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一人一狼
被稱之為雷叔的劍獸曾經也有著自己的伴侶，沒錯，哪怕肉身如同劍刃般鋼刃的劍獸，也在獲得意識後無法免俗。
可他的伴侶卻不想在有意識的情況下，繼續殺害修仙者。無論雷叔怎麽勸說，對方都不為所動。最後隻能在沒有靈識域幣的情況下，被抹除意識。
從那以後，雷叔便有些渾渾噩噩的，隻能靠著葉片帶來的麻痹感，勉強度日。其實也曾有其他劍獸問過，為何他在如此難過的情況下，仍然選擇保持意識。而又因何等原因，不將重新化為無意識劍獸的伴侶留在身邊。
對此，雷叔的回答倒也簡單。沒有了意識的劍獸，不過隻是一把利刃罷了。與其他沒有意識的利刃，並無太大區別。而自己，也就沒有將其留在身邊的意義了。
而至於為什麽在如此難受的情況下，還會想要保留意識。其實也很簡單，隻是單純的不想死，不想永遠的沉浸在黑暗之中。哪怕是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也不願如此……
這倒是與世俗中的某句話很是相像，好死還不如賴活著呢……
在韓土回去自己洞穴的途中，倒是與那和狼形生物玩耍的孩童再次相遇。本著禮貌，韓土並未開口詢問其過往。但通過種種跡象來看，倒是也能猜測的**不離十。
一旁的鐵匠看見韓土癡癡的看著眼前玩耍的孩童，便小聲招呼了他一聲外鄉人。後者被其從失神中喚醒，在愣神數息後，這才朝著對方走了過去。
鐵匠待韓土來到身邊後，才小聲道：“如何？是不是和你們修仙者亦或是凡人，並沒有多大區別？”
韓土一楞，心中琢磨一番。的確，自己剛進入這裏時，下意識將對方當做是修仙者。而後，因為無法感知到對方的靈氣於修為，便將其當做是凡人。接著，傲雪又不明不白的提到了自我意識生靈的字眼，致使自己誤認為這些“人”是化形期的魔獸。
人的體型就自然而言，是絕對完美的。這也是為什麽大多數魔獸在化形的時候，都會選擇人形。這樣一來，他們便能夠在保持著魔獸的強悍身軀與長久壽命的情況下，獲得人類那出色的天賦。
隻是凡事無絕對。傳說之中，曾經有修為強悍的鯉魚，在越過龍門後，搖身一變，成為了真龍。
當然，傳說也隻能是傳說。別說是鯉魚變的了，就算是龍，也不曾有人見過。
本來魔獸最終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曆經九天重雷，蛻變為龍。而是應運而生，在多種靈丹妙藥的輔助下，化形為人。
轉化為龍的路線，已經是很久沒有魔獸能夠如願了。以至於就連他們自己，也不敢肯定這條路是正確的。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全部選擇化形為人的道路。畢竟，這曾有魔獸走過的道路，既安全又穩妥，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啊，說韓土先前將這裏的所有劍獸都當成了“人”，倒也是不為過。
韓土看這孩童，臉上滿是笑意。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內心冰冷的他，竟然會這般喜歡孩子。
“是啊，至少在剛來這裏的時候，我以為你們都是凡人。”
或許是因為聽到了韓土提及凡人的字樣，他才會下意識問道：“你知道我們這些劍獸的願望是什麽嗎？”
願望？
這個詞對於韓土而言太過遙遠，以至於他很久都沒有聽過這個詞，或者想到這個詞了。
“不知。”
“我們啊……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夠成為凡人。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平平淡淡的，度過此生。”
聽到這，韓土眼神不禁有些迷茫。自己所厭惡，以至於舍棄的凡人生活。竟然是這些生而身不由己的劍獸所向往的嗎？
一時間，韓土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茬，隻得沉默不語。
見韓土的目光有些暗淡，鐵匠也沒有繼續與其對話，而是看向玩耍的孩童，目光堅定。等到韓土多少有些恢複的時候，他才開口道。
“你認為，與那孩童相伴的狼是什麽？”
這個問題倒是問住韓土了，他可從未想過這方麵的事情。不過，若是按照常理的話，這裏既然沒有魔獸，那這頭狼應該是劍獸才對。
韓土將心中的答案說了出來。
鐵匠淡淡一笑，補充道。
“你說的沒錯，她確實是劍獸。不過啊，她可又與尋常劍獸有很大不同。可能你也看出來了，她雖然並無法口吐人言，也無法直立行走，更沒有能夠堪比智慧生物的記憶以及思維速度。可就是這樣的她，在三年前，確是實打實的有自我意識的劍獸。”
說到這，鐵匠的眼中有一絲惆悵之意。
“這頭狼與那位孩童是同一天誕生自我意識的，按照你們的話說，應該用青梅竹馬來形容吧。他們是幸運的，在被劍仙域意識抹殺的時候，因為太過弱小，反而逃過了一劫。可而後，卻一度拒絕賺取靈識域幣。他們兩個認為，如果隻是為了殺戮而殺戮的話，那他們與那些沒有自我意識的劍獸，又有和不同？可當他們需要靈識域幣，並打算賺取時，一切都晚了……”
“劍仙域關閉，就算能夠操縱瓦甲蟲出去，最後也隻能無功而返。最後，隻有一枚靈識域幣的二人，都打算將活下去的機會，留給對方。”
言盡於此，鐵匠突然目光冰冷，並迸發強大的殺氣。明明隻是一個開啟自我意識，恐怕還沒有韓土來的就的劍獸，卻散發著比韓土還要強上數枚的殺氣。
“也不知那劍仙域意識是覺得好玩，還是幹脆壓根沒有將他們兩個當生靈對待。最後，竟然將二人的意識各自抹去一半。”
“靈識本就脆弱的狼女，在被奪走一半的意識後，就連起身體也退回到劍獸的狀態。而其靈魂也變為和尋常野獸無異……嗬嗬，也罷，終歸比那些沒有絲毫感情的劍獸要來的好多的。”
“而那位孩童，雖然靈識被割掉一半，但也能僥幸保留了足夠的思維能力。不過，恐怕也隻有其他智慧型劍獸三兩年的思維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