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霍姆斯和樂才踏上訓練場的土地,已經是下午了,太陽懶洋洋的掛在半山腰,柔和的光線潑灑在霍姆斯似笑非笑的表情和樂才惺忪的睡眼上。


  “睡好了嗎?”霍姆斯提前安排好了自己的事情,所以下午就抽空跑過來了。


  樂才打起精神站直了身子,點了點頭。


  霍姆斯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他從沒講過勇者戰鬥過,自己對他有幾斤幾兩一概不知。


  他說不定能把自己一棍子抽到天上去。


  這麽想著,霍姆斯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手裏握著兩根木棍,

  “我們就用這個吧!”


  樂才表示沒有問題,從霍姆斯手裏拿走一根。


  樹幹已經被精心削過,把手處還用布條捆紮好,入手就感覺重量和重心都很舒適,揮舞幾下很趁手,能感覺到是很有經驗的人處理過的。


  “感覺怎麽樣,我早上偷懶弄了半天。”


  樂才抬手就是一個讚。


  “既然是武藝訓練。”霍姆斯給自己加了份保險,“我希望您能控製一下您的力量,就壓到普通人的地步就行了,如果您想讓訓練效果更好些,那就比普通人的力氣更小些就好。”


  樂才沒有聽懂,什麽叫把我的力量壓到普通人的地步,我本來就是普通人啊。


  看勇者默認以後,霍姆斯放心的咳嗽兩下,喊了一聲:“開始了!”


  說完就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平舉木棍與胸同高,右腳在前,左腳在後擺了一個樂才看不懂的姿勢。


  感覺像是擊劍的姿勢,樂才學著霍姆斯的模樣,跟著擺姿勢。


  可那模樣實在是狼狽,霍姆斯差點沒笑出聲。


  強忍笑意,霍姆斯左腳一蹬,右腳往前大步一跨,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了一大截。


  再俯身探前,木棍隨臂疾刺,一下就點在了樂才的大腿上。


  而樂才隻看到霍姆斯往前一撲,大腿就是一股刺痛。


  “嘶!”


  樂才右大腿被刺,不由得往後一縮,結果左腿沒有反應過來,單腳仰倒,摔在了地上。


  “站姿不準,反應不快,本能太強。”


  “我們這裏的三條標準,就是動作必須穩準狠,反應必須要快,而且要克服自己的本能。看到迎來的劍刃不能下意識躲避,反而要逆流而上,否則就會被壓著打。”


  “剛才我那一刺事發突然,你可能心裏不太服氣,但現實就是如此。你起碼還知道我的方位,再戰場上,任何角度,任何時間,都可能會出現一把想要取你性命的利刃。”


  “所以如果你想學習武藝,必須做好被偷襲的準備。”


  “比如說···現在!”


  霍姆斯垂棍再刺,還躺在地上的樂才一聽到霍姆斯說“比如說”這三個字就有所警覺,往左一滾,木棍擦著腰腹刺到了地上。


  “還沒完呢!”


  霍姆斯手腕一轉,木棍橫劃,眼看就要把樂才當中斬斷。


  樂才想到剛才霍姆斯的訓誡,麵對霍姆斯的攻勢反而不躲,抬起右手的木棍就打向霍姆斯的手。


  霍姆斯麵露一絲欣慰,把手一舉就躲過了樂才的攻擊,同時腰一扭左腳一抬,就把樂才伸出的木棍踢飛了出去。


  “不錯!還是有些戰鬥天賦的,能夠很快的理解我的意思。但是你也要做到麵對真正的鋒刃時也要鎮靜不亂,快速反應。”


  “去把木棍撿起來吧,再來!”


  樂才聞言,乖乖起身去撿被踢飛的木棍,心裏滿是佩服,不愧是做將軍的,就是不一樣。


  然而樂才不知道的是,霍姆斯腿肚子肉正在微微發抖。


  “我是不是太嚴厲了,居然還傷到了勇者,他以後會不會公報私仇啊···”


  兩人又操練了一下午,打得是有來有回,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霍姆斯放水了。


  而霍姆斯把這種行為叫做,不讓勇者有太多挫敗感。


  其實他就是怕勇者打急眼不陪自己玩了。


  說實話他其實挺佩服樂才的,說控製實力就控製實力,一點也不摻水,甚至還給自己加大難度,把實力控製到正常少年應該有的水平。


  隻有這種學徒的心態,才能夠成就大事。


  而且樂才的耐心和毅力也讓霍姆斯很震驚,雖然打的有來有往,但是霍姆斯還是會抽冷刺他一下,並輔以語言不斷調整樂才的戰鬥姿態以及揮劍動作。


  這種雙管齊下的教學方式,會讓學員很有挫敗感,這時候自己隻要一頓雞湯給他灌下去,肯定就會對自己心服口服,以後為自己鞍前馬後毫無怨言。


  這手霍姆斯最拿手了,因為他調教新兵蛋子就老這麽幹。


  大棒加甜棗,永遠都是最簡單最快速的建立威信的辦法。


  太陽已經確實落到地平線下了,家家戶戶已經都燃起了火把,日常的宴會又開始了。


  樂才現在隻能隱約看到一個人形輪廓,但他還是緊皺眉頭,扛住了霍姆斯的一個劈擊,正要反擊時,一個人舉著火把小跑著過來了。


  “勇者!勇者!”


  樂才感覺到霍姆斯不再攻擊了,便也放下棍子,大口地喘著氣。


  不一會兒,教皇舉著火把走了過來,看到樂才身上的塵土,臉上的表情微微扭曲。


  “我不要求你保護的多好,你起碼在乎一點吧,這才剛一個下午,你後背這就破了個口子?”


  教皇扒拉著在樂才後腰處,那裏好像被地上的小石子刮開一個小口子。


  應該是在地上打滾弄得,樂才不好意思的賠著笑。


  看完衣服的破損情況,教皇嫌棄的拍拍手,把袖子沾上的灰塵拍掉。


  “你身上這灰,下地種田的都沒你髒。快走吧,我做好飯了。”


  霍姆斯笑了笑,打趣道:“可總算不是馬倫掌勺了。”


  樂才和教皇深有體會的點點頭。


  “天天是蔬菜水果,這誰扛得住,這幾天感覺自己都瘦了不少。”


  說著教皇看了眼微微鼓起的小腹。


  樂才也看了眼,他深深表示懷疑。


  但是不能說出口,他也不會說。


  樂才就要抬步回教堂的時候,突然一陣破風聲從背後傳來。


  樂才反應不及,屁股頓時傳來火辣的劇痛。


  “啊!”


  “嘿嘿,說了你要記住,要做好被偷襲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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