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晚宴結束
在琴聲落下的那一刻，林嬌嬌便知曉自己輸，簫聲入耳，琴入神，雖是隻有一字之差，卻是雲泥之別。好在她沒有繼續鬧下去。隻是神色不悅的坐在位子上，麵無表情啃了一塊桂花糕。
輸給秋棠這並不丟人，她不僅僅是桂春坊的花魁，更是當年得到過皇帝詔書的奇才。
“秋姑娘，名不虛傳。不知姑娘這首曲兒喚作何名兒？”
秋棠從跪坐的案子後站起，給林常與在座的諸位大人施了個萬福，緩緩開口說道：
“小女子先前全無準備，這不是要替蕭公子給嬌嬌妹妹賠罪，即興給諸位獻上一曲。既然林大人喜歡這曲兒，不如由林大人給這曲兒起個名字？”
不卑不吭，落落大方。
“哈哈哈哈。。。好，好，那林某就自作主張給這曲兒添上個名字。林某初聽琴聲如山澗清泉，後又如滾滾大江。小女簫聲如竹，如鷹，如魚。琴簫和鳴，便叫“鯉過江”，諸位覺得如何？”
桌兒上眾位紛紛開口附和道：
“好。。。”
“此名兒甚妙。。。”
聽到這名兒林嬌嬌臉上的難堪算是緩和了許多。簫聲如水中錦鯉，琴聲如大江東去，鯉在前，江在後，這是否爹爹覺得自己簫聲比她的琴聲更勝一籌？
“哈哈哈哈，簫某雖是不通音律，但也看得出這琴絕不是凡物，相比林大人也是愛琴聽曲兒之人吧。”
蕭九遙打趣兒說道。
“簫老弟好眼力啊，這副琴便是當年舊蜀皇後的那把梧桐鳳尾琴。當年先皇禦駕親征，得此寶貝，後賞賜給了家父，父親拿此當作傳家之寶，如今傳到了林某手中。”
“林大人對這副梧桐鳳尾琴如此真愛，又愛聽曲兒。日後要來蕭某這兒直接找秋姑娘即可。”
蕭九遙對其含笑恭敬說道。
“如何有這等道理？去了蕭老弟哪裏，就是聽曲兒，又怎能忘了拜訪蕭老弟？直奔秋姑娘哪裏怕是不合適吧。”
興許是諸位都有了幾分醉意，林常言語間隨意了許多，眾位大臣也少了些拘束，此話一出，哄堂大笑。
“唉，這些年蕭某打理生意，心力憔悴，年底想要出去遊離一番，散散心啊，屆時林大人去哪裏找蕭某？直接讓秋棠姑娘招待您便是。”
秋棠瞅準機會端起桌子上酒杯，盈盈笑道：
“日後蕭公子生意上的事兒，可就由小女子一手打理了，諸位大人可得幫襯著點啊。秋棠先在這裏敬林大人，敬諸位一杯。”
眾位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有位麵色微紅的大臣，趁著酒勁兒玩笑說道：
“幫襯那是自然，若我等去了哪裏，秋姑娘如何招待啊？我們幾個老東西的俸祿可不及你們做生意一天的流水銀錢啊。”
這位大人蕭在這裏這般話，官職與林常隻大不小，可是得罪不得。蕭九遙心想這老家夥當真是不要臉，姑娘還要白嫖不成？正當蕭九遙思索如何應對時，秋棠輕聲笑道：
“諸位大人都喜歡聽曲兒不是？去了蕭公子哪裏，聽小女的曲兒不要銀錢，坊裏的酒水也不要銀錢。”
緊接著秋棠桃花眼中秋波流轉，嬌滴滴說道：
“可若大人們要別的姑娘，就得收銀錢了。”
眼前放著一等一的絕世美人，還去找別的姑娘？
“好，好，好，既然秋棠姑娘姑娘都這樣說了，改日我等定然回去照顧蕭公子生意。”
“那秋棠就在這裏謝過諸位大人了。”
秋棠委身給大臣們施了個萬福後重新坐會位子上，緊接著蕭九遙端起酒杯起身說道：
“來，蕭某就在此謝過各位大人了。”
共飲此杯。
林嬌嬌的生辰宴直至到半夜子時，眾位大臣散去後蕭九遙也帶著秋棠離去。路上的蕭九遙身形搖晃，要靠秋棠扶著才能走路，顯然是喝了不少，這次生辰宴有花魁為此助興凡是在座的大臣商賈皆是搖晃著身形被下人攙扶離開林府。
馬車小廝已在林府門外恭候多時，秋棠攙扶著蕭九遙剛要走上馬車，便聽見身後出傳來聲音：
“蕭，蕭公子，秋棠姑娘可要說話算數兒，屆時我等去捧場，秋棠姑娘的曲兒，可不能收銀錢。”
原來是赴宴的一位大人，這人被小廝纏著醉醺醺說道，言語間已語無倫次，明顯是徹底醉了。
“定然，定然，就怕大人不去。”
那人眯眼壞笑，指著秋棠說道：
“誰不知曉，整個京城就你桂春坊的姑娘最漂亮。”
“多謝，多謝大人誇獎。”
蕭九遙拱手說道。
之後二者便相繼離開林府。上了馬車後蕭九遙捏著眉心兒反複揉捏，過了許久，蕭九遙抬頭嗤笑嘲諷說道：
“這些老家夥到了最後也不忘白嫖。”
大雨早已停了，有些悶熱。小廝早已將車廂側簾兒撩了上去，如此一來車廂裏還能涼快些不是，這點小事兒他還是能辦好的。
借過月光，秋棠看到蕭九遙臉上已無醉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嘲諷與冷清，她笑著回應說道：
“誰不願占個便宜呢，照他們那點兒銀子，去一趟桂春坊還不得花掉半年俸祿。”
蕭九遙淺笑搖頭不語。
秋棠在宴會上言語雖是得當，但畢竟還是沒經過世事。他們若去桂春坊不僅不用銀錢，桂春坊還得倒貼給他們銀錢。
這便是京官，這便是世道！
二人無語，直到二人到了坊中。這才是真正的燈火通明，鴛聲笑語，子時正是桂春坊最為熱鬧的時候。
蕭九遙下了馬車後直奔後堂，前堂的歌舞，中堂的歡鬧，讓蕭九遙一陣心煩，卻也沒有辦法，這便是他的生意，想要掙的銀錢，就得忍著這些。
進入後堂後，蕭九遙毫無困意，便在桑樹下靠了一會兒，還沒有半刻鍾光景，耳邊便傳來熟悉腳步。
“公子回來了？”
來者正是林絳珠，隻是此時的林絳珠眼圈微紅。蕭九遙雖是沒有醉的不省人事，可也確確實實的醉了，那會注意到林絳珠的眼睛。
“嗯。”
“公子可是醉的難受？”
“嗯。”
“珠兒給公子熬了碗鯽魚薑絲湯，給公子端來醒醒酒？”
蕭九遙擺了擺手，示意她將其拿來。看來雖是神智沒有恍惚，但也著實醉的不輕。