議讓岳肅回來,太后肯定不會准,倘若不提,或許還有點機會。鄒義提起岳肅的名字,其實就是在提醒張嫣,現在國家到了這個地步,應該讓岳大人回來了。
「岳肅……」張嫣沉吟一聲,說道:「楊奕山這幫人不上摺子請岳肅回來,別以為哀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這是以退為進,他們心裡巴不得哀家請岳肅回來呢。唉……」
說到這裡,張嫣忍不住嘆了口氣,才接著說道:「我本打算等皇帝大一些,由皇上下旨請岳肅回來,可現在看,是等不了了。陝西那邊,楊鶴剿了那麼多久匪,都是一所獲,新上去的洪承疇倒是有些本事,將流寇趕入了四川,當時最有本事的,還得是岳肅。那個王嘉胤,誰都拿他沒轍,岳肅一到,就取了他的腦袋。放眼滿朝文武,還有誰能及得上岳肅,先帝的眼光是不會錯的。」
岳肅呈上來報捷的摺子,張嫣自然是看過了,只是前些日子光忙活韃子的事情了,哪有工夫顧其他。現在想起了,張嫣還是覺得滿朝上下最為靠譜的大臣,還得是岳愛卿。
見張嫣誇讚岳肅,鄒義是一聲也不敢吭,只是小心地站著。
而張嫣么,說完那番話,沉吟半晌,話鋒一轉,又說道:「對了,薊遼總督的人選,有人袁崇煥,有人洪承疇。鄒卿,你怎麼看呀?」
鄒義連忙答道:「袁大人和洪大人都是當世人傑,袁大人久在遼東,又是前薊遼總督孫大人的學生,由他接任,也可厚非。洪大人是三邊總督,剿滅流寇之時,已顯出其手段,讓他去做這薊遼總督,也極為合適。兩個人都和合適,只是洪大人那邊,流寇尚未全殲,還有不少餘孽,需要洪大人處置。所以,最好是留在那邊不動。」
狐狸就是狐狸,先是將兩個人誇讚一番,也不提到底看重何人接任,只說洪承疇那邊走不開。話里話外,就透著讓袁崇煥接任。
「按卿家的意思,是有意袁崇煥了,袁崇煥現在遼東巡撫,要是接任薊遼總督一職,是不是有些太過破格了。」張嫣覺得有理,洪承疇那邊,能不動就不要動了。
可一個巡撫,升任兩省總督,實在有點大了。要知道,前兩任做著薊遼總督的人,可都是干過兵部尚書的。以袁崇煥現在的資歷,還是要差上不少。
「總督是有些大了,要不然換個名目,或許能好些。」鄒義小心地說道。
「換個什麼名目?」張嫣立刻問道。
「總督上馬管兵、下馬管民,但遼東那邊的百姓也沒有多少,有的也都是在關內。再安置個巡撫,也就足矣。老奴以為,單獨給袁崇煥一個管兵的官職,也就好了,比經略大,又沒有總督的權利。」鄒義答道。
「那你說說看,這是個什麼官職呀?」張嫣又問道。
「老奴以為,薊遼督師這個銜頭,或許不錯。只管薊鎮和遼東的兵馬,不知太后以為如何?」鄒義小心地說道。
薊遼總督和薊遼督師這兩個官名看起來差不多,當時職權不同,總督要比督師的職權大上一些。總督是又管兵、又管民,可督師就只是管軍隊,但高於經略。因為明朝,經略和巡撫是平級,互不節制,打仗的時候,經常造成經撫不和,使得功敗垂成。督師高於巡撫,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薊遼督師……」張嫣沉吟一聲,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就叫薊遼督師。不過,也別先下旨意委任袁崇煥這個官職,哀家想看看這個袁崇煥到底有什麼本事,傳他進北京來一趟。」
「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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